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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山也在紊『乱』区内?”沐樊问。
那主事的妖修恭恭敬敬道:“的确,四天前墨山就被紊『乱』区覆盖。”
“四天前——”沐樊确认:“是清珏收手的时候。”
明秀问:“沐长老,磁场紊『乱』切断了墨山族的通讯,『药』业分部是不是就安全了?”
“不一定。取决于清珏最后下达的指令是什么。”
颠簸的马车内,沐樊与陆梦机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行人落脚的地是c港外最大的城镇。一周前还门庭若的旅店此时异常冷清。店主甚至少收了他们几个卢卡。
“你们的部族不在这里,南迁的时候总归要多花卢卡。我这家店本来也带不走,你们交个前几天房钱,意思意思也就够了。”
年迈的蜥族兽人大度非常,说话间却还在擦拭旅店的木桌,眼里有显而易见的不舍。
“毕竟几十年的家业。”在一名御虚弟子问起时,他叹息道。俄而又抬头再三警示:“外乡人,住几天也就够了,要趁早走。老人家的话不要不当回事,等磁场紊『乱』真的扩散过来,想走也走不了。”
沐樊问:“过去也有过这种情况吗?”
听到他开口,那蜥族兽人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上一次还是几百年前。等磁场风暴一来,整个北区都会被死亡笼罩。”
沐樊点头致谢。
老旧却整洁的客房内,三张地图被摊开。一张是从清珏手下拷打供出,一张是沃玛给的,一张则是陆梦机的亲卫收集所得。
三份地图重叠在一处,清珏手下那份里的猫腻显得异常明显。
“他们倒是对那孽障死心塌地。”宗主一声冷哼。
“兽人的忠诚度在整个星际联盟都排在前面。”陆梦机道:“大多宁死也不会背叛部落和祭祀。”
妖修呈上的地图中,则多出了不少至关重要的细节。然而出乎意料,沃玛所指出的入口却不在其列。
“这份地图是哪里来的?”
“这里的情报机构,”那妖修亲卫解释:“就在距离不远处的酒馆,得有点路子才能进去。而且——”他的面『色』有些迟疑。
陆梦机无声等他说完。
“而且有些不对,情报卖的太便宜了。”
陆梦机拧眉:“你是说,你怀疑是清珏故意卖给我们的破绽。”
“回尊者,还有一事。那酒馆的老板,似乎有练气六阶的修为。”
在场众人皆是一瞬知悉。
清珏偷去了藏经阁内的诸多功法,潘多拉星内,只有墨山族才有可能引气入体。
“把酒馆的方位告诉我。”陆梦机当即做出了决定。
“可尊者,倘若暴『露』行踪——”
一旁的御虚众人闻言抬头,显然也有此顾虑。
沐樊摇头:“无需担忧。其一,我们并不惧怕清珏。其二,我们至今不清楚清珏如何在磁场紊『乱』区内通讯。这是我们的机会。”
鼠草甸酒馆。
入夜,风雪累累的小镇上,仍是有不少兽人冒着鹅『毛』大雪挤入酒馆的大门。热烈的酒香里,充满异域风情的皮具、古朴的雕刻与不知名的乐器兑着炉火,将一切烦恼驱逐的一干二净。
从木桶里舀酒的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穿着一件貂裘斗篷,只要有他经过的地方都有兽人在吹口哨、欢呼。
“曼阿,你怎么不回部落?真羡慕布鲁斯啊,有这样可爱的雌『性』死心塌地跟着他。”
曼阿横眉一挑,大大方方:“怎么,你有意见?”
