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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了捏拳,将汗湿的手心在衣衫上擦了擦,抱起熟睡的孩子疾走两步奔至帘子旁边的衣箱,将孩子放进衣箱中,合上盖子,发现衣箱密不透风,又打开盖子随手扯了一片较厚实的衣角夹住。
    做好这些,丁丑额头已渗出汗来,他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咬牙在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他收起匕首走出内室,绕过门口倒地的婆子,跌跌撞撞冲出门,口中发出一阵“咕咕”鸟鸣声,接着拔足狂奔。
    连慕枫正坐在灯下琢磨最近的事,耳中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匆匆而来,立即起身走过去开门,目光落在丁丑身上,被他狼狈的神情与鲜血淋漓的手臂惊到,沉声问:“怎么回事?”
    丁丑喘道:“孩子”
    连慕枫面色微变。
    丁丑抬手指着院墙:“老先生让我过来替他带个话,我来的时候就看到有黑影从奶娘屋子里冲出来,我我跑过去看到他手里抱着孩子没拦得住”
    院子里的镖师都被丁丑惊动,纷纷跑过来,连慕枫见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心底不禁生出几分狐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对旁边两名镖师低声吩咐道:“你们快去奶娘那里看看。”
    两名镖师应了吩咐匆匆跑过去,没多久就顶着惨白的脸跑回来。
    连慕枫眸色顿时变了:“孩子呢?”
    两名镖师急道:“不见了!奶娘晕倒了!孩子被人偷走了!”
    连慕枫猛地回头看向丁丑:“往哪儿跑了?”
    丁丑抬手指向一边。
第78章 变故() 
院子里的镖师们瞬间绷紧了心神;在连慕枫下令后立刻冲出去融入夜色中;几个在奶娘那边守卫的镖师则满面愧疚地在廊檐下单膝跪地,垂头等着连慕枫责罚;心中不无惊慌地猜测着究竟什么人如此神出鬼没;竟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孩子偷走。
    连慕枫朝他们看一眼;心知不是追究的时候,挥挥手低声道:“留两个原地守着;其他人也出去找。”
    几个镖师领命离开;院子里骤然安静下来。
    一阵风吹过,连慕枫收回投向夜色深处的目光;压下心底的担忧;转头看向丁丑;眼神沉冷:“这一出又一出怕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你来的时候当真没有被人盯上?”
    连家堡这些年一直韬光养晦,朝堂与江湖中都极少出头,算来算去唯一结仇的也就是谢冀那一拨人了;但谢冀并不清楚他们与谢容禛关系匪浅;更不清楚他们此刻的住处,如果真是他们找到这里;那必然是早早就盯上丁丑了。
    丁丑被他看得后心一阵冷汗,惊慌道:“我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万分小心”
    连慕枫道:“不是说让你最近不要来了么?怎么突然又来了?生意上出了什么事?”
    丁丑磕磕巴巴道:“最近有几大世家突然反悔不想与我们合作了;我与兄长都怀疑是有人有人从中作梗”
    “好了;不必说了。”连慕枫打断他的话,脸色阴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他们从中作梗,就等着你过来呢。”
    丁丑大吃一惊,面上更是惊慌:“难道难道我着了别人的道”
    连慕枫看他一眼,没说话,转身推开门收敛气息走进屋,大步进入内室,见墨远沉沉睡着,微微松口气,想到他本是内力深厚之人却因为生了孩子虚弱至此,又不禁心疼,抬手在他脸上方隔空描摹,之后收回手,又转身走出去,站在门外心焦地等候消息。
    丁丑仍站在原地,连慕枫看他一眼,道:“你去把伤口包扎一下。”
    丁丑忙摇头,愧疚道:“不要紧,已经不流血了。”
    连慕枫便没再管他,将目光投入夜色中,眉峰深深蹙起。
    丁丑朝他看一眼,捏了捏手心,突然侧耳道:“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连慕枫心头一震,飞快的看向他,因心情迫切,竟没有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听到,他见丁丑目光投向奶娘的住处,心顿时提起来,正要叫守在这里的镖师去看看,耳中突然听到肚肚的嚎叫声,紧接着眼前一花,肚肚从黑暗中跳出来,冲到近前张口咬住他衣摆。
    “呜——呜——”肚肚拽着他的衣摆往后拖。
    连慕枫不放心墨远,回头看了看门,飞快地将肚肚抱起来:“嘘——”
    肚肚从他怀里挣扎着跳下地,纵身往奶娘的住处跑,跑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继续拽他的衣摆,连慕枫明白了它的意思,本想叫旁边的镖师过去,见肚肚拽得紧,只好对着暗处叮嘱道:“守好这里。”说着抱起肚肚飞身离开。
    丁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底绽放出意外之喜。
    连慕枫冲到奶娘的住处,顾不得躺在地上的奶娘与婆子,将肚肚放下来,明知道它听不懂,还是下意识急切问道:“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在哪儿?”
