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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看到这些资料,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就算这些试验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造福人类,但是为了得到所谓的力量而逼死无辜的孩童,以“爸爸妈妈喜欢乖孩子”这种理由来钳制他们的思想,利用他们对亲情的渴望逼他们牺牲,难道就是对的?
到底是怎样惨无人道的虐待,才会让一个思想单纯连守恒概念都没有的孩童患上抑郁症?
那些扭曲畸形长着兽类特征的孩童,那些摔在地上都不知道疼痛为何的孩子,这群王八蛋就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和良知都没有了吗?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个个会动的试验品,只要手里拿着“父母”和“神明”的糖果,就能哄着他们生不如死的活着。
林夕攥着资料气得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失血,她眼前切切实实地一黑,便站立不稳地摔到了地上。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却看到零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语气毫无起伏的问道:“林夕,你在生气吗?”
零知道的情绪词很少,但是他却似乎对这些词语抱有十二分的兴趣,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般不停地询问林夕。
林夕坐起身,抹了一把脸,叹息道:“是的,零,我在生气。”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零似乎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他朝着林夕伸出双手,道:“那你抱抱我,我生气的时候,想你抱抱我。”
林夕看着零,心口一烫,软得一塌糊涂,但是转念间想到零的精神病,林夕又想哭了。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全部下地狱去吧!!!
虽然很愤怒也很同情这些孩子们的遭遇,但是林夕依旧没有留下来的打算。身世可怜的确值得他人同情,但是眼下这些孩子们明显已经丧失了理智,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人,无差别攻击还自带满血复活,她一个无辜的白板小号还是不要凑上去给人送菜为好。
林夕抱着怀里的中立小号,看着那孩子面无表情地往她怀里蹭,稍微冷硬些许的心又变得柔软了起来。
滚滚滚谁要待在这个破地方喝西北风啊?!我要带着自家的孩子去看看新世界!
林夕从实验室中翻找出许多散散碎碎的小东西,全凭直觉留下有用的东西,最终才决定带走一个可以系在脖子上当坠子的疑似u盘一样的黑色小方块,一块将来或许可以拿来换钱的食指粗细的宝石吊坠,最后是几张写满了代码和数据的打印纸。
林夕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如同她相信零不会伤害她一样。
收集好的物件都塞进风衣的口袋里,好在林夕的风衣足够宽大,放这么些许零碎的小玩意儿也不碍事。而茜茜的日记本则被林夕放进了用零的衣物扎起来的包袱里,至于那个黑色的u盘,则被林夕系在了零的脖子上。
确认这个实验室里研究的东西并不会造成病毒感染,林夕便背着零朝着资料中记载的出口处跑了。实验室中的科研人员为了防止试验品逃跑,是以将地面改造成了牢笼,地下才是真正的试验地以及进出口,这种掩人耳目的布置当真坑得人满头血。
路上没有障碍,那个奇怪的神父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林夕一路畅通无阻,带着零来到了科研人员通往外界的入口处。
整个地下基地都是由钢材构建而成的,材料和地面上的那片铜墙铁壁是同一种东西。林夕认不出这到底是哪种材料,但是并不是她认知中存在的任何一种金属,整体有着极为浅淡不显眼的花纹,流转着银亮的光。
林夕背着零踩上了一架由这种材料构建而成的天桥,一低头便看见了天桥下密密麻麻的机械和仍然在运作的工程。林夕所站立的这座天桥下面还横亘着无数的阶梯以及桥梁,通往下方的楼层。如此庞大的科研基地实在令人震惊,林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着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好在是摔在基地里头,万一从这个地方摔下来怕是真的要去见上帝了。
如今身上背负着的不仅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林夕心里后怕不已,对于自己贸然带着零出来的行为也有些后悔。
倒不是后悔自己带上了拖累,而是后悔自己自身难保,可能最后还会害了这个孩子。
哪怕这里如同人间地狱,但是至少他还能活着。
零环着林夕的脖子,脸蛋埋在林夕的发里,神情如同蜡像一般凝固在冷肃之上。他环着林夕的姿势很僵硬,两手圈过脖子,手掌紧扣着手臂,这个动作很牢固,只要他的手臂不断掉或者他自己不松手,他就能就能什么呢?
高兴、生气、难过、害怕林夕现在的心情,又是什么?
“零,抱紧了。”林夕抓住墙壁上爬梯的杆子,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在身体素质莫名拔高的现在,她要背着一个七岁的孩子上去似乎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小心不要摔下去,如果掉下去可是会摔得很疼的。”
这种时候还关心着背上的小孩摔下去会疼。零回过神来,微微垂下眼睫,轻声应道:“抱紧了。”
爬梯不高,不过一层楼的高度,林夕手脚麻利的背着零翻上了平台。零的脚扭了,林夕双手空出来了便拢着他的大腿让他趴得舒服一点,推开一扇虚掩的矮门,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林夕面皮紧绷。扫了一眼门内那悬挂墙沿的冰凌,林夕便知晓这温度不是小孩子能承受得来的。来不及多想,林夕立时将孩子放下,脱了自己的风衣,将人裹得严实。
零抬着两只手,清澈的眸子看着林夕蹲在他面前帮他挽起过长的衣袖,语气里微微染上了困惑:“林夕?”
