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儿,本欲脱口而出要说的话,先被他压了下去。
否则楚容将会交代,顾云瑶已经心有所属,并且与那个人有了婚约在身。她也的确心有所属,连楚容都看出来,顾云瑶和纪凉州之间的不一样的情愫,这两个人是情投意合,但以纪凉州目前的身份,还搬不上台面。就算楚容说出,顾云瑶如今已经有了心上人,皇上也会追问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身为她的爹,礼部侍郎的顾德珉会知情不报。
倘若皇上没有关心对方是谁,他们也得把这件事坐实了,让顾云瑶快点嫁出去才好。
纪凉州暂且娶不了她,顾德珉也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发生。
他凝眉看向了前方。
走出炼丹房之外,楚容发现一顶轿辇正在等着谁,他前脚刚走出来,阎钰山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天色已经开始昏沉,已是晚霞时分,天边的一团云朵,就好像被一团浓烈的大火包围着,那座轿辇等的人竟然是阎钰山。
一个宦官,居然得到了皇上的无双宠爱,特许在内皇城当中有乘坐轿子的权力。
楚容似乎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乘进轿子之前,阎钰山特地直起身子和他说话:“王爷,奴才看到顾二小姐时,就觉得一见如故,忍不住收了她做义女,这么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孩,奴才自然是想引荐给皇上,谁知皇上见了她之后,也很是高兴,口口声声说要册封她做太子妃。既然王爷对她无意,不如成全一个,礼部侍郎也会因此对王爷感激不尽。”
说什么会对他感激不尽,这就是在提醒他,靖王府和京城顾府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和和美美,也永远都不可能冰释前嫌。
当年他与顾德珉抢一个女人的事,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知道。
阎钰山这么提起来,他也不觉得意外,只是那个孩子,他会尽全力去保。就算是能为蔺月柔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楚容冷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有心。本王听说,你这个做奴才的,收了不少干儿干孙,就是怕老了以后无所依,也没有人替你收尸吧。只是这人,还是不要蹦得太欢为好,迟早,会把自己玩死。”他看出来了,阎钰山就是想挑起他和纪凉州之间的纷争。
若是皇上真的误会了他的意思,说什么都要将顾云瑶许配给他,到时候就能挑起他们的矛盾。
纪凉州必然会去争取,到时候又要闹得满城风雨。而阎钰山,始终是站在背后的一个推手,不需要费吹灰之力,就挑起了争端。让他们自己内斗。
若是顾云瑶成了太子妃,也是叫纪凉州知难而退。一个人,怎么能够和一整个皇家为敌?但凡有点畏惧心的人,都会恐惧皇家的势力,顺理成章的,太子妃是阎钰山一手推荐,就算是卖了顾德珉一个人情。
顾德珉是清流党的代表,从来不投机于谁,但他也不是无欲无求,顾德珉比谁都更想进入内阁。
之前阉党们想把他拉拢过来,一直拉拢不过来,楚容不免觉得,阎钰山确实擅长下一局好的棋。他最后又望了这个宦官一眼,眸光淡淡的,没说什么,沿着出宫的路离去。
顾云瑶没想到第二天,宫里又派人过来接她入宫,接连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
几番见她的人都是文玉公主。
头两日楚欢把她叫进宫,都没有说什么,顾云瑶见了她两面,跪在地上问了一声“千岁”,没过多久,楚欢就派人又把她送出宫。
这中间,顾云瑶还在内皇城的路上碰到过凌霄道人,每见一次,都觉得搞不懂这个男人,凌霄好像完全不记得她是谁,和纪凉州之间有什么关系,一脸冷漠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顾云瑶本想提醒他一番,阎钰山当初把她安排在炼丹房内,提前与凌霄道人相见,可能就是已经怀疑他是一个内奸了!
