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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慕枫一脸愕然,怔怔看着他:“怎么了?”
    墨远脸上再无半分情动,修眉冷肃,眸色黑沉,抿紧唇一言不发地将衣衫重新穿好,看向连慕枫冷笑道:“我容忍你之前念过别人,但你在这种时候还想着那人,我没将你阉了已是仁至义尽!”说着抬脚往洞口走去。
    连慕枫心口一紧,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拉住他的手:“你误会了!没有别人,就是你!你”
    只听“嗡——”一声,利剑出鞘,直抵他咽喉,墨远眼底竟有杀意一闪而逝:“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就是你口中的阿容?”
    连慕枫握住他的剑刃:“是,你就是阿容,之前你喊我慕枫,我以为你想起来了。”
    墨远心神有片刻恍惚,见他要将剑移开,神色再次沉冷下来,讥笑道:“又想仗着我失忆胡说八道?”
    连慕枫有嘴说不清,急得火烧火燎:“没有,我不骗你!你若不信,我这就发誓”
    “闭嘴!”墨远冷声打断他的话,不待他继续开口,收起剑转身飞出山洞,同时口中发出一声呼哨,山洞里的马立刻跟着他跑出去。
    连慕枫比马更快,几乎在墨远飞出去的同时就纵身跃出,眨眼功夫就拦在了墨远的面前,抬起眼时却看到墨远脸颊上滑落的泪,心中剧痛,忙一掌将他手中的剑震开,冲过去将他紧紧抱住:“阿容”话刚出口就察觉到他的怒气,忙改口,“墨远贤弟你相信我,你就是阿容,虽然失忆了,骨子里却一点都没变,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说话间,墨远掉在地上的剑又回到手中,他将剑横在连慕枫颈后:“别说了。”
    连慕枫不信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却怕自己乱动惹得他更加恼怒,只好乖乖闭嘴,老老实实任他挣脱自己的怀抱。
    墨远飞身跳到树上,剑尖直指下方。
    连慕枫仰头看他,瞳孔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墨远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他看着连慕枫,淡淡道:“想让我相信你也可以。”
    连慕枫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有了笑意:“你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墨远说完握紧手中的剑,剑气从轻震的剑尖弹射而出,震开地面上的积雪,剑轻动,连慕枫周围的雪地上赫然多了一个圆圈。
    连慕枫看着无比眼熟的圆圈:“”
    墨远收起剑跳到马背上:“你若是能在这圈子里待上两个时辰,我就信你。”
    连慕枫心急如焚:“可以是可以,但你别走!”
    墨远拉起缰绳,轻踢马腹。
    连慕枫:“”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请用一句话形容你媳妇儿。
第117章 坦言() 
连慕枫看着墨远策马冲下山坡的身影;陷入两难的处境;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眼看着墨远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白茫茫天地间;他深吸口气;当机立断,吹了声口哨将他的马唤过来;让马去追墨远。
    养了多年的马自然都是通人性的;连慕枫做了几个示意,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嘶鸣一声扬蹄离开;直追墨远而去。
    连慕枫站在圈中;双手在脸上搓了搓,之前墨远无声流泪的模样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心里抽疼得厉害,可疼过之后他又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墨远让他站在圈子里究竟是为了趁机离开还是为了考验他。
    这么一想;连慕枫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他太了解他的阿容了;阿容对仇人心狠,对在意的人却心肠软得一塌糊涂;失忆的墨远心里没有任何仇恨;性子再矜傲也终究还是个心软的人。
    他不会真的离开的
    这么一想,连慕枫再次涌起满腔柔情;望向远处的双眼中浮起温柔之色。
    墨远马不停蹄地走了小半个时辰,走的时候迫不及待,可走着走着却慢了下来,离得越远,心里就越痛,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细绳将他拴在了连慕枫的身上,此时绳子越拉越紧,勒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勒停马,后面亦步亦趋的马也跟着停下来,引得自己的马时不时回头张望嘶鸣。
    一路同行,两匹马已经相处出情意,更何况人。
    墨远此刻冷静下来才想起,连慕枫为了找自己深入南疆差点丧命,一找就是整整三年,这三年他还为自己养了儿子,儿子对自己这么亲近,必然是因为他下了不少功夫,这次他怕自己孤身去南疆遇到危险,又特地一路相随,路上更是颇多照顾,他对自己了如指掌,雕刻雪人信手拈来
    想要细数的话,半天都数不完。
    连慕枫在三年前就开始找自己,那他喜欢自己必然不止三年,假设有四年的话,那四年前的连慕枫也不过才十八岁,难道他口中的“阿容”与他是亲梅竹马?可若是亲梅竹马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此事根本说不通。
    难道阿容真的是自己?
    墨远越想越头疼,不禁俯身趴到马脖子上,额角渗出层层冷汗,正想得入神时耳中忽然听到马的嘶鸣声,猛地被惊醒,他直起身,看看不知何时凑过来的马,看着它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莫名回想起山洞中的旖旎,顿了顿,一脸茫然地自言自语:“我真的叫他慕枫了?”
