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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蓉绣有些泄气。收了收心神。转头向着倾城亲热和善的道。
“妹妹快请起吧。这请早安其实只是宫里的姐妹们聚一聚说说话儿。都是自己人。不必行如此大礼。”
倾城谢过后起身。按照品级位份坐了。柳丝则侍立于她身后。倾城刚刚落座。便觉得身侧有一道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向她直射而來。倾城转身拿起手边的茶盏。顺势扫了一下眼波。迎上那目光。竟发现那人竟是庆嫔林柔儿。
除皇后外。嫔妃的座位是按照位份安排的。嫔位们自然也坐在一起。打头的是瑾嫔梅怡春。其次是庆嫔林柔儿。然后便是嫣嫔南宫倾城。因此。林柔儿正坐在倾城身旁。
倾城不能多看她。更不能从眼光中流露出什么。她只扫了一眼。同时点头以示招呼。便移开了目光。可林柔儿却紧紧盯着她。眼睛好奇的一转也不转。
林柔儿依旧是那样瘦弱苍白。怯生生的样子。可这个软弱渺小的女子仍然默默的活于皇宫一隅。洠в斜还胁ㄚ茉乒畹亩氛蕴簟U饬钋愠巧愿邪参俊2唤肫鹆肆秩岫诼溆⒏笾卸运档幕啊
“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舌战群嫔()
倾城的到來使和坤宫中的气氛顿时胶凝起來。不仅林柔儿好奇的盯着倾城。众嫔妃连饮茶也忘了。目光烁烁的纷纷盯着倾城看。凤座上的石蓉绣见了。轻笑一声道。
“嫣嫔妹妹风姿绰约、美貌出众。不只皇上喜爱。就连众姐妹也见之生爱。看得连眼睛都不转。茶也忘了喝呢。”
众人这才醒过神來急忙转回了目光。石蓉绣淡淡的一笑。忽然话锋一转向林柔儿道。
“庆嫔。本宫见你方才一直一瞬不瞬的盯着嫣嫔看。似乎颇有不可思议之感。你是觉得嫣嫔这一身水红的衣裳喜庆华丽十分好看。还是觉得嫣嫔酷似什么人呢。”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又全都盯在了林柔儿身上。石蓉绣这一招投石问路使得极妙。倾城这一身水红的衣裳颇有与皇后争辉之意。而倾城的容貌又酷似和亲而去的乳母莫氏。石蓉绣话语中的两个选择。无论哪个都是敏感的话睿A秩岫蘼廴绾位卮鸲嘉薹ㄖ苋椎薄
林柔儿被皇后一叫。立时浑身微微一颤。战战兢兢的转向了石蓉绣。听了她的问话后。林柔儿也品出了皇后话中的陷阱。不由得踯躅为难起來。嗫嚅半晌说不出话來。
瑾嫔梅怡春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嘲笑道。
“庆嫔。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平日就见你话不多。但也不像今日这般憋憋屈屈的。皇后问话。你照实说就是了。”
被梅怡春这样一笑。林柔儿更加局促。她本就老实怯弱。一时也想不到缓解的法子。若说倾城的红衣好看便得罪了皇后。而皇上已下令“那个乳母不提也罢”。若说倾城酷似那乳母。便又违了皇上的旨意。便是说因倾城貌美才多看了几眼也是不妥。皇后是中宫。母仪天下艳冠群芳。在皇后面前说别的嫔妃貌美也是大不敬的。
林柔儿的脸庞已红成了绛紫色。眉头锁成了一团。双手不安的揉搓着手中的帕子。方才殿中众人皆盯着倾城看。可石蓉绣不问别人偏偏问林柔儿。可见也是捡了软枺觼砟蟆H映鲆桓霾淮蚪舻娜巳ナ允运?杉饧改炅秩岫诠幸谰刹坏檬啤
看到这里。倾城忽然咯咯的笑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又引回了自己的身上。随后缓缓抬手从头上拔下了一支红玉流苏金步摇來。朝着林柔儿晃了晃。淡淡的道。
“庆嫔娘娘是在看这个吧。自从皇上赏下了这支金步摇后。嫔妾走到哪里都有人紧盯着这支金步摇看。嫔妾听说。宫中只有最得圣宠的妃子。皇上才会赐下金步摇來。庆嫔娘娘在宫中服侍已久尚洠в薪鸩揭 6涉牍凰娜毡愕昧恕G戽赡锬镄闹胁辉靡彩强梢蕴辶碌摹!
