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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的有些疏远。虽然嘴边的弧度大的让人惊异，但是面上的冷淡让人觉得无法接近。
“是。臣妾多虑了。”
珍贵妃笑的勉强。
她总觉得自己面上都快挂不住了。
不过是提了一下那个女人吗！
有必要这么弄吗？
至少也要卖她几分薄面吧？这样被一群大臣看着，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嗯，是多虑了。不该多想的时候，净是在多想。这个毛病，你怕是要好好改一改了。”
程光松开她的手，一把站了起来。
“各位，今日是珍贵妃的生辰，大家都赶了过来，朕相信珍贵妃一定是最开心的。。”
程光说到一半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珍贵妃。“是吧珍贵妃？”
“是。臣妾很开心”
“因为太医说了，朕这身子不适宜喝酒了。因此刚刚三位的酒朕是敬不回来了。不过朕让珍贵妃替朕敬回来，你们说这样可好？”
“是，谢过皇上，谢过娘娘。”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过去（七十四）（）
“皇上，一定要这么绝吗？”
珍贵妃笑着面对着所有人，嘴里说着的却是其他的话。
“朕做什么了吗？没有啊。”
程光也在笑着，把手中的一杯酒递到了珍贵妃的手中。
“爱妃，干了这杯酒吧。”
他毫不含糊，直接将珍贵妃缩在前面的手往后推了推。
像是在提醒她快些喝完这杯酒一般。
“皇上…。。臣妾，谢过皇上，谢过各位大人的好意。”
珍贵妃嘴边的笑已经要挂不住了，她勉勉强强的保持着嘴角上扬的角度，但是心里早就骂了程光祖宗十八代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各位，我先干为敬！”
珍贵妃扬起酒杯，一仰头，猛地一灌。
辛辣的酒一下子就穿过她的喉头，她忍不住抖了一抖。然后又努力地把这口酒咽了下去。
“干了。”
“娘娘女中豪杰！”
“娘娘爽快啊！”
“娘娘真不愧是我们的贵妃娘娘，果然与一般女子不同！”
“娘娘太厉害了……。。”
…………
底下一群大臣在奉承着珍贵妃刚刚的行为。本来一个应该的小举动现在却变成了什么女中豪杰，爽快刚烈……。
珍贵妃扯着嘴角，被这些大人们相当丰富的词汇和相当厉害的奉承本事给折服了。真真是一群厉害的人啊……。
“父皇！母妃！儿子来迟了！”
门口，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珍贵妃的心猛地一提。
“父皇！母妃！儿子回来了。”
程斯和程青一同站在门口，朝着主位上的程光和珍贵妃行礼。
两人，一人穿着盔甲，虽然五官精致却是英气十足。一人穿着锦衣，虽然五官英气，却因为站在那人身边显得有些英气不足。
“这是朕的阿青和阿斯吗？”
程光看见门口的两人，一张老脸终于是有了些真感情，他连连点头，对着两个儿子招手，“快些进来，快些进来，你们两兄弟已经迟到了。”
“父皇母妃恕罪。”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在门口跪了跪，“母妃，是儿子们不得力，在外面耗了这么久，在你的大日子里没能及时赶到。”
“没事……你们到了我就很开心了。快些进来吧……。。”
珍贵妃想了想，还是没说别的。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一张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这时候她若是为难程青，那就是她自己不要命了，撞到枪口上去。
“谢过母妃。”
两兄弟又是异口同声，一起站了起来。
“天哪，好帅气啊……。。”
“是啊，那是刚刚回来的六皇子吗？”
“是啊是啊，他从边疆回来了吗？”
“都已经三年了。但是他看上去更加好看了……。”
“他在边疆待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变黑或者变丑哎……真是老天爷对他不薄啊。”
“是啊，我快迷上他了……。。”
几个宫女在那里小声议论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一直觉得有一道冰冷冷的目光在盯着她们。
“好可怕啊……我们还是不要说了，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是啊，是啊。好好做事吧……。”
她们一个个低下头，不再议论。
与此同时，那道目光的主人也收回了目光。
她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拿起一杯酒猛地灌了下去。随即又将痴迷的目光飘到了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三年过去了，他不仅没有被边疆的日头折磨坏，还变得更加帅气更加让人痴迷。
当初知道他要去边疆她就差跟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想跟着他一起去了。
可是那时候她的事情惊动了皇上，为了她家一家人的性命，她的那个想法才算是作了废。
结果没想到，三年后他就回来了。
还是带着这一身更加让人痴迷的模样回来了。
“阿青！边疆可还好？”
两位皇子都已经入座了。
刚刚坐下，程光就开始盘问起来。