    肚肚一落地就往帘子旁边冲过去,那里叠放着几只衣箱,肚肚跳上去对着其中一只衣箱抬起爪子疯狂地挠起来,口中发出急切的叫声。
    连慕枫冲过去将衣箱打开,面色陡变。
    孩子躺在里面一堆衣物上,气息微弱、面色青紫。
    “阿十!”连慕枫似受到当头重击,目眦欲裂,焦急地将孩子抱起来翻身托在手臂上,另一只手隆起手心在孩子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拍,“阿十你醒醒!阿十!”
    “哇——”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大哭。
    连慕枫悬在心头的巨石骤然落下,忙将孩子翻回来抱在怀中轻哄,又对着孩子仔细检查,见他面色恢复正常,手脚有劲地动着,哭声也中气十足,猛地将脸埋在孩子身上,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半晌后抬起头,伸手在肚肚头上摸了摸。
    肚肚侧头轻蹭:“喵呜——”
    连慕枫转身抬脚,路过奶娘与婆子时顺手将她们拎起来拖到旁边的榻上,正要出门时脚步顿住,眸色骤然加深。
    不对!孩子没事,丁丑却说看到孩子被人抱走了
    连慕枫心口狂跳起来,一刻不敢停留,飞身奔回主屋,却见到暗处守卫的镖师倒在了地上,而一名本该在京城的镖师却蹲在那里焦急地试探他的鼻息。
    原本站在院子里的丁丑此时已不见踪影。
    听见动静,镖师转头起身,急道:“少堡主!”
    连慕枫顾不上应他,面色阴沉地撞开门冲进屋子,却在奔进内室后猛然僵了身子。
    榻上已经空无一人。
    连慕枫怀里抱着孩子,目光直直落在榻上,心口塌陷,瞳孔中迅速染上一片赤红,他怔怔片刻,撕心裂肺:“阿容——!!!”
    外面的镖师冲进来:“少堡主!”
    连慕枫回过神,飞快地扯过旁边的襁褓,边动作迅速地将孩子横托着绑在身上,边大步往外走,沉声问道:“宋平,京城出什么事了?”
    宋平疾步跟上:“丁卯与丁丑失踪了,我们给少堡主飞鸽传书,等了好几日没有回应,怀疑是信鸽被人截住了,属下担心出事,打算回来报信,路上遭遇埋伏。”
    连慕枫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模样,眼底风云沉沉翻涌,冲马厩方向吹了声口哨,放下手拍了拍哭闹的阿十:“丁丑没有失踪,丁卯是怎么回事?”
    宋平愣了一下,暂时将“丁丑没有失踪”的话搁置一旁,快速道:“丁卯与丁丑是与人谈生意时在雅间内失踪的,看迹象是被人掳走了,属下已经安排人去追查那天在雅间包括酒楼里的所有人,不过属下回来得急,尚不清楚那边有没有结果。”
    阿十在连慕枫的轻拍下停止了哭闹,挨着他胸膛哼哼几声,有了睡意。
    连慕枫道:“发令箭,叫所有人都回来。”
    宋平忙取下背上的弓箭:“是!”
