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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且似乎没多大分寸的太监在身边?这不该是他的作为才对。但顾不了太多,现下最担心的是太医院是否肯医治芷蓝。
我不大懂这其中的规矩,虽知道雪盲并不严重,但突如其来的失明会给她带来沉重的心理压力,这是我不愿见到的。
前方远远走来一个人影,也是相同的白色狐皮大麾。这次看的分明,果是十三。见是我,他挑了挑眉,嘴边有一抹懒散却温暖的笑。身边的张喜忙着行礼。十三看见我扶着芷蓝,又有张喜陪同,甚是奇怪的问:“这位是良主子身边的芷蓝姑娘吧?出什么事了?”
我福了福身子,答道:“是雪盲,盈雷正央了张公公领我去太医院为她医治。”
他点头,但随即皱眉道:“怕是一个张喜分量还不够。不如,我陪你走这一遭,也省得太医院的人耽误了。”
我心中一喜,忙谢道:“多谢十三阿哥。”常听人说他古道热肠,且不说他曾想成全我,端看他今日的热心便不负这评语。
一起往前走,他总特意放慢步子,顾及芷蓝的不便与我的小心。忽听得他问:“今儿你遇上四哥了?”
我点头:“见了,四贝勒在湖边。”
他嘴角逸出一丝轻笑:“这样的天气我也不敢在外多逗留,生怕雪盲。四哥倒是例外,待多久也不会有碍。”
我回忆那个清冷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回答:“一个心中有强烈目标的人,不管前方是否一片迷蒙,他也能很快让自己的视线有落点。这大概就是四贝勒不会得雪盲的原因。他心中的所思所想恐怕一刻都不会放下。”
十三有片刻的沉默,良久,带一丝惊讶带一丝欣慰的道:“想不到这深宫中竟有一个女子仅凭一面之缘便能称四哥的知己。”
我不觉一愣。我不了解他,不知道幼年所听说的那些传闻是真是假,适才的他的确给我这种感觉,若他不是这样的男子,又如何在康熙这么多优秀的皇子中间脱颖而出?“一句的知己算不得知己。”
他不以为然,却忽然叹道:“这雪盲却是一个问题,行军打仗时如果遇到这样的天,士兵们经常会患雪盲,却不知有何方法能避过。”他像在问我,又好象只是自言自语。
我想了想,答道:“倘若是行军时,可让先锋队将两旁树木的积雪摇落,只要前方能有目标可见,一般可以避过雪盲。”
他深以为异:“你如何得知?”
“也是无意中看到,是否有效还未得到验证。”我不禁望着前方,倘若是我,可会和雍正一样因心中有目标而不会患雪盲?这个问题,也许早已是我不敢面对的了。
从太医院出来,我稍稍安了心。芷蓝倒是细心,让十三送我回储秀宫,以免我不慎迷路。他虽答应的爽快,却一脸的坏笑。
挥了挥手,他示意张喜回四阿哥那。看着张喜一路蹦跳的走路,我不由冷汗迭出。
“都说江南女子适应不了北方的寒冷,果然是道听途说。”他啧啧有声的打量我的冷汗,眼底是逗弄的笑意。
没去在意他的调侃,我依然有些不甚明白的看他,他略略收起一丝玩笑,说道:“有些事情存在就是合理的,睁一眼闭一眼比较好。”
我琢磨他的话,隐隐有些明白了。
他轻轻一笑,那懒散的笑容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豁然开朗,十三能看明白的,雍正何尝不能明白?况这一切本与我无关。
“良主子的身体可好些?”他突有此问,倒让我不觉一愣。
“好些了,似乎比往年的冬天好了很多。”一直在寻找各种药膳来调理她的身体,虽效果不很明显,但总算有所改善。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却是隐隐的欣慰。他,和我一样都在关心着良妃?他不是应该与德妃更亲近?心里的疑问悄然上浮。
忽然,听到一个类似肚子叫的声响,我忍住掏耳朵的冲动,狐疑的看向十三,他似笑非笑的挑眉道:“我饿了。”
我有种偶像破灭的失落感。无奈的看他,他却无辜的耸了耸肩。“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是人,是人自然会饿。”
我彻底被打败,指了指一旁:“听说,往那边走,可以出宫门,十三阿哥保重身体,有缘再见。”
他贼贼的笑道:“确定不要我送?确定你能安全到达储秀宫?”说完,踌躇得意的向前走去。
我无语,低头就范。他的笑甚是灿烂;注视着他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走在他身后,我不由溢满笑容。多久,不曾有一个人让我安心的走在身后,只为了贪看那挺拔的背影?
