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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犯的事，我说过了放她一马。可这次她又买通了御膳房的苏嬷嬷在暗中加害于你，本太子岂能再容她？”百里擎天一边说，一边搂过牛莎莎将她的头摁向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再看牛芊芊的尸体。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
敢情那牛芊芊不是初犯，而是一个惯犯，难怪太子会下手无情了，那都是牛芊芊咎由自取。就连瘫坐在地上的牛帆都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求情、辩解、讨要说法，没一样是他能开得了口的。
牛莎莎却挣扎着抬起头来，用指责的口吻说道：“可她就算买通别人在背后给我使绊子，也罪不至死啊！”
“罪不至死？哼！”百里擎天冷笑一声，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被猛然提高的音量中透着一种杀鸡儆猴的味道。“她祸害别人本太子可以不管，但招惹了你，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百里擎天的话霸气十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明白。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胆敢招惹他的莎儿，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前两次牛芊芊使的阴招都是因为有她挡着，百里擎天才放了她一马，没想打这一次他真的说到做到。
牛莎莎大张着嘴看着百里擎天轮廓好看的下巴，那充满了占有欲和霸气外泄的话语深深地震荡着她的耳膜。一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面前这些人可都是朝中重臣啊，百里擎天竟然对着他们放这样的狠话。那不就是在向他们宣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吗？同时，那也是在警告他们，只要惹怒了他，他们就是死了也是白死，也是活该。
在这一刻，牛莎莎终于明白了百里擎天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也是在这一刻，牛莎莎终于明白自己离开百里擎天的决定，需要她再一次做出认真的考虑。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值得（）
宫廷深深，雪花飞舞。
又下雪了。
记得去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突发奇想去了醉仙楼吃火锅。那时，她无忧无虑开心至极。可是现在……
“哎！”
看着窗外一片银装素裹，牛莎莎深深地叹了口气。
“莎儿。看，古董羹来喽。”百里擎天一声吆喝，武刚兄弟俩捧了一个小火炉和铜火锅进来。
转头看去，牛莎莎发现百里擎天一脸笑意，他的身后跟着同样是一脸笑意的华天佑。
被百里擎天找到之后，她居住在东宫已经快两个月了，华天佑进宫来看望过他们几次，可这几天很少进宫来玩儿。听说肖海兰为华天佑生了一个大胖儿子，看他笑得那副骚包的样子，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不过，也不知道华天佑是不是避讳牛莎莎的病，还是百里擎天特意跟他交代过什么，百里擎天从来没有在牛莎莎面前提起过这事，华天佑也没告诉过牛莎莎，她都是无意中从竹韵那里听来的。
“莎儿，来，你喜欢吃古董羹，但这两天你不能吃辣椒，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的白味古董羹，味道也不错，”百里擎天说着兴致颇好地过来拉了牛莎莎到桌子边坐下。
牛莎莎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任由他拉着。
“来尝尝这个，这是你最喜欢的蘑菇，”
“还有这个，这个牛肉也可以吃了，”
“哦，对了，还有这个，这个是我刚他们特地去打的野鸡，你尝尝，”
许是为人父后成熟了一些吧，华天佑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整个饭桌上全是百里擎天的声音。
他不停地说着话，不停地为牛莎莎夹着菜。他目光温柔似水，对牛莎莎呵护备至，与往日那个冷若冰霜的百里擎天完全判若两人。因为他的活跃让整个用餐的氛围都热闹了许多。
这些天来，牛莎莎眼里的百里擎天一直都是这样：话特别多，甚至有时候还表现得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其目的，无非是想逗她说话，逗她一笑而已。
牛莎莎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团聚，所以百里擎天才会有这样活跃开心的情绪。她也知道百里擎天这样做是想让她尽量去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百里擎天事事都顺着她，无论说话做事都顾忌着她的感受，唯一限制她的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独来独往。
以前她的身边有武刚兄弟俩和竹韵张嫂，但她可以随意支开他们，然后去当自己的独行侠。现在她的身边除了原来的几个跟班之外又添了许多人，进进出出宫女太监一大堆，都可以赶上一个加强排了。
这些人都是百里擎天以太子妃应该有的派头为由安排在她身边的。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牛莎莎是一个有主见，独立性超强的女孩子呢？之所以固执地安排那么多下人伺候牛莎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牢牢地看住她。因为他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她。若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撑得下去。