“边疆很好，很美。我们大风国能有这么一处风水宝地真是风国一大幸事。那里有将军照顾着儿臣，因此一切比儿臣想的还要好。”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受了不少的苦吧？看看你，好像都瘦了不少。”
程光一边说，一边皱起了眉毛。
“那里的吃食是不是吃不惯啊？”
他关怀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正在与远行回来的儿子聊天的慈父。
若不是清楚他的底细，就连程青都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实在是让人感动呢。
“没有，那里的吃食儿臣很习惯，也很喜欢。”
他摸了摸脑袋有些害羞的模样，“而且那里的吃食还很好吃，若不是因为长途跋涉怕那吃食不好，儿臣都想给父皇带些过来。”
“哈哈哈哈哈，朕年轻时吃过。那时候，朕也在那里征战四方，吃的肯定没有那么精致就是了。”
程光在那里大笑，其余的大臣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皇帝都笑了，其他人能不笑吗？
一个寿宴一下子就变成了程光和三年不见的儿子的交流大会。
坐在一边的珍贵妃说不尴尬是假。
她的脸都要笑僵了，可是她的心却是气的在冒烟。
这也太明显了吧？
在众人面前，这么疼爱这个六儿子，她家的程斯却被晾在一边，像是一团空气一般。
这是想要告诉众人，这个程青才是他的心头好，才是他打算送上王位的孩子吗？
珍贵妃嘴边的笑越来越勉强。
当她听到程光的那句，以后都不需要再去边疆，好好辅佐他便好时。
她的手狠狠地攥在了一起。
此时她的手应该已经在流血了。
可是她也不在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辅佐”两个字。
在这么下去，他是不是都打算在这里宣布太子之位要给程青了是吗？
“皇上……。。”
“父皇！儿臣给母妃准备了贺礼，不知现在可以给母妃展示了吗？”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怎么，程斯打断了她的话。
“给你母妃准备了大礼？好啊！真是长大了朕的阿斯。”
程光看上去很开心的模样，好像完全没有被程斯的打断而不开心。
“那便展示吧，朕相信你母妃也一定是很期待了。”
“是，谢谢父皇。”
程斯礼貌的拱了拱手。
“那请各位跟我来，我这个礼物是要在外面欣赏的。”
程斯率先站起来，朝着坐在那里的各位大臣行了个礼。
“麻烦各位大人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过去（七十五）（）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让珍贵妃觉得很受气，那么后来发生的事情直接让她红了眼眶。
自家这个平日里的鬼灵精，今日却为她准备了一份大大的“贺礼”。
珍贵妃抬着头，看着满天的烟花，看着站在烟花下的那个鬼灵精。
这个孩子，长大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大了。
不是那个整天插科打诨，有一堆话可以训的孩子了。
他也不像以前那般的依赖她，不像以前那般因为她对程青好就要吃醋的傻孩子了。
他会理解她了，会去想她的话的意思了。
“母妃，这一天空的烟花，都是我给你准备的贺礼。希望你能一直绚烂下去，永远不熄灭。”
程斯说这话时，一双眼睛是盯着程光的。
“哈哈哈哈哈，我们阿斯真的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你母妃了。还花时间准备这个。很好，很好。”
程光对上自家儿子的眼神，毫不退让。两人的目光就在空气中碰撞，电光火石之间，好似能看见两人在乒乒乓乓地打起来的模样。
“十弟对于母妃的生辰很是上心啊。比起来我的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一直在边疆，也没有像样的能送母妃的东西………”
程青的话说的很及时，打断了程斯和程光两父子的眼神战争。
他说着，打开了铠甲的一处。
“母妃，不知道我这个东西，能不能入了你的法眼。”
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物。
那是一枚通体雪白的玉戒指。
上面几乎没有任何一丝丝的瑕疵，完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珍贵妃喜爱首饰，偏爱玉石这件事也算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程青这一举动便是最好的投其所好。
虽然嘴上说着是微不足道，但是懂货的人都清楚，程青手上这枚戒指是个什么价值。
“这是儿子在边疆时，偶然在一个首饰铺里找到的，虽然当时尘封了段时间，但是当我把它擦干净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是一块绝世好玉。”
程青没有夸张，这戒指的玉绝对称得上绝世二字，一点也没有夸张的成分。
“阿青你也费心了。”
程光很是满意程青的礼物，他侧头，看珍贵妃的反应。
珍贵妃笑的很和煦，好像也很喜欢的模样。
“谢谢皇儿，你对为娘的情谊为娘已经收到了。这戒指太贵重了。潇潇啊。”
“是娘娘。”
“拿过来，本宫现在就要戴上。”
潇潇恭顺地低着头，将那枚戒指从程青的手中接过。
“娘娘。”
珍贵妃笑着接过潇潇手上的戒指，那玉石在这样的光线下还在散发着冷冷的光芒。虽然是夜晚，但是它的光泽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这戒指果然越近看越好看，一看就是珍品啊。真是让皇儿费心了。”
