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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的这家面店因为开在了一所高中边上,所以即便今天是周末,面店里还是聚集了不少学生模样的客人。
此时还没意识到事件白热化程度的温衣岁还扎着松松垮垮的马尾,穿了一条肥大的阔腿裤,一脸精神不佳地边吸着鼻子,边吃面,慢慢才觉得空『荡』『荡』的胃好受了些。
高中生中偏爱网络文学的不算少,喜欢王易琛的更不少,就拿此时店内的几个女生来说,她们进店后不久就一边刷起微博,一边往温衣岁这边看过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在她们“谦让”的推搡下,一个女生被推到了温衣岁的桌前。
光线一下被遮住,温衣岁抬起眼,神情冷淡。
“请,请问……是易岁大大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颇有礼貌。
于是温衣岁『舔』了『舔』嘴角,搁下筷子,笑了笑:“嗯。”
笑容转瞬即逝。
“那可以签个名么……”
她递来一张餐巾纸,撕了一半,边缘参差不齐,像被啃过似的。温衣岁垂着的眼微微抬起,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那群女生桌上正摊开的本子和满满一沓纸巾,对比面前的,她禁了声。
等女生又开口问了一遍,她才回答:“不好意思,没带笔。”
“我们有!”她忙说。
温衣岁用她递来的餐巾纸擦了擦桌上的汤渍,才抬头笑说:“那有纸么?”
女生的表情僵住盯着被她用来擦桌子的餐巾纸,尴尬地提了提嘴角:“好像是没有,可惜了。”
那桌学生中,有人拿出手机,佯装是在看手机,但那个角度,比人看手机时要高不少……
温衣岁低头笑了笑,这些小动作,她又不是没做过,一眼看穿实在不难。
她顺势把外衣的兜帽戴了起来,低头继续把剩下的面吃完。
“易岁大大……你和王易琛真的是情侣关系吗……”
温衣岁一滞:“同事关系。网上的东西不用太当真。”
“可是……王易琛辞演《金锁扣》了……大大你又和匪尘……”
温衣岁闻言一愣:“他辞演《金锁扣》了?”
她按捺住掏出手机看微博的冲动。
“是啊……还是违约的。”
温衣岁嗓子略微哽了哽:“他可能是有自己的考虑。我不太清楚。”
那帮学生也没再纠缠,只是她临走前竖耳听见她们以为小声的谩骂,无言地垂下眼。
她打开通讯录,给王易琛拨去一个电话,接电话的声音,却不是他。
“喂,王易琛。”
“你找他什么事?你是谁?”电话那端的经纪人睨眼看了眼来电显示,“第三个愿望……什么东西。”
经纪人小声嘀咕,语气不好,显然心情也不佳。
温衣岁一顿:“没事,我晚点再找他。”
他正要挂断,听见经纪人恍然大悟地惊呼起来,语气里有责问的意味:“你就是那个温编?!”
一会儿工夫,电话那头传来乒呤乓啷东西落地的声音,在经纪人相对『奸』细的责骂声中,有一个她耳熟的沉哑温润的声音。
良久,那个声音贴近了话筒。
第43章 四十四()
听到他的声音; 走在小径上的温衣岁停下了脚步; 抬头凝视起高处透着光的绿叶。
“嗯; 王易琛; 是我。”
温衣岁在脑海里将几个疑问排序了一遭,最后还是先问了句:“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那头传来低低的浅笑:“你的备注。”
温衣岁努力建设了一番自己和第三个愿望之间的联系; 未果。
她只好又问:“我为什么叫这个?”
王易琛答:“等我在你身边的时候; 再说这个吧。你打电话给我是?”
温衣岁刹住了脚步; 将小径边的石子踢开了。
远处招摇的花骨朵还轻轻摇曳着; 不知怎地就让她想起了王易琛年少时的一则mv; 他也是倚在攀着墙生长的几朵花边,亮澄澄的光就透过了墙角映在他的睫『毛』上,扑闪扑闪的。
一恍惚,仿佛眼前也有个他。
背景音里传来了经纪人的嘀咕声,显然是碍于她一个“外人”所以没有发作; 挂掉电话后恐怕是一番轰炸。
温衣岁简洁明了的问道:“你辞演了匪尘的《金锁扣》?”
“是。”
“因为我?”
“因为你和我,很多因素。”
“……”
她想说没必要,违了约破了费,坏了他多年经营的人际关系,还顺带在他好好先生的人设上撕下小小的一条裂痕。这笔账; 这样算; 亏大了。
话到嘴边,她还是不想掺和他的公事; 只成了淡淡两句:“嗯; 你自己决定吧。”
挂断电话; 她略有担心地想着经纪人和王易琛的谈话会是什么样的走向。
是事后的一个分手通知?
还是当做无事发生,发展地下实习恋情?
又或者是闹得一团糟?