酒馆内又是一阵口哨,曼阿总是和那些娇弱羞涩的雌『性』不同,像一把火一样鲜亮、热烈。
“这么说起来,真想打昏布鲁斯,把曼阿抢走啊……诶诶别用勺子敲我脑袋!”一位兽人抱头逃窜:“你听错了!我是说,等南迁之后,让布鲁斯再开个酒馆,不对,是你们两一起……”
曼阿『露』出了一点的笑容,显然心里快活的很。
然而一瞬之后,他却似又想起了什么,掉头离去。他甚至不能确定,布鲁斯会不会南迁。他从来都不了解布鲁斯的过去,也不明白他要执意留在这里的原因。如果布鲁斯不走,他也不会走。
酒馆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几道视线向外张望,在看到来人的脸庞时纷纷撇过头去。
啧,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酒馆里可只有曼阿一个雌『性』,还是有主的。
曼阿倒是高高兴兴的迎了上去:“欢迎。远行的旅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第一杯烈酒免费,只有一个要求。酒馆内只有笑声,谁要是说了丧气的话,可是要被请出去。”
他又伸头看了看,这位过于英俊的兽人身边还有个穿黑『色』斗笠的同伴。
“两杯烈酒——”
“稍等,”那兽人忽然开口,挑起的眉梢下面,眼神深邃让人着『迷』:“我不用烈酒,我要橘子酒加上生姜和墨鱼胆汁。”
曼阿一顿,小声道:“好的,请您稍等。”
原本正趴在矮桌上的两个伙计也听到了买卖情报的暗号,伸了个懒腰:“曼阿你歇着,我去后面喊布鲁斯——”
说话间,酒馆的后门被打开。
一位兽人出现在那里:“我就是布鲁斯,进来谈吧。一次只能进来一个。
他的脸上古板而无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陆梦机的脸。
陆梦机点点头,低声和同伴说了句什么,跟着布鲁斯进入了酒馆后的小木屋内。
他的视线状似无意扫过兽人浓郁褐『色』眉『毛』下的双眼。
哟,真是熟悉的灰『色』竖瞳。
在陆梦机离开后,门口的伙计也向那身着黑『色』斗笠的人走去:“我们先去后面等着吧。”
沐樊“嗯”了一声。
兽人伙计领着他走到后院,那一处黑黢黢的骇人,冰凉的雪片打在身上,耳边是夜风诡异的哭嚎。
“这门怎么没开?你等着,我去找找钥匙——”言罢伸手往袖子里『摸』索。
沐樊静静的等在那里,一言不发。
伙计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额头甚至有冷汗冒出:“我再找找——”
“不用找了。”沐樊开口:“钥匙不是在这里吗。”
他倏忽递出左手,那里有一串钥匙,和一把开了锋的、薄如蝉翼的短兵,刀刃上显然刚刚淬了毒,绿幽幽的让人发凉。
沐樊看了眼那把兵器:“你要找的,是这个吧。”
第69章 布鲁斯()
。。;
诡夜的寒风裹挟着碎冰、雪片; 在黑洞洞的后院像是『露』出了尖牙的兽。
那伙计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紧绷; 咬咬牙转身就逃。
原本空无一人的背后,却是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身影。
行如鬼魅。
——他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 眼中满是惊惧。眼前的人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 看不见面容,明明比自己要瘦弱许多,却有着诡异莫测的实力。
那把玩着利器的指尖; 精致到毫无瑕疵; 和冰雪一样苍白到透明。这只手很稳; 淬了毒的锋刃不能伤到他分毫,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着了这人的道。
“魔鬼……”那伙计喃喃开口,知道无法再逃,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在沐樊指尖飞旋的短兵终于又被静静的握在手中,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兽人。
那兽人竖瞳一瞪; 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飞快的向沐樊扑来——