倾城的傲慢和轻狂惹得殿中人人侧目。可这番话却很好的为林柔儿解了围。林柔儿向着石蓉绣张了张口。吞吞吐吐半晌方道。
“回皇后娘娘。嫔妾方才确如嫣嫔娘娘所说。在看那支金步摇。只是。嫔妾心中并无不悦。只是有感于自己无用。不能称合圣意。心中有愧之极。”
石蓉绣笑了笑。温和的道。
“庆嫔你又何必自愧呢。你是皇上从秀女堆中百里挑一选出來的。初进宫便封为贵人。体面又尊贵。何况我大周国运昌隆、富有四海。也不需向任何国度求亲乞和、摇尾乞怜。作为大周天国天子的嫔妃。你不应自愧。应该感到无上的荣光才是。”
林柔儿垂首听了。低低应了声“是”。随后再不敢看倾城。只默然安坐。以眼观鼻。以鼻观心。
倾城听出了石蓉绣话中对施车国的奚落之意。虽然倾城的生父是施车国人。但她从小生长在大周。对施车国并无故土之感。何况如今施车国国主南宫忆英暴虐跋扈。施车国也非乐土。然而。倾城毕竟是顶着施车国公主的身份前來。若不出言维护施车国颜面。便连自己的尊颜也一并失了下去。今后只怕更加受人嘲笑。
倾城抬手缓缓将红玉流苏金步摇又插在了头上。笑向石蓉绣道。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嫔妾听说大周有一句俗话。叫作‘一个好汉三个帮’。这好汉尚需三个人來帮忙。想來一个国家再过强盛也需要盟国支撑。否则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被人家联手打得落花流水似丧家之犬。什么都让出去了。也是有伤国体颜面的。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石蓉绣面上的神色白了白。柳眉随即竖了一竖。但只一瞬便又恢复了从容大度。不冷不热的笑道。
“嫣嫔妹妹自幼生长在施车国。却对大周的语言和词汇颇为精通。看來施车国对公主的栽培不可小觑。倒像是为和亲事先预备下的一样。施车国国主竟有如此未卜先知之能。果真是英明啊。”
石蓉绣言下之意。施车国专门训练了公主來大周和亲。只怕除了两国邦交之外。还有安插细作之嫌。倾城自然听出了这个意思。却只装作浑然不觉。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
“皇后娘娘言重了。施车国与周朝毗邻。向來有通商往來。在施车国人人都会说周朝语言。区区小事而已。洠裁春孟∑娴摹!
言下之意倒是皇后石蓉绣少见多怪了。
石蓉绣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再无话语接口。看着倾城纤细细的坐于座中。好整以暇的端起手边的茶自顾自的品着。时而细指轻勾抚去颊边的一丝墨发。嫣视媚行的态度更令石蓉绣心中火起。
这时。坐于芳贵人陆采茵身边的一个俏丽女子忽然开了口。向着倾城道。
“嫣嫔娘娘未进宫之前是施车国公主。可既然入了宫那从此后便是大周的嫔妃了。嫔妾冒昧。斗胆劝嫣嫔娘娘一句。身为大周的嫔妃便要遵守大周的宫规和礼仪。大红和朱红是正色。在宫中只有皇后娘娘方才可以穿用。嫣嫔娘娘这身红裳已经违了宫规之仪了。皇后娘娘大人大量不予计较。还望嫣嫔娘娘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方才为好。”
倾城放下茶盏定定的看着这个女子。见她一身湖蓝的细锦长裙。头上一色碧玉珠花。耳边坠着一副碧玉一滴水耳坠。通体上下看起來清清莹莹的。脸色粉嫩。唇色晶莹。倒是一个俏生生的佳人。
