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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我也该正正经经的见礼才对。”
贾琰笑笑,就定好后日启程,前往金陵。
金陵城倒还是老样子,姑苏来金陵来回不过一日的功夫,他们夫妻早起乘船,顺风顺水午后就到了金陵城。他们来的低调,却不想,东海侯家人就在码头迎候贾参军同太太。贾琰看着拜帖眉头一皱,恐怕来者不善,他叫阿原去回话:你就和他们说,我和大奶奶要先为父母之墓祭扫,然后才能拜访公主与侯爷。
“阿原,告诉他们,我与大爷必会登门拜访。”黛玉插了一句,阿原见贾琰无甚表示,无话之后自退了出去,黛玉就道:“他们居然知道咱们到了,可见盯着你不止一两日,怕是该知道的都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贾琰就道:“那咱们祭扫父母之墓,然后见一见亲友,之后直接递帖子主动拜访东海侯夫妇。”黛玉只说了一个字:善。
依旧是沐浴斋戒素服,祭扫父母之墓,黛玉站在墓前虔诚默道:“父母在上,儿媳林氏黛玉叩首,愿二位大人泉下有灵,保佑伯衡平安。”
贾琰跪在她身侧,却在心中默祷:求父母保佑您儿媳长命百岁,我们夫妻恩爱百年。
孩子什么的,就不要劳烦父母了,自己努力吧。有就是有,没有也就没有,贾琰扶起黛玉,让负责四时祭扫的家下人等都来拜见大奶奶。自然也有贾琰的奶娘韩冯氏,她是大爷的乳母,黛玉先请她坐下,韩冯氏斜偏着坐下,看着黛玉,心里眼里都是笑意。
多好啊,他们大爷就合该同大姑娘这样人品相貌的好姑娘在一块,好好过日子,当一家子,这才好呢!
“您是大爷奶娘,一路护持他长大的,不同旁人。”黛玉笑道:“奶娘尽管安坐,先不让您回去,长生若是想尽孝,只好等晚上了。”
贾琰也笑道:“是了,您老安坐,正该得着你奶儿子儿媳济的时候,咱们一道用饭。嬷嬷也别着急,长生那边我也告诉他了,您晚上家去,在好生给他接风。”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韩冯氏还是推拒着不肯与他们面对面,黛玉也不勉强,另给韩冯氏准备小榻同炕桌。三人有说有笑的等着用午饭,期间就提到了阿原的事情,黛玉就道:“嬷嬷也说说,您是老人,见的多了。”
她诚恳,韩冯氏自然也不矫情,就起身笑道:“大爷、大奶奶若是听我一句,那就我来看,阿原是不愿意出去的。田家那边显见着不会让他重归族谱,田子原就是殒命了,他也是无根如浮萍一般。这么些年来,咱们家的人,只要对大爷忠心的,都和自家人一样,阿原突然被放出去,让他去哪呢?若是还让他在家,这算个什么身份呢?大爷的意思我也明白,言出必行,读书人的品格,可是阿原也着实可怜。”
贾琰叹口气,其实这么长时间,阿原都没来找他谈,他就觉得那小子想把这事儿混过去当没提过。“罢了,她劝过我,”贾琰指着黛玉,“如今嬷嬷也这么说,罢了,我再问他一次,若是他不愿意,就算了。”
“嗯,有件事,还想请大奶奶给个恩典。”韩冯氏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个小女儿,是长生的小妹妹,当年蒙大爷恩典,生下来就放了出去。她粗粗笨笨也不爱说话,但是做事勤快。不敢瞒大爷,我家那老东西琢磨着现在就想将女儿嫁出去,也不知道他急个什么。若是大奶奶不嫌弃,将她带走,韩冯氏感恩不尽。”
黛玉是什么人?七巧玲珑心,一听就知道此事有内情,一个眼色就让雪雁等带着伺候的人退下。韩冯氏这才落泪:“我家那个猪油蒙心的,不知怎地和人赌钱,输了几百两银子。然后他就要让女儿给人做小,大奶奶,我那女儿才十三呐,怎么能这样呢。可算,您和大爷回来,我总算能见着天日了!”