    一支信号箭呼啸着冲向夜空,镖师们还没回来,流云医谷的人先赶到了,流云手里拎着一个人,正是面无血色的丁丑,他将丁丑往地上一扔,淡淡道:“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少堡主可认识?”
    连慕枫目光沉沉地看向丁丑,丁丑吓得哆嗦起来:“我我是被逼的”
    鹊山皱眉道:“师父发觉这附近多了有许多高手,担心有人对你们不利,你们没事?”
    连慕枫忽然抬手,一支袖箭从腕间倏然飞出,箭矢携着强劲的内力飞速冲向丁丑。
    丁丑瞳孔紧缩,根本来不及躲避,惊得瞬间失了声。
    “噗——”袖箭狠狠扎入他颈侧,又飞速冲出去,带下一片鲜血淋漓的皮肉,紧接着是“砰”一声响,丁丑被这股力道撞得仰倒在地,头磕在院墙上,颈侧受到挤压,又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丁丑瞪着眼“嗬嗬”抽气,人没死,却吓得只剩半条命。
    连慕枫看着他:“阿容呢?”
    鹊山与覃晏齐齐变了脸色。
    丁丑颤声道:“不知道真不知道他们只让我把人引开,其他的我统统不知道他们抓了我兄长我我是迫不得已”
    连慕枫心急如焚,面色更冷,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胸口:“把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我绑起来好好看着!”
    宋平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丁丑拎起来,见他颈间血流不止,抬手点了他的穴。
    血立即止住,丁丑却恐惧更甚,他见连慕枫要抬脚离开,一下子急得哭起来,因迫切地想用辩解为自己换取一线生机,急促开口:“我不是狼心狗肺!我不是狼心狗肺!我是为了救我兄长!你没有立场指责我,你们根本就不信任我,你们防备我,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兄弟二人,将我们当傻子,我来的时候本不想下手的,是你们欺瞒在先,我没有对不起你们”
    连慕枫转身,面色阴沉的扣动扳机,又一支袖箭飞出,“噗”一声狠狠扎进他耳根,将他一只耳朵射飞出去。
    “啊——”丁丑受到剧痛,跌出去的同时惨叫出声。
    连慕枫冷冷道:“你早就该死在南疆了。”
    丁丑捂着耳朵跌坐在地上,听见他的话身子僵住,涌至舌尖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马厩里的马循着口哨声跑过来,连慕枫没心神应付丁丑,急切地走过去翻身上马,交待道:“宋平,我先去找人,一会儿他们回来了让他们带上火把分头去搜!另外安排人去归顺堂送信,提醒那边多加小心!”
    鹊山与覃晏同时看向流云,流云神色不变,只吐出两个字:“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最近都更新很晚,正在努力调整。
    丁丑这个前面修文时埋下过伏笔(72章),觉得变故突兀的妹子可以回头去看一下。
    明天估计也不能恢复存稿箱时间,更新时间不定,如果下午六点前没看到更新那就要到晚上十点后了。
第79章 江上风() 
浓稠的夜色下;几名黑衣人形如鬼魅;飞快地穿过一片密林,其中一人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低声道:“没人跟上来?”
