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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俊不禁。“哪有你这样诋毁自己的丫头?”看了看天色,他接道:“我该回去了,记住,那天我来找你,不许和别人走,听到没?”语气是十足的威胁。
我不迭点头,目送他离开,一丝微笑却不由扬起,这孩子,真是可爱。
忽然听到一丝偷笑,然后,那声音愈加不肯休止的扩大,渐变成了夸张的大笑。我心里一阵哀悼。“完了!”
果不其然,十三从我身后走来,笑的好没形象。
“盈雷,来,让我观赏下这罕见的死鱼眼。”他作势要凑近我,我忽然心一慌,急急的往后退了一步。
“十三阿哥若再取笑我,你那索要的东西我可真不给了。”给他一个小小的威胁,不然他还真得意忘形了。
他停顿身形,装做无奈的撇了撇嘴角。“果然是拿人手软。”
“不过,东西可不能光明正大的给德妃娘娘与四阿哥了。”我正色道。
他不解的挑眉。“为什么?”
我摊开双手表示无可奈何。“因为刚才我答应了十四阿哥。”
“好你个盈雷,连先来后到都不懂,该罚。”他故作生气的清清嗓子,目光神在在的打量四周,就是不看我。
“小气鬼。”我嘟哝了一句,“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着想。”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额娘和四哥那我都不给,不过该我的那份可不能少。”他懒洋洋的倚在树旁,神色慵懒。
没去多问他还要来做什么。见他疲倦的样子,问道:“最近很累?”
他点头。“功课重,加上朝廷中的事,自然做不得清闲散人。”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嘴角依然有着灿烂的笑容,可笑意远没有到达眼底。
心里那种无措感又强烈的涌了上来。
我苦笑一声,永远都是这样,我可以安慰很多人,但惟独面对自己真正想关心的人总是开不了口。以前对琛也是,从前的我是那么了解他,了解他每一个情绪,了解他每件事后面的真正涵义,了解他的面具下真实的性格,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到他心坎,可到后来,他眼里的苦闷与嘴边越来越多的无奈的笑容却再不是我能安慰得了的。
对十三,也是被越来越重的无奈感占领了吗?
宋颖然,你了解他吗?也许他和琛都是一类人,习惯了用笑容来掩盖真实的内心,在不羁的外表下依然有着细腻的心。但这一切,都只是也许。
他毕竟不是琛。他身上背负的责任与重担不是我能想象的,也不是我能了解的,更甚者,是我在努力逃避的。
所以,我不懂他,远远不懂。
“下个月初六我能出宫。”不知怎的,这句话就这么自然的说了出来。
他愕然,但很快了悟的点头。“原来,十四弟说的是这个。为的什么出宫?”
“初六是我姐姐生日。今天九阿哥特意向主子求的情。”我微微一笑,来这里快一年了,真正的成了笼中雀,所有的一切被压在这四方的天空下,所以,我越来越难以真正的平静,所有的淡然只是掩盖自己也欺骗自己的假象。
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渴望外面那片天空。
“八哥对你,的确很好。”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不过,可要当心八嫂那脾气,记住,那天千万不能跟八哥说话。你最好是跟着十四弟,一步都不要离开。”
有这么严重?我一脸怀疑的看他,在我无比诚恳的表情下,他终于哈哈大笑。“盈雷,有时你聪明的很,有时却很笨。这是不是叫做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我又是一震,心里那仿佛久远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
“颖然,你很聪明,是我见过的女孩中少有的聪明。”
“别给我戴高帽。我不聪明,一点都不。我只是知道自己的分量,决不去做那勉强自己的事。”
“或者,这就叫做大智若愚?”那戏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恍惚间,我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眼前的人是谁。
只有那声音固执的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想起。
如果来这里,是为了忘记,为什么还要有一个人说着相同的话来唤醒我的记忆?
如果来这里,是为了延续,又为什么是他?一个我能看到却永远触不到的人?
