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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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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溪双手叠在下腹处,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过了半晌,才开口道:“皇上,明儿还有早朝,您要不早些歇着?”

    皇帝放下手里的书,神色淡淡的吩咐道:“朕今日不回隆福堂那边了,收拾一下,就在这过夜。”

    看来今晚之事皇帝早已了然,她是铁了心不过去了,玉溪心里闪过一丝喜悦,可没持续多久,想起崔嬷嬷的话,她又忍不住黯然,劝道:“那边已经办妥了,皇上还是过去得好。”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寂静,皇帝依旧不动声色,脸上既无喜亦无怒,双眼看着玉溪,道:“若今日之人是你,你可愿意?”

    玉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出皇帝的意思,哪个宫女不盼着雨露天恩,承欢侍寝,纵使成不了宠贯六宫的人物,也可保一时富贵,对玉溪而言,这更是进一步接近皇帝的绝好机会。只是皇帝这话分明无一丝感情,玉溪心里一凉,沉思片刻,依旧从容跪下,叩首道:“奴婢身份低微,配不上皇上。”

    外头更柝声响了,已经到了子时,玉溪静待皇帝反应,她却不作答。过了半晌,只见景萱掀开帘子从隔间儿里走出来,玉溪诧异不已,何时殿内还有一人她却不知晓?她脑子转的飞快,顿时豁然开朗,傅太后这么做不过想试试乾清宫的深浅,除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那么方才她若有任何非分之举,恐怕如今早已命悬一线,一时,玉溪被惊了一身冷汗。

    玉溪忙回过神儿,给景萱姑姑问了安。景萱依旧一派和善,如长辈般和蔼地说:“你鞍前马后地照顾皇上多年,太后都看在眼里,如今既然皇上只中意你,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你也不必忌讳什么。”

    到了此时,玉溪摸不透景萱是否还在试探,她也不敢再作他想,“能够伺候皇上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况且奴婢所为皆为份内之事,不敢以此邀功。”

    景萱也不再纠结于此,宽慰了几句,“你有这份心便是好的,今儿也晚了,此事待我明日禀明了太后再议。”

    坐在一旁的皇帝像个局外人似的,毫无表情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景萱说完又扯了几句闲话,一边嘱咐了下皇帝,又吩咐玉溪仔细伺候着皇上早些睡下就匆匆出去了。待景萱一走,皇帝也起身下了台阶,兀自往里头的寝殿走。

    这里虽是皇帝读书之处,也安置了软榻以供累时小憩,玉溪的双腿早已麻木,来不及跟上那人的步伐。皇帝见玉溪半天没动作便停下步子,回首看了一眼玉溪,眉头微蹙:“起来,还跪着作什么。”

    见玉溪双腿微颤,挣扎着站起身,皇帝也明白过来,忙走过去扶了一把,眉头微微蹙起,宽慰道:“朕知道你顾忌什么,放心,等明儿一过这场闹剧就该收场了。”

    玉溪半惊半疑的顺势站了起来,如今她的命还握在傅太后手中,不知她会如何决断。皇帝的话无疑让她的心稍安了一下,可一想皇帝或许从头到尾知晓此事,合着景萱试探她。她便忍不住一阵发凉,今日算是过关了,往日又当如何,玉溪心中惴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翌日,还未及更声报时,皇帝便自然醒来,玉溪就近睡在榻前,听见动静就忙起身披上衣服,划开火折子。外头值班的女官宫女一听着动静,一时鱼贯而入,伺候皇帝洗漱更衣。玉溪只略看了一眼,便明了,司设司所辖典设二人、掌设二人及女史四人分两班轮值,如今所见四人已更换了大半,乾清宫的格局恐怕早已大变,她这个司设女官的地位岌岌可危。

    皇帝今日上朝亦未见宁完候驾,昨晚安排的侍寝女史据说有外头插进来的耳目也一一被除。经过此事的,从敬事房到尚寝局再到乾清宫凡是有暗地里勾结攀附,借势上位者全部论罪,一时间,宫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可也确实揪出了藩王在宫中安插的耳目,风气为之一振,玉溪暗自捏一把汗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傅太后下了一手好棋。

