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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沈月然站起身,目光淡淡,依次扫过面前的四个女子。
容貌可人,衣着华丽,气质不凡,这四人个个比她富有,比她尊贵,所以她们利用绿苏诱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感到好奇。
“不、不为什么。”不知为何,邵云如竟有些心虚了。
坦白说,她自从昨天从京郊回去就开始后悔了。
奕哥哥如果真的喜欢这个沈月然,一旦他知道了她们是怎么对待沈月然的,一定会伤心的。
她不想让奕哥哥伤心,又不敢说明。因为她不想被姐妹们视为懦弱,更不愿拂了姐妹们的情义。
说到底,这个计划是替她出气,是因她而起,她怎么能第一个说放弃?
尤其是这个时候。沈月然若是惊慌失措,她心里还能舒坦些。沈月然这般镇静,她先乱了阵脚。
“就是来玩、玩玩游玩。”她语无伦次。
“玩?”沈月然笑着,步步上前,“一边是埋葬尸骨之地,一边是荒无人烟之地,如今我们五人在这交界之处,小姐却道是游玩,好有雅趣。”
她仔细掂量过,对方人数占了上锋,可是个个看起来娇娇弱弱,一旦动起手来,未必是她的对手,她不如先在气势上占得上锋。
邵云如本就心虚,这会儿见她越走越近,更是又慌又乱。
她一只手捂面,一只手拽向身后的麻绳。
“别过来!你别过来!”她叫道。
语音未落,沈月然惊呼一声,一张大网从林中降落,将她套了个正着。然后只听“嗖”地一声,大网连同她一起升起,高高悬于密林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暴雨()
陷阱成功!
邵云如和王雅心二人却是面色惨白,史永依和何叙蓉也是既紧张又不安的模样,倒是半空中的沈月然,显得比地上的四女坦然许多。
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蜷缩的姿势,冲邵云如喊道,“小姐,如今我都这样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吧。”
邵云如吓得整个人快瘫倒在王雅心的身上。
计划顺利得不成样子,她怎么越发恐惧?
这下真的不能回头了。
她结结巴巴,“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这时,史永依扬了扬下巴,脆声道,“因为你抢了她的东西,所以就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沈月然不禁纳闷。
“什么东西,珠宝、锦锻、首饰、身份、名声”
她把想到的全都说了一遍,说完后才发现,这些东西她全都没有。
“是一个人,她的心上人。”史永依指着邵云如道。
“无论是谁,只要抢了别人的心上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她沉着声音,咬牙切齿地接着道。
心上人?
沈月然脑中浮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史永依还想再说什么,邵云如连连在身后拉扯她的袖角。
“快走,快走”她小声道。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奕哥哥勃然大怒的情景,不愿意在这密林中多待一时。
王雅心与何叙蓉也有些慌张,听到邵云如一声令下,连忙一左一右架着她转身离开。
史永依似乎犹不解恨,又道,“总之抢了别人的就要付出代价,哼。”之后追上三女。
邵云如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
“你、你好生待在里面,莫要挣扎,越挣扎网结就越紧。我们就是让你在上面待一会儿,受受风吹日晒罢了。一会儿你那个姐妹发现通房丫头一说是骗她的,自然就会来救你。你莫要恼我,你连他的心都得到了,受这点儿苦值了。”
她说得又轻又快,说完,不敢再看沈月然一眼,与三女快步走出密林。
绿苏满心欢喜地回到饼铺,一边时不时地拿出小耙镜照照妆容,一边双手和上面团儿,象征性地揉捏两下。
就这样一边做样,一边等,临近午时,她心里开始犯起嘀咕。
光是灰夫人那四个贴身丫头就足够俏丽、尊贵的了,何况是灰大人的通房丫头,怎么会专专相中了她?而且,依灰夫人的身份,会特意赶来京郊相一个丫头吗?
她记得那四个女子第一次来饼铺问东问西时,一个女子是哭着跑开的。那时她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说灰大人如何待她和粉姐姐好,那个女子哭什么?
她心中发怵,一只脚踏出饼铺又收了回来。
再等等。
或许灰夫人早就悄悄地来瞧过她,只是没有让她知道罢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又安下心来。
未时注下午一点,天空起了变化。
大片大片的乌云涌来,向南方飘去,气压低沉,不时有电闪划破云层。
她心中一咯噔,云往南,水飘船,这是大雨将至的迹象。
灰夫人到底来不来?
粉姐姐怎么也没有回来?
还是粉姐姐知道她瞒住她,所以生气了?
她越想越不安,熄灭炭火,关上饼铺,向住处走去。
这时,雨点儿已经密密麻麻地落下,待她见到住处的大门紧锁,二话不说,跑向大哀山。
虽然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一点毋容置疑,粉姐姐如今还在大哀山上!
她一路跑,一路喊,跑到西北密林,哪里有半分人影?
