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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右两步跨过去,先一把将沈阎罗抱住,确定沈凡那小身板儿不会再有危险,这才急急道:“大哥,小凡儿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他要开店,我手底下多得是,随便给他个玩玩就是了。”
沈左一阵头疼,他这话倒不如不说。
果然,沈右话音才落,沈阎罗一张黑脸更加冷冽,飞扬的眉沉得厉害,倒是真有了两分阎罗的架势。
“想开店,有本事把黑水寨踏平了再说!”
沈凡一阵的气:“凭什么不让我开,我不拿你的钱,不用你的人,凭什么不让我开!”
“小凡儿!”沈左赶紧出声制止沈凡说出更加大逆不道的话来。
沈右直接一眼瞪过去:“小凡儿,怎么跟大哥说话呢,大哥,你别跟小凡儿气,他就一小娃娃的,懂个屁。咱不生气,不生气。”
沈阎罗今日却是不打算就此放过沈凡,他内力一震,直接将沈右给震飞到门外。
一双鹰目带着明晃晃的火气。
沈凡打了个摆子,梗着脖子没动,膝盖还发疼。
沈左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就听沈阎罗冷声道:“请家法!”
沈凡一怔,他记忆中倒是有沈家家法这一说,只是原身从来没有受过,但自古以来,只要谈及家法,哪里有容易的?
沈左更是一双小眼睛登时瞪圆了。
就连被踹飞的沈右都忘了从地上爬起来,任由自己在一群小土匪面前出糗,也赶紧开口替沈凡求饶:“大哥,小凡儿这身板儿受不住的!”
沈左更是直接跪了下来:“大哥,小凡儿无心之举,回头我替你责罚他便是,家法怎可轻动。”
说着,硬拉着沈凡跪了下来。
沈凡刚跪下去,膝盖就针扎似的疼起来。
越是有人劝,他这心口的闷气就越盛,干脆跪也不跪了,直接站起来,抬着下巴就说:“家法就家法,反正躲得过初一,扛不过十五。”
沈左一跺脚:“小凡儿!”
沈阎罗一掌将沈左送出门:“出去!”
两个小土匪捧着一个朱『色』长木盒,腿脚都有些哆嗦。
沈阎罗以掌风将木盒吸到手心,反手又是一掌,门吱呀一声,便关了上。
沈左一把抓住挠着脑袋还不知道事情如何发展成这般的沈右的肩膀,急声道:“二哥,快去叫小凡儿夫君过来!”
“老三,叫他做什么,先救小凡儿要紧。”说罢,竟是抬脚就准备往屋里冲。
沈左恨铁不成钢,随手拎了个小土匪便道:“把姑爷叫过来,扛也要扛过来!”
小土匪重重点头,转身脚尖轻点,一身轻功竟是出神入化。
第17章 chapter17()
“寨主要用家法?”凌慕华放下手中书卷,狭长的眼眸轻眯着,透着一股生疏的冷意。
小土匪皱着一张包子脸,急得一把扣上新姑爷胳膊:“已经用上了,去晚了少寨主就没命了。姑爷,你赶紧跟俺走吧。”
八憨(凌辰)九憨(凌宇)对视一眼,暗自做出攻击动作。
凌慕华背手冲两人打了手势,转瞬便被眼前这外表弱小还带着包子脸的小土匪给带得飞了起来。
其轻功之出神入化,便是凌慕华也暗暗心惊,忍不住出声道:“这轻功出自哪门哪派?”
小土匪“哎呀”一声,埋怨道:“姑爷,俺回头再同你解释,救可怜的少寨主要紧啊。”
未免引人怀疑,凌慕华暂时放下心思,只暗道往后当更加小心才是。
被掳来之时他便知道这黑水寨卧虎藏龙,不曾想当日黑水寨抢人时竟是收敛了许多。
今日这个小土匪在寨中不甚出『色』,却有如此轻功,其余之人又当如何?
