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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一连几个问题,让梅姨娘愣住了,“你,你是说有人故意在老夫人那里上眼药。”
这个问题谢卿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四姐姐是庶女,在祖母面前本来就比嫡出的子女要低一等,这次祖母寿宴,寿礼尤为重要,四姐姐却在寿礼上做文章,祖母如何不生气,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祖母面前说点什么,四姐姐被送去家庙,也就合理了。”
梅姨娘自觉理亏,到底是谢慧起初心术不正,想要陷害谢卿,方才她气极了,所以才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到谢卿头上,现在回头想想都觉得脸红。
“五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去和老夫人说说,那尊白玉观音是你不小心弄碎的,至于寿礼被换也只是丫鬟们的无心之失,和四小姐没关系,这样四小姐就不用被送去家庙了。”
谢卿脸色微沉,“梅姨娘,你当祖母是傻的吗?四姐姐打碎东西的事情已经无可更改,即便是我去说,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你来求我,还不如去想想是谁怂恿老夫人下令将四姐姐送去家庙的。”
梅姨娘咬了咬牙:“五小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害慧儿的?”
“是不是故意要害她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四姐姐的责罚有些重了,没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你信吗?”谢卿当然知道是谁,谢慧是庶出,拿老夫人的寿礼做文章,她不敢,她本来就不得老夫人多喜欢,要是在寿宴上生幺蛾子,被查出来了,她的日子会更加难过。那么谢慧还是敢这么做,是有人在背后设计,而这个人就是谢茹。
谢卿本想一步步引导梅姨娘发现谢慧的悲剧是谢茹一手设计的,可是梅姨娘太过得寸进尺了。
“是谁?是谁要害我的慧儿?五小姐你肯定知道对不对,你告诉我啊。”梅姨娘这会儿急了,眼巴巴地看着谢卿。
但是谢卿却并不打算让她如愿,摇了摇头:“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梅姨娘急切地说道,“五小姐,慧儿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她被送去家庙,这一生恐怕也就毁了,你难道就不愧疚吗?你就不该为她做点事情吗?”
“呵呵。”谢卿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梅姨娘,你觉得你这话说的是不是特别的理直气壮,你怎么不想想,本来是四姐姐她想要陷害我,结果自作自受了。”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不要脸的。
“是你都是你害的”梅姨娘这副不依不挠的架势,谢卿只觉方才还真是说了一堆废话了,梅姨娘又回到原点了。
“小弯。”谢卿也懒得再理会她了,直接唤来小弯。
小弯会意,朝梅姨娘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梅姨娘,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帮你走。”
帮?怎么帮?当然是一脚将你踢出去了。
小弯还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节咯咯作响。
梅姨娘咬了咬牙,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小姐,我觉得这个梅姨娘就是欠教训,要不我晚上过去揍她一顿,包管她以后不敢再来作妖了。”小弯更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灵芝却不赞同:“这样不好吧,我听说侯爷好像很宠爱这个梅姨娘,要是她告咱们小姐一状,难免小姐要吃亏。”
“她敢!她要是敢害咱们小姐,我打的她爹都不认识。”小弯恶狠狠地说道。
谢卿摇头笑道:“好了,梅姨娘除了不要脸之外,倒也没有太过分。”她可以理解梅姨娘爱女心切,但是她未免有些太不要脸了,得寸进尺,不依不挠。
灵芝问道:“那小姐是打算放过她?”
