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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自己的话很可信么？呵，‘感觉’”
肖申把问题踢了回去，随即又道：“还有啊，你不觉得有这样一种可能吗？”
“什么可能？”
“为了陷害你，而——杀死我。”
肖申露出一抹坏笑，眼中流露几分恶意。
“！”
舒棠呆了，双目微微瞪圆。
是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可能性呢？
可是，卢湛清有那么丧心病狂吗？
在警察高超的办案能力下，她最终会被洗脱嫌疑，这场陷害充其量就是让她有了一番糟糕的体验。
所以，就为了这份“体验”，就故意杀死一个人？
卢湛清居然这么嫉恨她？
卢湛清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舒棠觉得有些不现实，现在是法治社会，卢家可是从政的，又不是混黑的，说杀人就杀人？
等等，混黑？
“这位先生，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确定自己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舒棠目光如电。
肖申微微挑眉，到底这位舒棠小姐知道他的情况到什么程度？
“好吧，我不确定。”
肖申收起他的恶意，转而露出亲切的笑容，“也许可能就是我自身的问题，然后被利用来陷害你。所以，留个联系方式吧，我需要调查。”
“好的。这就给你。”
舒棠终于松了口气，连忙翻包找出纸笔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递给肖申。
“事不宜迟，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你请自便。”
肖申收下纸条，起身离开。
目的达到了，舒棠也决定回家。
舒棠并没有把希望都放在肖申的身上，她不信任肖申。她能感觉到，肖申在说“活着不好”的时候，态度是认真的，并没有在开玩笑。
她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本身就不想活的人身上，毕竟，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肖申乃是自杀。
一个真心认为活着不好的人，之前不死是因为利益不足够诱人。权衡下来，发现虽然活着不好，但死了也有些吃亏。
所以，一旦这个人认为死了不比活着吃亏，甚至还会让他获得更大利益的时候，他就会从容赴死。
在重生前，现场是他杀，但警察在一番调查后，也没有排除自杀的可能。
如果肖申并不是什么暗夜中的人，真的就只是这样一个档案清白简单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极有可能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抑郁症。
抑郁症患者并不怕死，他们不死只是因为死亡的动机还不足。
舒棠开始回想见面时的肖申，分析他的神情、言语以及动作等。
半晌后，舒棠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虽然有一些心理疾病，但并不是抑郁症。而现在这个时代，有心理疾病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不是抑郁症，却又觉得活着不好，可以从容算计自己死亡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卢湛清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人的？
舒棠想来想去，越发确定一点——肖申这个人的身份一定有问题。
肖申说他去调查，舒棠很确定，他会调查她。而她现在，也想调查一下他了。
不过，重生前，警局那里就没调查出来什么。而她知道的，有比警局权力还大的，也就只有特管部，或者该说，只有云雷云少将了。
要找他吗？
舒棠有些发愁，她怎么就不认识个三教九流的人呢？
“唉”
长叹一声，舒棠身子一歪，就摊在了沙发上。
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舒棠闭上了眼睛，她睡着了。
舒棠是被小金的声音叫醒的，不知为何，小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痛苦，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又依赖的看着她，小身子微微颤抖着。
舒棠连忙把他捧在手心，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很是心疼。
“小金，小金，你怎么了？饿了吗？”
一边说着，舒棠一边把手指递过去。
熟悉的刺痛传来又消失，小金再次发出稚嫩的叫声时，已经没有了痛苦，小身子也不颤抖了，软软的趴在舒棠的手心里。
舒棠却还是有些心慌，以前小金就是饿了也没这样啊。想了下，她拿起钥匙上的碧眼小蝙蝠，唤了一声“霍尔公爵”。
三秒后，投影打开。
“尊敬的霍尔公爵，很抱歉打扰您，实在是，小金刚才出了点问题。”
舒棠有几分心慌，又有几分歉意——没养好人家托付的孩子。