可又觉得在宫里头这样直接说话,被阎钰山或者他的眼线看见了,一定也会这么认为。就想靠纪凉州转达,纪凉州的话,一定有办法和凌霄道人联络到。
可是几天下来,她去纪凉州住的外院找他,都没见到他人,听府内的下人们说,纪大人平时不知究竟在忙什么,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而且从来不从正门里出去,就是想掩盖自己的行踪。
顾云瑶只好作罢。
今日又进了宫,朱墙黄瓦,琉璃飞檐,楚欢似乎等她等了许久,连顾云瑶都察觉出楚欢的态度好像变了许多。
对着她时更爱笑了。
楚欢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要让她坐,今天都没有让她行下跪礼,顾云瑶顿时觉得有点受宠若惊,手指刚刚触到这个小姑娘的指尖时,被她冰凉的体温震了一下。
她牵住她的手,让她入座。顾云瑶什么也没有说,就跟着她的引导,身子慢慢地落在了那个座位,裙摆铺了下来,如一瓣浮在水面的花瓣。
她刚坐好没有多久,楚欢已经将目光悄悄转向了她,沉静如水一般,又气质如兰,果然长得很漂亮。细细的一截长颈,高领半遮。耳垂绵软,上面缀了一对漂亮的珍珠耳坠。楚欢在侧面观察她,只能看到其中一只。她的口脂选色很粉嫩,樱唇小口一张,说话时,好像能轻轻吐出兰香。
一个小太监端茶水上来,托盘里装了两盏茶,还考究地用一个白瓷小碗盛了点这个季节会开的花,用作点缀。
那个太监刚上来,顾云瑶没注意,只随意瞧了他一眼,很快他在她的身边停下,有点冒冒失失的样子,楚欢正在和她说话,那个小太监竟然不小心歪了身子,撞到了她。还好小太监还算反应敏捷,茶水只溅出来一两滴,正好溅到了顾云瑶的手上。
略微有点烫,但也不打紧,只是一两滴罢了。顾云瑶想掏出帕子擦一擦,那小太监却慌慌张张地下了跪,肯定是怕被责罚,楚欢在宫里仗着有皇上和皇后的喜欢,能够横着走。
“你这个奴才,怎么回事!”果然楚欢大声质问他。
顾云瑶想说没关系,他却跪到地上,埋着头,磕了两声,一道清冽、干净的声音传了出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顾云瑶哑然了一瞬间,只觉得这道声音无比的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或者她不愿意相信心中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答案。
小太监伸手,从她手里拿过了帕子,触指细腻光滑,如缎般的感受,还是和往常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云瑶总感觉,他的手指,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在她的手背上滑过。
那种若有似无的撩拨,让她不禁浑身一寒。
第二百一十章()
梁世帆深邃的眼眸望着她;是早就料到还能有机会遇见她;相比顾云瑶的惊讶,他要显得平静多了,甚至是他的内心可能在高兴。
楚欢在一侧看到他们两个人如此;尤其是顾云瑶都瞧呆了的模样;突然觉得有意思:“顾云瑶,这奴才,你看着他是不是长得不错?”
梁世帆来到她的身边,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在大内里面长得不错的公公;也有几个;但其中要说长得最好看的;莫过于阎钰山。
阎钰山是美得分不出性别,而梁世帆相较于他;要更英气一些。
他有时候让人觉得很冷漠;很锋利,有时候又让人觉得,是因为太孤独了;总是带着挑剔的眼光去看别人。
在镇安胡同的宅院里面,他们两个人独处过一段时日,梁世帆于顾云瑶来说,是一个和阎钰山差不多可怕的存在;将来朝廷里面的大毒瘤;他会慢慢取代阎钰山的位置。
顾云瑶发呆了一瞬;被楚欢很快拉回思绪,却还收不回自己的震惊之色,楚欢只以为她是瞧着一个小太监的长相瞧呆了,连责罚梁世帆的事都给忘了。楚欢让他下去,两个人边喝茶边闲聊,方才瞧着顾云瑶呆愣的样子,好像是很感兴趣,楚欢不禁说多了一些。
说到梁世帆的来历,还是通过阎钰山引荐过来的人,楚欢当时看到他这个人,就决定要把他留下来,她就喜欢身边多一些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太监。
之后她说了一些宫里的生活,过得乏味枯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出去都没有机会。顾云瑶心里只反复想着梁世帆的事,譬如该来的总归会来,后面楚欢说了什么,她倒是听不真切了。
只是顾云瑶很困惑,梁世帆不是苏英身边的人吗?
从宫里回来,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顾云瑶意外地看到她爹居然来到了文舒斋里,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她没太在意,先行了一礼。
顾德珉终于把手里的大红请帖拿了出来,往桌上一放:“你表哥下个月就要大婚了,到时候随我过去。”
顾云瑶垂下眼眸,看着桌上的请帖,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前世表哥和定南侯家的三小姐苏婉,好像也是在四月完的婚,这是迟了六年之久。
顾德珉好像考虑到什么,最近他对她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大概是寄望于这个女孩儿能够真的成为太子妃一类的人物。
他坐下来,皱着眉头,声音有点温和地说话:“瑶儿,你老实告诉爹,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表哥?”
顾云瑶记得之前这个问题,大伯母也问过她一遍,包括病重前的祖母也问过,她都一一回答过了,可能是刚才她的表现,看起来很低落?她确实是有些低落,因为宫里的事情,还是按照前世的路在继续往前走,距离太子被害一事的年头不多了,文玉公主能经常邀请她入宫,其实是一个好机会,可这个时候,居然又出现一个梁世帆。
还有表哥,关于表哥的事,他可能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去娶苏婉,这件事一直是顾云瑶的一个心结,是她负了表哥。
顾云瑶如实交代:“倒是不想了。”
却听到父亲在问:“那你在想纪凉州的事?”
顾云瑶一愣。
顾德珉眉头皱得更深,尽量好言说道:“你该收收心了。我早就说过,你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顾云瑶慢慢地笑了一声,道:“父亲,莫不是您想卖女求荣?一直以来您都想问鼎内阁之路,一直都无缘入阁。”顾云瑶想起来了,上一辈子顾德珉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成为内阁成员,他还把这个遗憾寄望于顾峥的身上,期待他能够替他圆梦。
如果顾峥没有惨死,他们全家没有被灭门,说不定真的可以。但是今生,谢钰并没有作为顾峥的身份重回顾府,顾德珉也还不知道有一个儿子尚且流落在外。
“你这个丫头,怎么能和为父这么说话!”被她说中了心声,顾德珉终于摘下了刚才伪装的面具,他就知道,皇家想封她做太子妃的事千万不能和她说,按照这个丫头的烈性,不知道得惹出什么事,他辛苦瞒了很久,看起来皇上也在犹豫什么,还没和她如实说,顾云瑶自己却猜出来了!