老人哀告而落泪,贾琰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黛玉深吸口气,亲自扶起韩冯氏:“嬷嬷别哭,此事大爷同我必有处置!”好声好气的安慰老人,然后贾琰叫人把韩长生叫来,一无所知的长生这才知道,为何刚才家去,妹妹眼圈是红的,而父亲不见踪影。
长生气的咬牙,贾琰反倒安慰他,事情还是要查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黛玉看着派人去找韩常的贾琰,心里有种感觉,她曾经听贾琰说过,长生的父亲韩常虽然有时候糊涂,但是从未听说有赌博恶习,她直觉认为,这件事不简单。
第 72 章()
阿原看见韩常的时候;几乎认不出这是那个曾经也照顾过他的韩叔其实他知道某段时间韩常认为他抢了长生在大爷身边的位置。但是总的来说;这不是个多么坏、会作恶的人。可阿原眼前这个猥琐的老头;真的是那个高大健壮的韩叔?
十几年了;他们长大成人;老人们也是老了。初冬的阳光照在阿原和他面前阴影里韩常的身上;可他们彼此应该没有觉得多么暖和;韩常眼前感受到了阴影,他浑浊的双眼看向阿原:哦,阿原啊。
田子原低声道:大爷让我带您去他那。
韩常叹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他哆嗦着撑起身体,阿原和黄平扶起他,或者说是架着他;来到了上房贾琰处。
对于贾琰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主子;韩常是真怕他,从当年贾琰说处置下人;就将他们卖掉;之后又轻轻巧巧的将他手里的权力给架空;将家里摆布成他喜欢的样子开始;韩常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老韩头跪在地上;不想看儿子;也不想看老妻。
室内一时陷入沉默;贾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说之前有人冒名顶替林家家眷的事情,算是一个震惊;那么比起那个;这件事之于贾琰才叫真的意外;他不去看韩常,求助的目光落在黛玉身上。这个时候,女主人出面是最好不过的。
“奶公也请起身吧,”黛玉也暗中叹口气,她现在愈发觉得,韩常赌博的事情或者真有内情,“我是新媳妇,还都没见过呢,今日赶巧正好都见见。;”
韩常却道:“我是个腌臜人,见不到倒好,不脏了大奶奶的眼睛。”
看着他一副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样,黛玉摇摇头:“奶公也要为嬷嬷和长生、凡凡想想,你干了什么都好办,求死也好办,可是求死之后,他们要如何?事情弄不清楚,韩家还能在这家里立足吗?先太太在日对你不薄,连个准话也不给大爷奶公心里真的过得去?”
她不信,若是真不在乎,要么逼着女儿做小,要么拼死一搏、鱼死网破。何必一定要拖到贾琰回来,还是有话要说不过韩常说的事情,还是超出了黛玉的想象,还令贾琰愧疚不已。
东海侯管家的外甥,勾搭韩常赌博,等到他欠多了银子的时候,给了他两条路:要么给东海侯卖命,他儿子不是在贾参军身边吗?卖消息;要么将女儿给他做小,他女儿不是自幼被放出来的正经良民么?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装什么!就要她做小。
韩常也不是什么忠仆,宁可牺牲女儿,也不出卖主家。他是怕了贾琰收拾他,还要收拾他全家,而且儿子长生打小在贾琰身边,女儿凡生一直养在他们夫妻身边,他也是真不舍得。于是就闹腾着要将女儿送给人家,对外又说家里贱内不同意,没办法,混赖着,居然也让他赖到了贾琰回来。
