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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远待阿十一直很亲近,但之前更像大孩子带小孩子玩,今日却明显多了几分孺慕之情,阿十还小,自然体会不到,连慕枫却是明显感觉到了墨远的变化,心知他是相信了阿十是他亲儿子,却怎么都猜不透他对自己的看法,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三人在街上四处转悠,给阿十买了不少吃的玩的,到晌午时见阿十饿了,便挑了家馆子进去用饭。
    里面不少人都认得连慕枫,纷纷起身抱拳招呼,甚至还有认得阿十的,也与阿十招呼了两句,阿十记不清那么多人,伯伯叔叔一通乱叫,不过阿十一直赖在墨远身上,这让许多人都大感惊讶,有的暗中猜测墨远的来历,有的想出声询问两句,还没开口就看见墨远走动间露出的腰间玉佩,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流云医谷的人,这么面生,不是二公子就是四公子,不过据说四公子特立独行,顶着一头短发,那面前这位应该就是二公子了。
    连慕枫主动向几名熟人介绍:“这位是在下的好友,流云医谷二公子。”
    一时不少人过来招呼,墨远不得不一一应对,待上了二楼雅间后总算觉得耳根清净下来,他朝连慕枫瞥一眼,笑了笑。
    连慕枫心知他是嘲笑自己那句“连家堡近几年才闯出些名堂”的话,不禁讪讪然。
    掌柜亲自过来招待他们,将菜单摊开,笑道:“不知二位贵客想用点什么,鄙店能供应的菜都在上面了。”
    阿十坐不住,扭来扭去,墨远将他放到椅子上,转头看向菜单,目光立即被菜单上的字吸引住,面露诧异。
    掌柜眼明心快,捕捉到他的神色,忙笑着介绍道:“这菜单可是谢公子的亲笔题书,全天下那么多酒楼客栈,也就鄙店有这份殊荣。”言谈间流露出几分不引人反感的骄傲。
    墨远并不知道谢公子是何方人士,不过还是点头赞叹了一番,随即又有些疑惑,心道自己写的字都没法见人,怎么还懂得鉴赏别人的书法了?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这么一想,忙咽下其余未出口的夸赞。
    连慕枫以为他是在疑惑谢公子的身份,便问掌柜:“谢公子是哪位公子?”
    文武殊途,江湖人士不了解谢公子实属常情,掌柜并不惊讶,笑着解释道:“谢公子是晟王的小儿子谢兰止,谢公子书画双绝,文采风流,实在是个妙人。”
    一听“晟王”二字,连慕枫立刻凝聚心神,还想再打听两句,就听楼下忽然热闹起来,阿十好奇将窗子推开,闹哄哄的议论声顿时涌进雅间。
    “城门口贴的告示你们看了吗?圣上立皇太孙了!才下的旨意!”
    “皇太孙?可是窃钩大盗谢容禛?”
    “都哪年的老黄历了,还窃钩大盗,谢容禛可是林知秋的学生,岂能以盗相称!”
    “都立为皇太孙了,将来可是要你们脑袋不想要了敢直呼其名!”
    “嗨,天高皇帝远,怕个甚!咱们混江湖的哪天不将脑袋别在腰上走?”
    “管他立谁,横竖不干咱们的事,喝酒喝酒!”
    墨远不经意间看到连慕枫眼底隐有笑意,眉梢微挑:“连兄?”
