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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沛点点头,又有些疑惑地说道:“可就算发现了,他想传信的话,还是只有跑回来啊?若万一被后面的匪徒发现,追上来杀了灭口该怎么办?”
李彦锦贼笑道:“娘子勿急,我这法子啊,不需要人跑回来,咱们就能得信”
“哦?那还不速速道来?!”谢县尉一把抱住顶头上司的脑袋,笑眯眯地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信号树()
李彦锦借着窗外月光;看着二娘朦朦胧胧的脸蛋;不禁凑上去;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县尉大人饶命!且听小的慢慢道来”
次日一早;谢沛就出去实地考察了。
当她来到城北那处林坡时;看着坡顶的一株大树;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树长得粗壮高大,站在城门上都能看到它。用来做李彦锦所说的信号树,是再合适不过了。
谢沛并不满足这一棵树;她绕着县城跑了跑,在另外三个方向,也找到了合适的信号树。
谢沛站在树冠上;遥望着卫川县城的城墙;心里有了个念头。
跳下树冠,二娘运转轻功;一顿饭的功夫就回到了卫川县城。
此时李彦锦正在衙门大堂里听主簿汇报上个月的税银问题。
谢沛走进来;主簿就停了下来。李彦锦见状;也说道:“你把账簿先放我这里;回头我看了;再找你说。”
主簿有些心虚,点头应了。他想着这新县官看着很年轻;应该不会懂那些账本里的把戏吧?
“咳,谢县尉;可是有事禀报啊?”李大人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问道。
谢将军忍着笑,也肃容答道:“报告大人,正是。”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好好说起话来。
“我去看了,那里果然很适合弄个信号树出来。”二娘走到李彦锦跟前,把他那略有些歪斜的官帽正了正。
李彦锦挠了挠鬓角,烦恼地说道:“这天热了,整日顶这么个玩意,怕是头发都要掉光了!”
谢沛听了,干脆把他脑袋上的帽子取下来,道:“热了就别戴了啊,正式上堂或者出门时再戴就是了,傻不傻啊?”
李彦锦嘿嘿笑了两声,他最开始还挺稀罕这官帽的。上辈子看电视电影,可没少见这东西,如今自己也能过个瘾了
谢沛看李彦锦额头微微有些汗意,就取了帕子给他擦擦。
一边擦,谢县尉一边把上午的收获说了一遍。
李彦锦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事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必须要找可靠嘴严,且有耐心的人去做,不然怕是要坏事。”
谢沛道:“我也想好了,之前那守门的几个老兵,我就觉得挺不错的。想着干脆把他们抽出来,专门做这事。”
“可靠倒是可靠了,但是老人家的眼神会不会不济啊?”李彦锦想了想,有些担忧。
谢沛愣了下,道:“这还真是,若是看不清楚,那还真白搭。得,我去找他们试试先。”
李彦锦伸手捏了捏娘子的肩膀,道:“辛苦了谢县尉,咳。”
谢沛抿嘴一笑,出门做事去了。
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役,看到自己的头头出来了,都赶紧挺胸抬头站好。
待谢沛走后,一个虎头虎脑的家伙小声说道:“平日看着谢县尉总是冷着个脸,今儿他一笑,我才发现咱县尉还挺俊的。以后讨婆娘的话,肯定容易,嘿嘿。”
旁边的瘦子白了他一眼,道:“人县尉是见了县令大人才有个笑脸,见到你这么个饭桶,不瞪你就算够可以了!”
两个衙役叽歪了几句,就闭嘴了。大堂里的李彦锦听了一耳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讨老婆?讨个屁!老子就是咳咳。
这边谢沛找来了那两个带头守城门的老衙役,如今也是她手下的两个队长了。
“大人找我们来,是有何吩咐吗?”梁胜对这位年轻的县尉非常恭敬。他当初是近距离亲眼目睹了谢县尉是如何左右开弓、出手如电地控制住城门附近的那些乱民的。
与他一同过来的冯振也认真地行了个礼,才抬头看向谢沛。
谢县尉微微笑着,让二人先坐下,这才说道:“如今有一件要紧事,需要可靠又细致的人去做。”
两人一听,都连忙起身道:“若县尉不嫌我等老迈,只管吩咐就是!”
谢沛摇摇头,这才低声把设立信号树,提早预防山匪来袭之事给说了一遍。
两位老衙役不是糊涂人,听了之后,都觉得此事若做好了,当真意义重大。
两人如今都担着队长之职,却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事我等愿为!”