    当中背着麻袋的人将麻袋往上提了提:“放心;我们有那么多高手从旁阻挠;即便连家堡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一时半刻也追不上来;待我们过了江;他们更是不容易找到了。”
    另一人看了看他背上的麻袋,略有些不放心:“不是说谢容禛武功高强飞天遁地么;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咱们不会抓错人?万一真抓错了;回去了可不好交代。”
    “不至于。”背着麻袋的人摇了摇头;“丁丑就在旁边,若真抓错了,他不可能不提醒我们,他兄长丁卯还在我们手里呢;他即便不顾及丁卯也要顾及自己的小命;背叛了谢容禛,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麻袋里;墨远倏然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嗡嗡作响;只隐约捕捉到“丁丑”二字,面上顿时一片冰冷。
    之前他睡得昏沉;直到察觉有陌生气息靠近才醒过来,他闭着眼默数气息,猜测对方有七八个人且都来者不善,立刻睁开眼,抬手射出银针,突然催动的内力不可避免冲撞到伤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然传来,他只稍稍一顿,就给了对方可趁之机,其中一人被银针射中要害,竟然咬牙冲过来点中了他的穴道。
    可惜他怕不小心伤到孩子,随身携带的银针都早已换成了无毒的。
    想必为了顺利将他劫走,对方特地挑了些轻功了得的人过来,这一路疾行,他让人装进麻袋中,并未感受到剧烈的颠簸,但屈起来的姿势让他伤口处一阵又一阵剧痛袭来,直痛得他额头渗出层层冷汗。
    也不知慕枫和孩子如何了
    墨远心急如焚,闭眼调息运功,咬紧牙关忍着剧痛一遍又一遍冲击封闭的穴道。
    不知过了多久,背着他的人停下脚步,耳中传来水流声,想必是到了江边。
    谢冀在丰凌城,在北方,这些人却要带他过江往南方去,难道这些人并不是谢冀派来的?或者谢冀在南方另有据点?南方江湖势力也不少,他与连慕枫都暗中排查过,尤其是应城的大小门派,可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墨远思索时,背着他的人领着几个人登上了早已等候在岸边的船,桨橹摇动,船很快离岸。
    背着麻袋的人将麻袋往地上一扔,松口气道:“好了,咱们可以安心了,过江之后会有人接应,我们这趟差事便完成了。”
    旁边的人举着火把凑到麻袋旁边蹲下,疑惑道:“上头只说跟谢容禛有深仇大恨?既如此,为何不让我们直接将人杀了?”说着单手扯了扯麻袋口,“你们谁过来把麻袋解开,可别把人闷死了。”
    背麻袋的人道:“知道太多对我们并非好事,上头交代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别太好奇,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说话时船头有一人走过来将封口的绳子解开,扯开袋口露出墨远毫无生气的脸,一时眼睛都瞪直了,忙夺过旁边那人手中的火把凑近了细细打量,半晌后哑着嗓子道:“难怪连家堡少堡主金屋藏娇,这谢容禛生得真他娘的带劲!”
    “真的?之前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我来瞧瞧!”不知谁说了一句,船头船尾的人都挤过来,几支火把围在一起,将墨远苍白的面孔照得分毫毕现。
    墨远双目紧闭,漆黑的眼睫落下两道浓重的黑影,失了血色的唇紧抿着,瞧着竟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又莫名有种摄魂夺魄的美。
    有人喉结动了动,往后退开一步:“可惜了,这是上头要的人,不然咱们嘿嘿”
    有人注意到麻袋上有一片色泽较深,皱眉将麻袋全部打开,目光落在墨远腹部,发现他衣衫上竟被鲜血染红了,惊讶道:“谢容禛受伤了?难怪难怪我们如此顺利就得手了。”
    另一人恍然道:“对,白天还看到流云医谷的人从那座宅子里出来,想必当时正在为谢容禛疗伤。”
    背麻袋的人走过来蹲下,看着墨远衣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直皱眉:“咱们加快速度渡江,赶紧将人交上去,可别让人伤势过重死在咱们手”
    话未说完,墨远忽然睁开双眼,眼中凌厉的杀气与他惊愕的目光对上,不待他反应,忽然腾空而起,抬腿横扫,双脚以雷霆之速夹住他的脖子,在他喊出声时一个旋身腾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此人脖子瞬间被拧断。
    周围的人尚未回过神,墨远已飞快地抽出绑腿上的匕首掷向一旁曾口出秽言的人,伴着“噗”一声闷响,匕首没入那人喉咙,墨远单手在船上一撑,飞身扑过去拔出匕首,在那人瞪着眼“嗬嗬”抽气时抬脚将他踹入江中。
    江水飞溅上来,打湿了墨远凌乱的长发,他转过头,任水珠在脸上滚落,漆黑瞳孔中尽是冰冷的杀意,面色白得好像索魂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