    一片雪花落在他脸上,他抬手擦去,皱了皱眉。
    还以为雪停了,想不到这么快又下起来
    连慕枫还站在圈中么?
    墨远烦躁不安起来,拉着缰绳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周围雪地上没多久就多了一大串凌乱的马蹄印。
    万籁俱寂,墨远听见自己的“砰砰”心跳声,他眨眨眼,将睫毛上的雪粒抖落,过了不知多久,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掉转马头顺着原路又跑回去。
    雪越下越大,墨远心里隐隐生出几分焦急,不由加快了马速,等他赶到那片山坡的时候,大雪已成鹅毛之势,纷飞的雪迷住他的双眼,他抬起头,先是看见肖似自己的雪人,接着目光投向半山腰,又在另一个圈子里看到形似连慕枫的雪人,气息猛地滞住。
    以为连慕枫被雪彻底盖住,墨远吓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正要飞身过去时又发现那是一座真的雪人,脑中未及细想,只以为连慕枫拿雪人代替自己,苍白的脸色又立刻黑了。
    蹲在地上修饰雪人衣角的连慕枫听见马蹄声一脸惊喜地站起来,就看到墨远面色阴沉地冲到跟前,立刻笑着开口:“你回来了!”
    墨远看到他从雪人后面探出头来,愣了一下,目光巡视他满头满脸的积雪与明亮灼人的双眼,脸上不自在起来,抿紧唇冷哼一声,越过他往山洞走去。
    两匹马也紧跟着他走向山洞。
    连慕枫回头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喊道:“两个时辰到了吗?”
    墨远顿了顿,并未回头,只冷冷道:“我怎么知道。”
    连慕枫又笑着问:“我能出来吗?”
    墨远不理他。
    连慕枫似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两个时辰到没到,可不能半途而废,我还是再站会儿。”
    墨远皱眉,走进山洞时因脚下用力过重,踩断了门口一根木柴,他在早已熄了火的火堆前坐下,对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药灌药碗,一股闷气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只觉得自己蠢透了。
    习武之人什么苦没吃过,在雪中站两个时辰算多大的事?
    墨远越想越气,也不知究竟在气什么,坐了片刻,他走到洞口往外看,见连慕枫正站在雪人旁边对着自己笑,不禁冷下脸来:“笑什么?我回来是念在你替我养了三年的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忍心你天寒地冻地站出毛病来。”
    连慕枫自从看见他回来后笑容就没断过,此时更是笑得明晃晃的,脸上的神采几乎将墨远的双眼刺痛,他笑着道:“你回来不是应该的么?不回来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站够两个时辰?”
    墨远语塞,正要转身坐回去,却忽然听见肚子里响了一声。
    连慕枫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忙拍拍头上身上的雪道:“饿了?想必已经到晌午了,两个时辰差不多了,我这就过来给你煮饭。”
    墨远脸上有些不自在:“不必,我自己又不是吃不上饭。”
    “那怎么能一样?”连慕枫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儿,也不提他信不信自己的话,只问道,“煮饭来不及,吃面?”
    墨远吃人嘴短,抿抿唇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连慕枫笑道:“咱们也风雅一回,尝尝雪水煮面的滋味。”
    山洞里重新燃起了火,山洞外面雪依旧很大,瞧着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好在两人不久前刚在扬州置办了不少东西,在这里滞留几日不成问题,只是找干柴需要耗费些功夫,墨远看着连慕枫忙前忙后,也不知心里信了他几分,半晌后接过他递来的一碗面条,更是滋味难辨。
    两人吃饱后,连慕枫简单收拾了一下,将马喂了,一时无事可做,就在墨远身边坐下,看着山洞外面道:“你看外面两个雪人。”
    墨远不情不愿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连慕枫又道:“你在看景,我在看你。”
    墨远莫名觉得鼻子发酸,偏头看向一旁吃着豆料的两匹马:“都被雪盖住了,已经不像了。”
    连慕枫起身从一旁的柴火堆里扒拉出一截手臂粗的树枝,又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抽出匕首将树枝劈成两段,笑道:“我重新雕两个小人,不怕被雪盖住。”
    墨远想说“谁怕被雪盖住了”,可看着连慕枫已经开始低头忙活起来,又将话咽进去。
    山洞里一时寂静无声,墨远静静看着连慕枫雕刻,目光落在他侧脸上,见他神色认真专注,心中又细细密密地疼起来。
    两个木雕花了将近半日,连慕枫雕刻自己的人像显然没有雕刻墨远的人像那么熟练,期间数次差点作废,勉强挽救修补后,看还有几分人样就继续下去,好在最后到底像了七八成,而墨远的人像则惟妙惟肖,与之前的雪人不分伯仲,整个过程更是一点磕绊都没有。
    连慕枫将两只木雕都塞到墨远手中,笑道:“送给你。”
    墨远垂眼打量,手心里烫得厉害,像是握着两团火,这两团火直接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最终汇聚到胸腔里,在心底烫出一个深深的烙印。
    柴火发出断裂的声响,衬得山洞里越发寂静,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连慕枫又开始做晚饭,到用饭的时候他瞥见墨远将两只木雕都放进褡裢中,心中一喜,趁着递筷子的时候将他的手抓住,笑道:“你相信我了?”
