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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肃花絮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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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这样的人,难道真有必要亲自来谈一单灯笼买卖?
  “没事,只是奇怪窗口为什么放着供瓶的栀子?”
  窗口一只大肚儿白瓷瓶,里头供着一大把开得甚好的栀子花。
  苏记是老牌的灯笼坊了,年头久,规矩也七七八八攒了一箩筐。百结厅是请贵宾的,曹致衎又不是熟客,不知道他喜好怎么会轻易摆这么浓香的花?
  苏二太太瞟了一眼栀子花,再看看云卿,又低头说:“曹爷带的,说送给苏记的画师。想来是看了那盏‘踏雪寻梅’灯,心生倾慕。”
  倾慕?云卿踱步过去看着栀子花忍不住笑。原来还有这层意思,苏二太太想必也不好说破,才故意不提。
  云卿早吩咐疲q将蒋宽的外袍送回去,哪知出了苏记便看到她拿个包袱在不远处候着。疲q看着包袱说:“卢府尹差人到岚园问云姑姑昨晚的事,我也走不开。后来走得开了,到了蒋家却又撞上蒋家大小姐,那人眼神可凌厉得很,只瞧了一眼我便不敢上前叩门了,所以……”
  蒋婉么?她记起昨儿慕垂凉抱着她将她拖上岸、并顺手将外袍扯下来裹在她身上时,这位蒋家大小姐的脸色那可真是不大好。不过昨儿天暗,人又杂乱,她倒还记得疲q的模样并且厌屋及乌,也是厉害。
  “袍子就先留着吧。”
  云卿带着疲q往蒋家的蒋宋分号走,云卿倒不抱多大希望能遇到蒋宽,只权当散步。看着路边盛开的木槿花树,云卿笑着对疲q说,“今儿有客人来苏记谈买卖,送了我一大把花儿,好看极了。”
  “是吗?”疲q也开心,“也是,谁叫我们小姐画的出物华城最好的灯笼。”
  云卿在一个卖木簪的小摊子前停下来,不大在意地说:“是啊,一大把雪白的栀子,供了瓶满屋子都是甜香味儿,真好。等咱们办完事你去苏记取了,供到我房里吧!”
  疲q也高高兴兴捡着木簪子看,听她这么说便一愣,再开口就磕磕巴巴的:“小姐,哎我说小姐,供到您房里?我是说……今儿来的什么客人哪?”
  云卿拉了疲q蹭到一处卖枣糕的地方说:“江南来的,三十多岁吧,长得威武极了。”
  “男的女的?”
  云卿把一块枣糕塞到疲q嘴里笑说:“男的啊,女的怎么好说人家长相威武?”说完便要往下一个摊子旁去。却被疲q一把拉住了。
  “小姐哎!栀子花您怎么能乱供瓶呢?”疲q不经逗,拉着云卿急的脸都白了,说话倒比平时利落许多,“‘葛花满把能消酒,栀子同心好赠人。’连我都知道,还有还有,那句是怎么说来着?‘庭前佳树名栀子,试结同心寄谢娘’……您还要带回岚园供瓶了?那个赠花的客人他存的什么心思啊?”
  云卿挑眉,果然不止她一人想偏了,而是任何人都会想偏的?

  020 花灯
  疲q看云卿一副了然之态,登时恼了:“小姐您又逗我!”
  云卿忙拉着她说:“哪有,花是真的,人也是真的……至于那意思么……”
  同心何处切,栀子最关人。没想到她才断了和裴子曜的红线,这么快就又窜出一枝桃花。云卿倒不觉得其他,只觉得十分好笑。
  蒋家是物华城最古老的望族之一,当年也仅次于夏家。现在医药裴家、粮酒叶家、银号慕家虽说也是望族,但跟蒋家相比年头上都差远了。现如今慕家蒸蒸日上,裴家不急不争,叶家韬光养晦,倒是蒋家略有颓势。其实蒋家那般的家业,后宫朝堂又都有人,若不是子孙不争哪能让看看出颓势来?别的不说,蒋婉一个蒋家嫡女到慕家才当了二姨太,虽说是情深意重的佳话,难免叫人多想,而蒋宽……四族之内,怕几代没出过这么不上进的嫡子了。
  云卿跟疲q刚到门口,只见蒋宽神情恍惚地从里面走出来,直走过云卿也没什么反应,云卿只得喊:“蒋少爷?”
  蒋宽神色飘忽地回头,看到是云卿立刻跟还了魂儿似的惊喜:“云卿?”
  云卿忙要带着疲q行礼,蒋宽不乐意了,瞪着她说:“你行礼试试?你敢!”
  “不过是问个好罢了,你是蒋家的少爷,我也是岚园的小姐,才不需向你行礼,”云卿也随意地笑,“呶,你的衣服,昨儿真是谢谢你了,算我云卿欠你的。”
  她这么说话蒋宽反倒高兴,云卿见他收了衣服便笑:“你又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怎么迷迷瞪瞪的,也不怕撞了树。”
  蒋宽突然脸上一红,眼神躲闪,有点儿手足无措。云卿禁不住笑:“我还以为昨儿救我们受了惊,顶不好意思呢。怎么瞧你这样子,倒像是……”
  她故意不往下说,蒋宽立马急了,一张脸像醉酒一般酡红:“像什么?没有的事,你别瞎想,你别瞎想……”
  顿了一会儿,又偷看她脸色问:“你……没事吧?你姑姑也……没事吧?”
