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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这就是爬床了没得金主的欢心。童延为自己丢掉的角『色』抱了会儿屈,“《大荒》是自己公司的戏,你就不能求人先预支点钱给你?”
“……咱们十八线算不上,我哪开得了这个口?”
牛『逼』大发了哥们儿,亲妈躺在医院等救命,还顾忌着自己那张脸呐。
童延打心眼看不上这傻『逼』,呵地笑了声,“那行啊,我给你介绍个有钱的姐姐,能干就干,不干滚蛋!”
小白花听起来气得不轻,“你——”
话是这样说,临吃晚饭的时候,童延还是把小白花带到了夜店经理跟前,毕竟这厮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带来智商上的优越感,童延就当给付报酬了。
刚好经理嫌跳塔台的一个dancer爱偷懒,说了几句,同意小白花晚上试试。跳那个位置得整晚搞气氛,舞跳得如何要求倒不高,体力得跟得上才是重点。优点是,离客人近,小费不少。
童延这天约了两家场子,九点钟后才轮到这边,临走还给小白花交待了几句识相。谁知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再回来,经理拉住他怨声不迭,“你从哪找的这么个玩意儿,人家客人也就是往他裤腰塞个钱,都没人跟他动手动脚,他绷着个晚/娘脸活像谁『逼』良为娼似的。明天他再这样,看你面子也留不下他了。”
童延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还得求人别生气,赶着去后台更衣,只得打着包票跟经理说,“再这样我抽死他。”
见经理满意了,童延一口气跑到后台更衣室,同台表演的几位早换好衣服等着了。他驾轻就熟地边跑边脱,光着上身的上身很快套上衬衣,接着把牛仔裤换成演出服的丝光面长裤。对着镜子利落地按好暗扣,为了一下扯开衬衣的演出效果,只有最上面一颗是真的衬衣扣。
一行人走到舞台边的走廊,舞台灯已经灭了。就着侧边透着的微弱光线找准自己的位置。
一声震破耳膜的轰响,灯亮,舞台炽热的光芒有如白昼。喧嚷人声瞬时排山倒海似的几乎掀开屋顶,一直到音乐声起还久久不歇。
对童延来说,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前提是,他还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
对聂铮来说,这也是个颇为平常的夜晚。他好静,但究竟是周末,几个朋友叫他出来坐坐,他没推。
一起出来的是两个世交家说得话的同辈,聂铮虽然人在国外长大,但秉承经商世家的训诫,跟这边显赫几家的交情也没丢下。这些年国内经济大势一路走高,做生意,眼光得放长远,人脉尤其重要。
虽然是出于利益的交情,但几番大浪淘沙后,十来年过去仍能深交的就不只是利益关系了,正如今晚邀请他的两位。所以聂铮晚上出来,也完全是休闲。
地方是其中一位选的,聂铮坐在贵宾包间,从大面的落地玻璃望见外头大厅的群魔『乱』舞,只觉人太多,太吵。
他喝了口酒,味道倒没差什么,于是放下杯,胳膊搭上沙发扶手,嫌吵也没说话。
对边沙发坐着的冷脸男人比他直接,瞟一眼订房间的那位,凉飕飕地说:“这就是你找的地儿?”
订房间的不高兴了,“你习惯给老贺捧场,我跟他又不熟。再说了,今天是请聂大哥,去gay吧合适吗?聂大哥跟我都不是弯的。”
冷脸男人难得有了丝笑意,眼光朝聂铮扫过来,“哦?是吗?”
聂铮神『色』纹丝未动,只瞧着订房间的青年,严肃地说:“你已婚,喝酒还专找有女人的去处,这事儿得问你家赵太太怎么看。”
订房间的青年立刻怂了,“聂大哥,我可什么都没干,咱们连个陪酒的都没有。”
聂铮继续揶揄,“世风日下。”
冷脸男人则嗤之以鼻,“没出息。”
订房的青年没辙了,眼睛往玻璃外一扫,立刻转移话题:“别说了,这儿还真有男『色』。”
聂铮下意识地转头朝大厅望去,舞台上五个衬衣男,个个都跨坐在靠背椅上,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腰,胯在椅背来回蹭动摩擦,动作直白得不忍直视。
他也真是无法直视,不悦地刚要收回眼光,突然觉着中间那个领舞有些眼熟。
依着他这儿到舞台的距离压根看不清脸,但仅是肢体动作,聂铮就无端觉得好像是那个人。
也真不怪他『乱』猜,童延那个身体做再柔软的动作也透着一股子潇洒,太有个人特『色』。
此时,舞者们踩着节奏,站了起来。
那领舞扬起头,手贴着前胸,蛇一样向上游弋,在修长脖颈上异常暧昧地摩挲,接着,慢悠悠地解开衬衣最上头的扣子,情/『色』十足。
不错,站起来身材架子也差不多。
聂铮愣了,这真是几个小时前才跟他分别的那个孩子?