“我当然会放过她,而且我还要帮她,她那么心疼四小姐,那我就帮她找出设计四小姐的人是谁。”谢卿唇角轻勾,“灵芝,我记得你和老夫人房里的绿柳很熟啊。”
灵芝笑着说道:“明白了,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谢卿点了点头:“让绿柳不用多说,只告诉她是谢茹和老夫人说要把谢慧送去家庙的就够了。”
其他的梅姨娘自然会明白,谢茹怂恿老夫人将谢慧送去家庙,梅姨娘只要问问谢慧身边的丫鬟,就会知道也是谢茹暗示谢慧只有在寿礼上做文章,才能将谢卿置于死地。依照梅姨娘的个性,不恨死了谢茹才怪呢。
小弯瘪了瘪嘴:“小姐,你又没有招惹大小姐,她为什么要害你啊。”小弯不明白,谢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做派,背地里原来也是阴私狠辣之人。
谢卿轻叹一口气:“或许是她觉得我突然变了,对她产生了威胁吧。”她给叶家下的套儿,让谢淑妃大喜,谢老夫人也对她颇有改观,或许这让谢茹很不高兴吧。
“我本不想和谢茹有什么过节,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谢卿吩咐道,“小弯,以后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谢茹。不过依照惯例,老夫人的寿宴也过了,不久之后她也该回皇宫伺候淑妃了。”
谢老夫人寿宴当日谢淑妃就回宫了,过了几日后淑妃又派心腹德公公来了侯府。
谢茹一听说淑妃的心腹德公公来了,立马心花怒放,立刻收拾好东西去见德公公。
“公公,我已经收拾好了,赶紧进宫吧,别让姑姑久等了。”谢茹实在是不想在忠勇侯府待了,原因无他,梅姨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是她和老夫人提议将谢慧送去家庙,天天跑来她房里闹。
梅姨娘是小妾,在嫡长女面前不敢造次,所以她用了她最擅长的技能——哭。梅姨娘天天在谢茹面前哭,说她怎么这么狠心,谢慧是她亲妹妹啊,怎么能把亲妹妹送去家庙呢。
谢茹平日里一贯是给人温和亲厚的感觉,眼下被梅姨娘这么一哭,下人们都纷纷对她变了脸色。谢茹为了保持自己的名声,还不能对梅姨娘动粗,只能用劝,可惜梅姨娘什么都听不进去,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让她去求谢老夫人,将谢慧接回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谢老夫人已经下了命令,怎么能反悔呢,可是谢茹不答应,梅姨娘就天天去她哪儿哭,风雨无阻,最后连忠勇侯也劝谢茹替谢慧说说好话了。可是李氏和谢琦又不干,好不容易将庶女送走了,哪里还能再接回来继续碍眼呢。谢茹两头为难,正好德公公来接她,她欣喜若狂,总算是可以摆脱梅姨娘了。
第62章 谢茹的尴尬()
然而德公公说出来的话让谢茹失望了。
“大小姐,恐怕您不能去了。娘娘说大小姐总是往宫里跑,难免少了些和父母姐妹相处的时间,娘娘心里甚是过意不去,所以就让大小姐在府里多陪陪侯夫人。”德公公已经尽量将话说的很委婉了,可是这话停在谢茹耳中,却觉得是一巴掌打在脸上,生疼。
“德公公,娘娘不让茹儿进宫,那你今日来是?”李氏眉头紧皱。不是来接谢茹进宫的,难不成是淑妃有什么旨意不成?