    墨远瞥他一眼,没吭声。
    连慕枫知道他心里依旧不踏实,便没有步步紧逼,松开他的手道:“吃饭。”想了想又道,“吃完了还得敷药。”
    墨远不咸不淡道:“敷药比做木雕简单多了,你自己敷。”
    连慕枫:“”
    媳妇儿已经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连慕枫自我安慰一番,用过饭老老实实自己将汤药煎好喝了,又将敷药换了重新扎好,期间数次朝墨远看过去,他都撑着头闭眼假寐,一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
    连慕枫终究还是忍不住,凑过去将他圈在怀中,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夜里凉,你靠着我睡。”
    墨远没有挣扎,默默靠在他怀里,头一次痛恨自己的失忆。
    连慕枫见他难得温顺下来,悄悄松口气,将他抱紧,温热的呼吸罩在他脸侧。
    半晌后,墨远忽然开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慕枫自然不想瞒他,只是又怕他走火入魔,顿了片刻,道:“我慢慢说,你只管听,不要细想,不要逼着自己去回忆,可好?”
    墨远寻思片刻,点点头。
    这一夜雪下得安静,外面没有风声,山洞里并不怎么冷,连慕枫便没有遮挡洞口,只扯过大氅将两人裹住拢紧。
    墨远被他抱了一夜,听了一耳朵往事。
    连慕枫心知他聪明,怕自己半遮半掩地讲述会让他生疑,反而引得他因为探究走火入魔,便干脆将所有事都讲了。
    事情太过离奇,墨远瞠目结舌,越听越觉得他在胡编乱造,前面还能忍,到后面提到阿十就彻底忍不住了,回头打断他的话:“等等!阿十是我生的?我的肚子?”
    连慕枫点头:“是,我知道你不信,但这是真的,你师父师兄弟都知道。”
    墨远坐直身子看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听你这么说,我对你可真够死心塌地的,一见面就对你勾勾搭搭,还心甘情愿为你十月怀胎生孩子。”
    连慕枫心知承认的话必会让他觉得厚颜无耻,却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墨远眼底露出戏谑:“连兄好能耐啊,想必十八岁那会儿的风姿气度堪比谪仙下凡?”
    连慕枫:“”
    墨远说完又莫名觉得心跳加速,抿紧唇坐回去,突然不吭声了。
    连慕枫将他抱紧,埋头在他颈间,脑中闪过曾经在噩梦中出现过的画面,闭上眼忍住翻涌而来的痛楚,低声解释道:“原本我也有诸多疑惑,不明白你怎么那么容易就看上我了,后来我才知道,兴许我们前世就已相知,只是你有前世的记忆,而我没有。”
    墨远听他说完,本想嘲笑他连前世都扯出来,随即就感受到他压抑的痛楚,终究还是抿紧了唇,半晌没有开口。
    如果连慕枫在说谎,那这谎言也太大了,编得如此滴水不漏可不容易,可若是事实,听起来又实在匪夷所思。
    因太过离奇,墨远无法感同身受,更是没有追究记忆的想法,倒是免了连慕枫对他走火入魔的担心。
    连慕枫见他不再质疑,又接着讲下去,直讲到天际微明才停下来。
    看墨远一脸不信的模样,他想了想,慢慢道:“其实这些都是骗你的。”
    墨远:“”
    “没那么复杂。”连慕枫接着道,“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时你顽劣促狭,故意用假名骗我,直到后来流云公子治好了我祖父的旧疾,我们两派开始有来往,我才知道你叫墨远不叫阿容,只是习惯早已养成,要改口很难。”
    墨远:“”
    连慕枫打量他神色。
    墨远勾起唇角:“我该信哪一个?”
    连慕枫正色道:“挑一个你听着顺耳的信,不管信哪个,你与阿容都是同一人。”
    墨远:“”
    连慕枫道:“雪还没停,我们过两日再走?”
    墨远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算是答应。
    连慕枫心知他芥蒂已经消除大半,心头微松,趁他不备在他颈间亲了一口,见他竖起眉梢似要发怒,忙跳起来道:“天亮了!我烧点水!”
    墨远瞥见他眼底的笑意,转过头,到底没吭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8章 相信() 
第二日雪就停了;两人牵着马继续上路;之后又遇结冰,不得不在农家借宿;当晚同榻而眠;墨远被连慕枫抱在怀中;竟觉得格外安心。
    墨远心想:或许连慕枫说的是真的。
    接下去一路还算顺畅,两人没用多久就到了流云医谷;连慕枫一路将墨远送入医谷;临别时颇为不舍地将他抱住,低声道:“年后我祖父七十寿诞;会大宴宾客;你到时过来多住几日可好?”
    此时天刚蒙蒙亮;医谷里寂静无声,湖面已经结了冰,湖边的垂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山谷里风小;却依旧寒意蚀骨;墨远脸埋在他颈间,感受不到任何寒意;只是好几次想抬手揽住他腰背,终究还是又收回去;最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冷着脸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