林夕不过一会儿便被冻得嘴唇发紫,她朝着自己的掌心呵了一口气,使劲搓热后轻轻拍打着零的脸蛋。待到孩子小脸蛋红润了,林夕才将他抱起搂在怀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哆嗦的:“要出去,但不知道需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零垂了眼,林夕的怀抱很温暖,他缩着手脚依偎在她的怀抱里,道:“好。”
林夕说完就闭上了嘴,避免寒气从口腔中趁虚而入。她将男孩捂在怀中,给他保暖的同时也为自己留下些许温度。仗着如今身体素质的显着提高,林夕便小跑了起来,一来是为了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二来则是通过运动给身体带来热量。
好冷,想来一段热情如火的探戈。
林夕抱着零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出口处,怀里的小男孩被颠了一路,走到头的时候他居然从林夕怀里冒出了头来,皱了皱鼻头。
“林夕。”他叫她的名字。
林夕正全神贯注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象,但是听见怀里的男孩喊她的名字的时候,还是立时回应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夕知道怀里的孩子人格残缺,话语少得可怜,因此他口中的每一句话,林夕都会重视。
一直很安静的小男孩脑袋拱了拱,拱出了那过于宽大而将他包裹起来的风衣。
那一头干净清爽的小碎发被拱得凌乱,让男孩清秀的脸蛋看起来那样乖巧可爱。说句实在话,这个精神病院里虽然都是神经病,但是样貌却是一个顶一个的好,想到茜茜那如同天使般纯美的五官,想到神父那如精灵般跃动着生命之美的容貌,零真是不起眼极了。
但是林夕觉得他很可爱,生气地让人走开的时候可爱,问为什么红花绿树而不是绿花红树的时候可爱,毫不犹豫答应要跟着她走的时候可爱哪怕他面无表情毫无情绪反应,人格残缺还社交障碍,但仅仅只是不伤害她这一点,她就觉得他很可爱了。
怀里的小男孩仰起小脑袋,朝着林夕露出了一个略带生涩的微笑。
林夕愣住了。
只听他一字一句地道:“林夕,好玩,再来。”
林夕:“”
收回前言!这倒霉孩子!
林夕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年背后突然冒出的火焰,只觉得自己用二十一年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已经死无全尸了。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末日救赎(一)()
“荧惑星净火、镇星秽土、岁星娑罗。”
林夕意识模糊,神智不清;恍惚间似乎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漆黑空荡的空间里响起;那声音实在悦耳;清越一如昆山玉碎;晓月风清;愣是在空荡荡的世界里撞出了隽永的回音。光影模糊间似乎看见了一人朝着她伸出了手,目标是她无名指上的银戒。
林夕也不知道怎的;倏地收紧了手指;将那枚银戒牢牢地扣死在手指之间。
那个模糊的人形沉默了一瞬,却是道:“罢了,太白星已至,五行缺一。”
林夕感觉到那人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脊背上一推;她就仿佛失去了重力的牵引一般,顺着这股力道向着一个广阔无垠的宇宙落了下去。
“劫数已尽;自去吧。”
二十一世纪末;因为人类对地球无止境的开发与污染;自然的生物链与生态平衡终至破碎。失去臭氧层的保护;日渐拔高的气温导致南北两极的冰川大陆消融,海平面上涨;不断压缩人类的生存空间;同时,许多生物因为无法适应过度严苛的气候而灭亡。空气污染、全球变暖、自然资源无法再生,人类使用科技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却无法阻止宇宙最美的蓝色行星逐渐衰竭。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曾经创造了无数生命奇迹的母星消亡死去。
于是,浩劫到来了。
垂垂老矣的母星再无力为自己的孩子提供保护,宇宙泄露下来的辐射开始扫荡整个地球。污染严重的环境成了瘟疫和灾变最好的摇篮,人类的人口数被大幅度削减,更令人绝望的是,其中一种传染性极高的寄生虫病症制造了无数曾经只会出现在影视作品里的丧尸。它们蚕食了人类智慧的大脑,操控着一具行尸走肉的皮囊,向着曾经的地球主宰发动了侵略。这种依靠进行传播的病毒几乎将人类逼上了绝路,人类也迎来了自己的“末日”。
林夕拧开矿泉水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水,愣是让这宝贵的纯净水在口中停留了数秒,这才缓缓咽下。
将怀中的唐横刀抱得更紧,林夕扭头看着身边所剩不多的食物,忍不住微微抿起干燥起皮的薄唇。
为了保证自己拥有足够对抗丧尸的体力,她并没有在食物上苛待自己,但是即便再怎么精打细算,公寓内剩余的食物也只够她撑过今晚而已。说起来,末日其实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浩劫,但是人类对于尚未蔓延到自己身边来的灾难总是难免会带着几分侥幸之心,毕竟要他们舍弃自己打拼了一辈子的钱财与土地也需要太大的魄力,老百姓看不见整个世界的远景,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寸地。
林家就是这样的典型。