对于她的忧心,王易琛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借由记者采访的环节,顺着提问者的八卦心态如此回答道——
“暂时没有,正在努力。”
“努力是否是说已经有目标了?”
他面前的话筒层层叠起,几乎要把他半张脸遮住的架势。他们似乎都感觉到接下来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很重要,机不可失。
一片嘈杂声中,他的沉默和停顿令所有人觉得极其漫长,直到他终于缓缓说出口。
“是。”
温衣岁躺在沙发上,举着正在与王易琛进行通话的手机,看着笔记本电脑上他的采访视频。
睫『毛』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看完了。”
努力保持镇定的声音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哑。
“嗯,解答了一个问题,那么第二个——第三个愿望是什么,你不是想知道?”
温衣岁努了努嘴,轻哼了一声:“你不是不告诉我么,要等你在我身边才肯说。”
王易琛那方似乎有轻轻的风声传来,她下意识看向屋外。真巧,她这儿也起了阵风,窗外的树叶正娑娑颤动。
“你现在想知道么?”
温衣岁合拢笔记本,讷讷道:“啊?”
穿过客厅,又越过狭窄的玄关,轻轻的扣门声传来。
“你开开门,看看是谁。”
听到这句话,她仿佛有了预感,每靠近玄关一步,心跳便加快一些,直到她脑中的成像清晰无比地在她面前具体化了。
相约无言。
王易琛戴着一顶黑漆漆的棒球帽,裹着军绿『色』的大衣,里头一件浅咖『色』的针织衫,视线向下移去,是一条灰『色』的牛仔裤。
随意地像个学生。
似乎是在门外被吹得有些难受,他笑了笑,便挂断电话,揣回兜里。
然后冷静地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问:“你似乎不太想我。”
温衣岁收了手机,无奈笑道:“这才多久没见。你先进来吧。”
王易琛拖了鞋进屋,因为没有合码的拖鞋,只能穿着袜子踏在地上。
温衣岁在头脑风暴地努力想起自己今天似乎没拖地,心虚地看了看他白『色』的袜子。
随后,他们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一个没有恋爱过的人,一个只在学生时代牵手恋爱过的人,似乎不知道实习情侣的相处模式。
捅破关系前,他们是同事关系,看得惯看不惯都好,只要聊公事即可。
捅破关系后,离开了工作,竟然无话可说。
她慢吞吞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拍了拍身侧,用眼神邀请王易琛坐下。
“嗯……王易琛,那你说说吧,为什么……我的备注是第三个愿望?”
王易琛用余光看到她攥着衣角,尽可能地往沙发角落里靠,似乎还在无声地嘀咕着什么,好似念经的小老头。
他轻笑,徐徐道来:“我九岁生日的时候许了第一个愿望,赚钱。”
“九岁才许的第一个?”温衣岁咯咯笑,“我都许了千八百个了。买玩具啦,嫁给班上的小男生啦,嫁给夜礼服假面……好多。”
王易琛眯起眼,继续说道:“十五岁生日许的第二个,成名。”
温衣岁:“真是好实在的愿望……十五岁,我十五岁大概是在幻想着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零食。”
她歪了歪头,溜圆的眼睛眨了眨,问道:”不过你中间的生日怎么不许愿?”
“开始是没时间过生日,后来是没有所求。”
“那第三个呢?是我?”
“第三个,是在桂湖边许的,正好拍完了一场戏,我在休息,就许了。”
温衣岁:“可够随意的。”
王易琛没有反驳,欺身而来,有意无意地将她面前的光线遮挡住了。
她抬头。
看见他的唇角微动,却为听清是什么话语,唇就被一抹柔软覆住了。
——那我可以亲亲你么?
这个吻很浅,太过温柔,温衣岁明明坐着,却觉得全身逐渐无力,最后被他抱入怀中。
他低低笑着,捏了捏她发烫的掌心。
“第三个愿望是亲亲一千万次。”
……
于是,慢慢地,慢慢地……
温水煮青蛙般,温衣岁的脸红得似熟虾。
回过神,她已经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被王易琛圈在怀中。
半天,她憋了一句话出来:“你以前真的没谈过吗?”
他挑眉应答。
温衣岁努努嘴,哼哼了声:“是老手。”
“没谈过,但演过。”
此话一出,温衣岁盯着他的唇看了好久,眉头越皱越深。
“完了,我发现我嫉妒心挺强的。你以前演过几次吻戏?ng了几次?”
王易琛也有一天被她问得滞了一瞬,大笑道:“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过,还没尝试过床|戏。”
要演练一下么?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眼神的对视,让温衣岁清楚无比地感受到了他想说的话。
第44章 四十五()
窗外汽笛声间歇传来; 两人对坐无言许久。
心里的小九九翻过了一层又一层心里的山峰。
温衣岁咳了咳; 使出一招无影脚; 把王易琛从沙发踹到了地上。
他跌坐在几案边; 脸上『露』出微微无奈的笑意,起身坐回沙发上。
王易琛:“我把工作安排一下; 六月初休息十天; 我们去日本吧。”
温衣岁狐疑道:“去那做什么?”