一阵寒风吹过,身体的每个细胞仿佛在战栗在收缩。我蓦然清醒,心里一股钝钝的疼痛,犹如一道巨大的旋涡,将我沉沉的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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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缈(13)
番外——颖然
(一)新生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叫做医院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体,却有一分熟悉到刻骨的记忆。
是的,这个身体曾经的主人留下了她所有的记忆,那足以让我生存在300年后世界的记忆。
我用了很久才明白,这是上天给我们的一次灵魂的洗礼。他让两个不同本质灵魂的人交换了身体,交换了生活方式,为了让我们寻找各自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留下那个世界里我所有的记忆给这位叫宋颖然的女孩。不,也许我知道答案的。我不曾有过她那般强烈的感情,那般不舍的记忆,我又怎可能留给她我那些寂寞而清冷的回忆?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反复的回味着她留下的记忆,忽而感动、忽而痛楚、忽而开心、忽而忧伤,却没有恨。她也曾经历过背叛、经历过伤害、经历过欺骗,可是为什么这些的背后不会变成一种“恨”?那需要怎生的宽容的心?我忽然很不了解她,很不了解,虽然我拥有她所有的记忆。
我从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她因难产而逝,爹虽然没有责怪我,可我一直觉得他是在我身上寻找娘的影子,他对我的爱是因为对娘的爱的延续,可那分让人羡慕的爱里有多少真正的属于我?所以我不快乐,从来不曾真正快乐过。我宁愿守着我的书,守着我自己的世界。
我有一个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吟秋。她很美,很多下人会说,大小姐比二小姐美丽许多。因为二小姐像一个精致的木偶,没有活力,而她的美却是婉转妩媚。爹一直不喜欢她,因为我不喜欢她。可是爹不知道,我不喜欢她是因为我那么嫉妒她,嫉妒她有一个那么好的娘,嫉妒她能为自己的娘做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
二娘的性格很软弱,可是她却把吟秋护的紧紧的。在大哥对她颐指气使的时候,在下人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候,只有她——二娘会那么勇敢的去保护她,用她那颗柔弱却坚韧的心。
吟秋从小心高气傲,也许是因为她比很多人都美,也许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二娘。我知道她参加选秀是因为她想借选秀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二娘的命运。可她不明白吗?那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去了,恐怕再难安全的回来,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不会一世的存留。可二娘,最需要的是她的陪伴。
所以,第一次,我让她的丫头在她的饮食里下药,虽然她没能如愿以偿的去参加选秀。虽然二娘在陪着她伤心,可我知道,二娘其实是开心的,因为她可以多留她三年。只是,心里却恨透了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因为为二娘着想,还是只是因为自己的妒忌?
三年后,连我自己都逃不了这样的命运。在选秀前半个月,我和她在外散步,我以语词激她,她果真上当,企图推我,她本没有用力,只是想推倒我,可她并不知道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我借她的力滑落了水中。这样,我可以不用再选秀,甚至不用再继续这孤独的生命,而二娘,可以永远的留下吟秋。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那最后的愿望会把我带来这里,带来一个300年后的世界。
(二)妈妈
醒来后,一直在照顾我的是我的妈妈,不,应该是颖然的妈妈。她是一个很聪明很能干的女人,却也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妈妈。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颖然最后留下的影印不是她之前念念不忘的男子却是她的妈妈,也许,她的妈妈才是她最珍贵最爱的人。
我很羡慕她,她和她的妈妈有着太多共同的美好的回忆。那仿佛不是一个母亲,而是一个朋友、一个知己。
每天,妈妈都会把工作放下,来医院陪我聊天。她会带着笑和我一起回忆以前的种种。颖然小时候胆小总不肯一个人睡;颖然考试不好躲在外面不敢回家;颖然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她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只是暗地里担心;颖然失恋后抱着她哭到无力;颖然每次回家都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无论颖然在外面多么的坚强多么的成熟,她永远只是一个孩子在她依赖的母亲身边寻求依靠。
一切的一切,都在颖然的记忆里,也在妈妈的记忆里,固执的坚守着。
