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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苏却蹙起眉来,“弗不四是谁也弗不认识,那天,就四是刚到京郊的第一晚,绿苏见到灰卫公子了呢,不过灰卫公子骑着排白马,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沈月然一怔,脑中浮现出卫奕的模样。
玉面,长身,锦袍,扬鞭,立于马上,背后透过金色光芒,耀眼得仿若天神降临一般。
沈月然甩了甩头。
他也来到京城,是特意来找采玉的吗?
当初并未料到自己也会来到京城,没有记下采玉的地址。她也在京郊,不知能不能遇上,还有梅采莲,不知嫁出去了没有,梅长生是否仍在做饼
沈月然胡乱想着。
“粉姐姐。”绿苏拽了拽她的衣袖,“明日就开空工吗?”
沈月然回过神来,甜甜一笑,“对,明日就开工。”。。
第五十九章 红痣()
有了前几日的经验,沈月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租下一间店面。
店面与民居一样,越是靠近城中就越贵。她仔细盘算过,城中当然人多,繁华,生意也更好做一些。但是,成本也会随之增加。别的不说,就她与绿苏两人每日来回车马费就是一笔大开销。而且,马上进入十月底,寒意渐浓,夜黑得早,万一碰上个大雪封城之类的险情,她二人的安全就难保。所以,店面最好在二人居处附近为妙。
严格来说,她看上的这个店面并不算是个店面,而是临近集市的一处拐角。
左边是一家油坊,右边是一家茶楼,两家店铺呈夹角,堆放了不少杂物。
她主动找上房东,说明来意。
房东纳闷,上下打量她,“你要租下那处污物角?”
沈月然心中一哂,对于旁人来说,那处的确就是一处垃圾堆,可是对于她来说,弥足珍贵。
这里距她与绿苏的住处不过一刻钟的路程,来回方便。临近集市,人流量大,不愁没有客源。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人把这里当作店面,租金上面一定好商量。
“对。”沈月然肯定地道。
“与其空着堆放杂物不如租给我,我可以出三分之一的租金。”沈月然商量道。
房东心动了。
一笔意想不到的收入,怎么不好?
不过,当他看见拐角,面露难色,“不是不好,而是那里如今全是杂物,你若租下,那些杂物让我搬到哪里去?光是清运就得好几日,雇人来做又是一笔银子。”
房东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沈月然想了想,道,“如果我来清理,能不能抵去一个月的房租?”
“一个月?不行,不行。”房东连连摇头。
“半个月,行不行?”沈月然也改口。
“只是抵去半个月的房租,一来可以整理多年的污物,二来可以增加往后几个月的房租收入,房东先生,这笔生意太划算了。我若不是个卖饼的,用不了好大的地儿,也不会来租这处拐角。并不是人人都是这样想的,错过就错过了。”沈月然好言劝道。
房东再次心动。
“那你得先交三个月的租金。”他最后强调。
“没问题。”沈月然爽快地答道。
“可是,清理污物的那几日不能算在房租里面啊,房东先生。”沈月然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房东哈哈大笑,“精细的女子,当然不算。”
既然已经租下店面,当然是越早开张越好。
沈月然租来一辆独轮车,与绿苏二人一道,搬运清理了整整两日,终于把拐角清洁一新。
她一鼓作气,又去集市拉来二手的吊炉、格架、铁锅和必要用具,一番摆设之后,一间小巧的饼铺雏形初现。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住处,烧开两锅热水,关上门窗,不管外面寒气正浓,试好水温后,直接跳进了水桶中。
呼
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前世今生都没有像这几日这般臭过、累过、大汗淋漓过,哪怕就是重感冒,她也要好好地泡一泡,洗一洗,干干净净地明天开张。
泡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她感到几分困意,这时,门外传来绿苏的声音。
“粉姐姐,绿苏又骚烧了一锅开谁水,你要弗不要?”
沈月然随手抓过布巾掩住身子,打开房门,绿苏闪身进来,兑好热水,却没了走的意思。
“绿苏也想泡一泡。”绿苏嘻嘻笑道。
沈月然哭笑不得,真是个孩子。
她道,“赶紧脱衣裳,别冻凉了。”
绿苏大喜,脱下衣裳,跳进水桶中。
绿苏欢喜极了,一会儿撩起布巾在身上擦拭,一会儿掬起一捧热水撩向头顶,一会儿又扑腾扑腾双脚,好象浮水一般。
她玩腻了水,又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沈月然。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沈月然,看看沈月然,又看看自己。
一个是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一个是曲线毕现的成熟女子,其中的差距一目了然,绿苏的好奇也在情理之中。
沈月然察觉到她的目光,窘迫地背过了身子,趴在水桶边。
“咦,粉姐姐,这四是什么?”绿苏好象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只手抚上沈月然的后背。
沈月然身子一颤,向一旁撤了撤。
“什么是什么?”她面露不悦。
五年来一直习惯与人群保持距离的她,突然与一个人裸裎相待,哪怕对方只是个小女孩,也感到难堪。
“就四是”绿苏嘟起嘴巴,“红痣,一、二、三、四一共有九颗呢。”
红痣?