王易琛回答:“去见一位老师。”
“六月啊……我也一起?”
王易琛不置可否; 反问道:“你有事?”
“呵; ”温衣岁尬笑一番; “没事。”
王易琛走后,温衣岁仔细思考起这所谓的恋爱关系。
她发觉,他们的相处很不自然,也许他脸皮厚不觉得什么,可她这几天开始变得魂不守舍。他不在; 她便胡思『乱』想;他在,她便眼神逃避。
说起话来,恨不得像对待宾客般有礼,只不过最后开口时成了自己刻意伪装出来的不在意。
这可能是每段恋爱的开端,从尴尬到熟识。
她努力回想着她大学时期的那段时光; 惊觉其实她和冯渡从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彬彬有礼,谦和礼让; 双方都静得似潭静水。
那时她都没觉得诡异。
现在想来; 可能是对冯渡与王易琛的期许、感觉都不同; 在意的程度也自然不在一个层面。
之后的一小段日子,她尽量不去在意大号微博的动态。
有几次无意点开了评论看了一眼,许多顶着王易琛饭圈id的人跑来,几乎都是冷冷地嘲讽几句不般配,天花『乱』坠地和路人们科普着她都不知道的黑历史,说得头头是道,她都差点信了。
叹口气,她还是选择切回无人问津的小微博。
岁岁年年发大财。
她想了想,觉着这名字用得够久了,目前来说也不怎么缺钱,还算富足,于是用了宝贵的改名机会,把微博名改成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扣唉扣。
她输入了这几个字,又觉得实在太长了些,最后敲定成:做梦的岁。
王易琛也如同他说的一样,这几日忙于处理工作,每天的日常大约是煲电话粥,聊上那么几句。
她也总是表现得很刻意。
比如她正把腿搁在几案上,瘫在沙发里,突然接到了王易琛的电话,便猛得坐起。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官方起来,连时不时的揶揄都要在脑海里排练数遍。
可谓是,实习恋爱使人精神紧张。
温衣岁逃避『性』地不登大号微博,只在小号上做回了从前粉丝常做的事,监视起王易琛的动态。
一天一天都没发博,连个动态都没有,营销号还是用着老旧的机场照、活动照充当起近期的,编糊话不过脑子。
而除此之外的,是她想无视都做不到的——她配不上他的话题。
她其实可以理解女友粉和老婆粉的心情,毕竟她曾经也是,但理解不等于认可。
温衣岁以前也想象过种种王易琛公开恋情时自己的反应,可能会嚎啕大哭,可能会情绪低落一阵,但最后还是祝福,毕竟人生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本人来做的。
于是她这个宅在家里码字的小老太婆的日常生活就变成了在小号微博上发牢『骚』和感慨。
某天:和他说话都说不利索……尴尬。
隔了几分钟:进度应该如何啊喂,好慌!
过了几天:去日本岂不是要住一间……万一我压抑多年的兽|欲被激发了怎么办!!急!
另一边,王易琛刚从公司赶回家,冲了澡后,切了些水果,架起一副金丝框的眼镜坐在书房里。手边是一沓的书,他却点开了微博。
他用的账号是一串数字,没有头像,看起来和僵尸号无二。
当他点进只有一人的关注列表看起时,发现“岁岁年年发大财”改了名,改的名有那么点神乎其神的味道,揪着字眼仿佛在诉说近期的生活如梦,不真实。
一条一条浏览下来,他唇角的弧度也愈弯愈大。
原来……她的镇定,是假镇定。
尴尬?总有办法的。
他心里暗自有了计划。
六月的到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细水长流地潺潺而来,携着逐渐升高的气温。
王易琛切实做到了让六月初空出了十天。这十天的代价挺大,不仅用前段日子的非人般的工作强度强压了行程,更是推掉了很多原本有意的活动和合作。
成家和立业,有时在人生某个节点上时需要有所取舍,打好良好的感情基础才好发展。
温衣岁提早了几天就开始准备行李,温母在一旁叨叨着问她是和谁去,她倒也不好意思说。
她不敢说交往的事,也庆幸母亲还没从七大姑八大婶那听来什么,毕竟母亲素来不爱和她们打交道凑热闹。
她就怕这桩事,又和当初一样,本来高兴着,一转头,变卦了,吹了。
出发去日本的前一天,温衣岁先是坐高铁到了上海,本来她的想法是找个酒店住一晚,但王易琛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也不推脱,反正又不是没住过……还能发生什么不成。
火车站鱼龙混杂,人群又集中,王易琛不便现身,就拖了张霆来接她。
张霆在路上认真思考起了自己的工作,仿佛不是王易琛助理,而是王易琛追老婆助攻。
哎,不过,老板开心就好,当个打工仔还不是一切全看琛哥的心情。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