    不仅动了司设司,其他部门也一一换血,尤其是与皇帝有关的职司。宫中女官,分六局一司,既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以及宫正司,其中尤以掌后宫嫔妃进御的尚寝局为重,而尚寝局中又以在御前的司设为重。时常在御前露脸的也就是尚服局的司衣、司饰,尚寝局的司设、司灯,尚功局的司彩。

    由于皇帝身份特殊,傅太后并无按制在皇帝身边安插如此多的人,有些机构不过虚设,就拿司设来说,本该是两人,可为了避嫌也只任了玉溪一人,如今傅太后却调来一名女官与玉溪同任司设,又以卫汝祯为司衣,不仅如此还将慈宁宫的主事太监张彬调任为乾清宫总管太监,这一切变动都让玉溪在宫里更加如履薄冰。

    皇帝去了太极殿早朝,做粗使杂役的太监宫女则忙趁着空档打扫殿宇,擦地的擦地,抹窗户的抹窗户,一大早就是一派忙碌景象,人虽多,却井井有条。玉溪穿过大殿,走下台阶,来到值房,她心里还忐忑着傅太后该如何处置她。前日李德成来拿问她,她就应当想到傅太后对她生了疑,纵使找不到她勾结宫外的痕迹,也会忌讳她狐媚惑主。如今她虽成功渡过此关,保全了性命,可若以后再接近不得皇帝,那与死而异?

    及至晌午,闻人叩门而入,玉溪一惊,却见景萱款款进来,身后还随了若干宫女,手里奉着衣物首饰,一看便是贵人所用。玉溪压下心慌,上前下拜,景萱和善的扶起她,笑道:“以后就是皇上的人了,再行此大礼我可受不住。”

    见玉溪愣着没反应,景萱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皇太后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

    事情来了个大转弯让玉溪始料未及,以此看来她已经消解了傅太后的疑虑。皇帝的身份需要掩饰,到了这个年纪身边还无一个亲近的人实在难说得通,进玉溪为妃不过是掩人耳目之举。只是皇帝也是这么想的,对她半分情意也无?玉溪心乱如麻,平日八面玲珑的人一时竟不知所措,景萱也无意逼她,道了句“好自为之”,令人放下衣物便带人走了。

    人走以后,玉溪木若呆鸡地倚着炕沿坐在地上,看着那叠放整齐的锦罗绸缎以及步摇金钗愣愣出神。她若应下,以后便名正言顺的成了皇帝的人,正儿八经的一宫主子,也可借着身份行走方便,往好了想有幸得皇帝宠爱甚至可平步青云。可自此以后二人之间的身份就变了,不再是主仆,多了一层暧昧的关系,她还能继续做到恪守本分吗?

    左思右想之下,玉溪一时摇摆不定,眼见着午膳的时辰到了,她才想起要前去伺候皇帝用膳。收拾好情绪,玉溪匆忙回到大殿,御膳已经摆好了,皇帝也四平八稳的端坐着用膳,除去平日里司膳司那边的司膳、典膳几人,旁边却多了个面生的女官为皇帝布菜。玉溪暗自打量了一番,那姑娘长得秀气玲珑,举止得体沉稳,可身上还隐隐透着股稚气,看她上着白绫绸袄儿下穿翠绿马面裙宫装,就知这人当是新来的司设女官秀荷。

第九回 责秀荷立威乾清宫 亲送药结恩小婢女() 
一提御膳,不知情者总以为有什么山珍海味可饱食欲,实则不然。皇帝的膳食自有定例,初登基时,为避免小皇帝养成铺张浪费的习惯,傅太后和阁臣亲自定了四十八道菜的成例,皇帝亲政后又减了十六道。菜品虽多,味道却不过尔尔。御膳房的厨子中规中矩,厨艺平平,不过都是些鸡鸭鱼肉,吃两口就腻,更何况天天吃。