骤然加快的鼓点中,领舞猛地拉开了衬衣前襟,整个精实的胸膛一览无余。
“啧,看那打头的,男人风『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儿,我瞧着都要弯了。”
聂铮心里头突然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恼怒,不紧不慢地起身,“你们喝着,我马上回来。”
童延全然不知自己要被老板抓现行,回了后台,衣服都没换就怒气冲冲地奔着小白花去了。
这会儿舞台表演,几个塔台上舞都停了,小白花自己窝在角落休息,一副世不容我、自怜自哀的样儿。
童延顿时觉着跟这人说也说不通,只不屑地笑了下,转身就走。
谁知小白花还叫着了他,“童延,咱们在这演出的事儿不会给公司知道吧?”
童延没好气地说:“你长长脑子。咱们公司那些人,寻常的,就算看见了也不会管你的死活,位置高点的谁认识你?”
一场舞下来口干舌燥,童延想到调酒师那还备了杯冰水等着他,也没多留,立刻就开门出去了。人刚晃到走廊转角,脚立刻收了回来,人飞快地缩到墙后。
不是吧,这么邪?刚才他好像看到了聂铮?
小心地探出一只眼睛,果然,亮堂堂的走廊,聂先生已经走到一半,旁边还跟着毕恭毕敬的经理。只是一瞥,童延看见聂铮唇紧抿着,一丝笑意也没有,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步子不快,但足够钝重坚定。
他又看了一眼,聂铮目不斜视地问跟在一边的经理,“童延常来这儿?”
经理刚好知道他真名,“是,经常。今天,还带来个朋友。”
真他妈见了鬼了!居然真是来找他的,简直现场打脸。
童延这会儿真是吓得心尖儿都发颤,不要命似的往回撤,转瞬就窜回了更衣室,用力甩上了门。
这可怎么办才才才才好?抱大腿跪跪跪跪着叫爹?
刚好小白花蹭出来,“怎么了?”
童延着急上火,根本不想说话。
但脑子转了两圈,上前一把拽住小白花的手,“你听我说,聂先生来了,就在外边,咱们今天都逃不掉,这黑锅得找人背了。”
小白花顿时脸『色』惨白,“什么?”
童延说:“你还记得老黄踢你的那脚吗?”
片刻后,童延拨『乱』头发坐衣柜前长凳上,对小白花说,“去吧皮卡丘。”
小白花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聂铮刚好到了门口。
不服不行,小白花卖惨是专业的,没等聂铮说话就憋出了一把哭音,“聂先生,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被『逼』着违约。”
聂铮默默打量他们一会儿,眉头只是微皱,但眼光冷得刺骨,“怎么回事?”
“是黄叔,”童延就被这眼光迫着替了小白花的台词,“就是我们的经纪人,他『逼』着我们出来给他赚钱。”
之后的事就可想而知,童延和小白花被聂铮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第一次,童延知道在聂铮面前惶惶不安到如坐针毡是什么滋味。他们说着事先套好的词,如履薄冰。
而聂铮安静听着,高而平阔的额头下双眼阴影深邃,眼光冷而犀利,感觉像是只孤绝的、安静的、准备捕食的鹰。
童延手肘撑着膝盖,做出一副不太活得下去的样子,不敢直视男人眼睛时只能佯装颓丧地耷拉着头。
一口黑锅被他拖着小白花强行扣到了经纪人头上,当然姓黄的作恶多端应该也没多少委屈。童延倒不太担心穿帮,他被发现违约捞私活儿,事后被查的可不止是他一个,他们一组人,每个屁股都不干净,真盘问下去,想把自己撇清楚的何止他?万一其他人不认,没关系啊,只要他跟小白花咬死自己这份,那就是姓黄的只要挟过他俩。
他说完全部,聂铮的表情依然阴沉,看不出信还是没信,只是接着质问:“你们为什么不举报?”
不是你,是你们,完全公事公办。
小白花磕磕巴巴地说:“我们……不知道跟谁说有用。”
童延无话可说,这猪队友。
聂铮依然不予置评,静默中眼神把他俩筛了个透。
话是对小白花一个人说的,“你先走。”
童延:“……”额滴个神!不想加戏的时候偏遇上单独加戏。
小白花愣愣应了声好,犹犹豫豫地瞟一眼童延,终究还是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金主大人又好半天默然不语,本来不算大的包间活像个被无限充气的密封罐子,直让人觉得透不过气。
一会儿过去,童延余光瞟见聂铮终于起身。
只是几步,漆黑锃亮的皮鞋踱入他的视线中,童延慢慢地抬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他抬头望着聂铮,迫不得已地直视,心里头像踹了只猫似的闹得慌。
这孤男寡男面面相觑的什么都别问了,求你干脆干点什么吧大佬。
可聂铮也不再是刚才那般铁面无私的神『色』,略微眸看着他,虽然依然没什么笑意,嘴唇却没崩得那么紧了。
开口时语气也温和得像是熟人间日常交谈,“那你呢?你为什么没早说?”
童延被压迫住的呼吸终于通畅了,就这事?
真还不如干点嘛。
他张口就甩出了一早准备好的答案,“揭发过自己经纪人的艺人,以后,谁还敢接?”
