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天麟空手而归,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立刻着人准备厚礼,琢磨着隔日再去镇南王府,务必从云锦口中得知李云卿葬在何处。
然而,还没等他再次上门,普救寺的高僧却叩响了赵王府的大门。
“苦禅大师,劳您亲自走一趟,只是坟墓所在本王暂时还不清楚。”赵天麟脸上讪讪的,云锦不告诉他,他也拿云锦没办法。
“赵王殿下,贫僧今日前来是想告知王爷,亡魂已经超度了,不需要知道坟墓所在。”
闻言,赵天麟面露诧异,“不是大师说的,必须要知道坟墓所在,方能超度吗?”坟墓所在尚且不知,苦禅大师怎么就说亡魂已经超度了呢?赵天麟不明白。
苦禅大师轻叹一声,“从前贫僧的确是这样认为的,近日得智者指点,方才顿悟。”
看着大师脸上释然的微笑,赵天麟愈发觉得困惑不解。
苦禅大师朝他行了一礼,温声道:“王爷,您之所以夜夜做噩梦,并非是冤魂的缘故,而是您内心的心魔。”
“心魔”赵天麟低声呢喃。
耳畔再次响起苦禅大师的声音,“王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内心对逝者有歉疚,所以才会有如此结果。”
赵天麟急了,“大师,你说的这些本王都懂,可是本王想要弥补她,还请大师超度亡魂,这样也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道理他并非不懂,可是他就是摆脱不了噩梦。
第478章 赵天麟·他的惩罚()
“看来王爷想要度的不是亡魂,而是您自己。”苦禅大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与其说赵天麟请人超度李云卿是为了弥补歉疚,倒不如说他想让自己安心一点。终其根本,他还是为了他自己。
被人看破了心思,赵天麟脸色微微有些僵硬,他不想夜夜噩梦,不想在梦里逃亡,不想在呼救声中惊醒,不想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活着
“不管要度的是谁,还请大师施以援手,本王感激不尽。”赵天麟朝苦禅大师拱手一拜,他虔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随苦禅大师怎么说,他只想从此夜里能做个好梦。
苦禅大师只是微微一笑,虚扶起赵天麟,道:“赵王殿下多礼了,其实王爷所盼之事早已达成。”
早已达成?
赵天麟面露不解,看向苦禅大师,他夜里仍旧做着同样的噩梦,怎么会已经达成了呢?
“王爷,您找上贫僧超度亡魂,从那一刻起,其实您就已经战胜了心魔。”苦禅大师微笑着解释道,“王爷试想,您决心超度亡魂之事,可是想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赵天麟顺着苦禅大师的话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呆呆地点了点头。
自从李云卿死后,他就不愿再想起她,甚至不愿旁人提起她。后来真相揭开,他方才知道他冤枉了李云卿,心里的愧疚越发浓烈,以至于他更加不敢想起李云卿。
不愿提起,却偏偏夜夜入梦。
“您做出这个决定代表您愿意面对这件事,正视自己的内心,这就是您战胜心魔的第一步。王爷想必也听过一句话,万事开头难,既然第一步已经踏出,王爷您已经不再需要旁人帮助了,单凭您自己的能力足矣。”
苦禅大师的话让赵天麟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默。
第一步已经踏出,他已经战胜了心魔?真的是这样吗?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半晌,赵天麟方才再次抬眸看向苦禅大师,此时他神色已经放松了不少,“大师所言极是,只是本王虽然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后面的路该如何走,还请大师解惑。”
后面又该怎么做,赵天麟实在不知。
末了,赵天麟又吞吞吐吐地加了句,“不瞒大师,本王这几日每晚都做噩梦。”
从镇南王府回来后,他没有一天晚上是能安心的,每晚都梦见李云卿要杀了他。每天清晨都在噩梦中惊醒,满身大汗淋漓,难受至极。
苦禅大师双手合十,温声吐出两个字:“放下。”
“放下?”赵天麟眉头皱的更紧了,“大师,你这是何意?若是本王能忘记,本王早就忘记了。”
记忆总是存在的,他若是能忘记了李云卿这个人,又何至于会夜夜噩梦缠身。
放下二字说出来固然容易,可是要真正做到,何其难也。
赵天麟的神色里俨然已带了几分薄怒,这个光头和尚莫不是戏耍他的?
却见苦禅大师摇了摇头,解释道:“王爷误会了,贫僧是让王爷放下,并非是让王爷忘记。”
“放下是让王爷放下曾经的过往,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过去,逝者不可追,王爷不执着于曾经的过往,就当一切都是一场梦。”
看着慈眉善目的苦禅大师,赵天麟怔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往事如过往烟云么?可是依然太难,他不确定他是否做得到。李云卿是当着他的面喝的毒酒,他永远记得她当时看他的眼神,愤恨、嘲讽、决绝,甚至最后还有几分冷漠。还有她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不就是命嘛,我给。
时至今日,赵天麟都没有想明白,她是将自己命给了谁?是他吗?