德公公笑着答道:“娘娘说,请五小姐去宫里坐坐。”
谢茹脸色突变,她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姑姑她为什么要请五妹妹进宫啊?她要在宫里待多久啊?”谢茹急切的问道。当谢卿让叶家吃了大亏后,她就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谢卿是谢淑妃喜欢的人,她聪明伶俐,可以帮衬谢淑妃,如果让谢淑妃见了谢卿的好,只怕自己在谢淑妃面前就要失宠了。
她陪伴淑妃多年,府里的姐妹都说她相貌好才情好,讨淑妃喜欢,实际上她心里清楚,谢淑妃更喜欢她的心计,宫里太负责,她在谢淑妃身边其实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她出谋划策,对付宫里的女人。可是现在谢卿向一匹黑马冲出来,有谢卿在,谢淑妃很快就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那她谢茹又算什么呢。
所以谢茹设计了寿礼那一出,想借谢慧的手让谢卿在谢淑妃面前丢脸,然而最后却失败了。
“姑姑,姑姑她有没有什么话是对我说的?”谢茹问道。她很害怕,是不是姑姑知道了背后设计的人是她。
谢茹的问题太多,德公公只得笼统地答道:“嗯,娘娘让大小姐不要多想,娘娘多年没见五小姐,所以请五小姐去宫里坐坐,至于多长时间,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
德公公处事向来圆滑,谢茹很明显是谢淑妃为毅王准备的王妃,所以德公公当然不愿意得罪了谢茹,说话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再说了,谢淑妃只是请谢卿进宫待几日,并不代表谢淑妃就不喜欢谢茹了。
可是谢茹不这样想,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只觉得这一巴掌打的好疼。她喜滋滋地等着谢淑妃派人来传话让她进宫。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德公公亲自接谢卿进宫,这让她颜面何存啊。
“祖母,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去了。”谢茹朝谢老夫人行了礼,就捂着嘴快步离开了。
“茹儿”李氏连忙唤道,然而谢茹已经走出了房门。
谢老夫人眉头微皱,“李氏,你去看看茹儿。”
又朝德公公笑道:“正好茹儿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进宫去也好。”谢老夫人到底是心疼谢茹,怕她没了颜面,少不得要帮她说几句话。
德公公笑眯眯地说道:“奴才明白,大小姐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娘娘也是要心疼的。”他这话是在告诉谢老夫人,谢淑妃并没有不喜欢谢茹,让她放宽心就是。
谢老夫人是个精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德公公的意思,顿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谢茹是嫡长女,她做毅王妃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德公公,那为什么姑姑要召五妹妹进宫啊?”谢琦没有追出去,就是想问为什么谢卿能进宫啊,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既然淑妃没有召谢茹进宫,那也该是她这个嫡次女进宫吧,怎么会是谢卿这个小可怜呢。她还以为谢老夫人会问,结果说了这么久,谢老夫人什么也没说。
这个问题谢老夫人也想问,“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谢老夫人需要弄清楚淑妃的打算。像谢家这样的世家大族的女儿多半都是要拿来联姻的,谢老夫人估摸着难不成谢淑妃是有其他的打算不成。
德公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娘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娘娘说五小姐心思机敏,娘娘瞧着是个机灵的。”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卿丫头确实是口齿伶俐,聪明睿智。”能给叶家使绊子,让他们狠狠地跌了一跤,谢老夫人也是满意的。
谢家是真正的百年大族,从前朝开始就是有名的贵族,后来先帝起兵,推翻了前朝,建立大越,谢家有从龙之功,依旧是世家贵族。所以谢老夫人也瞧不上叶家,更不喜欢宫里的叶德妃,那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居然敢和谢淑妃争宠,谢老夫人也恨不得撕了叶家。正好谢卿帮她们出了这口恶气。
唯独谢琦不高兴,“祖母,你就知道夸五妹妹,难道琦儿不聪明吗?”在谢琦眼里,谢卿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可怜,可以任由她欺负,可是现在谢卿居然得了这么人夸赞,这让她很不舒服。
“琦儿当然也是个聪明的,祖母很喜欢呢。”所有的孙女儿中,谢老夫人最喜欢谢琦,连忙笑着说道。
谢琦还是不满意:“那琦儿和五妹妹相比,谁更聪明?”
