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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你好好想想,就算张承恺以后老了智商降低十倍,也肯定不会拿这件事出来亮在明面儿的,这个忙他绝对乐意帮,因为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损的就是张家的脸面,和他是有直接利益联系的。在我们这些大家族里,利益远比血亲更重要。”
说着,他把手按在梁熙肩头,语气沉稳道:“梁熙熙,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最不能乱了方寸的人,就是你了。”
只见梁熙神色淡然,与平常并无两样,依然是那么的从容镇定,哪有半分不冷静的样子。
谁都看不出来,只有侯彦霖看出来了。
其实现在的梁熙恨不得马上冲出车外,把一切都置之脑后,没日没夜地翻遍整个京城,把巢闻给找出来,然后把那些欺负了陈倩绑了巢闻的地痞流氓都剁碎了喂狗。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次的绑架,绝对不会和岑筱雪绑架荣禹东那次一样简单。
只要一想到巢闻随时都会有危险,她整个人都火急火燎起来。
一定要等我。
梁熙在心里不断默念,一定要等我。
说好的,等忙过这一阵子,就一起出去旅游的。
说好的。
第82章 绝望()
巢闻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
反正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不身处在那片荒凉的空地上,四周一片昏暗,视线内堆了不少杂物,不远处的屋顶似乎有点漏,洒下几缕白光,不知是月色还是外头的灯光,透着几分惨淡。
潮湿的空气里洋溢着一股子方便面的味道,各种口味的混杂在一起,着实不大好闻。
他试探性地动了动,身上随之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他才发现自己不仅身上传来阵阵挨过一顿饱揍的疼痛,行动也完全被束缚住了,手脚被拷在了金属杆上,嘴被贴上了胶条。
饶他能以一敌十,也插翅难飞。
许是挣扎时铁链发出的声响引起了注意,白天的那个棒球棒男从一堆杂物后绕出来,操着不知道带了哪个地方口音的普通话道:“嘿,醒啦?”
他的手掌在白天时被陈倩用刀捅了一记,现在整只手都缠着绷带,像是自己处理的,包扎得简单粗糙,看起来有些滑稽。
巢闻抬头冷冷地看向他,眼神如剑,在夜色中覆着寒光。
“啧,不愧是演电影的,还真是长得俊。”男人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抬起巢闻的头,然后轻浮地拍了两下他的脸,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可惜爷爷我不是喜欢走后门的,你也是命好,咱们这儿唯一一个双插管下午时被你打得来口吐白沫,现在还躺着动弹不得呢,也没闲工夫上你。”
应该说的是那个刀疤男了。
巢闻盯着他,锋利的寒气毕露,简直能割下人的肉来。
似是被他倨傲中带狠劲的眼神惹怒了,男子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截刀片,冰冷地贴着他的脸,凶狠地威胁道:“瞪什么瞪!信不信爷爷我毁了你的脸挖了你的眼,让你再也做不了明星?”
“武子,你别把人家给吓傻了。”
男人身后传来几声轻笑,又有两个同伙过来了。
那个唤作武子的恶棍把刀子收了回去,朝巢闻吐了一口唾沫,呸道:“妈的,不能划脸不能打残,这人绑得还真他妈憋屈。”
他的同伴在他身后席地而坐下来,一边道:“得了得了,有一百万拿呢,你要是让他破相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能划脸不能打残
一百万拿
巢闻心里琢磨着这话,联系起白天的,心想看来雇这批人来绑他的雇主不仅不要他的命,还不希望他受到外伤。
这意味着什么?
性命是活着的根本,而脸和肢体是他事业的本钱。
为什么要这样做?
既然外伤可免,那
仿佛是在印证自己的猜想,武子走开后,巢闻终于看清了后面的两个人正在干的事。
只见他们放了一盏酒精灯在地上,灯上吐着上蓝下黄的火焰,然后其中一个人跪坐在旁边,拿着一个勺子,伸到火舌上前后轻轻移动,应是在烤着勺中所盛之物,手法熟练。
另一个人从一个收纳箱中捣腾出一支新的一次性医用针管,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包装,一边还哼着小曲。
这种场景,巢闻在电影里见过。
如若不出意料,这两个人是在“煮药”。
看到这一幕,巢闻双手握拳,脸色一白。
当针管被灌入“药”汁,“煮药”的那个人把针拿了过来,另一个人给他打下手,拿了条带子给巢闻的胳膊系上,方便找血管。
看着针头越来越近,巢闻剧烈地挣扎起来。
这把两人吓了一跳,差点把针管都掉地上。
铁链撞击得柱杆哐啷哐啷直响,巢闻发出闷闷的嘶吼,如同愤怒的困兽。
“把他给按住!”
武子和打下手的那个人上前一左一右将巢闻制住,此时又有一人吃完面出来,跑来帮忙。
一声声低吼自巢闻胸腔内发出,他的眼角发红,瞠目欲裂。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得不走上和那个男人一样的路!