应该说，被人这样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的照顾着，伺候着，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得尊贵无比，风光无限。可这些牛莎莎却看在眼里，苦在心里。
这些所谓的风光和宠爱对她来说都是可怕的梦魇。
她也是女人，她也想在百里擎天的呵护宠爱下幸福开心的生活。可无法生育的现实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上，让她喘不过来。
百里擎天越是对她关心，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觉得对不起百里擎天，越是内疚自己无法回报他一段完整的婚姻。
见牛莎莎盯着自己面前的碗不说话也不动筷子，百里擎天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问道：“莎儿，怎么了，是这些菜不好吃，不合你的胃口吗？”
“不，都很好吃”牛莎莎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
感觉到她的勉强，百里擎天面上的神色有了一丝黯然。“那，你怎么不吃？”
今日外面下大雪，他想着莎儿说过的话——这种天气就应该吃火锅。
所以，他特意让武刚兄弟俩去山上打了野鸡来，又在厨娘的指导下亲自下厨为莎儿做了她喜欢的古董羹，但显然，莎儿的兴致并不高。
牛莎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毕竟是百里擎天的一片深情，她心里并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拿起筷子来随便拨弄了几下。
“莎儿，讲究吃一点吧。过了这几天，我再给你做有辣椒的古董羹，让你好好的吃一顿。”百里擎天像在哄孩子似的，说道。
牛莎莎看了一眼百里擎天面上那如水的温柔又垂下眼眸，将碗往前推了推。
“擎天，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去。”
百里擎天叹了口气，也没有逼她吃，只是抓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
“莎儿，这么多天来，我从来都没有见你笑过。这不是你。我认识的莎儿应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有说有笑的女子。可莎儿，你看看你现在终日郁郁寡欢，愁眉苦脸，你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疼吗？”
“对啊，莎儿。”华天佑也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插话进来。“别说是擎天，就连我看了都心疼。好好的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呢？”
牛莎莎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说道：“擎天，纳妾吧。你知道我现在……”
“莎儿。不许胡说。”百里擎天突然虎下脸来，眼里却满是心疼。“宫里的太医都医术高明，什么珍贵药材没有？不就是一点小毛病么？终有一天会医好的。”
他很理解莎儿现在的处境和心情，更清楚她说出那样的话来心里肯定是在滴血。
可是，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在滴血呢？
莎儿患病了，患了一种不轻不重却足以伤害一个女子尊严的病。从他知道莎儿的病开始，他的心就不知道疼成了什么样子。他恨不得患这种病的是他自己，那样，所有的痛苦就都由他来承担，而不是莎儿。
他是可以纳妾，可他的心里只有莎儿的位子，没有其他。
他不愿看到莎儿难过。因为，在他的心里，莎儿是他的挚爱，他和莎儿早已是连体的，莎儿难过他就会难过。他不想再在莎儿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因为，那样他也会痛彻心扉。
他，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你是太子，纳妾是迟早都要面对的。”牛莎莎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莎儿。我不会纳妾也不许你胡思乱想，告诉你，我心就这么大，装的全是你，根本就没空间了，所以……请允许我只爱你一个。”凝视着牛莎莎大而晶亮的双眸，百里擎天的态度异常坚决。
“可是……”牛莎莎垂下眼帘，不敢面对他眸子里的炽热，“我无法为你生儿育女，无法为皇室开枝散叶。我更无法给你一段完整的感情。”
“莎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便觉得一切都是完整的。”百里擎天越说越觉得心痛，他相信，莎儿也肯定跟他一样的心痛。
“不，擎天。”一行清泪从牛莎莎的眼里滚落出来，她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很爱你，可我不能自私。我也必须去面对这个问题。你是太子，就算我是太子妃，你也还应该有良娣、良媛、才人等等等等，我不能一个人独占这你的爱。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
“够了。”百里擎天莫名地烦躁起来，他打断牛莎莎的话，语气也冷了下来。“以后，不许你再提这些。我要你，永远都要你。除非，你不想要我。莎儿，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是永恒的爱，就是从红颜到白发，从花开到花落的爱。就算世俗的眼光挡在面前，就算你灰飞烟灭，我仍然珍惜你，直到我也会费烟灭。”10、我曾路过你的心，不是我不想停留，而是你不肯收留。
牛莎莎的眼泪滚落得更厉害了。
