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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铮头有些晕,这才想起今天家里来了个新住客。淡淡道:“不用。”
他大步往屋里去,“安顿好了?”
童延跟在旁边,“是,柳依姐姐帮我的。”
聂铮上楼时又问:“家里安顿好了?”
童延心里乐开花,开启夜间模式的金主果然可亲多了,喜滋滋地应了声:“都安顿好了。”
一直到上楼,也就这两三句话,童延也没再出什么奇招,聂铮算得上是满意。他收这孩子住一块儿是从各方面衡量,童延多不安宁他心知肚明,虽然作妖他也不是收拾不了,但各自相安无事是最好。
因此进了房间,他也和颜悦『色』了些,对站在门外的童延说:“回去休息。以后晚上别等,做你自己的事。”
听童延乖乖应了声是,聂铮道晚安关门,脱衣,去浴室泡了十来分钟,热水把酒气散发出来,人舒爽了些。
洗漱完,披上睡衣朝浴室外去,电话突然响了。
看一眼来电,是他外公,聂铮立刻接听,“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赵老先生说:“你妈妈的事我知道了,你做得对,只是苦了你。”
祖孙俩聊了几句,说的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踱出走廊,聂铮发现卧室黑乎乎一片。
只当壁灯坏了,聂铮没多想,低头往床那边走,说着话,把被子掀开一角坐上床去。
他身子乏,本来打算挂断电话就睡,连床头灯都没开。可腿刚放到被子里,一双柔软的手立刻抚上了他的腰,接着一副温热的身体朝他贴了过来。
聂铮浑身一震,反手开灯,不算明亮的光线照亮床头一片。而他怀里,童延赤luo横陈,圆润的肩探出了被子,活『色』生香,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他就真是不明白了!明明住一起,他都打算给这孩子些可行的方便了,这孩子爬床的心怎么就这么执着这么坚决?
赵老在电话那头叫他,“聂铮?”
聂铮一把攥住在自己身上捣『乱』的手,用眼神威慑童延的眼睛,“您说,我听着。”
为什么还要爬床?聂铮不明白,童延明白啊。
童延什么想法?那晚上夜间模式的金主明显是喜欢跟他上的,但一到白天就把禁欲架子端起来了,这明晃晃一个口嫌体正直的闷『骚』。
金主闷『骚』不算事儿,他抖『骚』就行。聂铮都把他叫到一块住了,说没点为爱鼓掌的心思谁信?闷『骚』正人君子的架子放不下,没关系,放着他来。他拼了小命勾引,男人绷不住多正常,聂铮完全可以一时管不住下半身,睡完他再自我消化说,不怪我,全怪那个没脸没皮的妖孽。
他自己管勾引还管背锅,下台的梯子都搭在金主脚底下了,保管正人君子在他身上爽快过后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这么贴心的床伴哪找去?得,要是他去做服务行业,拿不了全国十佳算他输。
所以,即使金主眼神冷冽似刀,童延手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地伸进了聂铮的睡衣。但很快他手腕就被聂铮铁钳似的大掌握住按在头顶,同时一个翻身,他被男人健硕的身子压到了底下。
这时候聂铮电话还没挂,童延人被压住了还没老实,也不管聂铮眼刀都要把他刺穿了,立刻抬起膝盖去蹭聂铮的腿,那大腿肌肉瞬间紧绷坚硬如石,转瞬错开位置把他两条腿都压了瓷实。
童延双手双脚都由不得自己了,但脖子还能动啊,他一丝停顿也没有,抬起脖子就往聂铮铁青的脸凑过去。几乎是同时,下巴也被钳住,死死地压回枕头。
以为他这样就没辙了,天真!童延用眼神撩拨男人阴沉的眼神,舌头伸出来,小猫『舔』食似的用舌尖摩挲男人粗糙的手指。
聂铮快疯了。他什么都没做,童延在他身下媚眼如丝,粉唇微启,还chun情『荡』漾地自己喘上了。
平生第一次,居然在心里爆了句粗,欠艹!电话那头,他外公还在痛心疾首,“我相信你的分寸,你妈妈太不像话,是我宠坏她了。就这样,你休息吧。”
聂铮目光死死锁住身下仍不安分的妖孽,心里腾着一团火,尽量让呼吸平和,“您别太放在心上,晚安。”
触屏挂断电话,手机扔到一边,到了清算的时候,他一刻都没等,起身把童延横腰提起,拖下床,不搭理童延惊呼叫疼,像拎个玩具假人似的把人拉扯到门口,开门,一下扔到房间外。
“嘭”门甩上了。
但下一秒聂铮又用力拉开门,对着外边刚站起来的男孩,怒不可遏道:“你是xing/ yin患者?”
童延吃痛地『揉』腰,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那是什么?”
聂铮知道这句问得多余了,童延又是有备而来,身上只留了条nei/裤,一眼就看得出来,没有sheng理反应。
心里又是一阵烦躁,指着起居室的窗,“回房,穿好衣服,就在那,背八荣八耻。”
又是八荣八耻!童延看出聂铮今晚是真不想了,回答得十分痛快,“行,你别气,我这就去,这就去。”
这就不算事儿,他现在的行为就好比:有空到聂铮面前晃『荡』着问问,金主,需要我暖chuang吗?