为什么!
为什么!
不!
不!!!
然而最后,冰冷的针头还是刺破了他的皮肤。
白色带粉末的液体,就这样一点点,经由恶魔的手指,注射进他的血肉。
巢闻脸上的狠厉透出几分绝望来。
*
陈倩被安置在了侯家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里。
轻微的脑震荡,身上软组织挫伤,左手骨折。
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办好入院手续后,陈倩住进了vip高级单人病房,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她有些惶恐道:“熙姐,我受的都是小伤,没必要住这么好的病房”
梁熙为她掖好被角:“没事的,反正是侯彦霖做东,你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
“可是我”陈倩眼眶泛红,“我没有保护好闻哥,没能更早发现‘谢洋’的不对劲我我实在是不能受这么好的待遇”
梁熙手上动作一顿,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小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没能好好保护巢闻的人是我。
“作为一名助理,你非常出色。敢为艺人挺身而出,更加令人佩服。”梁熙继续道,“小周会一直在这里陪你,我现在跟侯二少要出去一趟,回来时还得请你帮忙,描述出那些人的长相――抱歉,我知道那对你来说是噩梦一般的经历,但还是要请求你回忆出来,对不起。”
“熙姐,没事的。”陈倩轻声道,“你们现在是要去请人帮忙吗?”
自己的无力,永远是最恨的一点。
梁熙眼色一沉,哑声道:“是,为了能更快地找到巢闻。”
*
离开医院后,她和侯彦霖来了一出夜闯张公馆。
好在张承恺前段时间刚回b市。
是时已经夜间十点半,门卫说张承恺已经睡觉,让二人明天再来,可梁熙哪等得到明天,当即顾不上礼节问题了,一掌把门卫劈晕了过去,把还在想法子耍嘴皮求得通融的侯二少爷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时门后已有三人被梁熙无声无息地放倒了,于是他赶忙跑着跟了上去。
毕竟是张家本宅,监控无处不在,他们很快就被发现了。
不过也正好达成了他们的目的。
家养的警卫冲出来将两人重重围住,张承恺在老管家的陪同下走出来,看清闯入者后不免怒道:“梁小姐,你真是越来越不把张某放进眼里了,你”
他话还没说话,梁熙就对着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前院的路是青石板铺的,她这一下跪得实实在在,看得老管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可她面色如常,没有一丝吃痛的神情。
“深夜硬闯,的确是晚辈之过。”这一不冷静,梁熙连带说话都回原形了,“但若非事态紧急,我岂是会来轻易磕扰之人?当下走投无路,还望张先生能够施以援手。”
张承恺也是一脸诧然,定定地看了她一阵,惊愕之色沉了下来,问:“是有关巢闻的吗?”
梁熙也不多废话了,就这么跪着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
侯彦霖适时接话道:“张叔叔,这次绑架恐怕远不是讹诈钱财那么简单。我哥的人在杂志社附近的停车场里找到了被打晕的谢洋,对方抢了他的衣物后把他打晕在了角落,如果是单纯的绑架,人质自然是越多越好,可为什么还要把巢闻的两个小助理放掉?”
生怕张承恺看低了事态紧急性,梁熙顾不上心里淌血了,咬牙道:“张先生,除了您以外没人能够帮我们了,巢闻虽无张家血脉,但好歹名义上是张家的一份子,今日被不怀好意之徒劫了去,无论有没有伤到性命,都难逃活罪,到时候要是再流出什么不好的把柄,只怕张家也要被牵连!京城虽大,可谁人不知张家二字,可偏偏有人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这难道不是在摆明挑衅您吗!难道张先生就不想看看是谁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来找张承恺。
张承恺沉着面色看了她和侯彦霖一会儿,方沉声问道:“现在你手上有什么线索吗?”
“其中一个助理陈倩,记得那群人里的几张面孔。”梁熙如实说道,“停车场的监视器被砸坏了,但公路上的监视器应该还是能调出来看的,只是单靠我的力量,做不到不着痕迹。”
“我知道了。”张承恺顿了顿,“明天”
“张先生!”梁熙忍不住抬高了声音,“明天才行动,就太迟了!”
张承恺微眯起眼睛,这时侯彦霖忙出来说话缓解道:“张叔,现在先找个模拟画像师去找陈倩把那几个坏人的样子都画出来吧,不然等那小姑娘睡一觉再醒来,线索的准确度也会受到影响。现在早点拼图早点查到对方身份,然后才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据点,这样派人搜起来就很轻松了。”
张承恺面色稍霁,沉默了数秒,才颔首道:“好。”
待闹剧收场、警卫散去后,侯彦霖才将梁熙扶了起来,俯身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梁熙熙,稳住啊!”