沉思间,两人已然接近目的地,一阵一阵凄厉的叫喊声从沈左房里传出,便是凌慕华,也不由得将一双俊眉深蹙起来。
小土匪更是急得老远就将凌慕华抛了出去,好在还不忘大喊一声:“三当家,姑爷来了!”
沈左眼神都没闪,抬手稳稳当当便将凌慕华接了住。
不待他站定,沈左一双小眼睛夹带的紧张便足以告诉他情况有多紧急:“小凡儿还在里面,小子,如今便只有你能救得了小凡儿了,进去定要将小凡儿带出来!”说罢,竟又是一抛。
凌慕华不禁额头一跳,想他堂堂大晋王爷,竟落得个被土匪抛去的下场。
眼瞧着便要撞上坚硬的门,一阵掌风却是袭来,那门应着掌风吱呀一声便开了。
门一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只见一个单薄的身体染满了血渍,宛若浮萍,孤零零躺在地上。
沈阎罗手持墨黑长鞭,鞭挥出,风声尖锐。
“住手!”眼瞧着那鞭子又要落下,由不得他多想,凌慕华抬手便将鞭子握在手里。
便是握鞭,尖锐地疼痛也让他身形一个踉跄。
沈阎罗冷哼一声:“滚开!”
凌慕华扫了眼倒在地上不知人事的沈凡,语气不卑不亢:“寨主莫不是要手刃亲子不成。”
他说得极淡,仿佛只要沈阎罗说半个“是”字,下一秒他就会放手,不再理会地上之人是死是活。
然沈阎罗瞪着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眼球血丝密布,竟是生生将自己气红了眼。
沈左见时机合适,忙谴退众土匪。
众人心领神会,皆往花儿哥么处跑去。
单看少寨主那一身的血迹,便知受伤不浅,怕是得通知花儿哥么赶紧过来,免得少寨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头发狂的还得是寨主。
黑水寨众土匪纷纷用上久不外『露』的本事,天空宛若天女散花,一个接着一个的身形闪过。
八憨(凌辰)九憨(凌宇)隐在暗处,后背一阵冷汗划过。
两人相互打了眼『色』,火速撤退到原处。
这黑水寨,着实不是他们二人能随意闯的。
房间内,凌慕华手中还握着长鞭,沈右急冲冲进来,瞧见地上人事不知的小人儿,闷着嗓子就吼起来:“大哥,小凡儿哪里受过这种苦,你这赤龙鞭下去,谁不得脱两层皮,就是俺皮糙肉厚,也扛不住。”
沈左也不赞同地看向自家大哥,尖着嗓子问道:“大哥,你可数了鞭数?”
“三十鞭。”沈阎罗粗声粗气道 。
沈左长叹了口气,将沈右拉起来:“二哥,让大哥打完。”
两人这作态倒是让凌慕华心生疑『惑』,他扭头过去,沈阎罗顺势收回鞭子,倒是没有伤他的意思。
沈左叹着长气解释道:“赤龙鞭,若不打够七七四十九鞭,往后怕当真要成废人。”
凌慕华心头疑虑闪过,赤龙鞭,他似有耳闻,一时间却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大哥,快些吧,久了,小凡儿便是当真受不住了。”沈左忍痛道。
沈阎罗这会儿却是下不去手了。
然这赤龙鞭及其讲究,这七七四十九鞭,力道也好,落鞭位置也罢,皆有说法。若是中途停下,浑身筋脉阻断,轻则变为废人,重则,丧命鞭下。
反之,若是七七四十九鞭全部落下,赤龙鞭便也不过是普通的鞭子而已。
鞭子不过是普通的鞭子,重要的,是持鞭之人。
若非沈阎罗留情,沈凡也坚持不到三十鞭,但这四十九鞭下去,便是花儿哥么急急带着『药』箱过来,也不得不先用了支老参给沈凡吊命。
“大当家,不是哥么我说你,凡哥儿别说是内力,便是体力都比不得山下的农家哥儿,这赤龙鞭是何等东西?自家的哥儿有几斤几两大当家都老眼昏花拎不清了不是?”