一个很普通很传统的重男轻女的封建家庭,一对从小就偏心小儿子的父母,一位心怀鬼胎的长姐,一个娇奢任性的弟弟,林夕就是夹在中间最尴尬的次女。父母是因为第一胎生下了女儿,才咬咬牙不顾身体怀上了第二胎,谁知道第二胎居然又是女儿,愣是调养了好几年身体才怀了第三个孩子。长姐林霞嘴甜乖巧,幺儿是放在心尖尖上的珠宝,而不是男孩、沉默阴郁、又害得家里幺儿差点生不出来的林夕自然就成了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了。
林夕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但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受待见,丧尸来袭,一家子跟着政…府的车队撤离,居然把她撇下了。
长姐林霞倒是好心给林夕打了个电话,但是林夕上的是校规森严的寄宿学校,手机需要上缴,而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想过要来找她,唯恐被大部队抛下,急匆匆地走了。而林夕得知丧尸来袭之后还急急可可地往家里赶,谁知道到了家,才发现人去楼空,什么都没留下。
可以随身携带的食物与饮用水都被带走,钱财等事物都被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是一些不方便携带的新鲜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除了林霞给林夕写了一张纸条,大概说明了一下部队前行的路线以外,家里人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好像林家没有这个人一样。
林夕本应该绝望哭闹,或是崩溃愤懑怨天尤人的才对,但是眼下她除了疲惫以外,却没觉得心里有多难过。
大概是习惯了,也大概是她也没有将这辈子的家人放在心上吧。
是的,这辈子。林夕虽然不知道上辈子的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原本并不是生活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里的。稚嫩的身躯里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林夕从一开始就对这辈子的“家”毫无归属感,没有期待,自然也就不会有愠怒和不满,只有仿佛撇下了什么包袱一般的释然。
话虽这么说,但是眼下…身处绝境,坐以待毙也太不像话了。
因为“丧尸来袭”的新闻早就散播开了,有条件有能力的人早就离开了这座城市,而没条件没能力的虽然还心生侥幸,但是有点危机意识的也会往家里囤积一些粮食。林夕倒是在自己的宿舍里囤积了不少食水,但是为了回来找自己的家人,她只带出了一部分。为了以防万一,她这些天来吃的都是家里剩下的生鲜蔬果,而那些保质期长热量又高的食物都被她攒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而观察了这么多天之后,林夕也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定的了解。
丧尸的传播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只要被丧尸咬到或者被丧尸的污血喷溅到,就有一定的可能性会被传染。林夕已经换上了厚厚的长衣长袖,戴上了面罩、帽子以及手套,眼睛上还挂上了没有度数的平光眼镜,力求武装到牙齿。在外界四十八度的高温之下穿这样的衣服是很难受的,但是眼下也实在别无他法。林夕将装满食物和矿泉水的背包背上,拿着唐刀来到了阳台,目光往下一扫。
街上空荡荡的,偶尔有几只行动僵滞的丧尸蹒跚而过,却没有人想过合力将他们清理掉——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沾染上一滴血,也有被传染的可能。
政…府虽然带领着一部分的民众离开了城市,但是能走得掉的其实不多,毕竟一个城市的民警也就那么点,不可能将所有人都保护得妥妥帖帖的。队伍零散,还没走出城就被袭击的实在不少,而因为各种原因被耽搁从而走不掉的市民更多,大部分都躲在家中不敢动弹,等待着政…府再次派出接应的部队。
政…府的确会派出接应的部队,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至少要等两到三天,如果食物储备不足,多半会饿死很大一批人了。
林夕将床单撕成条状接在一起,从五层楼高的阳台上丢了下去,她握紧了背包的肩带,很快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窸窸窣窣撬锁的声响。
林夕的神情淡了下来,她知道撬锁的人是谁,也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这也是催促着她赶紧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毕竟身在末世,秩序与道德崩坏,谁也不知道人类为了活下去能做到什么地步。她那天背着沉重的背包冲进公寓楼也没有刻意遮掩,被人看到也是正常的。邻居那一家子不是好相与的人,儿子更是个社会混混,家里储存的食物再多,也不够一家三口吃多久,会对她一介孤女下手,不过是迟早的事。
——你想活,我也想活,那各凭手段便是。
林夕倏地收紧了手指上缠绕的被单,翻身往栏杆外一跃,隔着手套,床单拧成的绳索飞快地从掌心滑了出去,林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为了防止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