不需要的话,我明天再问。
第17章 奸妃()
第十六章
女秘书听到楼上有动静,顾不得深夜时间过于私密,更顾不得聂铮不喜在卧室以外的地方穿睡衣,披了件外袍就往楼上闯,毕竟童延作死前科还在,聂铮今晚又喝了酒,可别再弄出点事来。
上楼一看,愣了。
聂铮换了身家居服在靠墙沙发坐着,面沉如水。而童延也穿的一身周正到站在窗子边上欣欣然地,又在背着八荣八耻,又!
……这什么情况?
最后一个音落下,房间安静许久,可以感受得到的气压低,老板还能发火那就是没事,女秘书打算回房睡了。
刚退回门口就听见聂铮对童延说:“既然以后要同住,我现在跟你约法三章。”
童延像是愣了下,没一点跟不高兴或害怕有关的情绪,“你只管说。”
聂铮的声音沉而冷冽,“第一,别再想上我的床。”
女秘书:“……”又!爬床了?这是什么样百折不挠的精神。
聂铮还在持续低气压,“第二,以后至少离我一尺远。”
女秘书:“……”这也真是被『逼』急了,从没见聂铮当面跟谁这么直接地不留情面。
很快,听见童延问:“那我要是……不小心犯了呢?……我是说不小心。”
一阵穿堂风吹过来,女秘书脑子嗡嗡作响,从来没见过这么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真勇士,都这个地步了,这是还不死心,还在计算犯罪成本吗?
而聂铮再开口时,语气冷过西伯利亚的寒风,“你可以试试。”
没用,没丁点用。女秘书敢打赌那孩子现在脑内音就一句话——试试就试试。
事实证明女秘书的猜测是对的。次日清晨,聂铮在泳池畅游半个小时,最后一趟完毕,从水里冒出头,伸手用力抹了把脸,眼刚睁开就看见童延眼睛笑成弯的一双眼睛,“聂先生,早安。”
见童延手里还拿着他的浴袍。聂铮撑着扶杆从水里上岸,朝着男孩冷冷扫了一眼,童延会意才退出安全距离,伸长胳膊把浴袍递到他跟前,“给。”
伸手不打笑脸人是道理的,纵然知道童延多爱折腾,但面对一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孩子的小意殷勤,以及刻意放低的姿态,安心消受不应该,聂铮火也发不出来。
接过浴袍套上身,系好带子,聂铮依然面无表情,但离开前,终究还是说了谢谢。
童延则亦步亦趋地跟在金主身后,当然,在一尺远以外。
别问他为什么昨晚睡前才吃了一顿排头,今天眼睛一睁又继续粘着聂铮。这话用得着问?吃点冷眼就相看两厌或各自疏离,那是小两口吵嘴或者小情人闹别扭才做的事。可他要是住在一处就真拿自己当金主的什么人那也是拎不清。
他现在得靠着人发达,他这是伺候老板,老板气不顺,背个八荣八耻,送上门让人撒个气又死不了?这世上没白吃的午餐,反正目标都是让聂铮高兴,背八荣八耻和暖床有区别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鸡飞狗跳的第一夜过去,这天还得在一栋楼里共事。
刘导演的新戏开机在即,童延目前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形体训练当然是不能放的。
聂铮刚坐进车里,看见童延从车库的角落搬出了自行车,没多少犹豫地对女秘书说:“叫他上车。”
反正从昨天后,他和童延什么样,公司以讹传讹大概已经没人不知道了,还刻意回避同去同来,简直是空矫情。
就此,大boss和小喽啰清早同乘一辆车到了公司。
司机打开门,聂铮长腿跨下车便往大厅迈,女秘书高跟鞋噌噌踩在身后。
没走几步就听后头传来男孩年轻的声音,“聂先生。”
聂先生,聂先生,聂先生。聂先生脑仁疼。
转瞬,童延一阵风似的卷到他旁边,“聂先生,再见。”
避开其他人视线,又对他抛了个媚眼,热情洋溢活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别问为什么,郑总监已经在大厅等着聂铮了,带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或许不只是等着聂铮,而是等着他们。
童延得等电梯,郑总监跟着聂铮先进了另一部直达电梯,电梯门合严,“嗤——”郑总监笑得肩膀都耸动起来。
聂铮一如既往地淡定,淡定成一张棺材脸。
郑总监乐不可支,“怎么一个晚上就这样了?你这到底是欲求不满呢,还是纵欲过度呢?”
聂铮从电梯镜面看到自己的影子,眼下一圈果真泛着青黑,他昨天晚上的确没睡好。他只是原则『性』拒绝随便的xing关系,生理机能还正常。一个生理机能正常的男人,经过那一出,睡不好也在情理当中。
想到什么,他问:“一个月后开戏,这些日子你对他没安排?”
郑总监笑:“你说谁?”
