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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杀!”
永平帝的的音量再次拔高,其中夹杂着不可掩饰的怒火,“他们操控朝中大臣家眷以密谋下毒暗害君王,又该当何罪?”
“该杀!”
“还有……”永平帝情绪激动,怒不可揭,整个发福的身躯都在跟着微微颤动。
他很想说亦贵妃不守妇道犯下欺君之罪,可想了想,又觉得心痛得厉害,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缓缓闭目挥手说道:“算了,既然你知道他们该杀,就退下吧,别再多嘴了。”
这一番动怒让他感觉到很累,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口的累。
他信任宠爱了三十年的女人和‘儿子’却让他颜面扫地,自尊受损。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可是父皇……”牛莎莎却并没有要退却的意思。
“嗯?”永平帝微微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射向牛莎莎的眼神犹如一把冰剑。那面上表露出来的怒火也到了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虽然他现在的怒火不是来自于一个帝王,而是来自于一个男人的自尊。但牛莎莎还是立刻打住,不敢再往下说。
毕竟眼前这位是九五至尊,天下人的生死主宰都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她的小命儿又没跳出三界外,还是在这位老人家的主宰之下,就算要救人,她也不敢顶风而上啊。
一旁的皇后和静阳公主等人大急,就连牛莎莎曾经的未婚夫——轩王的面上也出现了焦急之色。
他们个个都对着牛莎莎挤眉弄眼的。那意思是让她别再自找麻烦了,小命儿要紧。
老实说,她们也搞不懂,亦贵妃进宫之前就已经于别的男人有了私情,她不但不如实告知实情,反而还珠胎暗结用别人的孩子来欺骗皇上,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判她死刑已是轻的。牛莎莎与亦贵妃母子非亲非故,为何就一定要去触皇上的霉头,替他们母子求情呢?
“切!不识抬举。最好皇上一怒之下连你一起砍了才好。”众人都在替牛莎莎捏了一把汗,牛芊芊却在永平帝的身后侧看着牛莎莎吃瘪小声嘟哝,面色甚是得意。
因为龙颜大怒,所以周围围观的老百姓都安静得落针可闻,生怕一不小心帝王的怒火就蔓延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牛芊芊这一声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哝好死不死地都传进了永平帝的耳朵里。
永平帝转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虽然同父异母,可牛芊芊是牛莎莎的亲妹妹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扫,永平帝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百里擎苍谋害百里擎天和牛莎莎双双掉下悬崖的画面。
手足相残,这让他一下子又联想到了废太子杀兄弑父的恶性。
一个愿意冒这被同罪株连的风险为非亲非故的外人求情,一个明明是亲姐妹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两种人格的对比在永平帝的脑海里刹那间变得鲜明。
这一扫,让永平帝对这位未婚先孕的轩王妃徒增了几分厌恶之心。
也是这一扫,让永平帝刚刚还濒临爆发的怒火得以缓缓平息。
从曾经有过的几次接触中,他知道牛莎莎不但身怀奇技,而且不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致使这个丫头不远千里快马赶回来为两个十恶不赦的死囚求情?
永平帝顿了顿,心平气和地问道:“丫头,你一再惹怒朕,就不怕朕一怒之下连你也一起砍了吗?”
永平帝前后的态度像是从山崩地裂忽然转为潺潺流水,天差地别,让整个事件突见转机。
牛莎莎猛然一惊,暗道了一声:有戏!
第一百把十九章 千里救人只为守信()
“真的?”牛莎莎欣喜
稍许,永平帝终于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就把免死金牌呈上来吧。/shuotxts/朕答应你了,免他们死罪。”
永平帝看着牛莎莎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围观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永平帝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小声议论。
“回父皇,儿臣想清楚了。虽然舍了免死金牌,但儿臣报了师父大恩,无怨无悔。”牛莎莎点头,异常笃定地答道。心中却在暗喜,听永平帝的意思,只要她坚持,免死金牌就能换亦贵妃母子的一条命。
为了报恩,牛莎莎不惜连免死金牌都请出来了,永平帝不可谓不惊讶,“丫头,这枚免死金牌是朕倚仗你的才能所赐,朕曾经告诉过这块免死金牌只能使用一次,你可想清楚了,确定要用来救他们?”
牛芊芊盯着那玉佩的眼珠都不会转了。她实在不敢想象牛莎莎不但拥有传说中的免死金牌,还傻不啦叽地用免死金牌来救别人的命——而且还是两个在任何人眼里看来都不值得救的人。
皇后瞄了一看牛莎莎手上之物,顿时相信了几分——这丫头所言果然不假,皇上把自己的随身玉佩都给了这丫头,看来她的能耐不小啊。
围观的所有人一听说‘免死金牌’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要知道,免死金牌这种东西自大庆开国以来,他们都只听说却没见过,那得对朝廷有多大功劳的臣子才能得到啊?而牛莎莎手上竟然会有免死金牌?