珍贵妃将戒指慢慢套上手指，这戒指仿佛是专门为她打造的，戴上去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竟然这么的匹配。看来这个戒指就是应该给母妃。”
程青笑着行了礼。
“六哥十弟的礼物都好生贵重，这么一比较，我这个就简陋多了。”
说话的是八皇子。
他是一个没名没分的美人所生的儿子，因此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今日他若不是主动跳出来，都没有注意过他这一号人物。
“八皇子，你来了本宫就已经很开心了，都是一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的。”
珍贵妃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八皇子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刚刚差点叫不出他的名号了。
“是珍贵妃娘娘的生辰，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准备一些小礼那都是应该的。”
八皇子说着，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会意，端着个庞然大物上来。
“这是儿子前端时间去东海游学时弄来的。”
“珊瑚啊！”
“还是血珊瑚！”
“这么贵重的东西吗？这八皇子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
………。
在场的无一不被八皇子的举动惊讶到。
照理说，一个不是自己生母，不过是贵妃的生辰，皇子们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准备，最多备些薄礼，送到宫里便是了。
但是今日八皇子这明摆着出风头的做法让人很是不解。
血珊瑚珍贵，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八皇子能弄到的。
这就可以猜到，真正的送礼之人绝不是八皇子。
但是大家伙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一个人去点破它。
谁会这么蠢的太岁头上动土呢？只要大家都看着开心便好了，背后的事情，即使想要去深究，那也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了。
于是大人们一个个的都抱着这样的心态，在一边陪着笑。
“啊，八皇子你送的这个真是珍贵极了。”
程斯扇着折扇，一双瑞凤眼里满是戏谑。
“十弟谬赞了，这个对于娘娘来说不算什么。俗话说礼轻情意重，也希望贵妃娘娘能感受到儿臣的情谊。”
“哈哈哈哈，老八。你这是在拆你六哥的台啊。”
程光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送，“不过看你们都这么兄友弟恭，对父母恭顺。朕很满意。很满意。”
“能让父皇满意就是我们兄弟几个最大的愿望。”
程青带头，跪在地上给程光磕头。
很快其余的大臣们皇亲国戚们也都一个个的跪在了地上。
“今日趁母妃的生辰，儿臣愿父皇母妃能长命百岁，愿我们风国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程青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回应，大家都在那里祈愿着。
虽然不知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
但是程光对于这样的场景还是很满意的。
不知是因为年纪大了，他的心变得脆弱了。
还是怎么了，这些年，他越来越觉得亲情的重要性了。
那些以往里他都不怎么在意的孩子们，现在他却越发的想他们了。
那些以往一年只聚一次的皇亲国戚们，现在他越发觉得他们的重要性了。
他的族人差不多只剩下了此刻跪在那里的一些了。
其余的不是死就是流放了。
他规定了不许程家有外姓王，这一举措也将他母亲那一脉彻底斩断了。
即使是那几个他亲手封的王，他也极大的限制了他们的权利，让他们只能做有名无实的王。
这个举措的确是很好的抑制了他的权利的扩散，但是年纪越大，他越来越觉得，他身边没有了值得信任的人。
即使是儿子，也因为他的猜忌和防备，都与他不亲……。。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过去（七十六）（）
想到这里，程光不自觉地就对着皇子们露出那种慈父的笑颜。
以前的他，或许真的是有些过了，他的孩子们，其实应该都是很可爱的。是他的过于严格和猜忌让他一直没有看出孩子们的优秀。
“起来吧。好好看好好吃，好好喝！今天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宴！大家伙就放开来吃！”
“谢皇上！”
“皇上万岁！”
欢呼过后，一群人都浩浩荡荡地回了原处，继续刚刚没有看完的牡丹亭。
吃吃喝喝，没有间断。
程斯摸着手中的折扇，看着在那里觥筹交错的程青和八皇子。
自从刚刚那尊血珊瑚上来开始，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皇子一下子就成为了人群之中的焦点。一群大臣都围着他开始不间断的敬酒，开始在他身边周旋。
若不是那尊血珊瑚，这群墙头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