赵天麟不确定,但是他知道李云卿是恨他的。大婚之日,本是人生大喜事,可是喜事变丧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不恨。
从前,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是李云卿罪有应得,他只是做了正确的事情,通敌叛国是大罪,在国家大事面前,儿女情长太渺小。
可是,如今真相大白,他哪里还可以拍着胸脯对自己说:我没有做错。
他错了,他大错特错
“可是本王放不下”赵天麟的声音很低,神情呆愣,也不知他的话是对苦禅大师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赵王殿下,您能放下。”
苦禅大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赵天麟回过神来,抬眸看向苦禅大师,只见他神色认真且严肃地说道:“王爷,贫僧方才已经说过了,您已经完成了最难的第一步,剩下的路贫僧相信王爷您也一定能走好。”
苦禅大师的声音虽然算不上是斩钉截铁,但是他的语气里却无形地流露出坚定。
赵天麟心下一惊,“大师相信本王?”说话时,双眸里都较之方才明亮了许多。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对他说相信二字了。
苦禅大师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贫僧相信王爷。放下,只在一念之间,王爷您终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不得不说,苦禅大师的话如同一粒石子,小小的石子投入水中,石子虽小,但是却激起了水花,还有层层涟漪,让平静的死水多了几分生机。
赵天麟只觉如有清风拂面,似乎有豁然开朗之感。
“多谢大师。”虽然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但是心里已经舒服多了,赵天麟连忙朝苦禅大师道谢,并且朝他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以此表明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双手合十,“王爷不必如此,贫僧只能帮王爷到此,剩下的路还要王爷自己走。”
赵天麟连连点头,面上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微笑,“若非大师提点,本王只怕寸步难行。有大师的信任,本王也相信自己定能放下。”
苦禅大师和善地笑了笑,也不再与他叨扰,起身告辞了。
赵天麟对苦禅大师感激之至,亲自送他到门口,知道看着苦禅大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才转身回府
赵天麟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一直被藏在暗处的陈渊看在眼里。
镇南王府
“王爷,苦禅大师已经说服了赵王。”陈渊回到镇南王府,就立刻去了书房将此事禀告给云锦。
书房中,只有云锦和陈渊二人。云锦正在看书,听了他的禀告也未曾将视线从书上挪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而又吩咐道:“这几日悄悄留意着赵天麟,直到他不再做噩梦了为止。”
“王爷放心,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陈渊禀告完了差事,但是却没有立刻告辞退下,反而是立在原地,欲言又止。
云锦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到陈渊身上,“还有话想说?”
陈渊咬了咬嘴角,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王爷赎罪,属下只是有些不明白。”
“哦?你不明白什么?”云锦终于将手中的书放下了,眼眸里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王爷,您为何要让苦禅大师劝赵王放下前尘往事,让他日日忏悔,噩梦缠身,难道不好吗?”陈渊不解,赵天麟可是王妃的仇人,让他痛苦不才是对他的报复吗?为何王爷不报复他,反而是帮他呢?
陈渊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只是他一向懂得身为下属就该执行主子的命令,而不是多嘴。所以他一直憋着没问,今日他实在是没忍住。
云锦眼眸微垂,神色淡漠,“卿卿不需要他的歉疚。”
前尘往事已经了却,大仇已报,这世间已经没有了李云卿,只有谢卿。叶家没了,云芷絮也死了,但是谢卿却没有对赵天麟下手,因为她已经放过他了。
谢卿不需要赵天麟的歉疚,她也不需要他夜夜都梦见冤魂来索命,所以从此两不相欠就好。
陈渊本是聪慧之人,当即明白了个中缘由。不过看他家王爷眼眸中的冷意,陈渊觉得,还有一点王爷大概没说,赵天麟夜夜都梦见李云卿,王爷大概心里不太舒坦
不过,陈渊虽然有此猜想,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顺口提了一句,“就这么当过他,真是太便宜他了。”赵天麟纵然没有登上皇位,但是他却依然是一品亲王,依然是锦衣玉食,荣华一世。
云锦勾唇一笑,“便宜他?当然不可能。陛下看在先帝的份上,或许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却不会让他好过。”
事实上,关于如此处置赵天麟,云锦早就和赵天祁商量过了。谢卿不想再和赵天麟有什么纠葛,那么云锦作为谢卿的夫君,也就不用出面为难赵天麟了,这件事情就交给赵天祁来办。
赵天祁没有撤了赵天麟的赵王之位,但是从此之后,赵天麟也只剩下一个王位了,一辈子顶着一品亲王之名,但是手里没有一点实权,朝堂上也没有一点根基,他的差事就是每天重复上朝下朝再上朝。
一辈子碌碌无为,心中落寞却不知为何而落寞,这是对赵天麟的惩罚。