叮一声,电梯门开,聂铮嘴唇不悦地抿成一条线,大步朝办公室去了。
郑总监也不继续逗了,跟在后头说:“童延以前只有些拿不上台面做文章的小配角,我打算拍完刘导这部戏再斟酌他的发展方向。这些专业上的决定,你是老板也不能干涉。”
聂铮无异议,“很好。”
很好,一个月没事,童延早晚都能即兴发挥地对他释放荷尔蒙了。
郑总监离开时说:“要不你放了他,我敢担保就算他躲到南极,老聂都能把他找回来。让那老流氓这样坑一孩子多不好,你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聂铮没说话。也是,这是他最后一次如他母亲的愿。
童延这天算是认真尝到了飞上枝头当凤凰是什么滋味,往常同组其他人看着他的『性』子对他有几分忌讳,可今时不同往日了,那是真恭维。
在训练室待到十点,有个小子出去买烟,回来还顺手给他捎了瓶运动饮料,趁他休息时拧开瓶盖笑嘻嘻地递到他面前。
被人高看一眼说不痛快是假的,但当孙子换来的痛快好像又不那么痛快。再说了,他当孙子是因为聂铮能给他资源,在他这孙子面前当孙子,图什么?
童延把饮料接过来喝了,不那么痛快从兜里掏钱甩过去,呵呵笑着说:“谢了哥哥,以后可别再来这个了,有这力气你看着地儿使。”
这是句真话,他又给不了谁多少好处。再说了,都是一个洞里的猴子,比惨一个赛一个,在这帮家伙面前找优越感,自己心里想着都觉着寒碜。
但小白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童延还没忘了自己昨天才被坑过。
别说小白花不是有意坑人,这天中午,郑总监来了一趟,拉扯没几句,又问他:“昨儿到底是谁带你去酒会上找聂铮的?”
童延嚼出了点苗头,心想早晚得弄死那傻『逼』玩意儿,但还是那句话,都是一个洞里的猴子,修理傻『逼』他自己就能动手,于是对郑总监打了个哈哈,“我自己找去的呗。”
与此同时,小白花终于逮着机会在聂铮面前投诚。
有童延爬床成功在先,对这些费尽心思找上门的小家伙,女秘书有了防备,因此,小白花跟聂铮说话时,她一直作势整理文件柜,赖在旁边没走。
可能是再不想给人有样学样的机会,聂铮也没让她走。
于是小白花只能当着另一个人的面,陈述了他和童延违约私演、嫁祸老黄的事实。
这事聂铮拿来顺水推舟纵着郑总监清理了部门那些还揣着歪心思的,如今事情都过去了,聂先生自然有其应对。
听小白花坦诚完全部,聂铮严肃地说:“你前经纪人的确胁迫过组里其他艺人,郑总监并没有失察。至于你,虽然做过错事,但坦白从宽,我希望你不再犯。”
小白花愣了下,立刻说:“那童延也被胁迫过?……我是说,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他了。坦白说,这些天我抱怨过他想出了这个馊主意,当然,我还是更悔恨自己一念之差。”
女秘书转头笑了,这真是张嘴就『露』陷。
聂铮不予置评,只嗯了声,“懂得自省很好。行,事情我知道了。”明显是要结束话题。
小白花还在自我剖白:
“我想了好多天,还是决定跟您说真相。从小我父亲就教我人无信不立,就算被雪藏,我也不能辜负我受过的教育。我想过了,比不能成功更可怕的是丢失自己。我……”
女秘书叹了口气,这一届的孩子都不行啊。
童延那就不用说了,没节『操』到底,什么事都敢做。可童延虽然恶心恶状叫人没眼看,至少位子还能摆正,位子能摆正是什么意思?只要聂铮不问,他开口闭口都是聂先生聂先生。
说话主语在哪,话题的中心点在哪。
这一位不止恶,还蠢,跟老板说话拼小命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拉。我,我,我,哪来那么多“我”。聂铮有多少闲功夫关心“我”的心路历程?都是爬床,你是踩着帮过你的人上,踩就算了,还找什么道德制高点?论站道德制高点收拾人聂铮是你十个祖宗都不止。
回去吧孩子,把你那个幌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比什么都强。
这天聂铮又是应酬到深夜才回家,比前一天更晚,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没有意外,他一下车,像上过发条似的,童延又撒丫子跑出来了,欢天喜地地叫了声:“聂先生。”
聂铮深知这孩子的秉『性』,眼下只想面上不难看,是认真没那个和乐融融的心思,只是嗯了声,就往屋里去了。
本来打算直接回房把童延屏蔽在世界之外,但路过客厅时,看见转角处的藤织灯罩摆件落脚处散了几根藤条。
走过去认真看了看,也不难修,没顾时间多晚,聂铮干脆脱掉西装,撩起袖子就上了。
童延一直在他旁边陪着,“聂先生,这也是你自己做的?”
聂铮:“嗯。”
果然,童延跟上次反应一样,只是没那么夸张,“厉害了。”但桃花眼里像是撒了碎星,浮光熠熠,shining,shining……
聂铮无端觉得自己又被个十八岁孩子调戏了一把,用力把藤条从空隙扎进去,果断放下手里铁钎,不紧不慢地到一边沙发落座,对童延说:“坐下,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