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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下来的鱼皮切成筷子粗细,手指长短,先焯水,煮沸就可捞出来,用凉水反复重新,沥干水分备用。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环节:调配酱料了。凉拌鱼皮好不好吃,酱料最重要。白春笙先热油锅,把花椒倒进去爆香,捞出花椒,依次在油锅里放入切碎的蒜瓣、花生碎、干辣椒、姜丝等,炸一下就关火。
备好的鱼皮已经被他均匀地分成了三盘,上面撒了盐、糖、香油、米醋和切碎的香葱,将炸好的配料倒进去,搅拌均匀,一道凉拌鱼皮就做好了。
剩下的鱼肉还有很多,白春笙剁了两个大鱼头准备熬一锅奶白的鱼头豆腐汤,两条鱼尾巴也留了出来,准备做个红烧划水。鱼肉剔刺,剁碎,足足攒了满满一陶盆的鱼肉绒。
白春笙温了一锅水,做了约莫两大盘的鱼丸,一碟鱼柳,剩下的鱼绒,一部分和面做了长寿面,一部分团成黄豆大小的丸子,预备混到麦面里,做两个大大的寿桃。
“乖乖白老弟这做菜的手艺真是绝了!这要是去开个食铺,肯定能赚许多银钱!”谢篁在一边看得直咋舌。
“确实”商秋芦也有些诧异,按理说河蚌妖一直生活在河底,那里也不能生火,他是怎么练出这手厨艺的呢?
“我看别人做的啊!”白春笙浑不在意地随口解释道,“以前我生活在河里,来来往往的客船很多,我经常看到那些富贵人家带的厨子在船上做菜,你们不知道,那些人嘴巴刁着呢,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那么大一条鱼,只取鱼腹烧了,还有人专吃鱼眼睛下那块肉,一顿饭要杀几十条鱼,方能凑够一道菜呢。”
“那倒是”螃蟹妖对此深有同感,“我以前也听族里的老人说过,凡人中有爱食螃蟹的,专取了蟹黄做包子,做那么一小笼包子,不知要杀掉多少螃蟹呢,简直是残忍至极!”
“还好爱吃河蚌的人不多。”白春笙心有戚戚焉地附和道。
商秋芦:“”他真的不该花心思怀疑这两只蠢妖的。
“什么菜?”
“蛋黄南瓜。”
“南瓜我也很喜欢吃。”
“蛋黄南瓜做好了金灿灿的很喜庆,不如等下我们再去买个南瓜和一些咸鸭蛋回来,今天再添一道蛋黄南瓜好了,剩下的鸭蛋青还能炒一碟子韭菜。”
第98章()
防火防盗防猫妖
“娘亲;若是白小郎愿意与我共度一生;便请您出面;替我去白家提亲吧。”王鲲风看着王大娘。他当然知道,王府的子嗣;不管血统是否纯正;婚姻的决定权向来都是在王爷手里。
如果是从前的话,他或许根本不敢说出这句话;可是现在;想到如今风起云涌、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皇城;王鲲风微微一笑;或许;不久之后;豫亲王府;便再也没有心思管他们这几个半妖弃子的婚事了
“可是王爷和王妃那边”王大娘犹豫道,虽然因为方便隐瞒身份的缘故,王府并没有禁止他们在外以母子相称,可是,她终归身份低微;不是王鲲风的亲生母亲,若是王爷和王妃因此怪罪下来,她最多不过一死;可那白小郎
仿佛想到了什么;王大娘正色看向王鲲风:“大郎;你我虽为主仆;实则亲如母子,我一生不婚,所有的唯有你们三个。也一直将你们当做我亲生的,有句话我今日必要与你说清楚,无论如何,我也不管你是如何谋算的,白小郎终究是无辜的,你若是不能护他周全,这门婚事,我是绝对不会为你张罗的。”
“你若是为一己之私害了他人,我也不敢管你了,只远远地离开罢了,你也不要再去找我了。”
“娘亲,儿子不敢骗你,有些事情不告诉你们,是为你们好,既然娘亲话都说到这里了,那儿子便在这里指天发誓,无论事成与否,我所做之事,绝不牵连无辜!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发这种毒誓做什么?唉!娘亲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看那白小郎实在是个好人,人家无牵无挂的,又是血统纯净的妖族,好端端的生活在这里,你若是要因为你的事情连累了人家,又如同我们从前那般四处奔波,倒不如就此放手,让他过自己的日子去。你若真能护住他,娘亲又怎么舍得拆散一对有情人呢?”顿了顿,王大娘有些好奇地看着王鲲风,“说起来,你与白小郎不过吃过几次饭,结识不到月余,怎么就谈婚论嫁了?难道是,一见钟情?”