    加之天子用膳,礼仪繁琐,规矩也极严,不仅有一名女官及太监布菜,且每进一膳皆须试菜。每道菜纵使皇帝再喜爱,用量也不可超过三箸,有太监女官监督,过量既会撤下。即使再好的食欲,这么折腾一番也会倒了胃口,况且今日皇帝心情本就不好,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新来的司设秀荷见此,连忙招呼宫人伺候皇帝洗漱,皇帝漱完口又净了手,秀荷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为皇帝擦拭手上的水渍,刚触到手,本来面无波澜的皇帝却皱了眉头。秀荷初来,虽是太后派来的人,别人不敢把她如何,可她心知正因为她是傅太后的人,皇帝更会抵触她。本就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如今见皇帝面露不悦,连忙跪下赔罪。

    皇帝若有若无的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喜是怒:“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既然是母后的人,朕自然不会奈你如何。”

    秀荷冷汗涔涔,皇帝此言明显在试探,给她来个下马威,她强自镇定下来,俯跪在地,恭顺地回道:“太后将奴婢调到皇上跟前儿,日后奴婢便是皇上的人,您就是奴婢的主子,没把主子伺候好,自然得罚。”

    皇帝兀自拿起帕子,自己擦了手,悠然道:“朕可罚不得你,要怎么着还得看你自个儿。”

    皇帝不是罚不得也不是不罚,而是故意试探秀荷怎么做,要她忠诚与顺从。秀荷也是聪明人,领会了皇帝的意思,今日肯定免不了受一番罪,她咬咬牙,自请道:“奴婢办事不利,冲撞了皇上,按规矩应杖责三十。”

    皇帝已擦完手,她顺手把手帕递给一旁的宫女,斜睨了在旁的新进总管太监张彬一眼,道:“她说的你听见了没?”

    张彬早被皇帝吓了一身冷汗,本以为这小主子该是好伺候的,没想到竟有如此手腕,他一时也收起了懈怠的心思,连忙招呼道:“来人,司设女官秀荷御前失仪,拖出去杖责三十。”

    不久,秀荷便被侯在一旁的小太监拉出去了行刑,皇帝一丝情绪也无,径直往西暖阁走,张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跟上来,皇帝却突然停住步子,道:“你就在外面侯着,玉溪进来伺候。”说完就又迈开步子走了。

    玉溪见皇帝罚了秀荷,又防备着张彬,心里顿松了一口气,步履轻快地跟上来。皇帝坐在炕上,用完饭后茶点,缄默了一阵,这才踌躇着对侍立在一旁的玉溪道:“母后的懿旨已经下了,你愿是不愿?”

    玉溪垂手敛目,低着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奴婢不敢抗旨不遵,全凭皇上作主。”

    话方落下,便察觉到一双析长冰凉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牵至榻前坐下,虽谈不上柔情却也温润清凉,“没有什么敢与不敢,你若愿意,朕就顺了母后的意思,你若不愿,朕也不难为你。”

    皇帝摆出推心置腹的姿态来,玉溪也放下戒备,看着皇帝的双眼,僭越道:“那皇上您呢?”

    皇帝愣了一下,放开玉溪的手,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出神:“朕没有选择的余地。”

    玉溪苦笑,既然皇帝无情,她又何必讲义,趁着自己还未陷进去,应下来何妨。玉溪暗自打定主意,皇帝却转过身来,目光真诚地看着她,道:“朕虽无能,但尚可保得住一人,你若愿意为妃,朕绝不亏待于你。”

    皇帝的目光如此清澈,玉溪自小吃尽苦头,被人如此慎重对待怎能不动容,况且此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傅太后已下了旨意,皇帝根本无须问她的意思,一时,玉溪鼻子一酸,眼眶湿润,竟不忍利用眼前这人。

    她忍住愧疚与彷徨,起身跪下,双目看着皇帝,“承蒙皇上抬爱,奴婢此生此世都是皇上的人,若您不嫌弃,奴婢愿意当牛做马的伺候您。”

    皇帝本欲扶起玉溪的手,听了此话却收了回去,脸色难免失望,“朕不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陪着朕。”

    且不说她年长皇帝几岁,纵使红颜不老,恩亦先断,她若动情,待日后那人生厌之时,她当如何自处?寂寂深宫,从不乏孑然一身,在无尽守望中老死的凄苦之人。况且,她身负血海深仇,自进宫起改名换姓,重新做人,自当弃情绝爱,怎可为儿女情长所累。