霍尔公爵安抚的笑了下，声音温和道：“没关系，别慌，我在他的翻译器里有安装监测身体的装置，刚才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那他刚才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难受？”舒棠急切的问。
“很抱歉，舒棠小姐。”
霍尔公爵站起身，弯腰致歉：“我并没有对你详细的说过那孩子的身体情况。”
“小金不是先天体弱吗？”
“是的。”
霍尔公爵点头，“然而，造成他先天体弱的原因，我却还没有和你说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真的很抱歉，舒棠小姐，让你着急了。也很感谢你，把他放在了心上。”
第19章 兔子（）
亲王与圣女之子。
一个是血族，一个是拥有信仰之力的宗教。
舒棠之前一直以为小金的先天体弱是因为，两种不同体系甚至是相冲体系结合而成才造成的。却原来，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是诅咒。”
霍尔公爵沉声道：“来自圣女骑士的诅咒，唯有圣女可以消除。但圣女已和吾王同被老祖召去，而世间自那之后再未出现过一名圣女，我们一族一直以来都无能为力。”
呃，三角恋啊
舒棠了然了，“我的血也可以消除这个诅咒，是吗？”
“是的，但是舒小姐的血里，能量虽然温和，可相比于圣女来说，还是过于强大，也就引起了诅咒之力的反抗，所以那孩子才会感觉到痛苦难受。”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舒棠看着趴在手心里的小金，眼中很是心疼：“还有，需要多长时间才会完全消除诅咒？”
霍尔公爵也看向那只金色小蝙蝠，眼中疼惜，“很遗憾，没有任何办法，我们提取不出来你血中的能量。至于时间我也并不清楚，可能再喂几次就好，也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舒棠微微抿唇，原来什么都是未知的么？
“至少有一点，如果他不再难受的话，是不是就说明诅咒消除了？”
霍尔公爵沉默了一下，“不能这么说，只有当他开始成长了，才说明诅咒已经成功消除。”
原来，诅咒是这个方面的啊。
“我明白了。”舒棠点头。
“尊敬的霍尔公爵，要和小金说几句吗？”
霍尔公爵宠爱的看着小金，轻轻摇头，“不了，让他睡吧。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刷的一下，投影关闭了。
舒棠愣了下，随即看向墙上的时钟，21：57，确实不早了。
三天后。
肖申颇有些玩味的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舒棠的档案很好调查，清清白白、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姑娘，唯一和他猜想的有出入的就是，小姑娘居然是地震的遗孤。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小姑娘二十几年的时间里，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过，甚至连一个恋爱都没有，可真是个少见的乖乖女。
所以，唯一称得上是变化的也就是去年了，十一月的时候，有个叫聂宇的开始追求她。
聂宇，官二代，和舒棠在高一的时候做过一年同学，高二开学前，父母调职去沿海城市，他也因此转学。大二时，与同为官二代的卢湛清相识并恋爱。现如今，在非凡药业做管理层，是个精英中的精英。
卢湛清，卢家旁支的大小姐，本家在首都从政，官居部长。其本人，现如今，正在读博。
这两个在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开始谈婚论嫁，然而，半个月后，两人分手，聂宇调职首都。
肖申有些不满，然而时间紧张，他又得暗中动作，那座沿海城市还挺远的，目前也就只能调查到这么浅显的信息。
不过，这些也足够了。
其中，最有价值的，莫过于这一条了——春节时，卢湛清人在首都。
唉，又是一出三角恋。
只不过，这出三角恋里有个最无辜的，也最势弱的，就是那位舒棠了。
肖申都有些同情这位小姑娘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呢，就因为一个聂宇的突然找来，就引来了卢湛清，这位卢小姐的父亲可是一省之长呢。
虽然，卢湛清父亲的权势是在沿海城市，然而卢湛清本人却挺受本家这边关注的。
他对这个首都卢家还有些了解，如果不被关注，旁支子女是不会被邀请来首都过年的。
一只兔子和一头老虎
啧，这兔子也不是那种小白兔呢，能找到他身上，也不是一般人。
“感觉”？
肖申嗤笑，他才不信，小姑娘必然是得到了消息。
不过，也许，他可以在小姑娘身上赌一把。
他还不想，就这么，毫无价值的——死去。
舒棠如约来到之前见面的咖啡店，她被服务员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这家店是你的？”
舒棠打量着房里的摆设，看起来可不像是包厢一类的。
“我一哥们的。”
肖申顿了下，道：“我们的见面不能让别人知道。”
“”
舒棠心里有些尴尬，因为小金，她只要出门，身边就会跟着特管部的两个人，所以，肖申的想法肯定不能成真了。
“你调查到了什么？”
肖申古怪的看了舒棠一眼，“舒小姐，你既然都找到我了，真的不知道更多吗？比如，谁会陷害你？”
“呃”
舒棠知道，可是她此时不应该知道，然而，她却不擅长说谎。
肖申挑眉，似笑非笑：“看来你知道。而且，你还知道我是谁。”
“肖先生真是厉害。”舒棠不由得干笑两声。
“你既然都能找到我这里，就应该有能力避开这场‘陷害’。”