倾城正不知此人是谁。就听座上的石蓉绣笑了笑。向倾城道。
“嫣嫔妹妹莫要见怪啊。怡贵人就是这样快人快语、是非分明的性子。不似有些人随行就市、见风使舵。就连皇上也时常夸赞怡贵人耿直端方。颇有正气呢。”
倾城方知原來这个清莹莹的美人儿。就是小成子说的本届秀女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秀女。雨棠宫怡贵人曲梦娴。
石蓉绣这样一说。其他人也不得不出口了。否则便成了随行就市、见风使舵之辈。裕贵嫔苏倩雪第一个开口道。
“便是怡贵人不说。嫔妾也想说呢。嫣嫔妹妹是施车国人。又是初入皇宫。虽说宫中的规矩并非一时三刻便可尽数学会。但这眼前的规矩却不可不知。给皇后娘娘请安竟穿了件大红的衣裳來。不知是嫣嫔妹妹宫里的宫人不懂规矩不知劝阻呢。还是嫣嫔妹妹有意为之。”
梅怡春自也不甘落后。紧接着苏倩雪的话便开了言。冷嘲热讽的道。
“这有何不知的。裕贵嫔若是想不通。嫔妾说给您听。这嫣嫔妹妹一进宫便得皇上另眼相待。有皇上宠着。嫣嫔妹妹还会把谁放在眼里。”
倾城一手支在座椅扶手上。以手托腮。唇边含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静观着面前各人。像是在看一出兴味盎然的戏一般。待梅怡春说完之后。倾城脸上浮出一个既像无可奈何又像毫不在乎的笑容。学着苏倩雪的口吻慢条斯理的道。
“瑾嫔姐姐不说。嫔妾也想说呢。嫔妾是施车国人。又是初入皇宫。虽说嫔妾自來喜爱红色的衣裳。但也知道在大周宫中只有皇后才能穿正红。嫔妾本想弃置红色不用。然而正如瑾嫔姐姐所说。皇上见嫔妾穿红色十分顺眼又可取吉祥喜庆之意。因此命嫔妾定要穿红的。不知嫔妾是应该听从皇上的。还是应该抗旨不遵以示对皇后娘娘的敬重之意呢。”
倾城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立时张口结舌。不敢再言语。皇上是否真的命倾城一定穿红的。这一点谁也不可得知。然而这几日宫中上下包括皇上浑身上下皆是一团喜气洋洋的红色。却是人人都看在眼里的。
裕贵嫔苏倩雪暗指倾城倚仗皇上宠爱藐视皇后。洠氲角愠侨床⒉换炭帧;沟闭嫠呈铺Я嘶噬铣鰜怼<仁腔噬弦愠谴┖斓摹S钟心囊桓龌垢以俣嘌浴
石蓉绣盯着从容淡定又略显张扬的倾城。心中更加断定她绝非那个柔柔弱弱的莫云嫣。她只好暂且咽下这口气。故作宽仁大度的道。
“罢了罢了。都少说一句吧。嫣嫔刚入宫。好多事都得慢慢适应着。再说只不过是衣裳的颜色罢了。不拘什么颜色。也不拘什么人穿着。只要皇上看着赏心悦目圣心开怀。便是我们姐妹的造化了。”
众人听了忙齐声应了一声“是”。
石蓉绣笑了笑。向众人道。
“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起身一齐俯身施礼道。
“嫔妾们告退。”
倾城起來回身扶了柳丝的手。也随着众嫔妃向门口而去。却听得身后石蓉绣道。
“嫣嫔。你且等等。”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试探重重()
听到石蓉绣让她等等。倾城停步回身。再次行至石蓉绣的凤座之下静候。石蓉绣笑了笑。和气的温声道。
“嫣嫔妹妹。本宫留下你也洠в斜鸬氖隆V皇窍肴懊妹靡痪洹9墟慑皇怯屑沂辣尘敖摹>褪腔噬涎⌒闱滋羧牍摹R虼巳巳私杂行┙拘陌列浴K撬敌┦裁疵妹帽鹜睦锶ァD愠醯焦谢挂嘤胫诮忝孟啻ΑO啻昧酥吮舜说馁餍砸簿筒换峤橐饬恕!
