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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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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颇有些尴尬,干脆无赖道:“反正留与不留,你今日总得陪朕。”说着便又坐到御案前,要接着看折子去,沐霖跟上前来,故作委屈道:“皇上要臣妾留下来,可您却自个儿忙自个儿的去了,那臣妾留下来又有甚意思?”

    皇帝无奈地指了指八宝格上放着的一册册书,“你要是觉得没意思的话,可以看看它们。”

    沐霖自是不依,上前一把夺过皇帝手里的奏本,调皮道:“臣妾可不是书虫,像皇上这样整日对着折子也不嫌累。”

    皇帝一时被沐霖的举动惊住了,从小到大就算身边再亲近的人也没人敢这样对她,从皇帝手里抢奏本,说出去都有点骇人听闻,沐霖的性子也不像是会做出格的事的。沐霖却好似看不见皇帝眼里的惊讶,轻拉起他,笑道:“如今是午睡的时辰,朝政是总也忙不完的,皇上该睡会儿,这才是正理。”

    如今正是用人行政的关键时期,皇帝不敢丝毫放松,但凡举荐上来的人,皇帝皆一一召见,又亲查其策问,自然忙得不可开交。连日来劳累,不免有些憔悴,她这才明白沐霖的用心良苦,一时不忍拒绝,只好道:“那好,只睡半个钟头。”

    沐霖会心一笑,点头应下。皇帝起身,忽觉沐霖似与往日不同,以前虽也对皇帝好,却恪守礼节,举止淡然,总有股疏离感,如今却多了几分狡黠,让人觉得亲近许多,却又觉得不真切,皇帝一时也分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能摇头作罢。

    玉溪带着宫人早于隆福堂收拾妥当,皇帝携沐霖一道入寝宫,便挥退众人。沐霖服侍着皇帝宽衣解带,待她躺下后,便要放下帐幔退下,皇帝却忽然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你也上来睡会儿。”

    沐霖摇了摇头,微笑道:“臣妾就在这陪您。”

    皇帝这才安下心来,满足地闭上眼,缓缓睡去。沐霖跪坐在踏板上,小心为皇帝掖了掖被子,看着皇帝略显苍白却俊逸秀美的脸微微出了会儿神,见皇帝熟睡后,才放下帐幔。

    不消片刻,沉沉入睡的皇帝却陷入梦境,梦到她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上正受百官朝拜,往日那些顽固的大臣一个个俯首帖耳,傅友德、范克恭、徐寿这些元老大臣竟不在朝列。她正纳闷时,百官们忽然都不见了,大殿空荡荡的,皇帝大呼来人,沐霖却背着包袱缓缓走来,说朝中奸逆悉除、朝纲已振,她是来辞别的,要离宫云游四方。皇帝苦留不下,眼巴巴地看着沐霖消失在迷雾中,吓得她立即惊醒起来,待睁眼一看,又未见沐霖,一时心慌不已,急急唤道:“霖儿。”

    守在外头的玉溪进来,见皇帝虚汗连连,忙上前为皇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道:“娘娘还有些事儿,见您睡得沉了,便先回去了。”

    皇帝心里空落落的,暗嘲自个儿多疑了,抬头看了看案头上的自鸣钟已快到第四个刻度,睡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便强打精神,起身更衣,宫人们也陆续进来服侍皇帝净面洗漱自不在话下。

    午睡后,皇帝又将未看的策问一一览过,至止深夜。她看完策问,不免忧心忡忡,这次本想借着此次举贤的措施,趁机提拔一批亲信,将于孟阳留下的旧人慢慢清理出朝,再从中挑选实干之人充实尚书房,以此打压内阁。可难的是,那些举荐上来的人,也没多少有真才实学的,有些虽有文名,却无经世之才,只能在翰林院装点门面,皇帝也不愿为了打击旧人,就任由那些阿谀奉承的奸邪之辈。如此以来,这革新的第一步就受了阻,皇帝不免感到焦躁,烦闷不堪地扔下折子。

    夜里更声一阵阵传来,案前烛影重重,空旷地大殿寒气逼人,忽然前所未有的孤独席卷着皇帝的心,白日里还雄心壮志,此时却颇感无助。回想梦中情景,还有沐霖下午的不告而别,皇帝又觉不安起来,遂忽然起身,把高愚叫来吩咐道:“准备驾辇,去玉琼宫。”

