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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渊。靳天斩之后,已经不再归属上神的统治,甚至已经超越了时间的轮轴。这是一片远古失落的领土,到处兽类横行,他成功的收复了这片土地,并将他变成一个自由而快乐的王国。”
“他将魔兽趋至地底深处,只留下四个地之枭雄以作护卫之用。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安宁祥和,是我爱极了的生活的味道。所以,当我的女儿诞生之后,我便给她取名安宁。为了庆祝女儿的诞生,他请极渊最好的工匠璃匠为安宁打造了容日月之精的幽梦极璃,赋予女儿一生的自由和祥和。”
斜阳听至此处,便有些明了,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然而安宁这个名字仍然让她的心不由的抽紧,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潮风温雅的面容,原来潮风的母亲真的是神祗的女儿,只是不知安宁夫人是为何去世的。
年华没有注意到斜阳短暂的分神,只径自讲到:“宁儿渐渐的长大了,她集中我们所有的优点,美丽的像误入凡间的星辰。也许人性本就贪婪,我奢望着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的更久些,可是时光根本不待人,我很快便意识到我终会在某一天老去,然后死去。而他和女儿,却会永远停留在青春的年华。我终于意识到,与神祗天荒地老的可笑。”
“他从不嫌弃我脸上渐深的皱纹,也不在乎我越来越慢的反应,他一如既往的爱着我,宠着我,夜里拥我入睡,日日为我画眉。可是夜半醒来,我总会摸见他微润的眼角和濡湿的背角,他也担心我会在某一天再也醒不过来,可是他却将自己的担心深深的埋藏起来。他总是盯着我看,无论我在做什么,他都只守在旁边痴痴的看着我,我问他看什么,他说——他怕看不够,怕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怕有什么用,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我清楚的感觉的到魂灵被撤离身体的感觉,看着仍旧被他拥在怀里却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我的心也在一刻之间失落,看着他的睡颜,我多么担心他会伤心欲绝,我多么怕听见宁儿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们的每一声呼唤都将我撕的粉碎。”
年华的声音虽然极力压制,却仍然有些哽咽,她停了下来,斜阳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泪花,等待这个忧伤的故事。
“人死之后,生魂可以在身体附近游离七日,与身前的爱人做最后的道别。然而,我的魂魄却在死亡之后不到一刻的时间之中便被带走了。而带走我的人,竟然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上神。他们决不允许这世界之上存在脱离于他们统治之外的国度存在,所以,他们用我的魂魄做引,为极渊立下了恶毒的诅咒,褫夺了极渊之民的感情,将极渊列为禁忌之地,而当极渊jin果出现的时候,极渊将会被完全覆灭。”
“挣扎之中,我的觉魂逃过了消散之劫,可是等我赶至极渊的时候,他已经将女儿送出了极渊,而他,将泪化泉,血做花,开了这一池血红的彼岸花,他的神力尽散,赋予所有子民与长生永世。从此之后,我再也无法从天地之间感受到他的气息,一个人孤独千年。有时候我也想就此消散了觉魂也罢了,可是每一念至此,我就会痛恨自己的自私,极渊是我们的心血,我怎么可以弃之不顾。”
“所以,我凭借念力一直留在了这个空间之中,我想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听我诉说极渊的过往,会将我的警告传向极渊。我不想我们的子民以为他所颁下禁忌之令只是因为痛失爱妻而心灰意冷所至,而是因为他洞悉了其他上神的意图。我想告诉他们最爱他们的人是他们的创世神,他虽然已经湮灭,却没有放弃他们,他早就已经将与神灵对抗的法宝赐予了他们。”
“法宝?”年华的故事几近结束,斜阳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不由轻声问道。
正待年华为斜阳解答之时,天空中突然腾起一颗淡青色的星辰,快的让人都来不及分辨其方向。
“极渊之中又有一个人离开了。”年华突然感慨道。
第108章 (6)都是故人()
圣庙中所有的人都处于一种淡淡的悲伤之中,誓追还是跪在原地,手中抱着已经完全失去温度的阿里,他的容颜一夜之间变得憔悴起来,晨露染白了他的鬓发。
“哥。”誓追不起来,真梧也没有起来过,任由自己的双膝变得麻木,他的声音嘶哑而干涩,“哥,你看,阿里的脸多脏啊,她以前不爱打扮,现在你若再不给她擦洗一下,她一定会怪你的。”
誓追终于有了反应,视线在阿里的脸上稍稍一动了一下,发现阿里的原本清秀的脸蛋已经被血污所掩盖,不由的蹙起眉来,说了从夜里到现在的第一句话:“去打水来。”誓追抱着阿里站了起来,然而,刚一立起来,他便一个踉跄差点将阿里摔了出去,誓追赶紧稳定身体,将阿里牢牢的抱在怀里,便向殿内而去。
殿中并没有多余的摆设,誓追便将阿里放在了一方软榻之上,这是昨天刚刚在正殿之中添设的。誓追稍稍理了理阿里的衣襟,将她的身体完全放平,她的右手还握着一直不离身的玉笛,似乎随时都要蹦起来继续打架。誓追没有将她的玉笛取出来,因为没有武器,阿里会感到不安。
然而,誓追却发现阿里的左手居然也死死的捏紧了,似乎手心之中还攥着什么紧要的物件。
“恩?”他的喉中发出的声音陌生而嘶哑,他伸手试着想要掰开阿里的左手,却发现阿里攥的死紧,誓追一时也不知是何物,居然让阿里这样重视。
其他人也发现了誓追的诧异,纷纷围了过来,想一看究竟。誓追再次试了试,却仍然没能取出来。不由得抬头望向顾朵儿。顾朵儿皱眉沉思,一个人如果在死的时候还有什么东西想要传达,而这个人意志相当之强烈的话,那么只有受传人才可能从死者的手中将东西取走,所以顾朵儿决定一试。
“我来试试。”顾朵儿探身弯腰,俯在阿里的耳旁轻声道,“阿里,是我,你愿意将东西交给我么?”顾朵儿说完便伸手去取阿里攥在手心中的东西,然而,只待顾朵儿轻轻一探,阿里便松了劲,手中的东西落入了顾朵儿的掌中。
顾朵儿将这个不过花瓣大小,颜色红艳却又略带些藏青色的物件拿在手中端详起来,看这质地,触手不凉也不温,显然不是玉器一类,但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周里一直握在手中,而她想要传递给顾朵儿的又是什么讯息呢?