聂铮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眸『色』非常平静,就像是悠悠长夜无风无浪的海。
这夜,童延睡得不怎么安稳,他瞧不出聂铮到底把他的洗脑包吃下去没有。他太明白,真要把姓黄的整垮,绝不是他三言两语的事儿,这事儿不彻查不算完。童延越想越不踏实,越想越觉得自己那番说辞到处都是漏洞。
不得不承认聂铮雷厉风行,次日一早,他们一组人都被叫回了公司。
接手这事的艺人事业部的郑总监,打着呵欠来的,但办事不含糊,挨个亲自找人谈话,只是错开了童延和小白花。
童延觉着这事儿要完,惴惴不安了整个上午。
可到中午,消息下来了,老黄违纪辞退,部门里头几个跟他“交情”颇深的同事继续接受调查。
传话的人用一句话作结:聂先生震怒。
童延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玄幻得简直不讲道理。
第10章 太岁()
第九章
就在玄幻情节发生的半个小时前,聂铮的办公室。
郑总监把一份文件递到聂铮面前,“还真是。那两个艺人说的还不是全部。姓黄的前些天还拉了一个孩子出去给人陪床,这也太不讲究了。”
聂铮眉头紧锁,不发一言。眼神像是在责问,那你是做什么的?
郑总监摆摆手:“别找我麻烦,我这个总监是你强按上去的,走马上任也没几天,人事关系都没捣腾清楚。姓黄的是前任总监的亲戚,在公司不是没找靠山烧香,有人得好处就有人替他瞒,我能知道什么?”
又按住照片,“童延,这孩子能被你撞上,别说,运气还真好。这模样嘛——”抬头,直视聂铮的眼睛,没说下去。
聂铮不耐烦人跟他耍花腔,“你想说什么?”
郑总监一笑,“没什么,他模样放这几个孩子里最出挑。”
聂铮说:“他被我撞见,也不算越级上报,别追究不该追究的。另外,注意你们的办事效率。”
这件事很快告一段落,一时也没传播得太广,只是,艺人事业部内换了几个人,留下的也都服帖了,事儿是打着聂铮的名办的,于是有了聂铮震怒这个传闻。
比老黄收拾包袱走人更可喜的是,童延这组艺人中的两个很快就被指派到新经纪人手上,并跟公司重新签了一份经纪约,签约金跟公司叫得上名的那些不能比,可相较他们最初签约时那点打发乞丐的零头好多了。小白花就是其中之一,而且签的那位女经纪人小有名气。
剩下的据说也会陆续接到安排,童延眼巴巴地望着等着。就在这事儿发生的第三天,他刚从训练室出来,在走廊遇见了郑总监。
郑总监名叫郑昭华,三十出头,是个海龟,算是个在圈里混油了的资深角『色』,做着影视制作人,还做过经纪人。几年前云星能跟明影帝对着打打擂台的那位中生代男星就是他带出来的。后来自己一手拔大的苗被明影帝排挤得单方面宣布跟公司解约,郑昭华几年辛苦转眼打了水漂,据说被伤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之后硬是没再正儿八经带过艺人。
不管这血泪史有多荒腔走板,这人终究也是棵大树。还离了几步远,童延就麻利地打了个招呼,“郑总监好。”
郑昭华一瞧见他立刻招手,唤小狗似的,“过来过来。”
童延:“……”前天那事到底得罪这家伙了?
果然,他蹭过去,郑昭华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童延?连聂铮都敢忽悠,你很有胆啊。”
童延懵了。
可再懵也不是怯场的时候,他做出个不明就里的表情,“您说什么?我怎么敢骗聂先生。”
郑昭华突然板脸一声吼:“千年妖怪面前演什么聊斋?”
童延也是个硬茬,看这脸『色』自己也不乐意和颜悦『色』了,“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郑昭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童延气不顺地扯出一个笑:“我赶着出去,先走了。”
但转瞬胳膊就被拽住了,童延回头时瞧见郑总监一脸笑意如沐春风,“别啊,再说几句。”
……!?这他妈是个神经病吧!
但神经病的思维出人意料的清楚,把童延留住,郑总监终于有了正形,“你以为你做得很漂亮?简直是漏洞百出,要不是我去查,顺手给你捂着,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还难说。”
这就真是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童延问:“为什么?”
郑总监又笑了,眼角眉梢尽是风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知道你错在哪吗?第一,这事儿不管是怎么捅出来的,我这个部门负责人在聂铮那吃了排头,自然要记着你。你以为你为什么还没经纪人,我干的。聂铮不许我给你们小鞋穿,那就先让肖白骅得着好处给人看,至于你嘛,委屈委屈,等我气消了再做打算。”
坦坦『荡』『荡』啊,论不要脸童延第一次对人服气。
童延强压着火气,装孙子哄神经病开心,“总监!大人!那您老打算哪天消气?”
郑昭华大手一挥,“不急。”
童延:“……”艹你祖宗。
没等他开艹,郑总监又说:“还有第二呐,你听不听?”
“您说。”
“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