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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抵死方休,绪央挺腰放纵地迎合着男人的一次次深入,直至最后一次情朝来临,却忽然伸手蒙住了邹奕的双眼。
“邹奕,你爱我吗?”
邹奕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轻笑着拉住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认真答道,“爱。”
绪央无声地笑了笑,他趴伏在邹奕的身体上,安静地侧耳听那一阵阵透过胸腔传递出的有力跳动。
邹奕用空出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绪央背后松散开的长发,在一片黑暗中,听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邹奕说,“其实在当初向你求婚前,我就问过自己,两个人不过相处了短短几个月,凭什么就认定了自己有那么爱你。。。。。。后来我说管他的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既然此心唯系于你,一生终往自然得以验证,又何必蹉跎眼前这些和你执手共度的岁月?”
“我就这么一辈子,哪里耽误得起。。。。。。”
他告白的话语似风声一样轻,却重重坠落在了绪央最不设防的心尖处,镶嵌进了血肉里,疼得人想哭。
绪央抽离开与邹奕交握的手指,他捂着双眼,却依旧没有阻挡住眼泪滑出眼眶,滴落在男人的胸膛前。
邹奕一惊,“怎么了宝贝儿?”
绪央的手依然遮挡着男人的眼眸,看那片黑暗所触及不到的地方,是情深不寿的绝望和荒凉。
他说:“可是邹奕,我不爱你了。。。。。。”
话语出口的同时,他的手指倏然落下,在邹奕赤果的胸前用心头血为引画下阵法。
邹奕登时便感觉到一股无法忍耐的锥心剧痛从心脏延伸到四肢,然而比起身体上的痛苦,绪央的话语却更像是一张网,将他拖入到无边无尽的深渊之中。
为什么?
邹奕的牙齿因为极端的痛苦而紧紧咬合,自牙龈处溢出的鲜血沿着口腔滑落到喉咙,却是咸涩的味道。
微弱的光芒依照绪央的指引冲撞着邹奕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随后光芒淡去,那种仿佛无穷无尽的痛苦也终于缓缓消退了下去。
邹奕的身体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下汗水淋漓,他张张嘴,极度的虚弱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即便如此,却仍然问着,“为什么。。。。。。”
他的身体尽管虚弱不堪,但五感却因疼痛而灵敏了许多,这也足以让他听清来自于的绪央的,那种平静到甚至有些残酷的声音。
“邹奕,或许你并不清楚,我之所以会离开溯蒙,是因为身上背负的一个劫数,不经历这个劫数,我就渡不过下一场天劫。而你,就是我的劫。。。。。。”
“如今劫数已渡,我想回溯蒙山继续修炼,从此你我二人一别两宽,各自生活吧。”
“一别两宽。。。。。。一别两宽。。。。。。”
邹奕轻轻重复着绪央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语,一字一字,用彻底哑下的嗓子,化作刀一样锋利的菱角,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若有朝一日,他对这份感情厌倦了,你也能不加劝阻的放弃离开,就当为他留出最后的机会吧。。。。。
喃喃到最后,男人忽然勾起了一丝颤抖的微笑,用艰难抬起的手,覆上了遮挡在自己眼前的,绪央的手背。
“那就这样吧。。。。。。”
绪央捂住邹奕眼眸的掌心碰触到一片温热的水痕,在他所不能看到的地方,是男人第一次为他落下的眼泪。
绪央疼得几乎连心都痉挛起来,他俯下身,最后一次亲吻了男人的唇。
“好好活着邹奕,答应我好好活着。。。。。。”
。。。。。。
绪央的离开似乎并没有改变邹奕的生活,他作息规律,工作严谨,临近年关时还给公司所有员工都提了工资,皆大欢喜。
只是他再不会踏入星光的第十六层,而关于某一个人的话题,也再没有被人提及。
他的家中还是原来的模样,大到组合家具,小到一份装饰摆件,都被安放在它们本来的地方,亦如绪央曾经在的每一天。而卧室的门却是锁着的,钥匙就放在他最贴身的口袋中,但再也没有被开启过。
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没有声色犬马的放纵,他的分手似乎来得那么不痛不痒,让人觉得连声安慰都显得多余。
他依然每天会换上那件19。9的廉价睡衣,用着幼稚的卡通水杯,在空空如也的客厅沙发上,从万簌俱寂的夜色到天光乍破的朝霞。
他没有抹除掉任何有关于绪央的痕迹,他朝九晚五,每一天都准时回到家中,即使等待他的只有近乎凌迟般的痛苦。
不死不休。
新年之前的圣诞,t市忽然飘起了大雪,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年轻人对于这个节日的期待,市中心路段拥堵得有些异常,邹奕的车子夹在行驶缓慢的车流间,龟速前行。
前方的一个商场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年轻人,一个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一个不知在地上摆着什么,剩下的一个手捧鲜花,紧张地在原地不停踱着脚步。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女孩儿走出商场,其中一个显然认识捧花的男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随着烟花点燃,圣诞老人送上求婚所用的戒指盒,男人拿出戒指,单膝跪地……
耀眼的烟花刺痛了邹奕的双眼,他迫使别过头去,却在车窗映出的倒影中看到烟火中的绪央,还有他自已。