即将迸发而出的咆哮最终只化为喉咙间沙哑的闷哼——沐樊收回手,雪地里终于又归于寂静。
鼠草甸酒馆西北。
布鲁斯带着陆梦机穿过清扫干净的小径; 在地窖的入口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知材质的灰『色』台阶一路向下; 布鲁斯始终抿着唇; 灰『色』竖瞳中看不出喜怒; 直到陆梦机自觉走在前面; 握紧的右手才逐渐放松。
地窖的入口被从内关上。百米外酒馆的欢声笑语都被阻挡; 就算有人在地窖惨叫; 也不会轻易被门外发现。
陆梦机看了一眼脚下。布鲁斯提着灯,在延伸的台阶上投下一道黑影,另一只手就藏在阴影里。
地窖的台阶陡峭『潮』湿,两人一直走到最底,一张矮桌出现在眼前。
“你来找我问什么?”布鲁斯卷起一根的土烟,问道。
“什么价?”陆梦机说。
“看什么问题。”布鲁斯靠在桌椅上,望向他的眼神有几分戒备。
矮桌的周边堆满了杂物,一面墙前摆着好几大捆草垛,约莫是不见天日,没有温暖的阳光香味,倒是沾了湿气阴沉沉有些发黑。
陆梦机的视线淡淡扫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布鲁斯的右手有一瞬间微微握紧。
“南迁的问题,和墨山的问题。”
布鲁斯眯起眼:“前一个五百卢卡。至于后一个……”
陆梦机扬了扬下巴。
“原本是两百卢卡。”
“那现在呢?”
“现在,”布鲁斯顿了一下,沉着嗓子道:“现在,我要你拿命来换!”言罢,灰『色』的竖瞳厉光一闪。男人的身形骤然暴起,鼓胀的肌肉带着激『荡』的真气,似乎介于外家功法与内家功夫之间。与此同时干草垛后倏忽冒出两道人影同时像陆梦机袭来——
情报中,鼠草甸酒馆,除了酒馆主人布鲁斯外,的确共有四个伙计。
疑犯到齐。陆梦机不再多等,四指并拢手刀如风,地窖内唯一的火光被熄灭,陷入凝滞的黑暗。
那两个伙计扑了个空,神『色』霎时慌『乱』,却又训练有素的守在布鲁斯左右,紧紧护住背部的弱点,警惕的看向黑暗之中。
布鲁斯的脸『色』却比他们还要更难看,在陆梦机融入黑暗的一瞬,他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原以为修为比自己差了两阶的兽人,竟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竟是已然形式逆转。
“阿诺,你上去,看看他在不在外面。”布鲁斯的声音沙哑而紧绷。
那被点名的伙计一愣:“老师,他明明就在地窖里——”
“我叫你上去你就上去。”布鲁斯的语气已是带着警告。
能走一个是一个。
那伙计一咬牙,点点头,『摸』索着向地窖上方走去。眼见着自己的小徒弟终于『摸』到了出口,布鲁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听见一声惨叫。
“别动。”与此同时,陆梦机凉凉的声音在布鲁斯的耳后响起。
兽人迸发出猛烈的挣扎,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却被轻而易举的压制。
几息之后,包括那两名伙计在内,皆是大难临头还硬气的很,三双血丝密布的双眼盯着陆梦机,誓死都不说出一个字。
陆梦机把他们绑在一处,眼神却是若有所思。
布鲁斯的身上疑点重重。
他的一身修为极其古怪,丹田内灵气歪七扭八,不像修习了清珏偷走的御虚法决,倒像是——走了不少弯路误打误撞而成。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陆梦机妖力凝聚成刀,划破兽人的手腕。铁锈一般的血腥味瞬间溢出,没有甜腻的梅香。
“要杀就杀,玩什么把戏?我难道会怕了你们?!”布鲁斯怒吼。
陆梦机啧了一声,问:“墨山族和你是什么关系?”
布鲁斯盯了他许久,竟是『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我不是最后一个,杀了我,你们这些墨山的魔鬼依然逃脱不了神罚。”
陆尊者的脾气并不好,此时却仍是耐着『性』子同他解释:“本尊并非墨山族的畜生。”
布鲁斯一顿,瞬时又是大怒:“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身上明明就有魔鬼的气息——”
陆梦机眉『毛』一挑,眼神已是不善。竟然敢抹黑阿樊最喜欢的猫气!