“盈雷?”低低的声音想起,疑惑的口吻里有着让我心悸的担心。
我回神,猛的见到他放大的面孔,呆呆的往后退,扯出一丝勉力的笑。“我没事,天太热,有些迷糊。”
他蓦的抓起我的手。“手这么冰冷还说是中暑?”他的手暖暖的,甚至有些熨烫,那种感觉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我的心再一次被尖锐的刺痛。
不能哭、不能哭。我咬着自己的嘴唇,可眼前的一切却越来越模糊。我突然使力挣开那只手,转身跑了出去。
那只手,有刹那的用力,仿佛不想放开。
可我不想让你看到此刻我狼狈的模样,不想——不论你是谁。
泪水终于倾泄而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它是那么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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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缈(19)
出宫
转眼间,离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那天,自和十三别过,我便古怪的病了一场。也许说古怪是看在旁人眼里的古怪,我自己却异常的清醒。
也许,正是这清醒,让我宁愿沉溺在那不清醒的病痛中。我终究,只是鸵鸟。
打碎那疼痛的是八阿哥。
我仍然记得清晰,那一刻,他一贯温和宁静的眸子里迸射的光芒生生的刺痛了我。“柯盈雷,你没有权利放弃你自己。”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猛的惊人,我明白,他在用肢体的疼痛逼迫我警醒。
的确,我没有权利放弃自己,同样的错,我不能让自己再犯一次。
自后,我的病开始好了起来,古怪的一如它的发生。只是自己清楚的明白,有些记忆、有些疼痛、有些惦念永远无法忘记。它们只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生根发芽,直到有一天你再度被它尖锐的枝刺痛,才会明白,它——从未离开过。
十四如约的在那天来储秀宫接我。芷蓝她们俱是羡慕的把我送出宫门。也许不是良妃在平日里的一视同仁,如果不是我的尽心尽力,怕我如今得到的足以让我为自己树下太多冤家。
换上小太监的服饰,十四啧啧有声道:“好个清俊的小雷子。”说完,帮我整理帽子。
我退后一步,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尽力遮盖住发丝,抗议道:“什么小雷子,好难听。”
“那叫小盈子?恩,小银子。寓意好,指不定你有天金山银山的吃穿不尽呢。”他嬉皮笑脸的把我抓到他身边,拍了下我的肩头,重重的一点头,“小盈子,就这么叫吧。你可得好好跟着你小爷。要不,把你丢九哥府回不来可别呼天抢地的。”
“什么小银子,你以为我是九阿哥那财神爷?”看他取的名字,就知道捡现成的,没有半分创意。如此懒惰之人,如何在战场上指挥若定?
他呵呵一笑道:“你若是个财神爷,不说八哥会对你怎样,我就对你言听计从。”
我睨他一眼,这大清国颇受宠的阿哥哭穷哭到宫女这了。“若梅在德主子那儿可好?”扯开话题,找了个我现下比较关心的问道。
“额娘很疼她,说她知书达理、聪明内敛,年纪轻轻便稳重可靠。”他眨眨眼睛,笑道,“这人没换错,的确比你强许多。”
这小鬼八成忘了他那些惹他心烦的算学题都是谁在背后教他的,决定下次无视他的利诱。偏过头,稍稍离他一步,在他身后跟着,不论他如何逗我,就是不开口。心里也觉奇怪,平日里决不是这般小气的人,却几次三番为若梅隐隐不是滋味。
走至顺贞门,马车已在外侯着。十四先一步上车,回过身,递过手臂。“把手伸过来。”
我迟疑了下,伸手抓住他手腕的袖口,借力上了马车。
坐定后,他一瞪眼,把袖子抬高,送到我眼前,说道:“爷这袖子怕回去得补上几针了。看着挺温柔的姑娘,心眼儿跟针尖似的。”
我忍俊不禁,刚才那点不愉快渐渐散去。行车路过集市,好几次想掀起马车的幕帘看个究竟都被他抓了回去。
怒目瞪他,他却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样。“回来时我陪着你好生逛逛还不成?现在你就不能陪我说会子话?”
代沟,语言不通。我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对这小鬼。我本不是太过俏皮的人,虽和他一起总是玩的开心,可他时而流露的成熟和霸气又会提醒我他不是个孩子。
“还生气?”见我不语,他轻笑道,“平日里老是气我,偶尔看你生气的样子也着实好玩。”
“十四阿哥倒是懂得礼尚往来,小女子不胜感激。”想让我生气,我偏偏摆给你一副笑脸,你能耐我何?
他笑着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盈雷,有时看你沉稳的紧,有时又有趣的很。真的很有意思。”
是有些喜怒不定了。来到这个世界,有时活的很压抑,有时活的却很恣意。这里,毕竟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伸手在我面前晃晃,“不许无视我的存在。”
我轻笑,这小鬼,总是能让我轻松,不像面对八阿哥,要提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今天会去很多人吗?”