沈月然感到惊奇。
穿越而来,她留意过这具身子。
这是一具极美的少女身子。肤若凝脂,婀娜多姿,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胖。五年来不仅没有染上岁月的风霜,反而出落得更加精致。
可是,她从未发现过后背的红痣。
绿苏以为沈月然不相信,小手又要抚上沈月然的后背,打算描绘出红痣的形状。
沈月然发现她的动作,索性转过脸来。
“胎记。”她敷衍她道。
绿苏恍然,点点头,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沈月然瞧起来。
沈月然再次哭笑不得。
躲过了小丫头的咸猪手,躲不过她的好奇心,她若再问出几个令人尴尬的“为什么”,她该如何作答?
她当机立断,伸手拿过布巾,裹住身子,走出水桶。
“我洗完了,你赶紧洗,水凉了容易生寒气。”她叮嘱道。
“好。”绿苏嘻嘻笑道,目光却仍追着沈月然不放。
“粉姐姐身上发滑发滑的,岑真好摸。”她得出一个结论。
沈月然眼白朝上。
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调戏了
次日,二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二人分了工,绿苏带柴火去饼铺生火,沈月然则去集市买原料。出门前,沈月然关上门窗,解下衣襟,拿起镜子,照向后背。
女子光洁白滑的玉背不见一丝杂色。
“哪有什么红痣?还九颗!小丫头眼花了吧。”
她嘟囔着放下镜子,穿起衣裳,向集市走去。。。
第六十章 大雪()
当初在文池选择只做一种莲蓉蛋黄酥饼,成本考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见着梅家的莲蓉和豆沙两种酥饼卖得最好,想到文池百姓口味可能偏甜。
如今到了京城,南来北往的人多,又是地位京郊,外来人口占了大部分,沈月然想到,不能只做一种口味,必须得有甜和咸两种基本口味,而且无论甜还是咸,都得大众化才行。
甜口味她最终选择了豆沙馅,红豆沙。冬季红豆比较便宜,口味又平和,还能补气血,是个不错的选择。
咸口味她最终选择了芝麻椒盐,白芝麻加椒盐调制,作为一种新的尝试。
想好口味,买来原料,开始动工。
有了文池的经验,她胸有成竹,只是在用油一事上,换了法子。
之前用猪油,是看上猪油的浓香。可是,猪油不适合冬季使用。冬季气温低,猪油易凝固,吃到嘴里糊嘴,口感极其不佳。换了花生油,利口许多,而且清香不减。
隔壁的油作坊就有压榨花生油,要价又是全集市最低,沈月然去买来一壶,算是混个人缘。
油坊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自称魏东明,大腹便便的模样,笑起来挺厚道。
“吃好了再来。”他殷勤地帮沈月然把油掂到饼铺。
“回头咱都是邻里邻居的,有什么事儿言语一声,大哥别的不会干,出出力倒是没问题。”魏东明热心地道。
沈月然笑道,“谢谢魏大哥。”
有了绿苏的帮手,一炉三十个酥饼很快出炉,十五个豆沙馅,十五个椒盐馅。分别盛在两个竹篾子里,下面用热水保温,上面用笼布覆盖。她吩咐绿苏不要让火熄了,起身净手向集市走去。
半个时辰后,她回到饼铺,见绿苏无精打采地倚着墙根儿打哈欠。
“粉姐姐的饼这么好次吃,为何半天了一个人偷都没有。”绿苏抱怨道。
沈月然安慰她道,“万事开头难,不要急,慢慢来,你若是困了回去睡会儿。”
绿苏摇头,“不肯困,粉姐姐干属什么去了?”
“央人做了条布招,五日后能取。”沈月然道。
“布招?”绿苏显然没有想到。
“嗯,梅字酥饼。”沈月然点头。
既然要做饼,就好好地做,给饼起个名字,口口相传,形成口碑效应。
离了文池,“梅家酥饼”是不能叫的,“梅字酥饼”倒是不错。“梅”本身是姓,但也是花。回头她做几个梅花模具,令“梅字酥饼”神形兼备。
再者,她心中也有个不切实的想法。
若是采玉或者梅家人听说京郊有一家“梅字酥饼”,会不会好奇而来?
