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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祈安是云都王兄长李浑的儿子,他的大堂兄。
李潇天生神力,气盖山河,兄长却十分平庸,一生毫无作为,李浑体弱多病,年近三十才娶妻,成亲之后,房中贪乐掏空了身子,没多久便去世了。
李祁安长到七岁,大夫人也去世了,云都王夫妇便将长房的唯一血脉抚养长大,不过李祁安寡言少语,他和这位堂兄虽然是同一个府上长大的,可自幼并不亲近,直到死后他方才明白,此人早就被李承宏给收买了。
崔成瑾见李祈宁神色淡淡的,对李承宏似乎有些冷淡,便在一旁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殿下,你就放心吧,祁宁身子骨强壮无比,区区一匹烈马岂能伤的到他,过几日,他便又是生龙活虎的!”
李承宏的目光一偏,朝他看过去,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他虽然是对着崔成珺说话,可眼角的余光去一直留意着崔清漪。
若是没记错,这位当是崔家二房的女儿,打他进来之后,他的目光便被她吸引住了。
上次见她,还是去年的马球比赛上,这小娘子站在人群当中,虽然一张脸分外的好看,可稚气未脱,和女童一般,只一年的功夫,她的身子便抽条似得长了,胸前鼓胀胀的将衣襟撑起来,体态纤细玲珑,脸蛋也长开了些,眉眼间带着少女独有的妩媚天真之色。
他除了意外,还有一丝的心动。
崔清漪察觉到李承宏的目光在注视自己,也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她还不能完全明白男子目光中的意味,只觉得这个五皇子和煦如春风,温文尔雅,虽然不及李祈宁长得好看,可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两人眼神交汇,崔清漪倒是没想什么,反倒是李承宏,被她那双水润娇媚的凤眸瞧了一眼,竟然浑身一酥,心口有些发热。
李祈宁留意到了他的动作,崔清漪年纪还小,自然不明白此人的意图,他神色微冷,朝崔成瑾使了个眼色。
崔成瑾是个习武之人,性子活泼,说话直率,不过并非没心眼,妹妹被五皇子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崔家可不愿尚主,不着痕迹的往前挪了一步,将翠清漪挡在身后,朝李承宏拱手道
“殿下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祁宁表兄的!”
李承宏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过于冒昧的眼神恐怕崔成瑾已经看到了,只得尴尬的收回目光,点头道
“那就好”
接下来,李祈宁便说头还晕想要歇息,明显有谢客之意,李承宏一时也没察觉出他的不同,只得告辞,依然是李祁安送他出王府。
第5章 少年时()
龙庭扶着李祈宁躺下来歇息了。
崔家兄妹以为他当真是累了,崔成瑾在床榻旁边踱步,见李祈宁闭上眼睛了,心中也生出一丝异样感来,总觉得李祈宁有些不对劲。
他虽然是崔家的儿子,可自幼跟着云都王习武,儿时每年也要在王府待上三四月,他和李祈宁同榻而卧,一起练武,比一般表兄弟的关系都要好,因此李祈宁的为人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他总觉得李祈宁有几分深沉难测。
不过可能真的摔重了,身子不舒服才会有些异常,他转过来这样一想,打消心中的疑虑,低声道
“那你好生歇着,我和妹妹先出去”
崔清漪看了李祈宁一眼,目光落在他白玉般的俊秀脸颊上,她和兄长有一样的直觉,李祈宁和李承宏一直关系不错,为何今日对五皇子却如此冷淡呢?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正琢磨着,忽然间李祈宁的眼睛猛地睁开来,虽然唇色苍白,可眼中却透着锐利的光芒,崔清漪心中一惊,他看了她一眼后,便对不远处的兄长说道
“阿瑾等等,那匹照夜玉狮子如今在我王府的马厩中”
崔成瑾一听到“照夜玉狮子”几个字,顿时眼睛一亮。
崔成瑾平生有两大爱好,除了兵器就是骏马,他早就听说,此番大宛国进贡了一匹千里神驹,名曰“照夜玉狮子”,通体雪白,未有一丝杂毛,神骏非常,是极品中的极品,传言此马在夜间,浑身发出银白的光芒,因此才得了这个名,他一直就想看看。
三天前,皇上将此马赐给了李祈宁,他当时就十分兴奋,心想这下终于有机会,目睹这匹传说中的神马了,可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说李祈宁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们担心着李祈宁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来看马?
若是李祈宁不提出来,他险些就忘了。
崔成瑾听后,搓了搓双手,转头朝着妹妹一本正经的说道
“阿辞,你先在这儿等等,四哥去后院的马厩中看看这畜生到底长什么模样,居然还能你祁宁哥哥掀下马背”
自家四哥是听到马便忘了妹妹,崔清漪无奈的答应下来
“好,四哥可要快些回来!”