    连慕枫昨日在路上便得了消息,早已高兴过一回,但今日能与墨远一起听到这消息,虽然墨远失忆了,但人却实实在在坐在身边,他便忍不住再次高兴起来,他看向墨远,笑道:“今日阿十生辰,该庆祝一番,点菜,看看可有中意的。”
第107章 归() 
一日很快过去;连慕枫与墨远带着玩得尽兴的阿十回到宅院;此时天色已黑,墨远便没提回医谷的事;三人照旧同榻而眠。
    阿十玩累了很快就陷入香甜的沉睡;墨远却怎么都睡不着;一想到躺在旁边的人毫无怨言地给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儿子,就觉得愧疚沉沉压过心头。
    连慕枫侧身靠过来;在黑暗中看着他;有心想说些什么,耳中却忽然听到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神色顿了顿;低声道:“我出去一下。”说着起身下榻。
    一只信鸽停在窗外;连慕枫走出去,信鸽立刻飞过来跳到他手中,他取了信直接就着半明的月色看,待看清上面的寥寥八个字后;脸色瞬间变了。
    “皇宫有变;郑谦失踪。”
    情形究竟如何并没有写清楚,这消息显然是匆忙之中送过来的;连慕枫飞快返回屋内。
    墨远看他神色有异,坐起身看着他:“可是有急事?”
    “是。”连慕枫看了看呼呼大睡的阿十;又看向墨远;“阿十得跟你去医谷住些时日了,我要带人去一趟京城。”
    墨远见他说得匆忙;没有多问,点头应了:“好,夜里凉,我就不叫醒他了,明早我再带他回医谷。”
    连慕枫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舍,又似乎有些愧疚,只是这一眼太过短暂,不待墨远仔细品味他就很快收回目光,转身匆匆出门,刚牵了马出来,便见墨远站在门边,不禁愣了愣,忙道:“夜里凉,你快进去。”
    墨远对他露出笑容:“一路顺风。”
    连慕枫心里瞬间热起来,忍不住大步走过去,伸出手臂将他紧紧抱住,力道大得恨不得将他嵌进胸口。
    墨远瞪大眼,下意识抬手推他,竟没推得动。
    连慕枫收紧力道,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不起,不会有事的。”说着干脆利落地将他松开,转身跳到马背上,策马疾驰而去。
    墨远看着他融入夜色的背影,没明白他那声道歉究竟从何而来。
    翌日,墨远带着阿十回到医谷,阿十对于连慕枫的突然离开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惯了,他一进医谷就嚷嚷着要去见师爷爷,听说师爷爷出门了倒是真真切切失落了一回。
    墨远觉得不可思议:“阿十,你不怕师爷爷么?”
    阿十有些不解,歪着头眨眨眼:“师爷爷不可怕呀!”
    墨远心有戚戚,摸了摸他的头。
    有了阿十的闹腾,医谷里着实热闹了好些天,只是这份热闹没能持续太久,流云那边忽然出了事。
    那时墨远正带着阿十在湖中划船捉鱼,岸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豆子匆匆跑来,面色惊慌:“二公子,出事了!大公子喊你回去!”
    “出什么事了?”墨远大惊,立刻将阿十抱起,足下轻点,飞身往鹊山那里赶,半路正巧与匆匆出来的鹊山和另一条路上赶来的覃晏碰上。
    鹊山急道:“师父那里可能出事了,你们留一个人下来照看医谷,一个跟我走!”
    “我去!”墨远将阿十塞给覃晏,叮嘱了几句,好在阿十很懂事,见大家都很焦急的模样,便乖乖点头,“阿爹早点回来!”
    墨远在阿十头上摸了摸,翻身上马,见鹊山扔过来一件披风,便伸手接过披在身上,随后拉起缰绳一声轻喝,冲到门口时看见那里有一黑一白两匹马正焦躁地喷着鼻息,正是唐塘的小黑和流云的银霜,墨远一颗心顿时往下沉。
    师父和四弟的马回来了,人却不见踪影,究竟出什么事了?
    鹊山让人将小黑牵进去,留着银霜在前面带路,二人三骑飞快地离开医谷,只是这一路并不平顺,他们半途莫名遭遇埋伏,好不容易解决脱身却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找到人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两人看着被师父抱在怀中昏迷不醒的四弟,脸上齐齐失了血色。
    “回去再说。”流云神色冷肃,抱着唐塘上马,接过墨远的披风将唐塘裹紧,当先往医谷赶去。
    一行人匆匆回到医谷,唐塘的昏迷将所有人都吓坏了,流云沉沉的脸色更是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医谷里忙乱了一阵,很快恢复有条不紊,众人围在唐塘的小院外焦急等待,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屋子里的人出来。
    夜深人静,年纪小些的已经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在这份寂静中,外面传来的马蹄声便格外清晰,守在小院门口的阿春立刻起身:“我去看看!”
