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对半人高的七彩琉璃走马灯,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裘,连蛐蛐都送了两只过来!
这分明是比照着贺钰谨送她的东西又给她送了一套高配版的。
“王妃说日前府中有事没能来见七姑娘,特此派小的补上见面礼。”洛炎硬着头皮说道,“听说七姑娘喜欢。”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夫人,在看清洛炎送上的礼单后还是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才轻咳一声,将礼单递给甘棠,道了一句:“王妃有心了。”
坐在老夫人身侧的颜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能知道贺钰谨送了她什么东西的人,她只能想得到一个了。
那位广平王世子的脑子可能也有毛病,应该让太医好好诊治一下。
“世、咳,王妃说,里面那道芙蓉玉面糕若是七姑娘吃着喜欢,可派人来说一声,我们即刻将糕点师傅送府上。”
“那便多谢王妃了。”老夫人听到这话笑着睨了颜菀一眼,吩咐送客后,才摸了摸她的头语带欣慰,“看来那位广平王世子很喜欢我们家阿菀。阿菀可欢喜?”
颜菀瞧了瞧摆满了桌子地上的礼品盒,回过头,神色木然:“欢喜的。”
一个贺钰谨,一个洛清,他们都跟她有仇吧?否则犯得着这么拐着弯地折腾她么!
不太理解少男情怀为何物的颜七小姐,啃了一口香香软软的芙蓉玉面糕,愤愤地想到。
第十九章()
安氏瞧着满屋子的礼物却有些不安,这广平王府才见了女儿一面便送了这么多东西,虽说大多都是给孩子玩的玩意,可那精致程度一看便不是凡品。不说别的,那盏走马灯,她记得就是她年幼时康宁长公主让她看过的那盏,是先皇特意为长公主定做的东西。
“娘,康宁长公主这是何意?”安氏惴惴不安地问道。
“无事。”老夫人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看着正低头摆弄九连环的颜菀,目光柔和,“康宁就清哥儿一个孙儿,府里冷清,见了阿菀自然喜欢,便想让两个孩子多熟悉一些,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安氏怔了怔,有些不明白老夫人说的“照应”是个怎么照应法,心下有个念头,却又不敢确定,“难道康宁长公主是想将阿菀定给世子?”
“哗啦”一声,颜菀手中的九连环应声而落。
她娘说什么?把谁?定给谁?
她才六岁吧!
“想什么呢,都吓着阿菀了。”老夫人哭笑不得地嗔了一句,“清哥儿多大了,阿菀才多大。再过两三年清哥儿就到该说亲的年纪了,阿菀还不到十岁呢。只是,”微微顿了顿,“青梅竹马的情分,总归有些不同。往后有咱们宁国侯府和镇南王府,再加上广平王府,定然没有人能欺了阿菀去。”
安氏立即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她老人家这是在为阿菀的将来铺路。望了一眼又拿了九连环玩的颜菀,她心下有些愧疚。老夫人对女儿是真心实意地疼爱的,可自己却将女儿不傻的事情瞒着她,倒害了老夫人还要为女儿的将来担心。
有心想要解释,可眼角的余光撇到颜菀动来动去就是解不出九连环的模样,张了张口,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老夫人见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摆摆手让屋里伺候的丫鬟都退下了,才沉声道:“阿菀的前途,我总归是放在心里的。我知道,阿菀是个头脑清楚的孩子。”话一出口,不光安氏,连颜菀都抬起头看向老夫人,黑漆漆的眸子仿佛笼着一层雾气,呆滞又刻板。老夫人抬手捏了捏颜菀粉嘟嘟的小脸,笑吟吟地说道,“就没见过哪个傻子,别人说什么都能懂的。”
“姑母”安氏红了眼圈,扶着圈椅跪了下来,“我不该瞒您。”
“你快起来,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做父母的自然是为了女儿好,”老夫人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也是前不久才渐渐悟过来,若非你们夫妻俩又让她习武又让她去家学,我还不曾注意到这一点。只是阿菀的情况我心里也没个准数,这才隐下不谈。”
“那康宁长公主那边”
“”老夫人垂下眼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只同她说了这些年来阿菀的情况与太医的诊断,不能让情况变得更复杂了,说不准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跟着操心了。这次会惊动到她,也是我不曾想到的。”