牛莎莎虽然使用的问句,但已经快速从怀里掏出了永平帝送她的紫色芙蓉玉佩,拿在手里高高地呈过了头顶。
“哎,这真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牛莎莎抬头看向永平帝,叹了一口气,说道:“亦贵妃母子犯下滔天大罪,罪不可恕,父皇不答应赦免其死罪那是在情理之中。儿臣绝不敢强求。但儿臣不想做不忠不孝之人,为报师父授业照顾大恩,无奈之下书,儿臣不知道能不能请出父皇赠予的免死金牌,用这块免死金牌换他们母子一命?”
“已经死了?千里救人,只为守信。千里救人,只为守信……”永平帝反复咀嚼着牛莎莎的话,又将她上下仔细审视了一翻,见她态度诚恳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才放缓了语气说道:“那……如果朕不答应呢?”
牛莎莎说着就一个响头磕到底,不肯再抬起头来。她知道莫宗元在永平帝眼里就是亦贵妃的奸夫,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而‘莫’这个姓氏现在在永平帝的眼里都是一个天大的忌讳,但她真没别的意思,她不照实说出来也不行啊。
“父皇,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儿臣在师父临终时答应了他老人家要帮他照顾亦贵妃母子俩,人生在世就讲究一个‘信’字,儿臣千里救人只为守信,还望父皇成全。”
“姓莫?”永平帝的视线本能地扫向了亦贵妃,这个让他记忆犹新的姓氏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突然话锋一转态度又变得强硬不容抗拒,“不行,朕绝不会饶恕他们。”
牛莎莎愣了一下,答道:“不是。儿臣的师傅姓莫,江湖人称无奇老人。”
呃——
“你师父?是印光大师吗?”牛莎莎从小被送往栖霞市寄养,一说起师父,永平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栖霞寺的印光大师。印光大师曾为天儿他们指点熏香之毒的奥妙所在,若真是为了印光大师,他倒是可以考虑卖这丫头一个面子。
“啊?不是不是。”牛莎莎赶紧摆手,这皇帝老儿的想象力也未免是太丰富了吧?“以德报怨?皇上,儿臣哪有您说的那么高尚啊。儿臣只是受恩于师父,想为自己的师父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儿罢了。”
“既然恨,还要为自己的仇人求情,你这样做……”永平帝将牛莎莎从上到下地扫视了一遍,像突然悟到了什么似的说道,“难道你是想要以德报怨,为自己和天儿赢得世人的好评吗?”
“恨!”牛莎莎毫不犹豫的答道。
目光一深,永平帝问道:“你此话怎讲?废太子派人在鹰嘴沟的山道上使坏,害你和天儿双双跌落山崖,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这丫头的行为着实令人费解。
牛莎莎言下之意是早就知道替一贵妃母子求情会被株连,那她为何还要千里迢迢地赶来?
“回父皇,儿臣是很怕。但即使再怕,儿臣也必须来替他们母子求情。”
但现在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牛莎莎又想着再大起胆子试一试。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她还有大把的青春等着她去挥霍,反正她的便宜师父无奇老人都已经挂了,她也施以援手在永平帝面前求过情了,她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又何必一定要把自己的小命儿也搭进去呢?
她是纯洁善良,可她不傻。
老实说,刚才那一幕要说她一点不怕那肯定是假的。看着皇后她们投来的道道带着关心的眼色,她甚至都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了。
永平帝平心静气,牛莎莎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心窝里。
“既然怕,你为何还如此坚持?”永平帝的话声依然平静无波,与刚才怒火滔天之人一比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赶紧抓住眼前的转机,跪直身子老老实实地答道:“儿臣当然怕。”
牛莎莎猛然一惊,暗道了一声:有戏。/》
第一百九十章 抄家遣人()
镇远侯府位于繁华的王府大街之上,这座府邸曾经因为出了一名战功赫赫的侯爷和一名太子妃而贵极一时。
可如今的镇远侯府却因为太子案件的牵连而被问罪抄家。因牛莎莎的求情,镇远候封玄涛和前太子妃以及与太子案件直接有关联的几名涉案人员落罪下狱,其余九族都被贬为平民赶出侯府。冻结府内所有财物,府邸也被官府查抄。
官兵将整个侯府团团围住,抄家遣人。
“走快点儿,走快点儿,磨蹭什么?”大门口,官兵正在凶神恶煞的催促驱赶着一群侯府里的下人。
“官爷,官爷求求你们等一等,我还有两件衣服都没有收拾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低声下气地对一名兵士说道。
“还收拾什么,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属于你们了,快点儿,走啦走啦。”
“官爷,求求你们,那些东西可是我的全部身家,都是主家赏给我的啊。”一个老头也低声下气的说道。
“你们还有什么主家?镇远候都被抄家了,皇上有令,这里所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准拿走。”那兵士一脚踹在老头的后腰上,凶神恶煞地说道。
“天呐!”那老头哭天抢地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老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出去了可怎么生活呀。呜呜呜……”
那兵士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我管你怎么生活?皇上仁慈,没有将你们满门抄斩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你们还不识趣地赶快滚,等着砍头啊?”