    玉溪双目深闭,郑重地朝着皇帝磕了个头,不着痕迹地与她划开界限,艰涩道:“奴婢十二岁起跟着您,心里认准了这辈子您都是奴婢的主子,您让奴婢做什么都行。奴婢不求为嫔为妃,只希望若有一天,皇上厌弃奴婢了,您就念着今日的情分,让奴婢在您跟前儿做个粗使丫头,远远看您一眼就成。”

    皇帝颓然地坐在榻上,无力地垂下双臂,心痛难忍,她以为玉溪介意她的女子身份,宁愿一辈子当奴才也不愿意做她的嫔妃。蓄在眼里的泪被皇帝生生逼了回去,她不甘心,又问:“这么说,你是不愿了?”

    玉溪匍匐在地,颤抖着回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枉她早上还为了保她与傅太后据理力争,皇帝气极,冷笑一声,起身,站在玉溪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恼恨道:“好,既然你想做一辈子的奴才,朕成全你。”

    皇帝不再看玉溪,提起衣角决然离去。玉溪抬头看着她的背影,竟是眼泪朦胧,可嘴角却又划过一丝笑意,让旁人分辨不出这是悲还是喜。

    或许玉溪这样做只因内心存了几分不忍,她注定会殒命于此,又何必招惹旁人?

    张彬在外头侯着,见皇帝出来,赶紧跟上。皇帝行至大殿门口,伫立在此,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庄严沉闷的殿宇楼阁,淡淡地吩咐道:“派人去慈圣皇太后那边,就说,朕都依了。”

    那语气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怅然,更带了些许悲凉,张彬不懂皇帝为何如此,却难免被感染了几分,恭敬地应下来。

    玉溪封妃一事不了了之,可隔日就传来进六品女官卫汝祯为怡嫔的消息,一时内廷又骚动起来。本来,玉溪出身不好,但好歹也伺候皇帝多年,众人皆以为她会封什么采女、美人之类的,那料不仅未加封,还被新来的人抢了风头,差使又尽被新进的女官分去了,她独宠乾清宫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有些眼尖的渐渐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早前跟着玉溪的老人自然为她打抱不平,可玉溪本人却不悲不喜,照旧做着份内之事,对张彬恭敬有加,不仅如此,凡遇事皆先请示张彬方行,一派低眉顺眼。

    如行尸走肉般忙忙碌碌又是一天,夜里下值回来玉溪亦不敢松懈,往日一人住的屋添了两人,她怎敢表露心绪。如今傅太后猜忌她,皇帝恼她,众人议论她,处境不可谓不艰难。梳洗而后,躺在床上,又是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更天,对屋里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左右睡不着,玉溪起身走到对屋,掀开帘子一看,就见秀荷咬着牙趴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尽是细细密密的虚汗,被子也没盖,素白的裤子上沾满了血渍。

    听见有来人,秀荷一惊,勉强瞥了眼玉溪,不知是敌是友,却还是唤了声姐姐。白日里还存了几分嫉妒的心思,如今见那丫头浑身是伤地独自躺在床上,俊秀的脸蛋儿尽显苍白,嘴唇也被咬破了,泛着血迹,玉溪心里竟不忍起来,又默默无言地折回去。

    过了半晌,玉溪方回来,手里却端来一盆热水,细心给秀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清理了她的身子。过后,才从袖子里拿出一瓶青瓷药膏,小心翼翼地脱下秀荷的裤子。可纵使再小心难免还是碰到伤口,秀荷忍不住又哼了几声,玉溪怕她疼,便出言安慰道:“忍着点,上了药就好了。”

    秀荷咬牙克制着,玉溪又说了些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边上药边絮絮道:“刚进宫那会儿,我老犯错,时常挨罚,在宫里也没个照应的人,挨了打既不能看太医,又没钱向那些太监买药,只能用土方子,挖了些墙上的灰抹在伤口上,这法子治小伤还可以,挨了板子就不顶用了。幸而,识得几个字,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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