谢老夫人哑然,这好像没什么可比性,都是未出阁的闺中女子。谢老夫人想了想,笑着说道:“琦儿你还吃味不成了?也不怕德公公笑话。”
德公公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奴才可不敢笑话小姐,老夫人,奴才还要回去伺候娘娘,不如把五小姐交出来就走吧。”
这谢家的小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德公公可担心他遭殃了,还是趁早走比较好。
“德公公放心,老身已经派人去给卿丫头说过了,她正在收拾东西,马上就过来。”谢老夫人笑着说道。
不多时,谢卿就走了进来,先是朝谢老夫人行了礼:“卿儿见过祖母。”又朝德公公见了礼,“德公公好。”
德公公点头笑道:“哎哟哟,奴才可受不起五小姐这礼,五小姐收拾好了,那咱们就回宫吧,娘娘已经在等着您了。”
谢卿点了点头,“好。”又看向谢老夫人,“祖母,卿儿去皇宫了,还请祖母多多照拂我母亲。”
她不在林氏身边,颇为担心。
谢琦笑着说道:“五妹妹可真是孝顺,只是祖母是长辈,你居然让祖母照拂你母亲,这不合规矩吧。”这话说得极酸,谢琦嫉妒谢卿,总想找茬。
谢卿浅浅一笑:“祖母是侯府的老夫人,侯府上下都是祖母说了算,我母亲当然全赖祖母照拂了。”
“祖母年纪大了,那谁来照拂祖母啊,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
“二姐姐多虑了,祖母不是有二姐姐你们吗?难道为人子孙的,还不应该照拂祖母吗?”谢卿的语气淡淡的。谢琦作为晚辈,照顾谢老夫人是应该的。
“行了,卿丫头,你放心吧,你母亲会好好的,你赶紧进宫去吧。”谢老夫人连忙站出来说道。
谢老夫人都这么说了,谢卿也就放心了,横竖她将灵芝和彩月都留下来照顾林氏了,灵芝心思活络,总不会叫林氏受欺负的。
谢卿进宫只带了小弯,走时灵芝眼泪汪汪地问自家小姐是不是不喜欢她了,出门都不带她。谢卿哭笑不得,灵芝的这张嘴利索,最善于和人打交道了,可是宫里面的规矩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祸从口出,灵芝不去是对的
谢琦一万个不高兴,谢老夫人看得出来,谢卿走后,少不得要劝说她几句:“琦儿,你姑姑就是让卿丫头去宫里住几天,你难不成还要吃味么。”
“祖母,我”谢琦迟疑着说道,“我就是怕姑姑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大姐,就喜欢五妹妹了。”
她这么一说,谢老夫人笑了,“我的傻孩子啊,从小到大你姑姑多喜欢你们姐妹啊,只要有什么好东西赐下来,不都是让你和你大姐先挑嘛,只是去住几日而已,没什么关系的。琦儿,你是咱们侯府的长房嫡女,身份比你五妹妹要高得多,你又是姐姐,要拿出姐姐的风范来。”
谢琦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当着谢老夫人的面,只得点头:“琦儿知道,但是琦儿看大姐姐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谢茹脸色很难看,虽然没当众哭出来,但是谁都知道她肯定是回去哭去了。
谢老夫人脸色微僵:“茹儿她琦儿,你随我去看看。”
房间中
谢茹一回到自己房间,就把所有的下人通通赶出去了,自己趴在桌子上呜呜哭着:“谢卿,你凭什么!凭什么!”
“茹儿,茹儿,你怎么了?”李氏连忙上前安慰自家女儿,“茹儿,没事的,谢卿是个什么东西,她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你就别难过了。”
眼泪还挂在脸上,谢茹愤然说道:“母亲,我就是怕啊,姑姑她一直都是召我进宫陪伴她的,可是现在她却召谢卿进宫,母亲,你说姑姑她是不是觉得谢卿比我更好,更优秀。”
李氏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呢?茹儿,你是咱们侯府最出色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容貌、这才情,都是京城贵女中拔尖的,谢卿会什么,除了口齿伶俐些,其他也没什么优点啊。你姑姑又不是瞎的,怎么会觉得谢卿比你优秀呢?”
第63章 御林军统领叶成轩()
李氏一个劲儿地夸谢茹,谢茹总算是好受点了。
“那姑姑为什么要召见谢卿呢?光是召见也就罢了,还让她在宫里住下,女儿总觉得这是谢卿取代我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