“四郎君,属下陪你一起去吧”
崔成瑾迫不及待的往外走,龙庭在后喊了他一身,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走后,屋内便只剩下崔清漪和李祈宁。
两人四目相对,李祁宁慢慢的平复了心绪,冷静下来,她还小,即便自己对她满腔深情藏在心底,她也是未知的,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自然会吓到她,他朝崔清漪招招手道
“阿辞,你过来”
崔清漪应声过去。
“坐”
李祈宁躺着身子,用眼神示意她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崔清漪乖乖的跪坐在上面,李祈宁侧过身子来,他此时不曾束冠,白皙的俊脸贴着乌黑的发丝枕着磁枕,越发衬得那张脸白皙如玉,温润有光
“祁宁哥哥,你还痛不痛?”
两人隔得近,李祈宁的目光仍停在她的脸上。
她的眼神清澈无方,无忧无虑,不是多年后,那个被困深宫失去自由,处处身不由己的皇后。
那时候,李祈宁常常后悔,为何当初就不能鼓起勇气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就算是强取豪夺也要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一辈子,他自然再不能错过她。
心潮再次起伏不定,将思绪敛了敛,声音保持着平静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
崔清漪见他看起来十分精神,丝毫没有倦色,那么刚才她心中猜测的并没有错,李祈宁对五皇子的确是心生嫌隙了,眼前的是自小就疼爱她的表哥,崔清漪无需在他面前掩藏心事,她用手托着下巴,眼珠转了转,说道
“祁宁哥哥,你分明不想歇息,适才为何要对五皇子说谎?是否你这次坠马和他有关?”
小姑娘声音清脆娇软,如同廊下的风铃响动一般动听,看着单纯,可却聪明细腻,他眸光微微一暗,照夜玉狮子的确是匹难驯的烈马,可他这次坠马却另有原因,他上辈子并没有深究此事。
如今细细一想,昨日这匹马发狂的程度却非同寻常,仿佛是受了刺激,狂躁无比,定是有人对这匹马动了手脚。
云都王权倾朝野,李祁宁年纪轻轻又统领南衙十六卫,长安城中看不惯他父子的人不在少数,李承宏正在想办法拉拢他们父子,自然不会做出这等蠢事来。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嘴角轻勾,她虽说的不对,可语气里也是充满了对自己的维护,这让李祈宁感到高兴,他道
“此事还未查清楚,阿辞莫要乱说,若是让你舅母知道了,她定然又要担心了”
若是传到城阳公主的耳朵里,说不定会闹到皇帝那儿去,到时候就尴尬了。
他笑的时候,和以往不同了,仿佛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抹暖阳,虽然暖了些,可内里还透着寒意,不过她的祁宁表哥可真好看,即便是这张脸冷冷的,可若是他冲你笑一笑,心中都能开出花来。
他笑一笑,让崔清漪感觉心里头舒服多了。
看在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道
“既然祁宁哥哥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好了,可若是哪一天我说漏了嘴,被阿娘知道了,阿娘又告诉舅母和舅舅的话,可就麻烦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皱眉,李祈宁一看便明白她的心思,虽然他心事重重,可此时也被小姑娘故作为难的模样逗得忍不住发笑,心中阴霾顿散,他笑道
“过几日好伤好了,便带好吃的来崔家看你!你吃了东西之后,自然就不会说漏嘴了!”
崔清漪见李祈宁这般上道,心中实在开心不已,笑眯眯的,双眸弯弯似月牙,歪着脑袋笑道
“祁宁哥哥最懂我了!”
不多时,崔成瑾便从马厩回来了,到了李祈宁的屋子里,见自家九妹坐在床榻旁边,可能是李祁宁怕她无聊,让下人替她准了一碟瓜子,李祈宁已经坐在床榻边上,正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剥着瓜子。
崔成瑾看到这一幕,微微挑眉,适才是谁说的想要歇息了,这精神好的很啊,再看看旁边的自家的妹妹,十分悠闲的托着腮,细细的手指捏着瓜子仁往嘴里送,看到这么一幕他并不奇怪,反而打消了心中适才的疑虑。
他嘴角轻勾,大概也只有自家的亲妹子,在李祈宁这儿才能享受这种待遇,不过他并未多想,因为他一直以为李祈宁和他一样,将阿辞当做亲妹子一般疼爱。
午饭后,秦夫人带着一对儿女告辞,城阳公主送几人到门外,目送马车离开了,这才进门。
从长乐坊到崇仁坊,只需半个时辰便到,未时,马车便到了崔家。
崔成瑾扶着阿娘和妹子下马,回府后,崔清漪也累了,便回了桃夭院歇息,秦夫人也回到自己的玉容堂。
崔安知这几日公务繁忙,酉时才回府,他心中记挂着自家娘子,回府的步伐飞也似得快,不多时,便进了玉容堂。
秦夫人进了晚膳后,也有些累乏,便躺在美人榻上歇息,身边的王嬷嬷见她有些倦意,便将前来问事的奴才都挡在门外,一概不许进来,因此倒让她安心的歇了一会儿。
没多久便听到屋外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秦玉容心中泛着丝丝欢喜,正要起身,那人绕过屏风径自朝她走过来了。
男人肤色白皙,虽然年已过四十,可五官俊美不减当年,长得高大挺拔,比之年轻的男子,更多了几分沉稳厚重的儒雅之气。
他一挥手将屋内的侍女都遣走了,秦夫人睁开一双妩媚的凤眼,斜睨了他一眼,他换上燕居的常服,过来俯身便握着秦玉容纤细柔软的手指,然后在她的身侧坐下,他柔声道
“娘子,世子怎么样?今日可是累坏了?”