花儿哥么嘴上毒辣,手上速度飞快。
麻利地清理伤口,上『药』,沈凡便是昏『迷』着,额头也因为疼痛浸出豆大的汗珠。
沈阎罗门神似的杵在一旁,大气都没出。
花儿哥么瞪了眼过去:“甭杵着了,你打了多少鞭,凡哥儿这身子就得养多少天的老参。哥么我这里存货可不多。”
沈阎罗闷闷“嗯”了声,道:“把宝贝哥儿给老子照顾好了。”说罢,扛着钢刀便出了门。
黑水寨是土匪窝,寨子里的老参不够了,自然要下山去抢。
沈右早整装待发出了门。
沈左精亮的眼珠子一转,抬步走到凌慕华面前,将凌慕华手捏住:“小子,我观你身形似习武之人,经脉却又不是。但那赤龙鞭可不是普通人一把便能握住的。”
凌慕华神『色』不改:“我从不曾说过我不会武。”
花儿哥么放下手里的『药』,扭过头:“当家们将你扛回来时我便查过,你内力全无。”
凌慕华垂眸不语。
沈左抬手示意花儿哥么继续替沈凡疗伤,面上带着三分得体的笑容,拍了拍凌慕华的肩膀。
两人侧身而立,沈左身形明显小了好几分,但浑身气势凌人 ,竟让凌慕华心生压力。
“小子,我黑水寨不问你来路,你也莫要多做肖想。今日你替小凡儿挡鞭之恩,我沈左便当你是承了小凡儿这份认定之情。你且放心,他日你若是要回家探亲,我黑水寨定会放人,只一点,你既已同小凡儿有了夫夫之实,此生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切记,切记。”
第18章 chapter18()
沈左这话既是示好,又是警示。
凌慕华不蠢,自然听出了他这话的意思。
那便是提醒他,无论他身份为何,黑水寨都不允追究。但若是他始『乱』终弃,想必后果会很严重。
黑水寨,口气倒是不小。
花儿哥么将沈凡的外伤处理好,『药』箱一收,叹了口气:“凡哥儿这次,可有得受咯。”
少寨主被大当家家法重伤,此事一出,整个黑水寨的氛围便有些怪。
按照凌慕华的理解,此刻,黑水寨的土匪们应该因着好奇,将前因后果分析遍才是,然,便是他主动打听,黑水寨众土匪也是缄口不言。
沈凡更是足足在床上了躺了两日两夜,神智才恢复过来。
他还当会这回又要死一次呢。
他醒来时正是半夜,凌慕华已然睡下,因他身上有伤,屋里特意多摆了张床给凌慕华。
想必大晋王朝被挤来睡外榻的王爷,也独凌慕华一人了。
八憨(凌辰)九憨(凌宇)因太过愚笨(大雾),被水哥儿强烈要求增派了两个细心的哥儿,一日十二个时辰轮番守着卧病在床的沈凡同志。
两哥儿都是机灵能干的,一人名沈玲,人如其名,活泼可人,年方十五。一人名沈湘,身材较一般哥儿高大粗壮些,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今年却是不过十七。
沈凡一醒,沈湘便凑了上去:“少当家。”
沈凡眨眨眼:“你谁啊。”虚虚弱弱的嗓音,叫人心都疼碎了。
沈湘却是脑子一顿,旋即瞳孔才猛地一缩,哆哆嗦嗦道:“少当家,我湘哥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沈凡翻了个白眼,哎哟一声,埋怨道:“往天一醒看到的都是凌慕华那丫的,你怎么凑我床边了,什么时辰了。”
湘哥儿方才重重舒了口气,接着转身吸了口长气,扯着嗓子就喊道:“少当家醒啦!”