王鲲风:“娘亲,白小郎尚且不知儿子心意。”
王大娘:“”
“罢了罢了,这件事情我不管了!若是白小郎亲口答应与你结为连理,到时为娘的再去替你们张罗吧!忙乱了一晚上,我也乏了,你且去洗漱一番,歇着去吧!”王大娘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越发的不懂现如今的小子们了,八字还没一撇,竟都开始张罗求亲的事儿了?
第二天一早,王鲲风心事重重地走到了码头公房,关起门来,一把揪住了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品茶的黑鱼精。
“老大,可是王府那帮杂碎又来找你麻烦了?”黑鱼精一跃而起,丢下茶碗骂道,“个龟儿子们!早晚劳资要将他们丢到河里喂鱼!”
“别闹了,找你有正经事,”王鲲风坐在椅子上,默默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半,放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黑鱼精,“老黑,你当年和你家阿胡,是怎么,那个的?”
“哪个?哦!老大您是问我怎么把阿胡给骗到手的对吧?嘿嘿!这事儿您问我老黑可是问对了!”黑鱼精得意异常地一屁股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绘声绘色地向自家老大传授起追夫秘诀来。
黑鱼精的夫郎,原本是这附近山里修炼化形的狐妖,偶然一次来河边抓鱼吃,被黑鱼精这不要脸的瞧见了,这厮见那狐妖俊美,便不要脸的纠缠了上去,甚至不惜住到了岸上,跟只黏人的蜘蛛精一般黏住了那狐妖。
足足三年,黑鱼精终于得偿所愿。
当然了,在王鲲风看来,或许是那狐妖真的不堪其扰,索性便半推半就的成全了他,左右狐妖多情,过一段时间,等到这黑鱼精厌烦了,俩妖好聚好散,他也好落个清净。
然而,让狐妖万万没想到的是,黑鱼精这厮的脸皮竟如此之厚!不但顺杆子爬的正正经经请了媒人,三媒六聘的办了酒宴,还从官府弄到了一纸婚书!
#我只是想和这厮来一段露水姻缘,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要结婚#
狐妖一脸懵逼地被送入洞房,第二天才知道俩妖竟然还有婚书!
婚书是什么鬼?他们狐妖一族风流潇洒,从来都不曾想过成亲的!
更让狐妖觉得崩溃的是,这黑鱼精大概脑子坏掉了,没过几日竟在山中买了宅地,说是担心他住在镇上不习惯这码头的嘈杂,要在山中建造一座别院,陪他隐居山林去!
#劳资才不想和你这条鱼隐居山林!#狐妖内心咆哮着,被黑鱼精哄骗到了山里。
没错!黑鱼精的狐妖夫郎坚持那就是哄骗!府里做烧鸡最好吃的厨子都搬到山中别院去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
时至今日,成亲已然二十载,黑鱼精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生怕他那俊俏的夫郎趁他不在跑掉了,为此,他不惜霸占了整个码头,就为了找人盯着镇上的水路、陆路,各种路,严防死守!绝不让到手的夫郎逃脱!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啊!
王鲲风默默在心里给狐妖点了一排蜡,却也十分羡慕黑鱼精的手段,看看人家,长得不咋地,却娶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夫郎,还恩爱不离二十载!