顾朵儿向众人投去疑惑的眼光,却没有人可以说出这物件到底什么来历。
“让我看看。”一直稍显沉默的海潮风此时开口并从顾朵儿的手中接过了那物件,放在手心端详了一会儿,蹙眉沉思稍许,眼神从最初的疑惑到惊讶到最后肯定了下来,“这是鱼鳞,而且是人鱼的鱼鳞。”
“人鱼?你是说古典中所记载的一种人面人身却长着鱼尾的深海生物?”郭木木想起了以前与华灼同在御书房流连之时所看见过的古籍内容,不由问道。
海潮风继续端详着不赢一握的鱼鳞,但道:“是的,此种生物诡异而且稀少,在未曾亲眼所见之前,我也只是将其作为一种传言。然而,我有幸在北海的海域之中见过这种生物,而且,不止一次。后来几经打听之下,才得知别的海域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生物,然而人鱼似乎独喜北方海域,尤其在靠近极渊的地方,更是他们常常出没的地方。”
“但是阿里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顾朵儿低头沉思,人鱼这种生物的存在自己早就应经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得知,只是阿里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
“咦?”潮风微讶的声音响起,“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片人鱼的鳞甲形成之日无多,应该是幼鱼的鳞片,只是以我所知,幼鱼似乎没有这么大的鳞片,真是奇怪。”
顾朵儿听着海潮风的话,抬起眼来开始大量这个白衣的男子,只见他星眉剑目,面若冠玉,举手投足之间白衣风liu,顾朵儿不禁在心中暗叫声好,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斜阳。
收到对方的大量,潮风抬起了一直停留在鳞片上的目光,顺着顾朵儿的目光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并将鳞片还给了顾朵儿。
顾朵儿也点了点头,这次却不再是趋于礼貌的,而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誓追接过了真梧送上来的水,开始为阿里清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他的眼神专注而凝定,却不由让其他人有些担忧。这样紧要的关头,阿里的死亡无疑对于士气是极大的打击,如果誓追再这样倒下,那么此战,怕是胜败难料。
潮风向着斜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拯救极渊,他怎么能让她独自战斗呢。突然,潮风似乎看见一直安然入睡的斜阳眉头紧皱,并且痛苦的扭动了一下,然而,等他再细看时,又什么都没发现了。
“相公,相公,你在想什么?”安宁城里一处闲桂飘香的院落里,一个美丽的纤纤贵妇人为自己正在树下发呆的丈夫递上了一杯香气四溢的桂花茶,“尝尝,这是我取去年兰亭的桂树之花所晒制的八月香。”
男子收回自己的神思,从妻子的手中接过青花瓷的茶盏,轻轻挑了几下,只觉桂香满溢,直斥口齿,微抿了一口,更是神清气爽,不由赞道:“真是好茶。”他温柔的笑着,将茶盏递给一旁的婢女,伸手拉过自己的妻子在旁边坐下,细细端看她的眉眼,已经渐销了鲜衣怒马的昂扬,却徒生了一股温婉安宁的神韵。
“盯着我看做什么。”金落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成亲以后,她的性子也温柔了许多,再不是那个刁蛮任性无所顾忌的大小姐,而俨然一副贤妻的模子。
晨崖看她脸上飞上了一抹红晕,更是欢喜起来,他突然伸手将金落揽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却停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老是做一些女红,制茶一类的事,不是不喜欢么?”突然想起了什么,晨崖停在金落肚子上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是不是有了孩子以后,母亲都会变了性子?”