    高愚却略显为难道:“昭嫔娘娘今日临走前,说身子不方便,让奴才撤了牌子,恐怕不好再去了。”

    不管是外朝大臣还是嫔妃都有一块签牌,俗称绿头牌,上面书以姓名履历,平日见皇帝都须递上牌子,而嫔妃的牌子在敬事房还保有一份,以便皇帝召见侍寝。一旦嫔妃身体不适,便会让敬事房撤下牌子,以示不能应召。皇帝听了,心里颇为不乐,又不好坏了规矩,强行过去,只能郁郁作罢。

    耐心等了几日,却不见沐霖再来乾清宫,敬事房的绿头牌也未挂上,皇帝特意让人查了档,见沐霖的月事在月初,而如今才冬月十五,还未到日子。皇帝一时怕沐霖害了什么病,只能推了午时的日讲,抽出空闲亲往玉琼宫探视。

    待至玉琼宫,跨入猗兰馆西暖阁,却见沐霖正与宁才人,还有个面生女子围坐在炕前做针黹女工,几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皇帝这才放下心来,又觉得沐霖明明闲着却不去找她,一时不免生了几分暗气,轻咳了一声,说着话的几人这才注意到站在夹帘处的皇帝。

    沐霖见了不期而至的皇帝还算淡然,宁才人勉强镇定住,而另一个十四五的丫头却仿佛受了惊吓,低着头又羞又怕。几人皆起身行了礼,皇帝走过来坐在炕上,随意叫了起,瞥了一眼放在炕几上的竹篮,里头放着些针线、剪刀,还有各色布料,她随手拿了一只未完成的荷包,说道:“这上头的两条小鱼倒是生动活泼。”

    那小丫头正忐忑不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见皇帝发话了才去了几分害怕,又听赞美之语不免有些暗喜,却也不敢轻易回话。宁才人自不会无趣地插话,还是沐霖回道:“这是香凝妹妹绣的。”

    皇帝见绣品手法简易,只当是沐霖之作,她以前也见过沐霖的绣作,虽算不得差,比起贤妃、玉溪,还有宫里的绣娘,还是稍逊几分,如今听此,不免觉得无趣,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香凝,生了几分逗趣的心思,放下荷包笑道:“哦,倒是符合小孩子心性。”

    听了这似夸非夸的话,再见皇帝兴致颇好,底下人不免会错了意,只当皇帝真对这小丫头片子来了兴趣。心思各异下,众人也知皇帝专程来见沐霖,不好多耽搁,皆识趣地告退了。

    待人一走,皇帝这才问道:“好几日不见,也不知你在忙什么?”

    这话细品之下倒有几分怨言,沐霖却无视话中之意,回道:“也无事可忙,只是怕打搅了皇上。”

    皇帝起了坏心思,捏了捏沐霖的手心,调笑道:“那有什么,你陪着朕,朕倒精神足些,就算白日里没功夫,晚上总能抽出时间。”

    沐霖一阵羞赧,微红了脸,待稳住了神色,才轻轻抽回手,“皇上应以国事为重,莫要拘泥于这些儿女情长。”

    皇帝并非重色之人,两人一起后也少腻在一起,又兼沐霖对**颇为克制冷淡,皇帝便也不强求,只是闺房之乐乃人之常情,日久疲劳时偶尔也会贪其欢愉。两人虽同住紫禁城,可规矩繁多,各居一宫,白日里也见得少,再加这段时间沐霖有意抗拒,细算一下,已有月余未行房事。

    皇帝本有些郁郁,还待沐霖哄几句,见她态度冷淡,更是不乐,本是一句平常话,皇帝愣是听出了几分“教训”的味道,不免恼道:“难不成朕在你眼里就是夏桀商纣,只知骄奢淫逸?朕只不过是想在政务纷扰之时,寻求一二慰籍,你若不愿就罢了,何必端出一副训人的口气。”

    沐霖哪里想得到皇帝忽然来了这么大的火气,稍愣了一下,本有些疲倦的脸,更显无力,也失了往日的耐心,冷言冷语道:“臣妾一直就是这样的性子,皇上若是不喜欢,尽管去另寻他人罢。”