自从老广平王因病过世后,康宁长公主便深居简出,听广平王妃的意思,长公主近年来大病小病不断,便是忧思过重的缘故。能让她忧思过重的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过世的老王爷了。
“长公主是担心您。”安氏目光柔和,她从小跟着老夫人长大,对于老夫人同康宁长公主之间的情谊是再清楚不过的,“听爹说,当年不是您拦着,姑父他”安氏扫了颜菀一眼,含糊了一下,“她是真心待您的。”
“是啊。”老夫人目光悠远,似在回忆当年的事,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继续说起了颜菀的事,“她是有心抬举阿菀,那日才让世子去接阿菀。我本担心清哥儿从小就是个清冷的性子,怕是不耐烦照顾阿菀,没成想听甘棠回来后与我说世子同阿菀相处的还算融洽。”老夫人顿了顿,微微笑道,“许是没有兄弟姐妹亲近,见着阿菀这般大的小姑娘,觉得有些稀罕罢。”却是完全弄错了广平王世子的心思。
毕竟老夫人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位广平王世子在还没见到颜菀时,就已经恨不得翻宁国侯府的墙直接将小姑娘带回家了的。
安氏想了想也觉得老夫人说得有道理,见颜菀还是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不禁莞尔:“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娘笑话我。”颜菀一扭脸就扑进了老夫人的怀里,老夫人乐呵呵地抚着她的背。
虽说知道颜菀不傻,但她毕竟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做出这种撒娇的举动反而让老夫人放心。
“该笑,让你一直憋着不说。”老夫人将她从怀里拉出来,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颜菀心里委屈极了:“我说了,大家都不信。”
老夫人微微一怔,想起来颜菀前几年总算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总拉着自己强调她不傻。却被她当做是犯了病,只是随口哄着,却从未放在心上。顿时觉得有些愧疚,搂着颜菀好一阵揉搓,“是祖母不好。”
安氏见状便也想起了此事,哭笑不得地看着女儿窝在老夫人怀里冲自己眨眼睛。
“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日前已写了信,让人送去临阳了。”老夫人又抬头同安氏说到。
临阳?安氏心下一动:“您说的是临阳的葛神医?”面上有些踌躇,“当年也不是没去请过,可去了几次都说葛神医云游去了,不在。就连五爷亲自去,也没能进他家大门。听爹说,葛神医立过誓,不医宁国侯府的任何一人。”
老夫人喟叹一声:“是,他这个誓,是当着我和老侯爷的面发的。这次我亲自写了信过去,”犹豫了片刻,“当年我救他一命,他许我一次愿,此次他定当会来。”如若按着她的本意,今生今世,她都是不愿再与他有所牵扯。
只是几十年过去了,他们都上了年纪,老侯爷也过世多年,她心里就渐渐放开了,这才下定决心写了亲笔信请他出山。
安氏听了有些好奇,可这事涉及到了老夫人的私事,更有甚者,还涉及到了她那过世了的姑父,老夫人又是不欲多谈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
婆媳俩将话都说清楚了,加上外面的传言也有了转机,安氏的心境一下子好了许多。见老夫人的心绪有些低落,便岔开话题同老夫人商量起了颜菀习武上学的事。
颜菀听说要安排她回家学上课,当下便在老夫人怀里一歪,装死。逗得安氏和老夫人一阵好笑。
而此刻的广平王府,洛炎也正在同洛清回话。
“老夫人说她多谢王妃了,便让我退下了。”洛炎木着脸说到。最近这段日子他家世子的心思很难猜,从宁国侯府回来当天就写了长长的礼单让他去准备,他看到礼单只觉得眼前一黑,没什么心情做什么多余的表情了。
“她可欢喜?”洛清看着手中的信,头也没抬。他嘴里说的“她”,必然不是老夫人了。
洛炎牙有点疼:“小的哪敢抬头啊。”就见自家主子抬眼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话就在嘴里转了个弯,“小的就偷瞄了一眼,您知道的,颜老夫人是习过武的,感官比普通人灵敏”
“说重点。”洛清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洛炎苦了脸,“颜七小姐连个眼神都没给,小的哪知道她欢不欢喜。”他又没那个胆子盯着人家家里的嫡出小姐不放,要不然早被乱棍打出来了。
然后他就半天没听见他家主子说话,大着胆子抬头一看,才发现洛清已看完了信正在写回复,便噤了声没再说话。
“我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就听洛清又问了一句。
“找着了,已安排进了城郊的别庄。”洛炎神色一肃,收起了心思。
洛清将写好的信检查了一遍,这才将它叠好放入信封之中,“可有被他发现身份?”