偌大的林中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麻绳网,如同一张被吹破的蜘蛛网,挂在半空中被风雨吹得七零八落。
她正发懵,一阵狂风袭来,一只女鞋从网中吹落,掉到她的头上。
她拿起女鞋,定睛一瞧,嚎啕大哭。
是粉姐姐的!
此时,风雨更急,阵阵碎石和着泥土从峭壁奔涌而下,砸进密林,树林倒了一片。
绿苏尖叫着,将鞋子揣入怀中,向山下奔去
见到下人手忙脚乱地关窗户,邵云如越发不安,在金兰阁中走来走去。
怎么能让那豁嘴丫头去救下沈月然呢?
那丫头若是脑瓜儿够用,就不会被她们骗了。
万一那丫头是个死心眼儿的,偏偏要等到卫夫人现身,沈月然岂不惨了,要一直被挂在林中?
尤其又下起了暴雨,万一碰上个碎石、狂风什么的,生出好歹
她越想越不安。
喛呀,要是离开京郊的时候去和那丫头说清楚就好了,这会儿也不会担心得坐立难安。
她懊恼不已。
申时注下午三点,雨势倾盆,她终于下了决心,让马夫备车,向汴京府赶去。
她只是不服气,并不想害人。
在恶作剧没有变成恶行之前,她要向奕哥哥坦白。
卫奕眉头紧锁,双手负后,盯着窗外的大雨出神。
师父如期致仕,汴京府验尸、查案、缉凶的工作就全落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其实公务再繁忙他都能应付得来,也乐在其中,只是人事上的琐碎却令他时时心烦。
阳厘总提醒他留意赵显阳,他明白阳厘的意思,也明白阳厘并非夸大其辞。
赵显阳是他的上级,上级对他生了忌惮之意,往后的日子定是不好过。
可是,对于这种忌意,他不想正面回应。
他应该怎么回应呢?
主动宴请赵显阳,送上一份厚礼,说些莫要怪罪的话他不屑。
从此避让赵显阳,事事不再出头,沉默是金他做不到。
找到三哥,诉说委屈,让三哥压制赵显阳他不愿意。
他能做的、能做到的就是稳稳拿起解剖刀,不漏掉一个疑点,不放过一个真凶。
他揉了揉额角,瞥一眼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世上总是有那么多无辜受害的生命,所以,他哪有心思去想什么赵显阳?
一旦得了空闲,他还想去瞧瞧京郊的她呢。
他的时间不宽裕,与她在一起,就是简单地吃吃饭、聊聊天,再帮她打理打理杂务。
她近来做的饭菜是越来越可口,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口味上的小偏好,都被她注意到了。
口味偏淡,不喜辣,但是能接受麻与酸。能接受葱、蒜等异味物,不能接受香椿、腐乳等臭味物。喜欢米多过面,喜欢小碟小盘的清炒干煸多过大盆大碗的蒸煮炖菜。食材偏好劲道而不是软烂。汤中不喜加入葱花、芫荽,不喜面上一层浮油,喜欢一饮而尽。
他想着想着,只觉口舌生津,心内也满是惬意。
好几日没去探她了,明个儿沐休一早就去。
他定下心思,轻松许多,重新坐回案几后。
刚拿出一份卷宗,吴兆言走了进来。
“卫大人。”吴兆言行过礼后,面露喜色,“府尹大人通知议会,请大人即刻起身前往正堂。”
议会?
他刚刚松开的眉头再次皱起。
“有劳校正通传。大人可有说何事?”他抬眼问道。
吴兆言笑道,“好象是有关大人授职一事。”
慕容提刑致仕,空出提刑一位,卫大人作为慕容提刑的唯一弟子,皇上早已钦点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卫大人如今已官拜四品,可若再兼一职,得双份俸禄不说,还得双份头衔,是锦上添花之事。
他正好路过,听见衙役说道,想来讨个好彩头,于是主动揽下通传一事。
原来是这件事。
卫奕了然,起身,整容,走出。
刚踏上回廊,姚进谦浑身**地跑来。
“主子,主子,主子。”他远远地看见卫奕,顾不上行礼,连声疾呼。
“何事?”卫奕心中不安。
姚进谦并非毛燥之人,这般张皇定是有急事。
姚进谦气喘吁吁,扑倒在卫奕脚下。。
第一百零六章 搜山()
“胡闹!”
卫奕听完原委,勃然大怒。
他抓过姚进谦手中的鞋子,紧紧攥在手心。
“那两个丫头呢?”他厉声道。
他虽愤怒,还不会乱了阵脚。
大哀山密林成群,这会儿又风狂雨疾,只有尽量将范围缩才能尽快找到她。
“回主子,全在府衙门前候着。”姚进谦回道。
“拿我令牌,调来一队衙役和马匹,统统去前门集合。立刻,马上!”
卫奕将令牌扔给姚进谦,飞身离去。
事发突然,与他同行的吴兆言也听了个大概。
大意就是邵家千金利用一个叫绿苏的丫头把一个姚进谦称为沈小姐的女子骗进了林中的陷阱。如今陷阱仍在,人却不见了,只留下一只鞋,听卫大人的派遣怕是要即刻赶往大哀山救人去了。
可是,卫大人走了专为他授职而开的议会怎么办?