他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笑问道:“你想见到谁?只是家宴而已,你姐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是实话。九阿哥今日大费周章的向良妃讨这个情,难道是为了之前八阿哥的事?我原以为,事情早该告一段落了。
“你会帮八哥吗?”他沉默了会,忽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帮这个字太沉重。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八阿哥想必也没有这样的心思。”也许他是想过顺水推舟,但以他的精细,若是想到利用我或是指望我能帮他,他便不是现在的八阿哥了。这就是他和太子的区别,真正的聪明人能很快辨别什么才是重点。
他却若有所思的点头。“我也不愿意,前些日子见你笑的少了,那混水真不是随便的人能趟的起的。有时真希望你笨了些才好。”
我若真的蠢笨,此刻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去九阿哥府上。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倚。谁又能分辨的清?“盈雷没有众位阿哥想象的聪明。”真正的聪明应该懂得藏拙,我终究还是笨了些。
马车忽然停了。一小太监掀起帘子,打了个秋千,说道:“爷,到了。”
这一次,我自个儿下了车。深呼吸一口气,这外边的空气流动着我所渴盼的自由的气息。
随着十四进入九阿哥府里,因扮作小厮,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抬头观赏,一路用余光打量,却也感觉到这府里处处精雕细刻、雍容大气,这九阿哥虽富甲一方,倒不是个俗人。
他领我进了内堂,把我交给府里的丫头,让她带路,笑嘻嘻的说道:“我可不能陪你进去,九哥打过招呼了,你和你姐姐可以先叙旧再出来,别一会哭红鼻子跑出来见我,我就不敢带你上街了。”
不客气的瞪他,他哈哈大笑的离开。我无奈的摇头,跟着丫头往姐姐的屋里去。
距离上次她进宫给宜妃请安顺便过来看我已有半年多了。初秋的天气仍有些闷热,她一件薄薄的淡紫色的单衣,云鬓微微的蓬松,看来有种慵懒的别致,妩媚的风情。
看到我进来,她眼里有种意料之外的惊喜,我心里微微放松,看来,她并不知道我今天会出现。
“你怎么会来?还打扮成这样?爷都没有告诉我,只说要给我个惊喜,果然是忒大的惊喜。”她忙把我拉到身边,坐在床沿,问道,“怎么好象瘦了,脸色也苍白。”
“前些日子病了。”我淡淡的一笑,看她微微的担忧的神情,轻轻握住她的手,接道,“现下好着呢,要不然也出不来,你不必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你的病。”她犹豫了下,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惹了麻烦?”
我心一紧,压低声音问道:“九阿哥说的?”
她点头。“还是年初的时候,他回来,见我就对我说我有个好妹妹。可那话分明是反话,我再愚钝也听得真切。”
我忽然觉得内疚。“我是不是连累了你?”
“怎么会?”她嗔笑道,“若真连累我,今日你怎能前来为我贺寿?当真以为我傻呀?我知道,八爷和十四爷对你都不错。”
我干笑了几声。“托福,是不错。”
她也轻笑道:“谁托谁的福还指不定呢。”她揽着我的肩,凑近我的耳边问道:“给姐姐从实招来,八爷和十四爷你究竟对谁有心?”
我眼波流转,取笑道:“他们哪儿及得上九爷的丰姿,我谁都无心,就对九爷上心。”
她一愣,有些窘迫的答道:“爷的确、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品丰姿,你若、若真是有心,我也可以……”
我扑哧一笑,说道:“看你紧张的,这九爷可把你的心收的紧紧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我在戏弄她,伸手推我,嗔道:“越来越刁滑了,连我也取笑。”
“不取笑怎试探得了你对九阿哥的心意?”我笑的灿烂。果然是出了宫,心情好了很多。
姐姐一脸神秘而喜悦的笑,见我疑惑,把我拉近,轻声说了句话。我一惊喜:“真的?那真要恭喜姐姐了。”在这个年代,女子还有什么比生育子女更重要的事。她既有喜,我也替她开心。
她娇羞的笑道:“若不是为这个,怕这年的生日也没的费这周章,加上我是进府的第一个生日,爷才重视着。”
我笑道:“不管为什么,重视总是好的。妹妹也为姐姐高兴。”
她欣慰的点头,一拍脑门道:“只顾者跟你说话,还没让你换上衣裳。一会儿跟我出去,总不能穿着这衣裳吧?”
我摇了摇头,正色道:“我出来本就是犯了规矩的,还能正大光明的去前厅不成?”
她失笑道:“我真真是糊涂了。那你在这等着,可别逛的太远。我今儿个怕是很难招呼你了,不过能见你我就开心了。”
我轻拍下她的肩,笑道:“还是快前面去吧。你好歹也是今日的寿星。”
看着她微笑的出门,我不由微翘起嘴角,此刻的她是幸福的吧?幸福的让我有些妒忌了。
站起身,我顺着花园走动,倚着池塘,流连于那池中嬉戏的鱼儿,呼吸着淡淡的秋风卷起的青草的味道,惊觉生命的美好。
耳边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我微微皱眉,不喜欢这种宁静的感觉被打扰,可转念一想,焉知道我不是在打扰别人的亲密无间?
本不想听,可其中一女子的话却让我不自觉的竖起耳朵。
“兆佳妹妹,往日天气一闷热你便躲在家不出门,今日可真是有闲心。”那女子声音极为耳熟,仔细一想,似是八福晋的声音,那她口中的兆佳妹妹可是十三的福晋?
“翊翎姐姐见笑了。爷不知从哪儿得来一方子,云悠每日里泡茶喝,只觉暑气没那么重,神清气爽多了。平日里姐妹妯娌又难得一见,借着机会云悠也该出来走动走动。”那声音温柔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