谢沛笑道:“不急,且这事可要不少人参与才可,你二人还不够用呐。这样,我毕竟才来不久,虽然也知道些下面人的好歹,但到底不够详细。今儿喊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能推荐些可靠的人选不?并不需要一定是咱们的衙役,只要是符合可靠、细致、嘴严这几条,就可以。”
梁胜与冯振听了,都沉思了会。这才分别说了几个名字。
冯振说完后,有些犹豫地看了眼谢沛,最后吸了口气,开口道:“之前与我们一同守城门的还有一位叫韩勇的。他并非衙门公人,但与我二人私交甚好。那一阵,不但是他自己来,他还把自己的孩子也带来,一并守城。事后,却嘱咐我,不必把他的姓名报上来所以,当初领赏银时,并没写他的名字。”
梁胜在一旁点头道:“韩大哥一向如此,有事时,从不推诿。帮完忙后,却不喜旁人道谢。不少人说他性子古怪,又说他是个孤老,所以不爱与之来往。实际上,韩大哥最是个热心肠不过”
“孤老?不是说有个孩子吗?”谢沛好奇地问道。
冯振叹了口气道:“韩大哥年轻时倒是成过亲,后来”他话音一顿,倒是梁胜抢着说道:“后来那女人就病死了。”
冯振看了梁胜一眼,磨了磨牙,继续说道:“再后来,韩大哥就一直没再成家。十四年前,我带着他出城收粮时,捡着个弃婴,就被他收养下来了。”
“是个女婴,估计是那家人不想要了,就丢了”梁胜叹道。
谢沛听了,也不深究,开口说道:“既如此,你们先去问问韩义士。我去寻你们推荐的那些人谈谈。如今算下来,四个方向,每边至少需要四个人轮流,这就是十六人。咱们还缺人啊这几日都留心观察下,看看还有没有可用的。”
梁胜和冯振点头应了,就告辞离去。
他二人也知道,因这事并不需要身强力壮的人,再加上他二人之前守住了城门这事,县尉才特意寻他们来做。
而其他人若是来做这事,一个是不太放心,二个则是稍有些浪费。
晚间,冯振提着一包卤菜就来到老韩家。
“大哥,在家吗?”冯振在门口高声喊道。
“来了,你小子折腾一天,老胳膊老腿的,不回家歇着,跑我这儿来干嘛?”韩勇说话带着着他老家的乡音,平时就硬梆梆的,稍微大声点,就像和人吵架。除了和他熟悉的人并不介意外,旁人一听就觉得这老家伙是个臭脾气。
冯振拍了下韩勇的胳膊,笑道:“你还比我大三岁呐,到底是谁老胳膊老腿啊?!”
两个人在门口说话,院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声:“冯爷爷,您来了!快进来啊!阿爷你做什么又堵大门口啊,老了老了倒和小孩一样了!”
韩勇对别人总是一副“老子懒得理你”的表情,对自家孙女,却从不大小声。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韩勇小声抱怨着,把冯振放进院子。
阿意笑着把人迎进屋子,拍了拍她爷爷的手,道:“阿爷,你平日不是总念叨梁爷爷和冯爷爷吗?快进去唠唠嗑,我再去炒两个菜,咱们爷仨,晚上吃顿好的。”
“炒什么菜啊,就他老小子来了,给口水喝就够了。”韩勇不太满意地嘟囔着,到底还是听孙女的话,跟着进屋去了。
冯振嘿嘿笑着,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他,道:“看,兄弟我识相不?自带干粮来了,哈哈哈!”
韩勇咳了声,没好气地说道:“谁稀罕啊”
冯振早就知道这老货是个嘴欠的,看着他转身去厨房找盘子来装卤菜,忍不住嘿嘿直笑。
晚饭,两老一小就在院子里吃的。冯振一边吃,一边小声把谢沛吩咐的事给说了一遍。
韩勇听了,半天没说话,稍顷才开口道:“总算是来了个靠谱的啊这么些年了,我看这天下都快倒咳咳。”
阿意收回了掐她爷爷的小手,继续笑眯眯地吃着自己的饭。
冯振无奈地瞥了眼韩勇,没憋住,笑了出来。
韩勇抬头看了看月亮,厚着老脸道:“这事,我看可以。是要我帮忙吗?”
冯振点头道:“谢县尉别看年轻,却是个干实事的。这些日子来,我看他和那新县令一直做得不错。两人也不是贪财之人,都肯把钱用在正事上”
“我知道,看他们招募乡勇了。”韩勇说道。
冯振点头道:“要是咱年轻时能遇到这样的上官,就凭哥哥的本事,也不会”
韩勇摆了摆手,道:“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且新来的这两个小子还要再看看。你也别傻乎乎就对人家掏心掏肺的,我总觉得这两人有些古怪。”
冯振听了一愣,韩勇见状“啧”了一声,道:“你就说,光凭那谢小子的功夫,他做这县尉是不是浪费?”
冯振点头道:“真挺浪费啊”
韩勇道:“他那本事和眼力,去军中或是京城,肯定不止混个从九品的小屁官吏。那新县令更有意思,竟是能说动古德寺的和尚帮他做事”
“什么?!和尚?!”冯振惊道。
韩勇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老眼昏花了,当日跟着县令一起进城的那些人,你就没看出什么不对吗?”
