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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央却不应答。
他如今五脏六腑都是清心丸苦涩清冽的味道,光是一个开口的动作,都能感觉到那份药气在嘴里翻滚弥散,好不难过。
兔精却以为自己这话惹得师父不快,而他又没读过书,不知道如今应该说些什么体己宽心的话,于是只得依照心中所想,怯懦说道,“师父,您别生我气,我只是看您的样子不太对劲,才……”
绪央缓缓适应了下嘴里弥漫的药味,才安抚说道,“师父没事,你不要多想,早些睡吧。”
兔精不放心地从椅子上跳下,蹲在厚实的地毯上面仰头看着绪央,“师父,您是不是染了暑气?”
绪央微微摇了摇头,伸出一截纤瘦洁白的胳膊搭在眼睛上,轻声道,“不过是天干物燥。”
孰曾料少年心性,春思萌动,竟是如此不可抑之。
青窑县自程晴失踪一事无疾而终后,媒体的重心也都被转移到了其之前的情感生活方面,对这个之前因闹鬼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小县城也不再过多关注。
因为邹奕对暧昧短信事情上雷厉风行的处理,由各大娱乐媒体高层出面,直接将此事扼杀在了苗头中。
邹老爷子对于自己儿子的办事效率与管控能力极为欣慰,一大早便亲自打电话来打算嘉奖一番,电话嘟嘟响了一阵,终于被接通起来……
男人清早起来洗漱完的第一件事情多半都是刮胡子,邹奕自然也不例外。
他打好啫喱,刚在糊了半边的脸上刮下第一刀,就听外面茶几上的电话铃声大响起来。
一会儿的工夫,里间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了,绪央睡眼惺忪地伸手整理着衣袍,然后打了个哈欠坐到沙发上,半垂着眼帘扫了扫那桌上叫嚣不停的手机。
“吵。”
邹奕觉得今天的媳妇简直不能再可爱,他刚想笑一笑,却发现自己还糊着一脸的啫喱泡沫,只得喊了一声,“宝贝儿,帮我拿下手机好不好?”
绪央昨晚吃下的半瓶清心丸一直到深夜才起了效果,他好不容易睡下,刚刚入梦却又被一阵音乐铃声吵醒,如今正是似醒非醒的关头,听到邹奕的话皱了半天眉头,才嘟囔着反驳一句,“说了不要叫本座宝贝儿……”
邹奕知道他还没清醒过来,刮着胡子的手顿了一顿,眼睛微微眯起,几近宠溺的语气说道,“好,媳妇帮我把电话拿过来一下吧。”
绪央依旧皱着眉,直觉自己好像被男人戏弄了,脑袋里却仍是昏沉一片,他捏捏眉心,随手拿过茶几上叫的十分欢快的手机走进了卫生间内。
“给你。”
少年抬起手腕将手机递到邹奕眼前,又不禁打了个哈欠,眼角也随之挂上了湿漉漉的潮红。
邹奕划在脸上的刀锋一停,直觉一股热流争先恐后地朝下半身奔涌而去,集结待命。
“邹奕?”绪央有些疑惑地微微歪了歪头,然后轻划了下手机屏幕,再将其重新放在了邹奕手中,“电话通了。”
邹奕胡乱地擦了把脸,随手扔下手机,将绪央轻而易举地抱到了洗漱台上。
“媳妇……”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缓缓而出,邹奕看着那张莹白如玉的年少面庞,深吸了口气,低下头轻轻在那张桃粉色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绪央茫然地眨眨眼,然后礼尚往来地凑过去亲了亲男人的嘴角,“申屠夫人。”
邹奕的理智瞬间炸成了一朵烟花。
去他的未成年!