定然是有什么不外传的秘法!
“秘法自然是有!”黑鱼精对于“御夫之道”还是很有经验的,当下便凑过来给自家老大支招——
“最要紧的就是记住一点:追夫郎,就得不要脸!豁出脸皮不要,就黏着他!半步也不要远离,打跑任何觊觎夫郎的登徒子!让他身边时时刻刻只有你一个!”
“还有,每天都要送他喜欢的东西,我家那个喜欢吃鸡,我便命属下搜罗了方圆五百里最会烧鸡的厨子,甭管是烧鸡还是烤鸡还是炖鸡,总之,想吃最好吃的鸡,必须和我在一起才能吃到!”
“还要让他过的舒坦啊,嫁人若是过的还不如一个妖的时候,那夫郎不跑还等着一辈子跟着你吃苦吗?我家那个,旁人都说他好吃懒做,这有啥?我就是要惯着他好吃懒做,离开我就得吃苦头,他现在才舍不得离开我的。”
“还有最后一点,老大你千万要记住,一定一定,不要生幼崽!”
“此话何解?”
“嗐!你没成亲不懂这个,我跟你说老大,十多年前,我有一年脑子犯浑,觉着我和我家阿胡两个男妖在一起,没有子嗣也挺凄凉的,我便想法子去阿胡他们族里寻了一只没人要的狐妖崽子,结果您猜怎么着?”
“有话快说!”
“自从那小崽子接回家,我家阿胡眼里简直就没有我了!吃饭要抱着那小崽子亲手喂着吃,睡觉也要搂着那小崽子!还不让我上床!说我块头太大,担心我晚上睡得太沉压着那小崽子,我当时后悔得呀,肠子都青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花了一笔钱,偷偷从外面找了一对野狐狸假扮夫妻,说那小崽子是他们的骨肉,因为遭遇敌袭才意外走失的,阿胡心软,只能让他们带走了那小崽子。”
“你不会真让那孩子跟着那对野狐狸走了吧?”
“那哪儿呢啊?阿胡知道了非得一辈子不理我不可!再说了,毕竟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哪儿舍得啊?转身我就打发了那对野狐狸,在州府那边找了个宅子,找了几个人在那边照顾那小崽子,如今都上学堂了。”
“这还差不多!”王鲲风白了他一眼,他生平最恨抛弃孩子的父母了,黑鱼精要是真敢这么干,他非得揍死他不可!
“唉!所以啊老大,你看看我,差一点就失去了阿胡!您若是真和嫂子成了亲,听属下一句劝,千万不能要幼崽啊!”
王鲲风顿了顿,脸上便带了一丝不自在,轻轻咳嗽一声,凑到黑鱼精耳边:“幼崽的事情不急,你先跟我说说,你一开始都送了你们家阿胡什么?”
压下心底的好奇,白春笙默默跟在管事的后面,听他和院子里的租户们寒暄了几句,便看到管事的指了指靠西边的一间屋子。
“就是这间了,别看这房子年纪大了些,拿来暂时落脚,总比去住客栈要合算得多,且能自己做饭,比外面买着实惠!”
说着,管事的拿了钥匙替他开了门,白春笙进去看了看,发现屋子大约有三四十平米大小,十分宽敞的一间,在前世他们那里,好好装修一下,都能做成一个精致的单身公寓了,还是没有公摊的那种,每个月租金妥妥的两三千打底!
“就这间吧!不过老板我这手头确实不太宽裕,能不能先交一个月的租金?”白春笙为难地看着那管事的。
“行吧!就当我日行一善了,你给我三百个铜板,两百算租金,剩下一百押在我这里,若是下个月不租了,这一百依旧可以退给你,不过你若是损毁了这屋子里的门窗,还是要从这一百里扣的。”
没想到古代租房子也要押金?白春笙终于体会到了当租客的苦逼,肉痛地将所有的铜板数给管事的,发现还差五十多文,不得不肉痛地从袋子里摸出了在水底找到的一块碎银子,那管事的拿在手里颠了颠,将那些散碎铜板又还给了他——
“出来得急,没带钱袋子,还差你一百多个铜板,等下跟我回去一趟,我把剩下的给你。”
没想到这么小一块碎银子竟然这么值钱!白春笙眼前一亮,决定回头就趁着没人的时候去码头那边的水里寻摸寻摸,万一运气好能捞上来几块大点儿的银子,那一次就等于普通老百姓干一年的收成了啊!