第479章 孟飞扬·结发为夫妻()
娶了临安公主,是为了大局着想,在见到临安公主之前,孟飞扬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他知道临安公主愿意下嫁给他,是为了母族陈国公府后继有人,为了她下半生能过的安生。而他同意做临安公主的驸马,则是为了给姐夫赵天祁上位增加筹码。
所以,他和临安公主的婚姻是一场政治联姻,最后的结果是互惠互利,皆大欢喜。孟飞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除了利益,还会有别的东西,比如说——男女之情。
孟飞扬和临安公主成亲的那一夜,他恭敬地称呼她“公主殿下”,而她则是温柔地换他“驸马”。
临安公主容貌俏丽,笑起来是脸颊上还有浅浅的梨涡,是个极美的女子。而且她仪态端庄,彬彬有礼。孟飞扬脸上不由地露出笑容来,公主的性子不错,日后夫妻相敬如宾看来是可以的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真正睡到了床上,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孟飞扬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到军营中了,一心只想着如何立功,让上面的将军看到自己的存在,所以从未将心思放在女色上,因而他也是初次。
第一次,旁边睡了个女子,而这个女子是他的妻子。
软玉温香这个词的含义,从前孟飞扬并不懂,而今夜躺在床上,他忽然有了切身的体会。即便她紧紧是睡在他身旁,两人之间隔着几乎一碗水的距离,可是他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如此温香如玉。
按照规矩,他们应该行夫妻之礼,但是孟飞扬却不知所措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今夜之后,临安公主就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她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是他娶她却是别有用心。
只要娶了她,他就手握西北兵权,日后便能帮助姐夫祁王夺得皇位。
“驸马,你在想什么?”
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孟飞扬的沉思。
孟飞扬微微侧过脸去,看向身旁的女子。只见临安公主也同样朝他的方向侧过身来,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驸马,你若是再往边上去,就要掉下床了。”
她与他之间本就隔着远,而他一面陷入沉思,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外挪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孟飞扬面上浮起一抹羞赧,吞吞吐吐地说道:“抱歉,公主,我我是怕挤着你。”
床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挤?
临安公主知道这是孟飞扬的借口,也不揭破,只是笑语盈盈地看着他,“本宫无碍,驸马大可以往里睡一点。”
孟飞扬缓缓挪动身体,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他们是夫妻,必然要同塌而眠,温暖对方。
“公主,飞扬是个粗人,而公主你是金枝玉叶,公主嫁给飞扬,委屈公主了。”孟飞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
临安公主是大越的嫡出公主,她的驸马按理说当是系出名门的青年才俊。而孟飞扬自知,即便是他出生淮阳孟氏,但孟氏不过是书香门第,比起京城里的世家贵族来,着实相差太远了。而孟飞扬本人早早地投身军营,读书识字虽也未曾落下,但是比起京城里的才子更是差之千里。
因而,孟飞扬私心里觉得,临安公主嫁给他,的确是屈就了。
却听临安公主笑道:“驸马说哪里话,连父皇都说驸马英勇善战,胆识过人,本宫嫁给驸马是天作之合。”
孟飞扬看着临安公主含笑的眼眸,虽不知她此言是客套的成分居多,但是心中却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日后定要对公主好,绝不辜负她今夜的笑靥如花。不管她绝美的笑容背后是什么,但是此刻他看到都是她的美。
“公主,飞扬定不会辜负公主!”孟飞扬的语气很坚定,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即使是政治联姻,他也不愿他们之间成为怨侣。
临安公主唇角的笑容更深了,纤纤素手轻轻附在他露在锦被外的手上,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孟飞扬轻颤了一下。
“本宫相信驸马。”
他对她的承诺,她信了,只要他不负她,她亦不相负。
孟飞扬不自觉地回握了她的手,虽然他没有再说话,但是他的意思,她懂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窗外的风轻轻作响,隐约可以听见柳枝摇晃的声音,屋内红烛摇曳,烛光氤氲,投射在红色的纱帐上,隐隐可见两个人的身姿紧紧贴在一起。
男女的喘息声从室内倾泻而出,与风声交相呼应,汇成一段绝妙的旋律
翌日清晨,临安公主醒来时,孟飞扬已经不在了。她缓缓坐起身来,瞥了一眼身上的痕迹,陷入了沉思,从今以后,她就又多了一重身份——孟飞扬的妻子。
“公主,您醒了吗?奴婢进来伺候公主?”门外传来丫鬟霜青的声音。
“进来伺候。”临安公主声音有些嘶哑,想到嘶哑的原因,她忍不住脸色微红。
霜青走了进来,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公主,奴婢伺候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