有时我会想,她那么了解颖然,为什么她一直都看不出在她面前的女儿已不是当初的女儿?为什么她从来不问我为什么发生车祸?在我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可她什么都不问,只是一遍一遍的与我一起回忆着过去。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完美的扮演着一个女儿,完美的扮演着宋颖然,因为我是那么渴望着妈妈给我的感情,丰盛的超过了我十几年的总和。
直到我出院,搬回家。一天晚上,我起床喝水,却发现妈妈没有睡。她在灯光下,拿着一张照片,她那张永远那么坚定那么柔和的面孔再也遮不住悲伤,一遍一遍轻声的叫着一个名字:颖然。
原来,她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的颖然。她不说只是因为她在给自己一个幻想,欺骗自己女儿依然在她身边。她早已明白真相,却无法承受真相。
宋颖然,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为什么你留下了你所有的爱,却也带走了生命中那些爱你的人对你不移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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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缈(14)
遇劫
转眼,除夕将至。宫里前所未有的热闹非凡,储秀宫里自然也不例外。一起和凝芳芷蓝她们把各个角落整理一番,处处张灯结彩。整个宫里最显眼的是良妃亲自做的宫灯。自从她身体好些后,便一直做画。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才女,若梅便是她的得意门生。看到她的画才明白有些女子的确是钟灵毓秀。
着迷的为她裱画,为她把宫灯挂起,赞叹不已道:“主子的才气,盈雷若是及上一两分,今世也不白活了。”
她怔怔的看着挂起的宫灯,神情恍惚。今天晚上,是除夕的家宴,其他的日子她可以避可以推,可除夕夜她避无可避。也许,对她而言,相见争如不见。
“主子?”我轻声唤道,不想让她沉浸在不快乐的记忆里。
她回神,淡淡的一笑:“盈雷,晚上你也一起去吧,这里留下云晓就好。”
可以见到康熙?没想到良妃会给我这么个惊喜。打量她的表情,却也不再恍惚,反倒是一片清明。她又是那个良妃了,紧紧的裹住自己的喜怒哀乐,以温和却淡漠的心隔开世俗的一切。
见我深思的表情,她浅笑道:“还不回去装扮一番。毕竟是大日子,可别丢了储秀宫的脸面。”
我笑着应允。我与她毕竟是主仆有别,她不可能对我推心置腹,而我,也进不了她的内心。只能希望她能真正的快乐起来。
把储秀宫上上下下的人好好修饰了一番,已临近晚间。我不由感叹化妆术的奇妙,虽说良妃身边的丫鬟们大多长相秀丽,但经我一番巧手后,个个清新脱俗。一个个打量过去,真不输给那些主子们。几个人争相夸赞对方,嬉笑一片。
“别笑了,盈雷忙活了半天,还没为自己装扮呢。我们都出去,一会儿看看是怎生的美人坯子。”凝芳撺掇着她们往外走,几个人挤眉弄眼的笑着出门。
我摇头苦笑。来到这里还真的没心情为自己装扮过。就让自己奢侈这一回吧。换上件浅蓝色的旗装,用最喜欢的颜色给自己最美好的心情。
进了正殿,我们这一群果然是抢了些风头,良妃的性子素来不喜在这种情况下表现,今日的盛装出席倒是惹来一阵底下的议论。我扭头看良妃,她却一贯的温雅,置若未闻。我不觉淡笑,她既不在意,我也不如坦然以对。
在宜妃旁一桌坐下后,宜妃忙惊讶的看着我们,笑道:“妹妹调教的人果然都越来越水灵了。”
“姐姐过赞了。”良妃微微一笑,“既是欢庆的日子便不拘着她们,让她们自各打扮,也乐一乐。”
“现看妹妹精神好多了,气色也好,我也就放心了。”宜妃伸手握住她的手,“身子暖了不少。”
良妃微笑着看向我,转头道:“也是这丫头用心,在我的起居饮食上下工夫。”
宜妃叹道:“妹妹可是个好福气的,这丫头也懂得回报,妹妹可不能再作践自个身子了。”
良妃淡然的点头,我却分明看到她化柔了的眼。
正宴没开始,人却到的差不多了。我顺着角度,一桌桌望去,对面应该是阿哥们安坐的地方。不出意外,该是顺着顺序依次排下。成家建府的阿哥今日都带着自个儿的福晋出席。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寻找着十三的身影,想看一看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雍容。
一袭鹅黄锻面旗装,映衬着他身边的女子秀雅如新月清辉般温婉皎洁的面孔。十三正低声与她交谈,神采飞扬,而她带着清雅的笑容目不转睛的凝视,眼里是满载的柔情。
心仿佛绞在一块,痛楚一点点蔓延。
十三仿佛感到我的注视,迎上我的目光,乍然的惊艳却在看清我表情后变成了疑惑,再是了然。轻轻举起酒杯,他遥遥的向我敬酒,微微颔首,自饮一杯,眼中是安慰也是疼惜。
蓦然间眼前一片雾气,我忙镇定心神,扯出一丝笑容,他当下微笑,却是满含欣慰。我强按下那突如其来的感动,却忽然感觉到一道探索的目光。
我循着视线望去,却见那一身的明黄。太子?我暗自惊诧。却见他面如冠玉,神情虽充满皇家贵气,可眉宇间却游弋不定,像是强自镇定,实则色厉内荏。目光碰撞间,他隐隐闪着戾气。
我低头暗自琢磨,我和他第一次照面,为何他却是那般模样?百思不得其解下,我看向八阿哥时,却见他看着我若有所思。身旁一位酒红色旗装的女子高贵逼人,灿若骄阳,谈笑间一双明眸顾盼神飞,惹人艳羡。久闻其名的郭络罗&;#8226;翊翎,果然是与众不同。
这边良妃和宜妃也已客套一番,八阿哥便手携八福晋往这桌前来。
“翎儿见过额娘、姑姑。额娘身子可好?恕翎儿不孝,一直未能给额娘请安。”八福晋福了身,行了礼,眉眼带笑,虽不亲昵,却隐有敬重。
良妃眼里却是疼爱,拉过她的手,上下端详后问道:“上次的伤没有大碍了吧?”
八福晋笑回道:“让额娘和姑姑担心了。休养了这些日子,翎儿早闷坏了。”
宜妃取笑道:“身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