“没有,按着您的吩咐,去的是府里的私卫,别庄也是用了商人的名头新置办下的。”洛炎斟酌着语句,“瞧上去只是个落魄书生。”
“落魄书生?”洛清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他本事大着呢。”
“还有一件事。”洛炎犹豫了一会,还是将私卫报上来的事同洛清说了,“似乎有人想要接触那李氏。”
“哦?”洛清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知道是谁么?”
“还没查到。”声音有些迟疑,“似乎也是刻意隐藏了身份的。”
洛清皱了皱眉,李寻儿是他亲自审的,不过是个有点姿色又有点小聪明的寻常妇人,因老夫人坚持不许她入侯府而生了怨怼,早年还被颜五爷当面拒绝。在得知和离无望后,便起了心思故意散播谣言,想要毁了宁国侯府一府姑娘的闺誉。
第二十章()
洛清每每想起李寻儿的那番话,便庆幸自己回来了,并且在最快的情况下控制了情况。
只是没想到会引出了另外一拨人。
“不必管那些人,别跟丢了就行。”洛清半垂下眼睑,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碧玉扳指,“且看看,暗中还有谁。”说来也奇怪,李寻儿不过是个小小京兆尹的续弦,娘家无权无势,哪来的能力将颜菀的事在京城权贵圈里传得人尽皆知?
那暗处的人做得巧妙,连李寻儿自己都一心以为这是她周旋后的成果。只可惜他现在手上人手不足,能调用的也只有康宁长公主手上的一队私卫,他要做的事情多了,便有些捉襟见肘。
他这才留了李寻儿的性命。
洛炎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却并不敢多问,低头称是。
“今日你再出去一趟。”洛清抽出一张收据递给洛炎,“将东西取回来。”
那是京城最大的金楼凤飞楼的收据,洛炎一看便知自家世子是又给颜家姑娘准备礼物了,顿时觉得有些肉疼。世子给颜家姑娘准备的礼物一件比一件精致,价钱也一件比一件漂亮。
不过他家世子近来腰包鼓地很,掏银票的动作是相当的云淡风轻,为了不丢世子的脸,洛炎也让自己云淡风轻地接了收据,答应一声便退出书房了。
那厢颜菀回去上学的事也再次定了下来,不同于之前,这次是老夫人特意在府中小姐们聚在一起用饭时说的。
“阿菀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功课不能再落下,明日便同姐姐们回家学上学吧。”老夫人这话虽是对颜菀说的,目光却沉沉地扫过了另外几位孙女的脸上。
颜萧当下便笑了起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又转头去看颜菀,“明日我接你同去可好?”她笑得温婉大方,似乎是真的没被婚事影响到心境。
颜菀认真地点头:“好。”虽说娘亲和祖母都让她不要因二姐姐的婚事而自责,可到底是因为她,颜萧才被人退亲。依着她的看法,以颜萧的容貌与为人处世,只有她挑别人,没有别人挑她的份。
“七妹妹总算要回来了。”紧挨着颜菀坐的四小姐颜芸直接扭身抓住了她的双手,“你不来之后,丁先生总数落我。”她从小就不爱念书,入学几年了,字写得还不如小几岁的颜芙。颜菀入学后,丁先生便愈发觉得颜家的诸位小姐里,只有颜芸这一位不可雕的朽木了,不由得就对她严厉了几分。