    说着便又拾起手里的伙计,一针一线缝着婴儿用的百子衣,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自册封后沐霖一直对皇帝耐性有加,除了房事,皆是百依百顺,如今这样的转变使得皇帝怒火欲盛,她自诩对得起沐霖了,事事尊她敬她,却没想到对方竟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愤然起身道:“好啊,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不是早烦朕了,巴不得朕走。”

    想起前几日的梦境,皇帝更觉惶恐不安,又见沐霖手里做着婴儿衣,只当她想要孩子了,气得上前一把扯掉她手里的衣服,大怒道:“你做这劳什子东西干什么,是嫌朕生不了孩子?”

    这一把扯下来,针头正扎中了沐霖的手指,她忍着痛,也不说话,冷眼看着皇帝大吵大闹,末了才起身道:“皇上有事便说事,无事的话臣妾就不奉陪了。”

    皇帝本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势头,可对方却冷眼相待,不接她的招,这让她更憋闷得厉害,为了保住尊严,只能愤然甩袖道:“如你的意,朕走!朕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来了!”

    话一出口,不及看沐霖的反应,皇帝就先后悔了,再看对方依旧神情淡淡,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皇帝自觉委屈,想她百忙之中,特意抽空来看沐霖,却落得一句“另寻他人”,这让皇帝如何不怒,她一时赌气着对守在殿门口呆鹅似的高愚怒道:“还愣着干嘛,传朕旨意,摆驾景仁宫。”

    高愚被皇帝的雷霆震怒吓得连慌忙道:“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屋里屋外的一众宫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清茗听着皇帝在外头如狮子般暴怒的声音,更是心惊胆战,连为沐霖担心,而沐霖却无异样,神情淡漠地俯身捡起被皇帝扔在地上的衣物,便走道榻前坐下,微微出着神。

    慧如在旁听着皇帝要去景仁宫,又急又怕,苦口婆心地上前劝道:“娘娘,趁着皇上还未走远,您赶紧去陪个不是,让皇上消消气,要是真去了景仁宫,那就不值当了。”

    沐霖捏着衣服的手微微发白,“她要去便去罢。”

    慧如一听,急了,忙道:“那怎么成,这宫里多少人惦记着皇上,您再不抓紧点,皇上就被别人勾走了。”

    沐霖依旧无动于衷,慧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不择言道:“娘娘,不是奴婢多嘴,您这性子也该改改了,不然哪里栓得住皇上的心。”

    沐霖苦笑,喃喃自语,“我难道改的还不多吗?”

    那边皇帝含怒离去后,也并没有去什么景仁宫,她只不过是想气气沐霖,见对方毫不挽留,心里倒愈发难受了。以致下午在武英殿接见入京陛见的州县官时,还余怒未平,吓得那些头一次面圣的人战战兢兢,说话也哆哆嗦嗦的,皇帝连声训斥,一气罢了两个知州三个知县,可谓前所未有。

    述职的地方官告退后,今日的政务便告一段落,歇下来后,随之而来地就是深深地疲倦感。皇帝坐在龙椅上,闭目不语,一坐便到了傍晚,谁也不敢上前打搅。待夜幕沉沉,宫人们陆续掌灯,那边玉溪也差人来催,高愚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对皇帝道:“主子,夜深了,该回去了。”

    皇帝微微睁开眼,拖着疲惫地身子缓缓站起来,才迈开步子,却听得嘶一声,高愚一惊,忙上前查探,原来是皇帝腰间的香囊勾在龙椅的扶手上,皇帝一走便扯断了线。高愚忙要上前为皇帝解下破碎的香囊,皇帝却抬手作罢,自己动手解了下来,将这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香囊,放在手心端详了许久。

    原来这香囊是沐霖初进宫选秀时的绣品,皇帝特意留下来,一直珍爱有加,贤妃、玉溪、宫里的绣娘,就算是一向冷淡的皇后都不知往乾清宫送了多少随身佩戴的物件,既比这精致,又比这好看,可唯独沐霖从未送过什么。以前未曾细想,如今想来,皇帝不免愈加心寒,捏着香囊,自嘲一笑,“这东西破成这样了,朕还拿它当宝。”

    高愚不明其中原委,忙道:“奴才这就叫人换一个新的。”

    皇帝不语,走出殿外,步入月台,只觉一阵寒气袭来,时至隆冬,天寒地冻,外头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皇帝抬眼看着空中雪花飞舞,不禁喃喃道:“她真的有喜欢朕吗?”