有人说：眼泪，有时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而微笑，有时候是一种没有说出口的伤痛。
牛莎莎任由眼泪倾泻而出，此时，幸福对她来说无以言表。
“擎天，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并不完美，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百里擎天一把将她的小脑袋搂进自己的怀里，眼里也有了湿意，但语气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温柔。
“不，你值得。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最完美的。因为我不知道下一辈子是否还能遇见你，所以我今生才会那么努力把最好的给你。”
牛莎莎哭得呜呜的声音从百里擎天的怀里传出来，听上去显得有些沉闷。百里擎天的柔情将她的心融化成了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心里装着的只有满满的眷恋和不舍。
眼前的场景让华天佑也不禁红了眼圈，他抬手揉了揉眼角，打趣道：“好了，莎儿。这锅古董羹可是擎天为你准备的，我就是个来蹭饭的。你若不动筷子，我可不好意思吃啊！”
噗——
牛莎莎终于破涕而笑。
第二百一十八章 唯一办法（）
那一顿古董羹之后，牛莎莎虽然还是郁郁寡欢，很少见到她脸上有笑容，但多多少少能与百里擎天说上几句话了。百里擎天也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的，终有一天，莎儿又会回到以前那样有说有笑。
孩子是他们两人之间一个非常避讳的话题。
百里擎天在整个东宫里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允许在牛莎莎面前提起‘孩子’这两个字，或是与这两个字有关的任何话题。违令者，他将会以军法处置。
有了牛芊芊的前车之鉴，东宫里人人自危，没有一个人敢去触碰百里擎天的逆鳞。
吟诗作赋、兵书习武、越野锻炼，百里擎天每日都变着花样地陪着牛莎莎。可不管他怎样努力，甚至有时候他也学着牛莎莎那样吊儿郎当地讲一些笑话给她听，他们的生活里都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嬉笑打闹了，日子总是平平淡淡地过着。
当然，与牛莎莎团聚之后，百里擎天的心情终究是好的。他不但恢复了像以前那般天天去上早朝，今日下朝后，他的手里更是多了一个装着鹦鹉的鸟笼。
鹦鹉是永平帝特意送给牛莎莎的，那是附属国送过来的贡品，是一个难得的稀奇玩意儿——只要有人耐心地教，它会学说很多话，甚至还会用学过的话与主人吵架。
托着鸟笼，百里擎天喜滋滋地朝东宫走去。有了这只鹦鹉，莎儿就多了一个伴儿，也就可以少了一些胡思乱想。
“莎儿，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百里擎天一边跨入东宫的大门，一边大声喊道。
往日，他下朝回来，牛莎莎怎么也会迎出来的，就像普通人家的妻子迎接归家的丈夫一般。可他都走到了中庭，依然没见到牛莎莎的身影，连一句应声都没有。
百里擎天的心猛地一沉。
他回头问守在走廊边的侍卫，“娘娘呢？”
“回太子殿下。”那侍卫小跑着过来答道：“半个时辰以前，娘娘出宫去了，说是想要回丞相府去看看。”
“哦！”百里擎天微微点头，又问，“有谁跟在娘娘身边？”
那侍卫又答道：“回太子殿下。有武侍卫他们和竹韵一共十几个人跟着。”
“那就好。”只要有十几个人跟着，他就放心了。
回到寝宫，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想是都跟着莎儿一起出去了吧。
往日回到这屋里他都能看到莎儿的身影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虽然莎儿很少笑，甚至很少开口说话，都是他有一句无一句地找话跟莎儿说。只要莎儿在他的身边，他就总觉得自己到家了。可现在看不到莎儿的身影，那种孤寂的感觉又一波一波地向他袭来。
叹了一口气，将鸟笼在桌子上放好，百里擎天揭开了遮挡在鸟笼外面的黑布。
“莎儿。”百里擎天看着笼子里的鹦鹉喊道。
“莎儿。”鹦鹉也说道。
“嘿！你还真的能说啊！”百里擎天乐了，那刚毅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你还真能说啊！”鹦鹉又学，连语气似乎都一模一样。
这一下，百里擎天连眼角都弯了起来。
有了这只会说话的鸟儿，莎儿一定会很开心吧。百里擎天喜滋滋地想着。
鹦鹉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显得很精神，百里擎天取下笼子边插着的一根小竹签一边伸进笼子里逗弄，一边又自言自语。
“你想要回娘家去看看，怎么也不多等一会儿，等我回来就陪你一起回去。”
这一次，鹦鹉没有学，许是这句话太长了没法学吧。
“既然回去了就多玩一会儿，我晚一点再去接你，好不好？”
“好不好？”
“呵呵，调皮。不过，我就喜欢你调皮的样子。”
“调皮。”
百里擎天和鹦鹉一说一答，鹦鹉总是捡着简单的说。
慕地，百里擎天的眼神一黯，深深地叹了口气。
“莎儿，你知道吗？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调皮的样子了。每日见你不说不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都怪我不好。爱就是要让对方幸福，可我却没能做到。”
“莎儿，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拾笑颜？只要你说，我就一定照做，哪怕终其一生我也愿意。”
“爷——”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喊声。
打住自言自语，百里擎天淡淡地应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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