他的一只手圈在绪央细窄的腰上,身体缓缓压下,绪央自然地将手搭在男人脖颈上,却又忍不住眯着眼睛,后仰起头打了个哈欠。
邹奕顺势在那修长的颈间磨着牙齿轻轻咬了一口,绪央喉头滚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喘息。
电话另一头的邹老爷子脸都绿了,一只拐杖敲得地动山摇,他捂着胸口,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邹奕!!!你现在立刻给老子滚回来!!”
绪央一下子从恍惚的氛围中清醒过来,他看着从自己颈间无奈地抬起头的邹奕,眉头倏然皱紧。
邹奕知道他完全醒了,本还打算承受他的雷霆震怒,但绪央却只是不发一语地跃下洗漱台,直接坐到了客厅落地窗前的藤椅上。
邹奕心中一凛——完了,这是气得连骂人都不屑了……
绪央紧拧着眉头,端正地坐在藤椅上——被电话打断竟然还会不悦,真是……不知羞耻!
邹奕也从□□中拔身而出,他在心中不停唾弃自己竟然会对现在的绪央出手,简直禽兽不如!
他三两步来到窗台,半跪在绪央膝前一脸决绝地说道,“宝贝儿,我发誓,从现在起我绝对不再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绪央看着男人的信誓旦旦,不知为何心头有些气闷,他自从为修复内丹重归少年模样,连心性都变得越发奇怪起来。
溯蒙山一脉修炼讲究的便是清心凝神静气,心无旁骛方可得有所成。而绪央又一直跟在溯蒙仙人身边,所以在少年时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心性变化,一天大半时间仍旧是修炼读书,偶尔被师兄们带出去放放风筝摘摘果子,却到底还是沉稳有度的。
但如今却已是截然不同。
他之前还认为自己不过是外表有变,内里还是淡然自若的大妖,但经过昨晚一事,他已经隐约发现,自己慢慢有些把控不住情绪和一些其他什么的了……
小领导办事效率不错,只花了一天时间就为邹奕订好了从渤州市到t市的机票,对此,暂时不良于行的大助理表示呵呵。
他奉boss之命大海捞针一般寻找一窝兔子也才花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期间还顺便安排了永宁河最好的宠物医院接收救治。
而得到满意答复的邹奕也履行承诺,放了他一个足有半个月的带薪假期。
于是大助理有了假期,小领导也安然无恙地送走了这尊大佛,青窑县一行结尾,终究是皆大欢喜。
但这种欢喜却与绪央并无关系,煞气之事一日不解,他便不能放下心来,而且在永宁河将那怪物一剑斩杀的最后一刻,他分明闻到了与青窑县相同的令人作呕的浓重血气。
小师弟,记住我身上的气味,那是世上最穷凶极恶之徒才有的,逃吧……
——梦中四师兄斩千人入魔时的话语突然于脑海中回荡出来。
绪央身体一耸,猛然间明白了那梦中,四师兄的话究竟代表了什么。
与四师兄身上相同的血腥气味……
那个引起西南异像,邪物肆横,想要夺取他性命的怪物,竟然是魔……
邹奕登上飞机时,绪央也带着兔精徒弟施神行千里之术回t市,但因为有伤在身,一行比来时多花了整整半个小时。
但即便如此,师徒二人也在机场看完了一整部《再见我的挚爱》,才等到邹奕取好行李走出来。
姗姗来迟的男人拉着行李箱主动寻找到窝在候机大厅看手机的白衣少年,正勾起唇角打算给他来个惊喜时,却被一个耸动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捷足先登。
一脸猥琐表情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绪央旁边的位子上,凑过去用十分暧昧的腔调小声道,“小弟弟,这是什么类型?制服诱惑吗?”
绪央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看看旁边的地中海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你在与本座讲话?”
男人听到绪央的正脸更是一阵心神荡漾,他咽了咽唾沫,咧开嘴笑道,“小弟弟真敬业,要不和哥哥带出去玩玩?”