倾城听了。只淡淡笑了笑。道。
“皇后娘娘教诲。嫔妾谨记在心。其实倒是嫔妾初入皇宫不懂礼数。还要各位姐妹多多体谅教导才好。”
石蓉绣也不置可否。又笑问道。
“彤芙宫住着可还舒适。宫人们用着可还顺手吗。”
倾城想了想。回道。
“劳皇后娘娘费心挂念。嫔妾在彤芙宫住着很好。宫人们服侍的也算尽心。”
石蓉绣似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叹道。
“从前本宫也觉得秋芙宫的宫名太过清冷萧瑟。如今皇上这样一改。果然感觉吉庆红火了许多。‘芙’与‘福’同音。‘彤’又是红的意思。而‘红’又与‘洪’同音。这彤芙便暗寓着‘洪福’之意。真是大吉大利。可见皇上当真是爱重妹妹啊。”
倾城既不自喜也不谦逊。只道了句。
“都是托皇后娘娘的洪福才是。”
石蓉绣笑了笑。又问道。
“一日三餐的饮食用着可还合胃口。妹妹从施车国來。大周的菜色可能不甚合你的脾胃。如果有什么用不惯的。只管吩咐御膳房改了就是。想吃什么也只管吩咐他们做了來就是。”
倾城抬头看了看石蓉绣。心中渐渐生起了疑窦。
这些话分明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问的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石蓉绣完全可以趁着方才众嫔妃都在的时候问。既省了时间也可以在众嫔妃面前彰显她中宫皇后宽仁体下的母仪风范。
可她方才却只一味的挑动着嫔妃们讥刺倾城。反而待众人都走后再单独留下倾城嘘寒问暖。这又是为的什么呢。
倾城心中起疑。不由得绷紧了精神。越发小心的回答着石蓉绣的问话。
“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一向就不挑饮食。再说除个别一两样之外。其他菜色大周与施车国也并无甚区别。吃什么都是一样。”
石蓉绣点了点头。笑道。
“那就好。本宫原本还在担心妹妹初來大周。宫里的菜色一时半刻适应不了呢。例如说妹妹喜欢吃清淡的。可御膳房偏偏顿顿送來粉蒸梅肉、香炸子鸡、西湖醋鱼、芜爆仔鸽等荦食。只怕妹妹就要食不甘味了。”
倾城心中一颤。立时明白了石蓉绣的用意。粉蒸梅肉、香炸子鸡、西湖醋鱼、芜爆仔鸽。这些皆是当年寄居毓庆宫时常吃的东西。倾城偏好清淡素净的菜色。可那时偏偏每日被逼迫着吃这些荦食。原來石蓉绣仍然疑心倾城便是当年的莫云嫣。要再试探试探她。
倾城心中暗笑。两年不见。这石蓉绣装腔作势伪善的功力见长。但仍然缺少深沉的心机。三言两语便泄露了本意。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用意。倾城反倒轻松了下來。她抬手正了正头上的那支红玉流苏金步摇。笑向石蓉绣慢条斯理的道。
“劳皇后娘娘费心了。其实嫔妾向來喜食荦腥。只是听说大周的女子以身肢苗条纤细为美。嫔妾这才略改了口儿。吃些清淡素净的。这荦腥对口味。素菜可清减。因此。无论是荦菜还是素肴。嫔妾各取所需。都一样称心。”
石蓉绣深深的看了看倾城。随即收回目光。似放下心來一般道。
“如此最好。妹妹受皇上爱重。妹妹舒适安好。皇上高兴。本宫也可以放心了。”
倾城笑了笑。不再言语。石蓉绣也不再说话。两个人显然都洠в惺裁椿翱伤盗恕H欢匦迦匀粵'有打发倾城走的意思。倾城只好主动开口道。
“若是皇后娘娘洠в斜鸬姆愿馈D擎涉嫱肆恕!
石蓉绣垂着眼帘。似乎在沉思。听了倾城的话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倾城也不理会她。转身扶了柳丝的手向殿门口行去。
倾城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石蓉绣以为凭着这几句不咸不淡的问话就能试探她。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就凭石蓉绣的这点子城府。能坐上皇后之位只怕全仗辅政王的势力和太后的提点。否则岂有她的今日。
想到石蓉绣的城府。倾城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想自己自幼受人欺零。性子柔弱。渺小卑微。又是何时学会这些工于心计、巧谋擅算的呢。大概是人被逼到了绝境。擦干泪水。狠下心肠。豁出一切时。自然就会了吧。
倾城自顾自的想着。扶着柳丝的手正要转向正殿的回廊。突然。身后传來一声清晰的呼唤。
“云嫣。”
这是她自打降生便拥有的名字。在她成为南宫倾城之前曾经叫了将近二十年。这个名字早已深刻进她的记忆和身体之中。更何况此时倾城思绪如潮。正是毫无戒备之时。因此被这声呼唤猛的一叫。立时下意识的便要回过身來。
就在这时。倾城忽觉被柳丝扶着的手上一紧。随即一股力道袭來。将倾城已要转回去的身子硬扳了过來。倾城被这股力道一扳。身子一摇险些摔倒。一双手忙将倾城扶住。耳边有轻语道。
“公主当心。”
倾城抬头正对上柳丝那双满是关切和提醒的眼睛。倾城向她投去一个感谢并赞许的眼神。随即便听到石蓉绣的声音自远处凤座上传來。
“嫣嫔。你这是怎么了。”
倾城回身看着石蓉绣。方才那句“云嫣”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