    高愚哪里明白皇帝的心思,怕主子受冻,连令侍从拿来氅衣,正要为皇帝披上,皇帝却忽然步入雪中,将手中紧握的香囊放开,落在青砖铺的地面上,神情淡漠地吩咐道:“换一个新的吧。”

第96章 第三四回 卫贤妃撞柱明心意 康嘉帝追封远筹谋() 
时至隆冬,天气愈发的冷冽了;连日阴云惨淡;忽降大雪,天地泯然大白。皇帝在东暖阁接见内阁、吏部、都察院等大员;商讨了今年的外察事宜,将地方官该升的升该降的降,该罢的罢;一应事情了结后;才算告一段落。这么一阵忙下来,竟是十余日未踏足玉琼宫;真应了前言;皇帝虽思念甚疾;却憋着一股劲,硬是不愿低头。

    这么一来,晚上住在何处便成了问题。皇帝成婚多年;未有子嗣,所谓天子无私事事关国本,内廷外朝自是同声出气;对帝王闺房之事关注尤甚,见皇帝连着几日独居乾清宫;便有奴才催促了;未免把事闹到外朝去,她只能咬牙翻了贤妃的牌子。

    高愚端着漆盘,见皇帝面色阴沉;唯小心问道:“主子今晚是宿在乾清宫,还是景仁宫?”

    倘若帝王招幸,即可将嫔妃接入乾清宫行事,也可帝驾亲临嫔妃住处。表面上看,二者并无不同,实则不然,若是在乾清宫侍寝则规矩繁多,嫔妃只着特质薄纱衣物,由宫人引入龙床,待帝临幸后,即遣送廊下围房安置,不可与帝同宿,若是在嫔妃住处自然就随意许多。皇帝待沐霖历来是珍之重之,未免宫里的繁文缛节轻薄于她,便从不召她在宫内侍寝,即使刮风下雨、政务烦扰也不辞辛劳亲往玉琼宫。可待贤妃,皇帝自少了珍重的心思,她放下银箸,神情淡淡道:“就在宫里吧。”

    皇帝起身漱口净手,想起沐霖的事心里又堵得慌,烦闷地擦干了手,扔下毛巾,便转身出了殿门。高愚怕皇帝又跑了,连拿了氅衣,跟在后头,急道:“主子,外头冷,您快穿上这个。”

    不料,皇帝疾步走在御阶前,正要下台阶,却又忽然收住步子,失魂落魄地转身,扶着冰冷的汉白玉石栏,眺望着西北方,只可惜大雪覆盖了整个宫殿楼阁,挡住了视线。高愚就是再笨也明白了皇帝的心思,这西北不正是玉琼宫的方向?他心里暗叹,玉琼宫的那位也是个硬脾气,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天大的事儿,也没有皇帝大,总该来服个软。高愚为皇帝披上氅衣,见她神色阴郁,面容憔悴,不免暗地心疼,犹豫了片刻,试探道:“主子要是实在思念不过,要不奴才去提点一二,想必玉琼宫也不敢抗旨不遵。”

    皇帝却冷笑道:“不必了,这一次你们谁也不许插手,朕到底要看看她对朕是个什么心思。”

    言罢便拂袖而去,高愚唯有叹息不已。夜里,皇帝批了折子又拿了闲书翻看,高愚在旁左等右等见皇帝还没睡的意思,司寝那边又催了几番,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眼看到子时,便忍不住开口道:“主子,贤妃娘娘那边还在等着,您要不早点歇下?”

    皇帝疲倦不已,早没了看书的心情,只是不愿过去罢了,她抬眼了看了看案头的自鸣钟,快到十二点了,便合上书吩咐道:“安寝吧。”

    高愚一喜,连吩咐宫人准备,伺候皇帝更衣,待至专为侍寝之用的燕喜堂,贤妃早在龙床上等着了。宫人都识趣地退下,皇帝走近来,贤妃缓缓摞过身子,将暖好的被窝让给她,起身跪坐在床里边,半低着头道:“皇上来了,臣妾为您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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