回答他的是忽然迎面袭来的拳风。
“‘小弟弟’没空,叔叔倒有的是时间陪你玩。”邹奕缓缓收回只离男人鼻梁分毫距离的拳头,随话语扫过的目光如数九严冬中的猎猎寒风,冰冷刺骨。
男人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双手拼命撑住两侧的金属扶手,才勉强没有让身体瘫倒下去。
但看到少年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却又让地中海男产生了一种“那男的只是想和我抢人”的错觉,于是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干嘛!懂不懂先来后到!”地中海男腆着如同十月怀胎般的啤酒肚站起身来,借着强横的话语给自己鼓舞气势。
邹奕捏捏拳头,指节间发出的响动让男子不禁后退了半步,但看看绪央小巧精致的侧脸,又色心不泯地迎了上去。
“这种事情闹出来谁也不好看,咱们各退一步,就近选个地方,我先来,人再由你带走,怎么样?”
邹奕怒极反笑,搓着突起的骨节对地中海男点点头,“很好,我也觉得咱们应该就近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你……
地中海男还一心以为和邹奕打成了共识,于是心满意足地伸手便去拉绪央撑在额角的手臂。
绪央微微侧眸,冷冷嗤笑一声,“凭你也敢对本座不敬?”
地中海男一噎,愤怒道,“你说什么!”
绪央不再将目光施舍于他,而是环抱双臂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面色阴冷的男人。
“本座不想和腌臜之人多费唇舌。”
邹奕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迈前一步一把夹住地中海男人的肩膀,以一副哥俩好的姿势强行将人拖到了候机大厅外。
兔精颤巍巍地从绪央的衣袖中钻出头来,“师父,刚才怎么了?”
绪央拢了拢滑到脸侧的头发,不以为意道,“有一个愚蠢的凡人妄想染指本座。”
兔精惊恐地抓住身下的袖子,“那要怎么办?要徒儿去杀了他吗?”
绪央摸摸它的耳朵,“不用,你师娘会让他得到教训的。”
兔精一脸崇拜地捧着脸,“师娘好厉害,长得也高高大大的,看着就那么吓人。”
“吓人?”绪央有些奇怪于徒弟对邹奕的形容。
兔精认真地点了点头,“特别吓人!好想变得和师娘一样吓人!”
绪央忽然发现,自己徒弟的审美,有些特立独行……
第29章 悸动()
二人回到水岸华汀的家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邹奕舒展了拳脚之后精神百倍地去往厨房准备晚饭,绪央抱着兔精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继续看走时未看完的小说。
听着厨房里偶尔传来的厨具碰撞声,绪央第三次看到了书中出现的“总裁抱住xx柔若无骨的身体,低吼一声:‘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然后是满篇的波涛汹涌欲海翻腾。
这些以往一掠而过的拙劣描写在今天却无法刻意忽略,绪央将书扔到地上,脑子里却仍不受控制地滚动着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
让他越发觉得心浮气躁起来。
兔精正巧睡醒了一觉,懒散地从他袖子里爬出来,他动动鼻子,奇怪地自语一声,“好奇怪的味道。”
绪央将它拎到沙发上,兔精好奇地在沙发上跳了几下,突然一下窜到绪央膝头,惊悚地大叫一声,“师父,你发情了!”
绪央手一抖,转而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兔精攀在他的膝头,怯生生地抱着脑袋,小声说道,“是真的,是小石头告诉我的,它说如果哪天我心情烦躁身体燥热,开始做乱七八糟的梦,对母兔子产生兴趣,觉得它们很好闻,就代表我发情了……可我从没有喜欢过一只母兔子,我觉得除了我的家人,它们长得都一样。”
绪央听罢他的话,有些无奈拎着兔精站起身来,教导道,“你要记住,凡妖者,皆不同于山野走兽,我们并不会随意被情郁所操控,明白了吗?”
兔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就不会喜欢母兔子了吗?”