那厢,布鲁斯眼神中的不屑更为狂妄,对陆梦机假意背叛族裔取信于他的做派极其不齿。
正在此时,地窖的入口却忽然被敲响。
“布鲁斯,你在里面吗!”清脆的音『色』透过沉重的木门,却让原本已经打算英勇就义的布鲁斯脸『色』惨白。
陆梦机盯了他几秒,嘿嘿一笑,顺着台阶向上走去。
兽人的瞳孔猛烈收缩,在这一刻目眦欲裂:“混蛋,你放过——”
“怎么了?”那位名为曼阿的雌『性』似是听到地窖内的声响,拿出一串钥匙试图开锁。兽人愤怒的眼神在这一刻终于变成哀求,最终却变成绝望。陆梦机连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都欠奉。
木门打开的瞬间,隐匿于这座小镇的几十年在布鲁斯的脑海中相继涌过,最后定格在了曼阿的脸上。他一声嘶吼,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想让曼阿快跑,却被那妖异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也不能发声。
绝望之中,布鲁斯隐约听见地窖门口的交谈。
“布鲁斯出去了。”
“这么晚?雪还这么大——”曼阿抱怨。
“情报生意,总归要辛苦点。去酒馆等他吧,晚上他会回来的。”
“哦,你是他的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算是吧。”
曼阿眨了眨眼睛,在他肩头一拍:“嗨,不早说!刚才就该请你喝酒了!”
还待再拍时,陆梦机却是敬谢不敏。
曼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么在意?有雌『性』了?是——刚才你身边那个吧?”他笑的时候也向烈酒一样炽热:“偷偷带雌『性』来酒馆?有意思。行了,等布鲁斯回来了一起喝一杯!”
青年向陆梦机挥了挥手,也不多想,转身离去。
地窖的大门再次被带上。
陆梦机回头时,正对上布鲁斯茫然的目光,再看向陆梦机时少了喷薄的怒火,多了几分审视。
陆梦机平静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布鲁斯沙哑道,如果是墨山族人,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和你有一样目的的人。”陆梦机也不和他多废话,从芥子袋里扔出一个物事。『潮』湿的地窖底端忽然出现了一具黑『色』的巨兽尸体,贯穿了整个腹部的伤口与陆梦机的气息完全一致,暗淡的皮『毛』上,独属于墨山的神『色』兽纹依稀可见。
陆梦机看向布鲁斯,兽人的眼神在瞬间化为狂喜、憎恶,那一身野路子的灵力再度开始暴动。如果不是陆梦机的压制,下一刻就能扑到那具尸体上,恨不得生啖其肉。
在他的两侧,被牢牢绑起的伙计也是目光炽热,再看向陆梦机时心服口服。
“是你杀的。”布鲁斯终于收敛了外溢的情绪,直直的看向陆梦机。
陆梦机点头,灯光再次被他点起,右肩上纯白的兽纹终于打消了布鲁斯最后的疑虑。
那壮年兽人毫不犹豫向他低头:“我为刚才所做的事情向您道歉。”又半是欣慰半是自嘲的看着他:“您是真正的勇士。比只敢躲在这里的我们要勇敢太多。”
陆梦机打了个响指,压制住三人的妖力消弭于无形:“为什么会以为我们是墨山族?”
布鲁斯答道:“因为气息。”
“魔鬼的气息?”
布鲁斯似是仍在疑『惑』,整个潘多拉星,只有墨山族才会有这种特征,否则也不会在刚才认错。他又道:“但是您比他们更强大。”
原来兽人所谓的气息就是修为。陆梦机微有诧异,他与沐樊都对修为做了隐藏,没想却被练气六阶的兽人一眼看出。
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布鲁斯摇了摇头:“在墨山之外的所有兽人中,只有我能够察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