白春笙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这样,那管事的也是占了他便宜的,一般兑换银子的地方都会拿小秤称量一下再按照比率兑换,管事的这么随手掂量一下,很明显就是想占便宜的意思,不过欺负白春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外地妖罢了。
好在那管事的中人做的是长久买卖,也没坑他坑的太惨,不过占他几十个铜板的小便宜罢了。
让白春笙觉得不爽的是,从管事的家里拿了铜板回来的时候,竟然在门口遇到了那个在码头收保护费的大汉,那人一打眼看到他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收起诧异,瞪大眼睛看着他“看什么?没看过半妖?再看挖了你眼睛!”
白春笙低下头,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半妖算个啥?小爷我上辈子还看过人妖呢!
不过,这人不是挺能黑钱的吗?怎么还住在这里呢?他方才可是听那个管事的说了,这附近大多都是租房子住的穷苦人和外地人,这人在码头那边收保护费的时候还找人要好处呢,一天下来能攒不少钱吧?赚那么多钱还租房子住?一定是不会过日子!
白春笙上辈子做包租公的时候,就特别不理解那些说要一辈子租房子的年轻人,单身租房子当然没问题,可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没房没车想让丈母娘把闺女嫁给你?做梦去吧!
他之所以和管事的说一个月交一次房租,除了担心交了房租剩下的钱不够生活之外,更大的原因就是他想用这些钱做本钱,看看能不能最点小生意,攒下了钱,好给自己买个房子。没办法,做包租公做习惯了,住别人的房子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回到租住的地方,天色已经快到黄昏了,白春笙看看来不及自己买东西做饭了,索性关上门,先去外面买了两个类似馕一样的大饼子,又去就近的铺子里买了被褥、面巾、脸盆、水壶之类的,没舍得买杯子,干脆买了几个粗瓷碗,又能拿来吃饭又能拿来喝水,反正他就一个人,日子凑合着过吧。
分了三趟将买好的东西蚂蚁搬家似得搬了回去,等到把被褥铺好才发现,尼玛忘了买水桶了!
院子里是有一口井的,不过那水井可没有装水龙头,要打水得用一只木桶栓上麻绳,从井里将水打出来。
看了看空荡荡的“家”,白春笙顿时欲哭无泪:幸亏他抠门没买太贵的东西,不然这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也不知道这屋子上一任租户到底是谁?搬家的时候搬的那叫一个干净!尼玛敢不敢连根柴禾都不留下来?
想了想,白春笙只能放下买来的水壶,厚着脸皮敲开了隔壁租户的房门。
开门的是个半大的少年,阴沉着脸看着他:“什么事?”
“额我是隔壁今天刚搬来的租户,那个,我忘记买水桶了,能不能借你们家水桶用一下?”
“等着!”那少年转身进了屋子,没一会儿拿了一个水桶和一把拇指粗的麻绳出来,“井里没有打水的绳子。”
“谢谢!我用好马上还给你。”白春笙感激地道谢道,他还真没想到打水还要自备麻绳的,这都什么地方啊?
然而,事实证明,有了水桶和麻绳,也不一定能从水井里把水给打上来,白春笙站在水井边捣鼓了半天,差点把人家的木桶给撞破了,也依然没办法从井里把水给打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那木桶就浮在水面上不肯下去,晃来晃去的,只听到井壁上发出一阵阵的木桶刮擦砖石的噪音。
白春笙累得满头大汗,简直恨不得跳下去把那木桶给摁下去!
“我来吧!”方才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