若是贾琰还不回来,韩常就打算写信给长生,让他请大爷拿个主意。
黛玉心中暗道:难怪东海侯对他们行踪那么清楚,这个韩常嘴上说不卖消息,可是为了保住自己家估计也卖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朝中倾轧,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不不,想错了,若是给他们机会,最恨的还是楚王,可是东海侯够不着楚王,世子还被带走了,如今,不过是拿贾琰出气罢了。
贾琰同她想的是一样的,东海侯显然是放长线钓大鱼,先威逼利诱,然后抽冷子给他一下。可黄家狗腿子万万没想到,韩常也是个惫懒无赖,他们也不能跑到贾琰的地方闹事,因为志不在此。这才给了韩家一线生机,让他们拖到了贾琰回来,贾伯衡笑笑,本想带着媳妇回来拜祭父母,休息一下,结果这一趟全耗在解决问题上。
“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贾琰笑的很轻松:“告诉我实话。”
“一千二百两,”韩常畏缩着道:“先前一个多月,有输有赢,赢得还多,然后就开始输钱,一天一夜,输了一千两”
黛玉哭笑不得,她轻咳一声道:“大爷怎么看?”贾琰叹口气,还能怎么看,这摆明是让人给算计了,他指着韩常:“长生把你爹扶起来,告诉凡凡不用怕,嬷嬷也一起先回家去罢。”他们一家走了,贾琰指着阿原,让他进来。
“你是不是不愿意出去?”贾琰问他:“我原先想的差了,还是大奶奶提醒我,说阿原在家里这么多年,突然让你离开,我倒是信守承诺,可你重情义,心里多难受啊。”
田子原站在那里,贾琰所说句句话都打在他的心上,也就是这么回事。不在贾家,天下之大,他也就没有家了,还能去哪呢。二十三岁的阿原看着贾琰,眼圈红的,还是和十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贾琰看着他的形容,也想到了那一天,这么多年了
“你的事情以后都不会有人追究,我是想让你出去,管着家里的铺子。你不比旁人,读书比长生好多了,识文断字,又是良籍,出去替大奶奶或是我办事也不敢有人小看。你看就这样好不好?”贾琰想了很久,最后这么说道。
田子原的眼泪都落下来了,可现在却是一滴眼泪到腮边,却满脸激动的笑容。看的贾琰一乐:“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快回去洗洗脸,然后把心放到肚子里,别乱想,去吧!”
这件事处理好了,也了解了贾琰一块心病,皆大欢喜。他这才回到榻上,靠在黛玉身上道:“你说东海侯怎么可能不知道,国朝对聚众设局赌博处罚严厉,他怎么还敢让家人算计老韩不怕我捅出去?”
“所以今日他家就派人来迎咱们了,”黛玉抚着贾琰的脸,笑道:“老韩被算计,从他自己说法看,年初就开始了,我猜是东海侯恨极了你和楚王将黄世子带走。他们够不着楚王,只好拿你出气,却没想到老韩看着老实,又是你的奶公,可他也够狡猾的。居然就一天天拖到你回来,而东海侯无论知不知道底下人如何办事的,在得知你回来之后,替他办这事的人,都得实话实说。”
贾琰闭着眼睛点头,是的,因为和他翻脸,直接伤害的是东海侯的名声。这事只要传出去,稍微有脑子的人,一想就明白了,他是替楚王背了黑锅。
“你呀,现在就该给楚王写封信。”黛玉笑笑:“写信告诉楚王这件事,日期要隔开,然后说你会承担此事,只是请殿下务必小心。”
诶贾琰睁开眼睛,和黛玉含笑的眼神相对,他明白了,这样反而是踩着东海侯增加自己在司徒阔跟前的砝码:七爷瞧瞧,我因为对你尽心尽力,险些被坑害了。而哪怕遇上如此危机,我还是会挡在殿下前面!
忠臣啊,大大的忠臣!