旁边那个妇人走过来,弯腰搀起老头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老管家,咱们还是走吧。那有官爷说的对,皇上没有朱连九族将咱们一起抄斩,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至于说今后,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头转头看了妇人一眼,吸吸鼻子,又哭泣起来,“小老儿在侯府上劳作了几十年,除了伺候主子,小老儿这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呀?”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那妇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官兵翻得乱七八糟的候府,一行清泪唰的就滚了下来。“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十几岁就被卖到侯府为婢,几十年攒下的积蓄,现在连拿都拿不回来。”
“吕大鹏,你不把他们赶出去,还在啰啰嗦嗦的干什么?”一个做军官打扮的人见他们堵在大门口,絮絮叨叨的磨蹭时间,便站在中门的台阶上大声喝斥。
那叫吕大鹏的兵士一听自己的顶头上司发火了,赶紧转身抱拳说道:“回大人,是这老头和妇人念叨着自己的东西,赖着不肯走。”
“嗯?”竟然还有人敢在他的手底下耍赖,是不想要命了么?
那小官儿一听就火大,一手按着腰间佩刀蹭蹭蹭的就走了过来。到了老头和妇人面前,他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间的佩刀,高高举起。
他恶狠狠地瞪着老头和妇人,大喝,“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想被砍头啊,还不快滚!”
“官爷,官爷。”老头不顾一切都会爬过去抓住他的大腿,老泪纵横地乞求,“官爷你行行好,就让我们带走自己的东西吧。我们绝对不会妄拿侯府里的一分一毫。”
“大胆,还不快滚。你们要再敢啰嗦,别怪大爷我刀下无情。”那小官双目圆瞪,做势晃了晃手中寒光闪闪的大刀。
“呵呵,这位军爷。”这时,牛莎莎挤出围观的人群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小官儿的手中。
“你是——”出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用银子开路,那小官儿不认识牛莎莎转头诧异的看着她,但态度已经明显地要客气了许多。
牛莎莎习惯性地拱手答道:“呵呵,小女子名叫牛莎莎。”
那叫吕大鹏的兵士也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牛莎莎,倒是个有眼神儿的,他赶紧凑了过去对那小官悄声说道:“大人。她,她好像就是皇上亲封的御赐将军,现在的太子妃啊。”
“什么?”那小官儿闻言,大惊。
他赶紧将佩刀收入鞘中,对着牛莎莎单膝跪下行礼,“原来御赐将军驾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忘将军恕罪。”
“呵呵,军爷说哪里话。”牛莎莎呵呵一笑很江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将他搀了起来,“军爷在这里执行公务,是本将军前来打扰了。”
那小官将手里的银子推给牛莎莎,尴尬道:“将军,这……您还是收回去吧。将军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小的一定……”
“诶——”牛莎莎立马伸手挡住他的动作,一脸的和善,“这个,就算我请兄弟们喝酒的吧。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请这位兄弟行个方便而已。”
御赐将军不但出银子请他们喝酒,说话也是平易近人,那小官儿受宠若惊,立刻就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将军您尽管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牛莎莎扫了一眼那老头和妇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个下人在侯府卖身为奴,攒点钱也不容易,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呃……让他们进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可以吗?”
“呃……这……”
那小官看上去颇有些为难。
牛莎莎呵呵一笑,将他拉开两步,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这道这样做不合规矩,军爷也为难。但你看他们年纪这么大了,被赶出去之后也难以为生,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也没人知道,你不如就卖我一个人情,派两个兵押着他们去拿吧,绝不让他们拿走其他的东西。就算皇上知道了追问起来,你究尽管说是我说的,我绝不会拖累于你。”
“这样啊……”那小官看了看还捏在手上的银子,又抬头看了看牛莎莎,终于一狠心,说道:“好吧!将军体恤下人,又对兄弟们不错,那,小的就冒险违反一次皇令吧。”
其实,牛莎莎知道这小官也挺为难的。若是其他的事情请他帮忙,不说牛莎莎现在御赐将军加太子妃的身份,就单单是看在那一锭银子的份上,他都会爽快答应。可偏偏就是奉命抄家这差事不好办,亦贵妃母子俩给永平帝戴了一顶‘超级绿帽子’,又不顾江山社稷的安危拦截大军粮草,甚至还胆大包天在永平帝的熏香里动手脚,谋害君王。数罪并罚,可以说是将永平帝的心伤了个彻底。所以,虽然永平帝答应了牛莎莎的求情,但在犯案人员的家底查抄这件事上,永平帝下了严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