顾云瑶自然知道皇上他们在考虑什么,一般不会三番五次地召见一个官家小姐频繁入宫,那么可能发生的就只有婚配之事。前段时日第一次面圣时,皇后娘娘也在,两个人和颜悦色看了她许久,也问了许多关于她家里的问题,顾云瑶不想往这方面想,也不太可能了。再结合近段日子顾德珉对她颇有转变的态度,顾云瑶大致猜出了这件事。
她继续笑道:“您口口声声称我为您的女儿,何曾真的将我当做您的女儿?若是我说,将来太子很有可能性命不保,您也要眼睁睁看着我入了东宫以后,和他一起陪葬吗?”
顾德珉知道她很能说,没想到她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怎么能够说出太子会死这样的话出来?
从以前开始,顾德珉就觉得这个女儿很可怕,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她。能通晓过去的事,也能掌握将来的事。所以他才害怕。那一刻,顾德珉竟然差点真的相信,顾云瑶所言非虚,太子真的会死之类的事!
他赶紧收起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四处张望了一下,跑到窗边把窗户关上,还有没有紧闭的木门,也被他紧紧合了起来。折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二女儿,她刚刚说的话如果给东厂的爪牙们,那些散步在各个地方的锦衣卫们记录下来,就是滔天的大罪!
顾德珉扬手要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举起手的片刻突然想起顾云瑶曾经说过的他无能的事,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没错,他就是无能,他就是连自己嫡妻的尸首都保不住的无能之辈,还期望于卖女求荣这件事,一旦女儿能成为太子妃,他很可能就能变成阁老。
顾云瑶觉得她爹已经无可救药了,为了权势可以变换一副面孔,不过想想,还是老太太要紧些。她不免想提醒一下她爹,临走前一刻说道:“父亲,祖母她如今尚在病重当中,大夫说了,多则能活一两年,少则就是数月,最后的日子里,她最希望的事就是府内和和睦睦,不要闹了晦气。我也希望您能常去看看她,没准没准”顾云瑶的嘴巴有点哆嗦,每回想到这里,眼眶都很容易湿。
“没准她老人家,哪天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我知道。”顾德珉无力地坐了下来,相比权势,自然是陪在老人身边更重要。
老太太以前含辛茹苦把他和顾德彬两兄弟拉扯长大,真的不容易,该是他们几个小辈尽孝心的时候了。
再者,若是老太太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和大爷还是得从朝廷上暂时退下来,要在家里丁忧三年。到时候,朝廷里面又是一番新的面貌了。
二月末刚刚一结束,维系九天三场的春闱终于也渐渐结束,每次会试都是由礼部主持,但是为了避嫌,此次顾德珉没有直接参加,隆宝帝另派了其他的人补上。
会试结束之后,他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今年是真的热闹,曾经有名满南直隶的大才子谢钰参加了科考,许多人都很期待他的文章能得考官的青眼,但最让人惊奇的还是,顾府里面那个年龄特别小就已经是举人的顾家二少爷。
这两个人,成了京官当中备受瞩目,有可能会角逐新科状元的人才。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人选,包括曾经是大孟文录的编修之一的杜名远老先生的儿子,杜齐修。
还有北直隶的一些名流,也来参加了。
顾德珉的心思却很沉重,谢钰之前和他有过书信来往,一直在提醒他,希望他能够兑现当初的承诺,若是他能高中新科状元,请把府内的二小姐许配给他。
顾德珉还不敢把皇上想立顾云瑶做太子妃的事告诉他,若是他真的能高中状元,到时候想要嫁入他们谢家的女子,是多得不胜枚举。
因为隆宝很期待这次的科考,居然沉着心思一连好多天都去上了朝。到得三月初一时,殿试开始。
这段日子,楚欢暂时没有将顾云瑶召入宫中谈心,顾云瑶也乐得清闲,每天还是奔波于祖母的安喜堂,以及自己所住的文舒斋之间。
替老太太每天捶捶腿,揉揉肩,为她活络筋骨,已经成了顾云瑶的必修课。小花圃也被扩大了一些,后院之处还有一块她的更大的花圃,里面正当花团锦簇,山茶、牡丹、金盏菊之类的,开得好不娇艳。
每天过得虽不忙碌,却也很充实。倒是许久没有好好见到纪凉州了,本想提醒他阎钰山已经盯上凌霄道人的事,因为总是见不到他,而一度地耽搁了下来。顾云瑶在考虑,什么时候能够再入宫里,见到凌霄道人的时候,干脆亲口告诉他。
一想到那个脾气有点古怪的道长,居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