绪央平和道,“你以后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或许是母兔子,也或许是其他别的妖怪,你会喜欢同她说话想要更加去了解她,而不仅仅是出于情郁的驱使。”
兔精茫然地眨眨眼,“师父,我不太懂……”
“以后会懂的。”绪央对自己的小徒弟微微笑起,“你现在还太小了。”
他弯腰将兔精放到沙发的软垫上,随后捡起地上的书,合起撂在了茶几底下的抽屉中。
如果情况一直不能改善,那这段时间他只能暂时告别这些有关风花雪月的话本子了。
绪央入世以来就这么两个爱好,如今还要主动舍弃一个,不由有些失意,他本打算去空调前面吹吹冷风,顺便压一压心里的燥热,却在经过客厅隔断时突然被人拉进了厨房中。
邹奕握着那截温热白皙的手腕,将人领到厨房内的小餐桌前,拿起一把勺子塞进绪央的手里,“尝尝好吃吗?”
桌上摆着一个白瓷的盅碗,邹奕掀开上面的盖子,扑面而来的水蒸气后,是盅碗内盛放的一片光滑细腻的乳白色奶羹。
绪央用勺子舀起一点儿放进嘴里,浓郁的椰奶香气瞬间盈满整个口腔。
“好吃吗?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个。”邹奕十分自然地拿过了绪央手里的勺子,自己也尝了一口,“还行,不甜也不腻。”
绪央看着邹奕手里二人同用的勺子,心头无端端有些浮躁,他微皱眉头别过眼,被又被男人凑上前来。
邹奕见绪央面色不对,以为是自己这厨艺的问题,便主动提议道,“不合口味?那咱们去超市买点儿材料,你想吃什么?”
男人说话时带来的热气使得绪央更加心神不宁,他有些烦躁地推了推男人过于贴近的身体,却反被其握住了肩膀。
邹奕紧拧着眉头,满是担忧地注视着绪央,“你怎么了?”
绪央摇摇头,扭了扭胳膊想要挣来男人的钳制,却发现那双手掌竟然纹丝未动。
邹奕缓缓蹲下身,目光深沉地说道,“你现在很不对劲,是生病了吗?还是……受伤了?”
绪央当然知道自己很不对劲,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明知道自己身体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此刻应该远离这个男人,但心中那份渴求却在接触到男人目光的瞬间被放大至了无法压抑的地步……
邹奕还未有所反应,就突然被一道力度压在了料理台边。
他倒抽了口凉气,缓缓动了动被坚硬的大理石硌断的腰背,“宝贝儿,你……”
绪央双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之上,琥珀般清亮的眸子如今却沾染上了一丝诡谲的魅色,他微微低头下去,漂亮的双眼直直注视着身下近在咫尺的男人。
“邹奕,说你喜欢我。”
邹奕丝毫没料到绪央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惊讶,却仍认真地回应道,“我喜欢你。”
绪央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趴在男人胸前,觉得满心的躁动瞬间被安抚下来,但身体却仍然渴望着更亲密的接触。
他在这种事情上一直是依靠邹奕的引导,如今掌握了主动权,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能安抚住悸动的身体。
绪央的手指漫无目的地摩挲着男人的胸膛,邹奕呼吸一沉,将其牢牢包裹在了掌心中。
“宝贝儿,现在还不行……”
绪央气息不稳地撑起身子,眼角仍带着□□,不悦地看着男人,“为何?”
邹奕绷着理智上的最后一个弦,艰难地开口道,“你还……太小……”
绪央不满地眯起双眼,而后俯下身体,伸出舌尖在男人唇上舔了一舔,他压低声音,慵懒地勾起嘴角,“邹奕,本座已经三千岁了……”
邹奕险些把控不住,他右手捏得大理石边角青筋凸起,缓声说道,“宝贝儿,你现在状态不太对劲,我如果趁人之危,又与禽兽有什么分别。”
绪央轻轻嗤笑一声,却安静地侧头枕在了男人胸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