——亲爱的申屠先生,你愿意娶你面前的申屠夫人为妻,让他可以用自己的一生来陪伴你爱护你,从天光乍现到暮雪白头,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昔日求婚的誓词依然历历在目,然而有一些许诺,终其一生,再没有机会得以兑现……
鹅毛般的雪花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漫无边际的白色中,邹奕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忽然右打车轮,将车拐向了与家截然相反的方向。
知夏宠物店的招牌早已经撤下,成为了一处临街的普通民宿,他几次三番来到这里,却只将车停在对面的商铺门前,隔着川流不息的车辆,遥遥看着永远紧闭着的大门。
那里有这世上他所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了解绪央的男人,更有着那个口口声声唤他做师娘的少年。那是他与绪央唯一可能的交集,他不敢去碰触,每每思及,无异于饮鸩止渴。
大雪在大门外瓷砖铺就的台阶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在圣诞夜的姹紫嫣红中,没有人会驻足在这处显得格外黯淡的角落。邹奕的车没有开暖风,他独身坐在驾驶位上,拿出一根烟,却并不点燃。
他车上放着柠檬味道的熏香盒,外观是劣质的黄色塑料,香味儿也已经变得很淡,那是很久之前超市临期的赠品,被绪央扔在后座上面,便就此在那安了家。
邹奕其实并不喜欢那种劣质香精勾兑出的刺鼻香气,但直到这种香味渐渐淡去,却再没有过一次将其替换的想法。
他舍不得。
烟终究被点燃了,在昏黑的角落里,邹奕穿着一件简单的毛呢大衣,坐在铺满大雪的台阶上,听周围欢声笑语,唯独他孑然一身,格格不入……
第71章 真相()
圣诞节的雪夜过后气温骤降,街道上还堆着没有化干净得积雪,然而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玩乐的兴趣,到处都是一副与圣诞夜截然相反的冷清。
因为正值元旦假期,邹奕并没有一大早赶去公司,他裹着毯子坐在安静的客厅里,即使已经吃了过量的药,却仍然没有半点儿睡意。
晨曦点亮了夜色,而屋子里却仍然是一片黑暗,邹奕将头枕在沙发靠背上,手中捏着一瓶已经空了的阿普唑仑,在连呼吸都仿佛不再分明的静寂中,悬挂式的钟表齿轮发出了格外清晰的滴答声响,伴随着每一次机械的重复,将时光拉长成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煎熬。
此时,门铃声忽然响起,邹奕随手将药瓶扔进垃圾桶中,起身前去开门。
突然前来的访客正是许久没有音讯的肖祺枫,他的脸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沧桑,本来焦急的神色在门打开后却倏然变得怪异起来。
“进来坐吧。”邹奕并没有去询问他的来意,只是将人让进屋里,然后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肖祺枫坐在沙发上,接过水后却并没有喝,他双手握着杯子,神情怪异地看着邹奕沉默地叠起撂放在一旁的毯子,而后扭头问向自己,“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我叠被子的吗?”
肖祺枫的眼中闪现出片刻地挣扎,他下意思地躲避开了邹奕的视线,看着自水杯上方冒出袅袅热气,沉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邹奕淡漠的神色有了瞬间的凝固,他垂下眼睑,端起茶几上没喝完的红酒杯,将其中的猩红色液体一口饮尽之后,才重新坐回到肖祺枫旁边的沙发上,扯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笑来。
“也没什么,只是分手了。”
肖祺枫愕然。
“绪央说他想回溯蒙,我便放开了他。”邹奕仍然在笑着,那份笑容停滞在勾起的嘴唇,却再无法牵动起死水一般沉寂的眼眸。
肖祺枫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认识了已有二十多年的旧友,他见过许许多多或意气风发或黯然失落或出离愤怒的神情,却没有一个如同今天的邹奕。
他的外表依然是那么光鲜亮丽,似乎结束得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恋爱,却并没有人会发现,他将自己愈渐枯萎破败的灵魂掩藏在循规蹈矩的生活里,一天一天,直至最后的消亡。。。。。。
肖祺枫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来意,临走时,他问邹奕,“你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了吗?”
邹奕站在门厅处,闻言微微垂下眼眸,“他临走时要我好好活着,他想要我长命百岁。。。。。。我答应他了。”他的声音似乎在笑,眼底却是血一样的通红。
肖祺枫转身,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时,却看到邹奕的眼睛。
那种太过于死寂的眼神让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自己这个朋友就要死了。
肖祺枫抵住了门,这种残酷的预感让他产生出一种异常的愤怒,他反手一拳狠狠将邹奕揍倒在地,随后冲过去薅住他的衣领,怒声质问,“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活了!”
邹奕吐出嘴里含着的血,他凝望着头顶虚无的白色,淡淡问着,“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肖祺枫甩下他的衣领,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回答我!你他妈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活了!”