    没过多久,马蹄声入了医谷,在湖边停下,接着便有沉稳的脚步声越靠越近,隐隐有阿春的说话声传来:“师父正在里面呢,阿十小公子在偏室,可能已经睡着了。”
    阿春一直是鹊山在教导,但他名份上的师父是墨远,众人一听便猜到是连慕枫回来了。
    连慕枫与阿春一同往里走,边走边问:“怎么都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阿春挠挠头:“我也不清楚,公子脸色阴沉得吓人,没人敢问,四公子昏迷不醒,看样子像是中毒了。”
    连慕枫蹙眉看向紧闭的门扉,心知眼下这架势绝不可能是中毒那么简单。
    此时他无人可问询,又帮不上忙,便去偏室看了看阿十,他这一路披星戴月,几乎没怎么合眼,跟着去京城的心腹回来后就去归顺堂歇息了,他不放心墨远和阿十,直接赶到这里来,此刻坐在柔软的榻上,看阿十睡得香甜,不禁生出浓浓的困意,实在撑不住,便和衣在阿十身边躺下。
    翌日清晨,流云终于将唐塘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只是人依旧没有转醒,天色渐亮,师徒几人草草吃了早饭,流云又回到唐塘身边,不仅要亲力亲为喂唐塘喝药粥,还直接将几个徒弟打发出去。
    墨远站在门外,难掩震惊:“这真是师父?不会是别人易容假扮的?”
    鹊山眯起眼,慢悠悠道:“师父不对劲。”
    覃晏点头:“嗯!”
    这时阿春挤过人群蹭到墨远身边:“师父——”
    “我何时收你为徒了?说多少遍怎么就记不住呢?”墨远无奈,将一脸委屈的阿春推到鹊山跟前,“把你疯徒弟领走。”
    鹊山忍着笑在阿春脑门上弹了一下手指:“什么事?”
    阿春笑嘻嘻道:“连少堡主回来了!”
    墨远猛地抬头:“人呢?在哪儿?”
    阿春指指偏室。
    墨远立刻抬脚走过去,刚将门推开,就与正要出来的连慕枫撞了个满怀。
    连慕枫立刻抬手将他扶住,只是二人已经贴上了,这扶倒是与抱差不多,墨远明显感觉握在自己手臂上的两只手紧了紧力道才松开,心尖顿时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忙定定神,抬眼笑道:“京城的事可顺利?”
    连慕枫将想念压下去,神色如常地笑了笑:“勉强顺利。”
    墨远一愣:“勉强?”
    连慕枫点头:“结果不尽如人意,好在已经稳住了局势。”
    短短数日,京城差点变天,对方不知究竟有多大的势力,竟能在禁军中动手脚,不仅将郑谦捉住,还企图将郑谦冒充皇帝的事宣告于天下,万幸连家堡的人及时将郑谦找到,之后双方明里暗里斗了数次,就连朝堂上各方势力都受到波及。
    最后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对方抓走郑谦时将皇帝送回了宫,原本打算掀起一场风浪,可后来郑谦被救走,他们空口白牙没了证据,不得不咬着牙将真相吞进肚子里,如今皇帝又从假的换成真的,皇帝身边的守卫更加森严,这边想对皇帝下手不容易,皇帝想废储君也不容易,双方便这么僵持住了。
    京城的事三言两语道不清,失了忆的墨远也没必要知道太多,连慕枫便没有细说,拉着墨远走出门,转而问起医谷的事。
    墨远叹口气:“师父这趟出门也不知是做什么去的,走之前四弟还活蹦乱跳像只猴子,回来就人事不知了,他是中了卵蛇蛊,就连师父都觉得棘手,差点没能将人救回来。”
    连慕枫听得蹙眉:“竟是中蛊?医谷与南疆素无恩怨,恐怕还是中原人在作梗。”
    墨远的双重身份只有少数亲近之人清楚,而唐塘才入医谷没多久,连慕枫想来想去都觉得此事更像是冲着流云来的,他看向墨远,面露隐忧:“恐怕有人盯上你们了。”
    墨远点头:“这里不安全,你尽快将阿十带回连家堡。”
    连慕枫脱口道:“你呢?”