秦玉容朝他微微一笑道“如今歇息了一会儿,倒是不累了,祁宁没什么大碍,休息两日便好了”
回来之后,她心中一直想着事情,如今丈夫回来了,她便将心事都说出来了。
今日女儿在城阳公主面前说的那些话,连她都没有想到,可女儿小小年纪,思虑却如此周全,不得不让她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女儿如此聪明,忧的是女儿的聪明劲都没使在正途上。
她夫妻两将女儿养的娇滴滴的,琴棋书画这些大家闺秀都拿手的才艺,她一样学的不精。
受到她的影响,倒是学了些微末的拳脚功夫,可又因为性子懒散不可下苦功夫,学的也是皮毛,她倒是希望女儿能学上一门拿得出手的才艺。
崔安知听完之后,忍不住笑道
“阿辞是咱们崔家的女儿,这长安城中不知多少男儿以娶咱们崔家女为荣,就算她什么也不会,将来有母族庇佑,即便嫁人了,也没有任何人敢欺负她!”
秦玉容知道丈夫向来宠爱小女儿,崔清漪也是被他宠的没有章法,不过秦玉容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得要管的严些才行,免得将来离开爹娘了,被人欺负
“你说的虽有道理,可我也是担心她将来被人欺负,依我之见,还得管束她才行”
崔安知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好点头道
“既然这样,那便依了娘子,改日还是让她去族学里跟着姐妹们一块儿念书吧,有先生管束,你也少操心些”
秦玉容听了,也只得作罢。
崔家三房,长房的赵夫人犯头风好几年,崔家人求医问药费了不少心思,却一直不见好转,因此这府上的中馈都是她在打理。
她忙于府中事务,无暇顾及女儿,也只好接受丈夫的提议,让她继续去族学里待着,免得那股子聪明劲没处使,闹出事情来。
第6章 春庭月()
明月如霜,好风似水,夜静人定,王府内花开百树,庭中暗香浮动。
龙庭趁着月色从马厩走回前院,他刚离开不久,潜伏在暗处的人便悄悄的走出来几步,稍微思忖片刻,便往王府的后罩房走去。
李祈宁的玉熙院中,灯火未绝,春夜微寒,屋内烧了一盆雪炭,他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榻上,火光跳跃,他白皙俊秀的脸忽明忽暗,只一双清冷的眸子锐利而明亮,如同刀锋一般,只等了一会儿,龙庭便从外头进来了。
他身穿黑色劲装,挺拔高大,贴身的衣料下可见绷紧有力的肌肉线条,腰上悬着长剑,他是个弃儿,七岁那年,家乡遭了洪水,爹娘为了活命,将他卖给人贩子换了一袋苞谷。
后来他来到了长安城被卖入王府当奴才,偶尔的机会让云都王发现他是个不错的练武之才,便让他跟着李祈宁一起习武,他成李祈宁的贴身护卫。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骨肉,因此,在龙庭心中,李祈宁不仅仅是他要用生命来扞卫的主子,还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李祈宁眸光微动“可查出些端倪来?”
龙庭走向前来,摇摇头道
“属下去马厩中看了,如今马厩里的草料全部被换成了新的,照夜玉狮子身上也并无伤痕,那人做事十分谨慎小心,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李祈宁料定他此去不会有任何结果,他摔下马背,王府内乱成一团,谁还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那人也就是趁着大家乱了阵脚之时,将所有的罪证全部毁灭,让他们查不出来。
“照夜玉狮子性骄且烈,寻常人是不能近身的,能近身之人,除了我之外,便是马厩里的马夫,你去查一查,昨日是哪个人当值”
王府的马夫都是云都王从军营里挑出来的,极为擅长驯马,因为常年待在马厩中,身上的气味与寻常人也是不同的,那玉狮子对骑马的主人十分挑剔,但并不排斥伺候喂养它们的马夫,因此能去动手脚之人,和这王府的马夫有关。
龙庭听罢,顿时开悟
“少主英明,属下这就去查!”
王府内有人未眠,同样是位于长乐坊的皇子府也同样有人未睡。
李承宏正在书房内,他处理完公务之后,正在绘一幅丹青。
他如今已年过十八岁,圣上对他爱重,有意历练他,让他在中书省担任正五品的中书舍人,让他参与表章,以及掌侍进奏,起草诏令。
圣上私底下也跟他说过,今年便封他为郡王,食邑万户,这是任何皇子在没有成亲之前,都不曾有的殊荣,足以说明皇帝对他着实有些偏心眼。
这样一来,李承宏的野心也渐渐滋长起来,这些年他的府上养了许多的门客,这些人都是各地的奇人异士,有过人之处。
其中有个叫辛遇的人,饱读诗书,又颇有些智谋,在李承宏面前,十分得宠,甚至被他尊为先生。
此时,辛遇已经来到他的书房中。
辛遇年过五十,头上带着幞头,穿一身圆领通袖长袍,五官周正,双目有神,唇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