在极长的沉默后,邹奕终于撕裂开自己所做的全部伪装,他紧紧攥住肖祺枫钳制在自己脖颈处的手,眼中是痛苦到极点后爆发出的深深绝望,“是!”
他紧咬着牙齿,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肖祺枫,“他走之后我过得每一天,就好像是从心尖上剜下一块肉,我疼得撕心裂肺疼得快要死了!可是我不能说。。。。。。”
“是我自己选择的放开他,是我自己选择的这个结局。。。。。。可他是我的命啊!肖祺枫!那是我的命啊。。。。。。”
肖祺枫第一次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了如此彻底的绝望,他私心想让他的朋友活着,却不过是将其从一个深渊,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他狠狠吸了口气,松开钳制在邹奕脖颈处的手,“既然你已经有了求死的心,那有些事情,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邹奕,你还记得上个月月底发生了什么吗?”
邹奕不知道肖祺枫话中所指的究竟是什么,他拼凑着自上次莫名的昏迷后就开始变得凌乱而模糊的记忆,然后蓦然发现,被肖祺枫特别指出的,是一段完完整整的空白。
肖祺枫也从对方忽然怔住的动作上得到了答案,他神色复杂地转过头,沉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一个月以前,我出了点事情,所以手机一直处在关机中,然而几天前,我忽然发现了两个很奇怪的未接电话。我回拨了其中一个,那是一个医院的号码,这本来没什么,谁都会有拨错电话的时候,直到我拨通了第二个电话,里面的那个女孩儿问我,是不是邹奕的家属。。。。。。”
“滨茂步行街地下停车场,邹奕,你记起来了吗?”
一个有些陌生的地名却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被封存的记忆——歹徒、鲜血、还有利刃没入身体的疼痛……
“我,中了一刀。。。。。。”
肖祺枫道,“那把刀从背后刺入了你的脾脏,你流了大量的血,医院抢救途中需要通知家属,那女孩儿就留下了我的号码,但他们始终没有联系到任何人,乃至到最后,连死亡证明都开不出。”
邹奕的脸色瞬间一变,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肖祺枫,后者却十分平静地吐露出一个十分残忍的真相,“邹奕,你那时就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我现在不是好端端……”邹奕无法相信肖祺枫所说的每一个字,然而一个月前那场莫名的昏迷,严重的贫血和苏醒时喉咙中浓重的血腥味道,却无一不在验证着这件可怖的真相……
肖祺枫敛上眼眸,迫使自己不去注意邹奕神色的转变,只循着自己探知出的每一步,将真相抽丝剥茧,展露出来。
“我当时也在奇怪,为什么没有接到任何关于你葬礼的消息,直到我赶到这里,在你出现在房门后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
邹奕仰着头,将手臂枕在眼前,黑暗所带来的空洞感暂时吞没了“死亡”所带来的恐惧与震惊,让他可以得以有短暂的喘息来接受接踵而至的,更加残忍的真相。
没有人会对自己已知的死亡无动于衷,肖祺枫无法眼睁睁看着邹奕在一片死寂中逐渐消亡,但他不知道自己所讲述的这一切,是不是同样会将邹奕逼入到又一轮绝境当中。
肖祺枫有些后悔,他讲出真相的初衷只是自私地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活着,然而时间终会让所有的热烈趋于平静,绝望亦不会例外,没有什么事会一成不变,只是也许需要十年亦或是需要二十年……
“告诉我吧肖祺枫。”邹奕忽然平静开口,“我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活着。”
肖祺枫深深呼了几口气,而后转过头,直直注视着邹奕问道,“你知道绪央为什么会离开吗?”
邹奕心中一紧,突然坐起身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肖祺枫沉默着,却将手指向了邹奕的胸口。
“在你这里的,是绪央的内丹。”
在你这里的,
是绪央的内丹
绪央的……
内丹……
一切都真相大白,被刻意封存的记忆、毫无理由的昏迷还有分手前那阵莫名的剧痛……每一点蛛丝马迹,所指向的都是那个仿佛最不可能的选择——
绪央的选择。
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泪水从邹奕赤红的眼中滚落滴下,“他让我好好活着……他和我说的诀别,却只是为了我能活着……”
而在极端的悲恸后,邹奕却忽然起身,抓起鞋柜上的车钥匙就要开门出去。
肖祺枫将人一把扯住,“你干什么!”
邹奕甩开他的手,“我要去溯梦找他。”
肖祺枫拦了几次都没有拦住,情急之下不由喊了一声,“邹奕你别白费力气了!”
“什么意思?”邹奕在极短暂的疑惑后突然猜测到了肖祺枫话中的含义,他咆哮着将人揪着衣领抵在墙上,“肖祺枫你什么意思!”
肖祺枫道,“起死回生是逆天改命的禁术,你记得当初的那场雷雨吗?那就是绪央的天谴!”
邹奕想起自己醒来时护士提到的整整下了三天的雷雨,雷击闪电骇人所闻……
还有自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