冯振回忆了下,汗颜道:“我那时候都快激动死了。本以为老骨头都要交代了,不想竟等来了救星”
韩勇摇头道:“那天动手抓人的其实就两个,一个是那谢县尉,还有个大汉后来都没见过了。而后面跟着的那些人就是个摆设,最多帮忙捆捆人罢了。有几个才笑人喂,捆人的时候,都偷偷把手掌竖着默念个啥玩意才动手。
我当时看了就觉得怪,后来那些人说是去搜捕乱民,然后就再没回来。我担心他们遇到了什么,就跟着三个人出了城,结果这仨绕了一通后,竟是回了古德寺,嘿嘿。”
冯振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原来竟是这般”
一旁的阿意也听得愣住,小声道:“阿爷你怎么没同我说过啊?”
韩勇扬了扬眉头道:“哼,不知是谁说要给我做双新鞋的,到如今连个鞋底都没见着!”
见真章!()
韩勇看着自家孙女和冯振那傻样;不禁得意洋洋地喝了口小酒。
过了一会;冯振恢复过来;道:“其实这也是个好事;他只要心正;脑子活泛些倒能干长久点。咱们下面人也能安心些。当初他一个新县令要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来了;怕是早就被流民给吞了。”
韩勇点头道:“是啊,所以我不是一直都没和人说过这事吗,你们俩也只当自己没听到。保不齐以后这招还能再用两次”
阿意和冯振听了;连连点头。
饭吃得差不多了,韩勇才问道:“你们如今还缺多少人啊?”
冯振道:“上午算了下,我们至少还要再找五个人。怎么?你还有人推荐吗?”
韩勇没有马上搭腔;阿意倒是扯了扯爷爷的袖子;小声道:“这事没什么危险,又不用与人打斗;爷爷”
韩老爷子转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这事我同意了也没用;县尉他们不会让女娘来做这些的”
冯振一惊;道:“大哥,你是说让阿意也去吗?这、这怕是”
“你看;连你冯爷爷都不同意呐。”韩勇马上把锅甩给冯振。
阿意立刻扭头眼巴巴地看着冯振。
“咳,那、那什么;我明日去问问谢县尉好了”冯振结结巴巴地说道。
次日;谢沛就听冯振说了,那韩勇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只是
“只是什么?他家里可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原本咱们也是该去谢谢他的。”谢沛关切地说道。
冯振干笑了声,低语道:“韩大哥那个孙女,是个极可靠又机灵的孩子。她听了这事,说是也想帮忙,咱们不是缺人吗?不知县尉介意不介意她是个小娘子这事”
谢沛听了,脸上露出个亲切的笑容道:“不介意,完全不介意!老冯,你说我要不要去拜访韩家一下啊?”
冯振一愣,下意识就道:“不必吧咳,那什么,谢县尉,我那韩大哥脾气有点古怪,我看”
谢沛点点头,也没坚持,只说让冯振代她谢谢韩家老少。
两日后,预警队终于凑齐了人。谢沛为了方便他们爬树,更是提前在那几株大树上做出了软梯,并搭好了小台子。
若是白日见到匪人来袭,他们只需要在高处的树枝上绑上大红的布条。若是晚间的话,则要挂一盏灯笼。
为了保险,这些人更是亲自测试了下。确认都能看清远处大树上的标志了,这才最后把人定了下来。再然后就是安排值班表,以及明确紧急情况时的退路了。
李彦锦见到名单后,还将这些人都归到了衙门名下,让他们每个月都能领到一份月俸。
因要负责预警队的事情,冯振和梁胜所在的小队,就暂时交给了旁人来带。
好在,所托之人都是老实认真的性子,在谢沛的手下也不敢起什么歪心。
卫川县里就在紧张又忙乱的气氛中,过完了五月。
六月初,双峰山的匪徒又坐不住了。之前洗劫府城,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如今这些贼人的贪心也越养越大了。
偏此时,还有几个读过书的文人投奔于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狗头军师。
这些军师的野心可比那几个匪首大多了,他们也不停撺掇着各自的“主公”要赶紧趁乱建立起自己的“基业”。
于是,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事发生了。双峰山的匪人给自己起了个“山神军”的名号后,竟然兵分三路,以双峰山为基点,摆出一副要吞下整个湖白府的架势
一时之间,湖白境内人人自危,大批官员潜逃。而此时,湖白府的紧急公文却被压在一大堆公文之中,无人问津。
这段时间,宁国的朝堂上,正为了立储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几个皇子你争我夺,不但在朝堂之上吵生吵死,暗地里还各出阴招,彼此拆台。
今儿二皇子所在的工部被爆出修缮皇宫时,以次充好;明儿大皇子管辖的吏部就出了存档房被烧了大半
后宫之中也是奇招迭出,勾心斗角。这些大人物们,似乎谁都没心思去瞧一瞧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的湖白府百姓。
而卫川县这次也有些不走运,他们正处在山匪进攻的一条路线上。
幸运的是,在此之前,这条线上的“山神军”并没有攻下像样的大城,因此搜到的武器也很有限。整个队伍的战斗力,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提高。
而随着他们抢掠的东西越来越多,不可避免地就要分出更多人来看守、运送这些东西。
而见识过这些“山神军”的匪性后,沿路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加入,就算是硬逼着人来了,后面趁乱逃跑的也有不少。
因此,当他们快要接近卫川县时,负责进攻的部队,也只有三千人不到。竟是比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