肖申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舒棠敏锐的听出肖申话里蕴含了深意，她想了想，决定摊牌：“肖先生，我的确知道是谁要陷害我，但我对你的认知，就只知道你这个人，至于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用你的死来陷害我等等，我是完全不知的。”
肖申凝视着舒棠的双眼，这双透亮的眼里，此时此刻尽是真诚。
肖申轻呼口气，感觉有些挫败，这个小姑娘没有撒谎，她除了知道的多了些，就真的只是一只小白兔。
“叫我肖申吧，把赌注压在你身上，都不知道我是幸还是不幸了。”肖申苦笑。
舒棠有些高兴，“那你现在不想死了？”
肖申瞥过去一眼，“我只是觉得活着不好，从来都没想要因此去死。”
如果能活得更好一些，谁会想死？
“那可真是太好了。”
舒棠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怀疑的心，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了。
“那肖申，你对自己为什么会被杀死，心里有什么猜想吗？”
肖申点头，“不用猜想，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杀，这跟我的职业有关。”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傲世集团？”
第20章 找死（）
傲世集团。
这名字有够嚣张。
在舒棠看来，除了嚣张之外，还有着中二的气息。
她当然听过这个集团，和郭靓丽关系好起来之后，两个人谈论过关于工作的前景。
郭靓丽最向往的就是傲世集团了，为此颇用心的调查了一番。
舒棠给这番调查结果下的结论只有两个字——古怪。
毋庸置疑，这是一家非常出名的企业，它的业务范围很广，重心有两个，一个是娱乐，一个是电商。
它的古怪之处在它的用人方面。
这家企业从来都不进行校招，也极少招聘应届生。
它的用人标准之一，必须有社会工作经验，至少一年。
此外，这家企业并不看重学历。
在一个至关重要的ceo的竞聘上，小学毕业的可以打败一众管理精英；而在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职位上，只要高管精英。
这种事情在傲世集团非常常见，甚至现在还有传言，说正在掌管着整个集团的，是一个才16岁的少年。
“你在那里任职？”
舒棠有些怀疑，警局的调查中，肖申可是无业游民。
肖申点头，“是的，而且，我已经工作快二十年了。”
“可你看起来并不像”
舒棠很是惊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傲世集团和肖申都有问题。
“傲世集团的真正掌权者是黑龙帮。”
肖申平静的扔下一枚炸弹，“黑龙帮是国内最大的黑社会组织，除了贩毒和拐卖，它什么都做。并且和政府有合作关系，帮着政府管理和处理一些他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舒棠的眼前，恍若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她一时有些怔愣。
“而我呢，我是黑龙帮训练出来的杀手，工作就是暗杀。”
肖申关注着舒棠的反应，唇角微翘，“怎么？被吓到了？”
“那倒没有。”
舒棠微微摇头，她轻声叹气，心里有种并不意外的感觉。
“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更离奇的非…凡人的世界，她都已经见识过并参与过，不过一个区区黑社会而已，还处在凡人的地界呢。
肖申的眼中闪过一缕深思，“你有点让我看不透呢。”
“这没什么。说说你为什么会被杀吧。”
肖申沉吟了下，随后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三年前，我接到命令，暗杀了这个人。但是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出了意外，我在请示之后，便将那个意外也给杀了。现在，那个意外的关系人经过一番调查后，找到黑龙帮，提出合作，条件之一就是要杀了我。”
“看来，对方给出的利益要比你给黑龙帮带来的利益更大啊。”舒棠不由得感叹。
虽然肖申只是一个工具，但也是快二十年的熟手了。
“我这年龄，其实快退休了。我本以为退休后可以当个教练什么的，却不想”
肖申苦笑：“果然，干这一行不会有好下场。”
舒棠神色有些复杂，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接触这种人，更不想救这种人。
杀人者，人恒杀之。
事到如今，她有些后悔了，她这哪里还是救人了，这是卷进了两个黑社会组织的交易当中，成为第三方了。
然而，她这个“第三方”，什么势力、实力都没有。
一只兔子对上两头老虎？
“你可真是”
这回轮到舒棠苦笑了，“大麻烦啊！”
这简直太棘手了，虽然她身处暗中，但一只兔子要如何从两头老虎的眼皮底下抢走他们的交易物品之一？
肖申倒是一脸轻松，将事情都说了出来，就好似把包袱都甩了出去一般。
“小姐，这条船，你下不去喽。”
舒棠瞪过去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有些后悔，可我没说要反悔。还有，这是你自己的命，你好歹也重视一些，别把事情都抛给我。”
“当然，我一个大男人，还做不出那么丢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