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冷静。
道理谁都懂,但谁能在重要之人遭遇未知危难时不心急担忧?
梁熙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里什么都乱了。
第83章 噩梦()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时间的齿轮无情地辗动,每一秒都是一场无尽长的噩梦。
不愿沉浸,但亦不愿清醒。
因为现实比梦境还要残酷。
巢闻闭着眼睛,眉头深皱,即使在睡梦中也一脸痛苦。
炎炎夏日,他被关在这里已有二十四个小时,不曾洗过澡,全身脏兮兮的,沾着尘土,就像是一个可怜的乞丐。他的额头裹着一层绷带,覆着他白天被按在地上时所撞出的伤口。
他的嘴仍被封着,因此只有用鼻子呼吸,鼻翼一鼓一紧,流下来的都是冷汗。
他梦见了宋夏城。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场景,在梦境里却异常清晰,梦里男子杰出的容貌已被车祸毁去,留着长长的头发遮去了半张脸,颓废又邋遢,衣着单薄地躺在地板上,灯光昏暗,他蜷缩得像个虾米,在瑟瑟发抖,像是得了什么癫病。
然后,猛然地,他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扼住了巢闻的脖子,表情狰狞,笑容牵动着脸上永远无法淡去的伤疤,凶煞如魔鬼。
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丧心病狂,笑得来肩膀剧烈地抖动。
“果然,果然”宋夏城的笑里是要溢出来的恶意,只听他带着几分嘲讽地大声叹道,“果真是我的种,父子同命啊!”
不!
“哈哈哈哈哈父子同命”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父子同命!”
闭嘴!
闭嘴!!
巢闻从梦魇中惊醒,满背汗湿,脸色发白,胸膛大幅度起伏着喘息。
一股异常的烦躁在他内心横冲直撞,他有种想要干呕的冲动。
可是他的嘴还被胶条封着。
醒来后,他终于听不到宋夏城那魔鬼般的声音,但却不得不面对另一个恶魔。
“哟,大明星醒了啊?”武子刚配好药,听到了动静往他这边看来,咧嘴痞笑道,“醒了正好啊,该打针吃药咯。”
巢闻抬眼盯着他手中的针管,眼神有些恍惚。
其实他此时的意识并不太清楚。
但他记得,这将是他第二支药。
武子看着手中的物什,悠悠道:“不用担心,明星嘛自然有明星的待遇,这针管呢只有你一个人用,一次性的,事前就有人给你准备齐全了,不会让你染病的,分量也有拿捏,要不了命的啧,你也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只是拿钱办事,哪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保不准是你的爱慕者,想折腾下你又不舍得你死呗。”
说着,他拿着针管走了过来。
尽管知道于事无济,巢闻仍是垂死挣扎。他两眼发红,手腕被手铐磨得来血迹斑斑,身体撞击得生疼――此时仿佛只有疼痛才能强力压制下内心那不该生有的黑暗的渴望。
他还是不死心。
即使是强弩之末,已为鱼肉。
然而就在这时,武子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地了。
“卧槽,吓老子一大跳。”武子动作一顿,眉头皱起,回头骂咧咧地喊了句,“喂,二凯,你在搞什”
但当他把头转过去时,看到的不是昏暗中同伴的身影,而是一张女人的脸。
没有化妆,面色苍白,双目布满血丝,眼下一片青黑。
明明是毫无特色的一张脸,却让人想起来自地狱的罗刹。
阴森,可怖,残酷。
幽黑的瞳仁静静地映出他惊愕的神情。
她距他不过半米的距离。
实在是近得吓人。
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没有一丁点动静,却离他那么的近。
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幽灵。
武子下意识地往后跄踉一步,还未来得及出声质问对方的身份,就见女人如挥舞着死神镰刀一般,将手中的棒球棍又准又狠击向他的胃部。
这个棒球棍,本应该在他的同伙二凯手里。
但此时已不待武子捋清楚前因后果了,他当即气血翻涌,不能动作,紧接着又被猛地踹翻在地,手中的针管被轻而易举地夺去,锋利的尖针被毫不留情地钉进了他的手背里。
登时,鲜血四溅。
“啊――”他痛得来五官拧起,一口鲜血随着叫喊从口喷出。
身后那人并不因此放过他,而是利落又残忍地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一遍遍往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撞去,就好像她手中提的不是人脑袋,而是一块废石。
不知道这样往死里撞了多少下,武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碎了。
不过数十秒时间,他已经满脸是血,神志不清,如一条死狗般瘫在地上。
就如在门口把守的他的其他兄弟一般。
而此时,药瘾上来了,巢闻只觉得浑身乏力痛苦,在咫尺之地生不如死。
他费力地抬起眼,头一回见到如此残暴的梁熙,不由地有些怔愣。
然后他对上那双再也熟悉不过的双眸。
清透,坚定,此时还有浓浓的悲伤。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