这一嗓子底气十足,屋外层层把手的土匪们登时一个激灵,瞌睡全无。
此起彼伏的“少当家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荡』在整个黑水寨。
其声势之浩大,宛若千军万马策马奔腾。
凌慕华自然也醒了。
八憨(凌辰)垂头将外衫递了上去:“爷。”恐身份败『露』,如今他同九憨(凌宇)无论私下里还是明面上,统一称呼凌慕华为“爷”
将外衫披上,凌慕华往里间扫了眼:“去通知寨主过来。”
八憨(凌辰)点头退了出去。
凌慕华这才撩开帘子,抬步走到榻前。
湘哥儿正小心翼翼地伺候沈凡喝水。
沈凡如今身上处处是伤,稍不注意,碰着伤口就得疼得满头大汗。
听着脚步声,沈凡斜眼一扫,干巴巴道:“兄弟,还没溜呢。”
湘哥儿『迷』糊地抓了抓头,凌慕华嘴角微抽,旋即却勾了抹笑,将湘哥儿支使出去,而后坐到床榻边上,一双狭长的眸子眯得细长,透着股精光。
“缘何惹得寨主用了家法?”
他这般直接,沈凡便是一阵郁闷。
“不是亲生的呗。”
凌慕华眉头一挑。
外面,匆匆赶来的黑水寨三个当家齐齐一个踉跄,二当家沈右粗声粗气,嗓门忒大:“小凡儿,你可是亲生的,倍儿亲的!”
沈凡“切”了声,呜呼哀哉地忍着暂时的疼痛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嘴巴还毒得很:“亲生的带这么打的嘛,我看姑爷是亲的,哥儿是买包子送的吧。”说着又嘀咕道:“指不定是打劫的时候捡的拖油瓶哩。”
沈阎罗一张脸红了又白,『色』彩缤纷。
凌慕华此刻倒是听明白了,什么亲生的送的,合着都是这哥儿说的气话,他竟差点信了。
帘子被一股大力拉开,沈右带着满脸的红光,一把将凌慕华推到一边,这才小心翼翼凑到床边上,偌大的个子可怜巴巴地蹲在床边上,活像个小山包。
“小凡儿,瞧瞧二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当当当当!”
沈凡眼睛没动,凌慕华倒是看了过去。
沈右拿出来的,赫然是一枚『色』泽上品的夜明珠!
这黑水寨三人,到底是上哪里打劫回来的?!
“又不能吃。”沈凡却是嘟哝一句。
献宝的二当家顿时拉耸了肩膀,干脆毫无形象地盘坐在地上,将手上被嫌弃的夜明珠随手就是一抛。
那可怜的夜明珠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落在了外间的茶杯上。
明珠蒙尘,大抵便是如此情景了。
“小凡儿,二爹没用,你说想要什么,二爹定给你弄来!”二当家砸着胸脯保证。
沈凡悠悠瞥了眼过去,余光扫到落在后面,当门神似的杵着的沈阎罗身上:“什么弄来的啊,不就是抢来的嘛。穿不出去带不上身的东西,还不如后山的猪呢,养肥点儿还能吃,拉了屎,谁知道是抢的还是自家养的。”
糙汉子二当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脑子里全是浆糊:“小凡儿,那你从这么大的娃娃开始,到这么大,吃的用的全是抢来的,咋办哩?”
凌慕华憋笑得厉害,三当家一把拎着自家二哥的领子,将人扯到一边,闪着精光的小眼神就砸了过去。
沈右『摸』了抹后脑勺,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亮白亮的大牙。
沈左抬着步子上前,不大的手轻轻『揉』『揉』了沈凡的发顶:“小凡儿,看三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说着,变戏法似的『摸』了个纸包出来。
沈凡眼睛跟换了瓦数的灯泡似的,瞬间亮了:“烧鸡——哎哟……”
“小凡儿!”
“宝贝儿!”
“小凡儿!”
“凡哥儿!”
烧鸡倒是好吃,就他这身板儿,疼得跟个残废似的。沈左急着去护因扯动伤口疼得冒汗的沈凡,手上的烧鸡应声落地。
那清脆的“啪嗒”声直砸得几人心都跟着一凉。
沈凡更是连疼都忘了,呆愣愣地瞪大了眼,半张着能塞下一颗鸡蛋的嘴,傻了。
他的烧鸡……
就那味儿,绝『逼』是八十里外,王家村王麻子家出品,没了……
咕咕……
一阵清脆脆的空城计在沈凡肚子里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