“你自己不学好还拉七妹妹给你当挡箭牌。”颜茹划拉了两下她如花般的脸颊,挪耶道,“当姐姐的人还这么不害臊。”
颜芸立刻便撅起小嘴不干了,跳下小凳蹬蹬蹬地跑到陈氏怀里告状。她与颜茹这对嫡亲姐妹吵地时候猫嫌狗厌,好地时候又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陈氏早就习惯了,因而只是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颜菀就看见坐在自己右侧一直低着头安静当壁花的颜芙目带艳羡地看了颜芸一眼,又飞快地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喝着饭后的清茶。
“祖母说的是,七妹妹确实不能再落下功课了。”颜莹突然开口说道,她长得好,年纪虽小,笑起来的模样已透着一分艳丽,“幼学琼林都还没背完呢。”
坐在她身边的颜萱急地直拉她衣袖,强笑道:“七妹妹学得快,定然很快便能补上了。”边说边拼命朝颜莹打眼色。
老夫人便扫了她们二人一眼。
当着老夫人的面,颜莹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去落颜菀的面子的。老夫人虽然不太管教孙辈,但她头上还有一位想要同五房打好关系的嫡母坐镇。只是前几日因外面的传言落了颜萱的面子,老夫人又一本正经地宣布颜菀要回家学的事,明摆着便是要为颜菀撑腰,她一时气不过,脑子一热,话已说出了口。
见老夫人看过来,她心里还是有些犯怵,抿了抿嘴低着头当做没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是啊,听阿萱回来同我说,阿菀聪明着呢,先生抽查功课时她一句都没有答错。”蒋氏暗暗瞪了颜莹一眼,旋即笑着为庶女打圆场,“阿萱六岁时,也背不好幼学琼林呢。”
“母亲笑话我。”颜萱红着脸顿足,瞧着同三夫人颇为要好,“祖母您不知道,在母亲眼里,家中姐妹就属我最为愚笨了。”
“你这丫头,平日说你两句,你还到祖母这诉苦。”蒋氏佯怒,话说到一半又笑了起来,“母亲您瞧瞧,伶牙俐齿地,我都说不过她。”
老夫人便赞道:“阿萱自小就是个伶俐的。”
到底是将话题给岔开了,颜莹扭着帕子坐在那,见嫡母和庶姐一唱一和地哄老夫人开心,心下委屈更甚,红了眼圈却不敢真的落下泪来,只低头坐了,目光却略带不甘地扫向木着脸的颜菀。
颜菀有些无奈,抬手想取桌上的凉茶喝。书翠怕她摔了茶盏,忙上前帮忙,便挡住了颜莹看过来的目光。
“三妹妹的字,在姐妹中可是独一份。”颜萧笑着接话,她和颜萱年岁相近,两人又都是温和的性子,彼此之间说不上交好,却也不坏,“先生夸赞已有几分柳公权的意思了。”
“哦?阿萱临的是柳体?”孟氏出自书香世家,对于这些事要比寻常感兴趣的多,听女儿都夸赞颜萱的字,奇道,“姑娘家学柳体的可不多,平日练多少字?”
“先生说可以一试,我便每日加练了十张大字。”颜萱谦虚道,“只能勉强见人,二姐姐过赞了。”话说起来,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