小夫妻抱着笑成一团,贾琰笑得发抖,说话断断续续:“我这就写信,后儿咱们请秉志吃饭,其他亲戚,若是来就客客气气,不来正好。姐姐那边我让人打声招呼吧,顺其自然。这些事都办完了,咱们才去东海侯那里,我倒想看看,黄侯爷打算怎么提这事。”
贾琰当初考上进士回来祭祖,当时还有梁寂陪着他,等闲人也不敢在公主子跟前造次。而他这次回来,已经是皇子亲王跟前的红人,陪着亲王出去侯爵府邸,正正经经的五品官,连年轻媳妇都有诰命。世人就是这样了,捧高踩低,此刻自然都忘记当年是如何想方设法,想从贾琰母子手里抠钱的时候了。
而贾芬娘和王东鸣送上礼物,在宴请头一日过来拜访,也带着孩子。算是客客气气吧,黛玉送给了两个小外甥文房、小金如意、刻着金榜夺魁字样的小银锞子。客气而来,客气而去,这也算是这对姐弟之间,最好的结果了。
和十二房亲眷见面当日,黛玉招待女眷,好听话听了一箩筐,说不上是好东西,然而贵重的金银玉石首饰也收了不少。只是她从来不带不知来路的东西,都暂时收起来,有些就直接散给了丫鬟们。金陵四大家族,贾家这边怎么这样了?不是黛玉小看自己,说到底她是五品宜人,贾琰是五品官。
已经能让他们如此低气的讨好了吗?
“嗐,这么多年来,贾家除了政老爷还有文官吗?正经文官?”贾琰晚间喝着醒酒汤,对黛玉道:“政老爷也不是考出来的,还是恩荫。京里能有瞧出荣府有败象的人,金陵自然也有;所谓四大家,薛蟠还不是被判了个流放,不知死活。如今,哪里还敢造次。”
黛玉若有所思,要是从这个角度思考,那么金陵十二房的同族们,虽然眼界小些,可眼光也不差。“所以都想着扒上你幸亏出了五服,只是同族罢了。嗯,当初,娘带着你一定很不容易,我听父母提过,他们都惦记着父亲积攒下来的钱财。”
也是嫁过来之后,黛玉才知道,贾琰的家底,和几代列侯之家虽然没法比。但是,在金陵十二房远亲里,怕是头一份。交到黛玉手上的家产,她大略算了一下,现银常备数千辆,票号里存着的、放着利钱的,投资铺子的,都算在一起,起码有五、六十万两银子。
五、六十万,这还不算家里有的古董字画,虽然不多,还有房产黛玉虽然鄙薄,但是她知道了当年为什么那么多人算计这份家财,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言不虚。而从没见过面的公爹,黛玉才明白为何父亲当年会主动提出让亲堂妹续弦。
这本敛财的本事,真是,不服不行。
他们回来的第六日,贾琰命人递送拜帖,携妻拜见寿昌公主及东海侯。
第 73 章()
寿昌公主当黛玉的娘都够了;黛玉自然要带着小心面对这位国朝的大公主;免得落於下风。可虽然寿昌公主极力掩饰;但黛玉还是在她的神情上看出了疲惫和烦躁。一个女人连会客的时候都无法遮掩那种烦躁感;只能证明一件事;她遇上了相当大的麻烦。
黛玉与寿昌公主说笑着;两个人都在试探对方的深浅;最初寿昌公主没将这个能当自己女儿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可是黛玉与她说话滴水不漏。寿昌在她这里居然没占到一点便宜,她这才正视起了这位年轻的宜人;真是奇怪,丈夫精明强干,能将她的儿子说动同返京城;难道媳妇也这么能干吗?
这种运气;怎么她就没有呢一个儿子脑子不清楚也就罢了,儿媳也稀里糊涂;而她所钟爱的第三个儿子身子骨一般;媳妇也聪明不到正地方。寿昌公主看着黛玉;想起了从前东海侯黄波对她说的;曾经想为老三求娶林尚书的姑娘。
可是寿昌当时觉得林家人口太少;将来孙子岂不是没有舅家帮衬;还是为三子选择了江南甄家的姑娘。结果看着挺聪明的姑娘;专长完全是针对大嫂,整日里在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到了自己跟前又和鸡崽子似的;连句正经话都说不明白。
唉;时也命也。
“贤侄家中可好啊,”东海侯一脸笑容:“你总不在金陵,听说只有看守家主人坟茔的老仆?唉,要好生管好,譬如我这府里。论起来也是侯爵府邸,又是受皇恩几代的,可谁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有恶奴啊。唉,有辱先人呐!”
贾琰原以为他想说赌博的时候,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