“喛,卫大人”吴兆言想着已经喊出了声。
“卫某情急所至,不得不走,他日定当向赵大人负荆请罪。”
卫奕洪亮的声音传来,人却早已没了影儿。
吴兆言茫然地看着白花花的雨帘,兀自愣神怎地一瞬间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半晌,他回过神来,“哦哦”两声。
“卫大人说他去去就来,让赵大人等一会儿。”他说道,慢慢向前堂走去。
两刻钟后,吴兆言来到前堂,经由衙役通传后步入议室。
一众同僚显然已等候许久,嘀嘀咕咕,赵显阳更是面露不悦。
宋少如一见是他,连声问道,“吴校正,卫侍卫呢?怎的这半天还不见人来,莫非是没通传到?”
吴兆言大惊,“卫大人还未现身么?方才下官去通传,他道有事去去就来的啊。”
赵显阳本就不悦的面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
宋少如对赵显阳道,“大人,卫侍卫行事一向稳当守时,看来定是有急事才误了这时辰,不如再派个衙役去瞧瞧。”
吴兆言也附和道,“大人,卫大人的确一向稳当守时,他道让赵大人等一会儿,这都过了两刻钟,看来一会儿也该到了。”
赵显阳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卫侍卫一向守时,说让本官等一会儿本官就得等一会儿,少一分都不行啊。”
一众同僚闻言,尴尬地笑着,找了些其它的话题来聊。
又过了两刻钟,卫奕仍未现身。
赵显阳起身,道,“今个儿召开这个议会是为了卫侍卫的授职,不过他既然并未放在心上,本官与尔等不用白费心思。想来卫侍卫的心思也能理解,他是皇上的义弟,又一向英明神勇凌架于众人之上,眼界宽广乃是情理之中,区区的提刑之位岂能放在眼里?尔等不用再等了,先散去吧。”
众官不敢多言,纷纷退下。
“吴校正,你留下。”赵显阳又道。
“是,大人。”吴兆言应声转身,恭敬地立于一侧。
“奕哥哥,云如只是想出气,并不想害人!我也是在府衙门口碰见这个叫绿苏的丫头才知道那沈月然出了事的。我以为绿苏过不了一时半刻就会发现自个儿受骗了,就会去救沈月然的,没想到她一直耗到这会儿”邵云如连声解释。
一旁的绿苏插不上话,急得抓耳挠腮,时不时冒出一句“肥弗肥”。
“肥会弗不肥会有野人”
“肥会弗不肥会有野兽”
“闭嘴!”
卫奕气急。
现在可不是听二人说话的时候,沈月然若是真出了事,说什么也没用。
“你可确定,这鞋子是她的,而且还是从网中掉落的?”他问绿苏。
绿苏连忙点头,“四、四、四,四粉姐姐的”
她少了一只鞋,不会走远,看来此时应该还在密林之中。
“那密林可是位于峭壁西北?”他又问邵云如。
邵云如道,“是,那密林就在峭壁脚下,抬眼可见。当时我们姐妹几个商量,怕是东南人多,瞧见了不好收场,于是选在西北”
话音未落,卫奕提绳上马。
不能再耽误,暴雨倾盆,峭壁随时有碎石落下,除了搜山,他别无他法。
“奕哥哥。”
邵云如泪流满面,张开双臂站到白义驹前,任大雨把自己的千金之躯淋得通透。
“如果,云如是说如果沈月然有何不测,奕哥哥往后还会再见云如吗?”
邵云如这辈子也没有如这一刻这般悔恨、这般卑微过。
她不是希望,而是乞求。
乞求沈月然能够平安。
“她若有不测,就没有往后。”
卫奕说罢,扬鞭策马,众人众马飞疾在暴雨中,溅起一滩滩泥水。
邵云如怔怔,喃喃道,“没有往后”
奕哥哥说“没有往后”,是说沈月然没有往后,还是说他与她没有往后,或者
她心头一惊,或者是说他没有往后?
她感到绝望。
一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绝望,令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心动了。
大哀山,风鸣雨啸,暴雨持续。
卫奕布阵,一队衙役分别从东南西北四面八个角向西北密林搜寻,彼此约定三长三短啸声作为信号,他则直入密林,方圆百里之内仔细搜寻。
安排妥当,他身披蓑衣,窜入密林之中。
从峭壁滚下的碎石和泥土已将树林压倒大片,隐约见到露出一截麻绳,早已没有了“网”的模样。
他大声疾呼,在大雨中四处奔跑。
他原想保护她,才不愿告诉邵云如实情,谁知反倒害了她。
她若真的出了事,他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说到底,她是因为他而受到伤害,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大哀山在暴雨中发出阵阵咆哮,她却消失了将近四个时辰。
他又急又悔,气血上涌,用尽胸腔之力,大声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