金落有些害羞的按住晨崖的手,开口道:“跟你说了才一个月,根本摸不出来。”听了这话,晨崖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金落立刻抓紧时机讽刺:“这么想要孩子,以前怎么不见你努力些。”晨崖知道金落这是拿以前的事情故意揶揄他,他也不恼,任由她躲在自己的怀中得逞似的奸笑。
第109章 (7)你想做的()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拥着安静了一会儿,金落突然感叹了一声:“相公,你说要是二哥和斜阳都在多好,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金落无意的一句呢喃却让晨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潮风决定在那样的关头离开去往极渊,便是笃定了他的离开会换来金家或者至少是金流杨和海王家族的遗恨,他选择离开,给了海王与金流杨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也是他认为自己所能做的最大的回报。他的离开,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归期。
然而,也就是那样的决定,让晨崖真正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也同时让他疲累的心再次敞开,试着去接受人世之间的亲情,他在王位之争中被鲜血浸染的心得到了释放,让他再次相信这个世界之中,情字依然存在。
他相信潮风的睿智,也相信那个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却让他印象深刻的女子的聪慧,但这不代表他不会为他们的近况感到担忧,特别是昨夜一梦。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金落将头轻轻靠进晨崖的肩头,感受他说话时胸膛不规则的起伏。
“梦见什么了?”金落闭上了眼睛,轻轻问道,唇鼻之间净是醉人的香气。
“我看见斜阳了。”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专注,晨崖继续道,“不太好的梦,却很真实。我梦见斜阳跟我说她与潮风已经到达了极渊,然而极渊却受到了罗孚之国的进攻,情况危急。”
“所以,斜阳向你求助?”金落抬起下巴,望着晨崖。
“恩。”晨崖低低的应了声,抬手将金落重新按回怀中,“她希望我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晨崖说完之后,金落与他谁都没有再开口,各人陷入沉思之中。
如今宁国的势力如日中天,宁王治世的才能初显,已然有睥睨天下之势,然而治世的明君心怀天下,必是容不得海王家族这样只手遮天的家族存在的。海王这几年虽然行事一直低调,但海王家族毕竟是根基深远,宁王必是不会放任其坐大而不顾的,所以海王早已暗中部署开始将海王家的势力外放,既是为了避过风头保全子孙后代的安宁,同时也是为了弥补对金流杨的亏欠。所以,这几年的海王家族外壳虽在,却实是大不如从前。
常言树倒众人推,岂是没有道理,然而海王家族虽然势力不及从前却仍然在宁国之中zhan有一席地位,其实是多亏了金流杨与船王世家的结亲。各种的复杂关系,又岂是一言能够道尽说明。
晨崖低低叹了口气,梦中斜阳哀他向高昭求援,怕也是顾于多方面的原因。然而,高昭王位之争既定,各股势力权衡僵持的结果下,居然是皇姐晨婧公主即位为皇。这个消息传来,晨崖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与皇姐晨婧并非一母同胞,然而当年宫闱之争中,他的生母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便将他过继给了一直未有己出的贵妃,同年,晨婧的母妃因为私自玩弄巫蛊之术而被赐死,晨婧公主便也被过继到了贵妃门下。当时的晨崖还小,又因为明争暗斗,与各位皇子之间的关系都极其紧张,独独是与这位看似没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姐姐交好。
两个小孩子在宫闱的缝隙之间生存,在互相的支持和鼓励中渐渐长成。然而,皇姐十五之后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都不曾许嫁,如今想来,却非当时所想的母妃的疏忽,而是有更深更远的原因,然而,这些原因晨崖不愿去追究,人心冷暖,各为己求,其中因果并不是那么简单。
皇姐即位之后,曾经几次暗中派出心腹前来寻找过自己,然而,对于她所提出来的回高昭助她一臂之力,晨崖却也只是淡淡一笑,修书一封,诚请皇姐体谅,晨崖已非朝堂中人,此生遗愿为守护妻儿足以。事实证明,皇姐正是当之无愧的明君,高昭在其管辖之下已经渐渐从王位之乱中恢复过来,对此,晨崖是有打心底为高昭,为皇姐所高兴。
皇姐曾经在秘书中承诺晨崖一个要求,晨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用不上的时候,却突然做了这样一个异梦。然而,若是单单因为一个梦境,便向高昭借兵,晨崖有些不肯定起来。
看出了丈夫眼中的犹豫,金落突然抬手抚上他刚毅的面颊:“你想做什么?”
“恩?”晨崖一时未明金落口中所指。
“我想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做的到底是什么?”金落咧开嘴轻轻笑起来,“傻瓜,不管有没有那个梦境,讨伐罗孚不是你的愿望,去北海寻找二哥不是你所想的吗?”金落抬眼望进晨崖深沉的却有些波动的眼眸之中,“罗孚暗中唆使,导致高昭大乱,高昭皇室血脉更是有大半葬送在罗孚的国土上,没有人提起,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忘记了。晨婧皇姐定也记得,所以虽然罗孚来访,却只受到下等的礼遇接待。只是国家之间的讨伐是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的,此刻,你若率军前去,扬言只是大军过境,罗孚又岂能耐你。但只要高昭的大军迫近,罗孚又也不可能安然坐视,而一旦罗孚有所异动,便是你高昭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