那时,她在京城才是真正地不孤单了。
布招做好的那日,饼铺也接了一单大生意,一个回头客一口气要了五炉豆沙酥饼,说是家中摆酒席,备梅字喜饼,好看,喜庆。
沈月然与绿苏二人喜上眉梢,看着飘扬在寒风中的布招,全都笑开了花。
饼铺生意渐好,可是毕竟历经寒冬,外出的人少,客源有限。冬日里酥饼又需要时刻保温加热,炭火开支不小。于是,从十一月初开始,二人不到酉时就熄火关铺子,早早躲回小屋避寒。
为了节省炭火,姐妹俩干脆挤到一间屋子去。绿苏跟着沈月然学习剪纸、绘画、缝纫,沈月然则利用空闲,腌制咸菜。
冬天是腌制咸菜的好时机。
自个儿做个佐粥的小菜是一个考量,以后若能搭配着酥饼一起卖是另外一个考量。
沈月然选择了成本较低、口味鲜明的脆口萝卜、辣白菜和黄豆酱三种,各腌了三坛子。
沈日辉隔三岔五地来看她,送些炭火、食材、棉衣什么的。她不好推辞,听沈日辉道吴家人喜辣,于是托他带去一坛辣白菜和一包酥饼。
沈日辉说着他的近况。
“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心气,凡事不好动脑子,能有个粗活儿干干就不错。兆言在汴京府,人脉广,会做人,连金满堂老板周廉安都要卖他几分薄面。我如今在金满堂做工工,磨工。累是累点儿,那石磨都是极重的,又要将矿石碾成粉末,可是工钱却不错。而且,整日里待在金满堂的厂房,不用与他人打交道,清静自在。
兆容为重儿找到一家私塾,没事儿在家里绣个汴绣,陪重儿读读书。你若有空了,不如去找她聊聊,省得她闷得慌。
如今天气凉了,晚上就莫要出门,万一遇上风雪,生出些什么好歹,我这个做哥哥的一辈子也不会安心。你也是犟,偏偏要搬出来住,其实婶母奶奶那儿大些呢,别说你一人,就是再住个三人五人也不成问题。
不过见你这里捯饬得挺利索,人看着也比以前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对了,辣白菜和酥饼还有吗?上次带回去的都吃光了。”
沈日辉走后,进入大雪时节。从十一月初十开始,一场暴风雪如期而至,持续了整整三天。厚厚的积雪牢牢压住门板,直到次日才有了化去的迹象。
姐妹二人合力推开房门,将炭渣和污物清理出户外,撒了一圈盐巴在门前,掂起一包木炭,缩着脖子跑回屋子。
下雪不冷,化雪真是冷啊
待黄櫨地面干透,已是十一月二十。
沈月然走出屋外,顶着刺眼的日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冬眠”了整整十日,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麻利地做出一炉酥饼之后,花生油见底儿。沈月然吩咐绿苏照看铺子,自个儿掂了油壶去隔壁作坊买油。
魏东明见是她,热情地招呼,嘘寒问暖一番。
她说明来意,魏东明一指屋后,道,“今儿早刚榨出一桶油,油桶还在后屋呢,沈姑娘随我一道去取。”
沈月然不疑有它,掂着油壶跟魏东明一道走到屋后。
“来,来,沈姑娘递来油壶。”站在油桶前,魏东明伸手笑道。
沈月然递上油壶,魏东明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沈月然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异常憨厚的魏东明。
男、人!
她咬紧了牙根。
魏东明见她不喊也不叫,越发大胆。
“哟,小手好冷,魏大哥给你暖暖好不。”他笑得令人恶心,左手拉起沈月然的右手就往怀里揣。。。
第六十一章 采玉()
沈月然顺着魏东明的力量向他的怀中靠去,却在碰到他左边衣襟的那一刻,突然抬起右手肘,狠狠地向魏东明的左胳肢窝击去。
魏东明猝不及防,喛哟一声,向后一个趔趄。
沈月然得到自由,快速转身,正对着他,抬起右腿,一脚踢中魏东明下体。
“唔”魏东明闷哼一声,捂住下身,哀嚎连连。
他龇牙咧嘴,“臭婆娘”“臭婆娘”地骂个不停。
沈月然啐一口,弯腰掂起掉在地上的油壶向外走去,正碰上从外面回来的油坊老板娘王翠芝。
王翠芝一手抱着自家三岁小儿魏炮儿,一手掂了几个油纸袋。
估计魏东明是惯犯,她一见这情形就明白了**分。
她把小儿放在地上,又把油纸袋甩手一扔,然后抓起一把笤帚朝魏东明的身上打去。
“活该!让你不正经,让你好偷腥,如今敢偷到家里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她一边打一边骂。
魏东明接连被打,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笤帚,怒道,“你这个臭婆娘还有脸说我!你瞧你那怂样儿,整日里邋里邋遢,家里家外臭烘烘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王翠芝打得更凶,“是你下贱!炮儿病了快半月,你管过没有?不全是我这个当娘的照料”
夫妻俩扭打成一团,魏炮儿人小不懂事,只当爹爹娘亲在顽呢,他跑到王翠芝丢下的油纸袋里翻弄什么,然后拿起一只酥饼欢欢喜喜地跳回屋里。
沈月然冷哼一声,抬脚向外走去。
男人偷腥总有理由,而且理由还通常在于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其实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男人变了心,女人错是错,对也是错,存在就是个错。
她没有打到油,沉着脸回到饼铺,坐在杌子上怄气。
“怎么了,粉姐姐?”绿苏连忙问道。
沈月然说都懒得说。
出了这档子破事,往后还怎么在这里卖饼,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一炉酥饼卖完了?”她见竹篾子上空空如也。
绿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