    墨远愣了一下,看着他笑起来:“我又不是三岁小儿,怕什么?再说我在医谷也待不了几日了,师父命我去南疆查卵蛇蛊的来历,等四弟醒了之后我得南下一趟。”
    连慕枫眉梢微动,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问道:“你四师弟还没醒?”
    墨远摇头。
    正说着话,鹊山走了过来,看到连慕枫后惊讶地笑了一下,问起京城的情况,连慕枫简单说了两句,鹊山领会出储君之位暂时稳住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墨远听见屋子里有了动静,知道是阿十醒了,立刻抬脚走进去。
    连慕枫将目光从他背影上收回,转头示意鹊山走远些,随后压低声音问道:“云四公子还没醒么?是阿容的血没有用还是你们不知如何对阿容开口?”
    鹊山顿了顿,一拍额头:“看我,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记跟你说了,二弟失踪后也不知有何奇遇,身上的毒竟全部排出了,如今他的血与常人无异,没了克百毒的功效。”
    连慕枫又惊又喜:“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种事可不能胡言乱语。”鹊山笑道,“若是毒还在,二弟此刻就不是失忆那么简单了,要么走火入魔,要么剧毒攻心,哪样都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
    连慕枫松了口气,他早在与墨远重逢之初就知道墨远身上是温热的,再没了以前的凉意,那时他以为毒素被彻底压制住了,没想到竟已经没了,墨远精通医术,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毒血,这毒血在体内时间长了只会有害无利,如今既已清出,他自然是彻底放心。
    可惜云四又无巧不巧地中了蛊
    鹊山道:“四弟那边你不用担心,师父已经将他救回来,苏醒是早晚的事。”
    连慕枫点头,余光瞥见墨远领着阿十从屋子里走出来,便道:“我今日先带阿十回连家堡”
    阿十已经看见了他,惊喜地跳起来:“爹!爹回来啦!”
    连慕枫朝他笑了笑,大步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宝:我要南下。
    狗子:摇尾
    阿十:我也要去!
第108章 同行() 
几日后;唐塘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医谷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再次恢复往日的热闹。
    待他恢复精神;师兄弟几个都放下心来;接下来就是秋后算账了,因为袭击流云和唐塘的人扮相酷似离音宫宫主离无言;但下蛊又不是中原路数;流云便交代鹊山和墨远分头行动,一个去离音宫找离无言;一个去南疆查卵蛇蛊的来历。
    师兄弟二人得了命令;相继收拾行李离开;而不久后流云又带着恢复了精神的唐塘去了阜安城,医谷大事小事立刻就落到留下来看家的覃晏身上,覃晏为此差点呕血三碗。
    墨远单人轻骑,脚程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江边;江上烟波浩渺,岸边停着几艘不大不小的船只;他上前与船夫说话,谈妥后便牵着马登船;刚要坐下;忽然听见岸上马蹄声靠近,紧接着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墨远贤弟!”
    墨远诧异地瞪大眼;忙起身回头看,对船夫道:“等等,先别走!”
    连慕枫笑容爽朗,策马冲下缓坡,又勒紧缰绳停下,边翻身下马边笑道:“贤弟走得也太快了,我若是再晚一步可就赶不上你了!”
    墨远这些天心里其实有些不痛快,连慕枫说将阿十送回连家堡,打了声招呼说走就走,不仅走得痛快,之后更是接连数日一封信都没有,似乎将之前的殷勤备至忘得一干二净,墨远既松口气,又莫名憋着股气,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这会儿看到连慕枫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