  云卿忍不住笑说:“没事,托蒋少爷您的福,都好好的。”
  蒋宽又是一番欲言又止,云卿真是摸不着头脑,最后不得不催:“你有什么就快说呀,磨磨蹭蹭的是做什么?”
  蒋宽立马站直了大喇喇说:“那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担心了一晚上,你怎么谢我啊?”
  “讨谢来了?我刚没谢?有话直说!”
  蒋宽左右看看,郑重其事地说:“我想去岚园。”
  云卿倒愣了。她师傅裴二爷放了话,不得邀请谁也不准去岚园,因此不论外头怎么传怎么议论,真去过岚园的屈指可数。云卿不得不问:“干嘛?”
  蒋宽鼓着腮帮子眼神躲闪,半晌才僵僵地说:“没去过,好奇……”
  “噗!”云卿只想笑。蒋宽心思浅,什么事都摆在明面儿上来,更何况昨晚她才听蒋宽跟苏行畚在河边吵架,看得出这位有名的物华恶少蒋宽反倒是懂大是大非之人,云卿稀罕这样的朋友,便爽快答应了。
  “答应了?那……哪天能去呢?今天行吗?要不现在,我随你去岚园吃午饭?”
  云卿狐疑打量他,直看得他又眼神躲闪起来,半晌才讪笑说:“我开玩笑的,哪天都好……”
  “岚园里头女眷诸多,我师傅又不在,所以你一个人来,怕是不大好。要不这样吧,昨晚帮忙下河找人的你一并带过来,明晚我备下酒菜好好招待你们,也是答谢你们相救之恩。”
  蒋宽登时乐开:“哎!行!”
  云卿跟蒋宽约好,当晚便跟紫苏和商陆说了,二人都说理当道谢,这件事交给紫苏来办就甚是稳妥。末了云卿留下商陆和蒹葭问:“今儿苏记去了位大客商,不晓得商陆哥哥你认不认得,姓曹,叫做曹致衎。”接着她便将今日曹致衎买灯的事悉数说了,只刻意避过栀子不谈。
  商陆没多想就说道:“曹致衎是江南客商,有名的四海行商之人,真正的大商贾。他来物华城采买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纸伞,石砚,根雕,杂七杂八倒什么都有。现在只怕恰好赶上七夕斗灯,所以顺便买些灯笼回去。”
  “就没什么奇怪的?”云卿疑问。
  商陆便道:“还真有。物华城到江南,最稳妥是走水路,所以纸伞石砚根雕没什么,单是灯笼,又占地方,又不易保管,走水路万一打湿可就赔大发了,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云卿连连点头说:“我今儿特地提了漕运试他,他倒没反驳。”
  “这样?”商陆说,“曹致衎做的是大手笔的买卖,只要他觉得这批灯笼能赚就会去做。倒不需担心这个。”
  云卿一颗心放了下来,笑说:“这就好。苏记做曹致衎的生意恐怕得把家底都押上,我倒不想出什么岔子。”
  第二天是七月初九,是和曹致衎谈买卖的日子,也是宴请蒋宽的日子。两件事她心中都有了数,是以虽说事情繁杂,她心情倒是很好。
  “今儿我来欣赏苏记的手艺,不如就请云画师给我讲讲咱们头顶这盏百结花灯?”
  云卿故意不去看桌上那瓶新摘带露的栀子花,只笑着说:“好,应该的。”
  云卿也不多说,出去喊了孙成,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孙成点头应下,一转身就去找了赵掌柜,赵掌柜本正和另一个客人说着话,见孙成过去竟主动问他话,师徒俩简单说了句什么,而后孙成笑逐颜开,乐颠颠转到内院,不久便捧了一个盒子过来交给云卿。
  “谢啦,要的就是这个!”云卿捧了盒子转身进入百结厅。孙成跟在后头关了门说:“云姐姐,师傅让我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没有。”
  赵掌柜摆明了在防备着。曹爷也不恼,摸着手上扳指笑得若有所悟又漫不经心。云卿见状便大大方方喊孙成:“正是准备请你帮忙呢,你且把桌子清理一下吧!”
  孙成点头应了,把桌子上茶具点心全部撤下,还另找了一方糊灯笼的白纸铺在桌面上。云卿见一切准备妥当,便笑盈盈地对曹爷说:“曹爷可要瞧仔细了。”
  说着打开那盒子,黄铜搭扣吧嗒想起的时候,连云卿都忍不住心动。不论是头顶这盏百结花灯,还是大堂那盏九凤还巢,都是云卿来苏记之前的事了,连云卿都没机会过多窥探。
  木盒打开,第一时间散发的不是盒子的木香,而是里头纸张上的墨香。这墨香略显与众不同,比花香沉郁,又比熏香清淡,那味道浓淡相宜,似乎恰到好处,很是迎合鼻子。
  云卿主动为曹爷释疑:“这墨香中加了几味安神静心的中药,糅杂在一处,唤作归罗,咱们头顶这盏百结花灯用的墨中就添了归罗香。”
  “是么?”曹爷凝神细细闻了一番,又抬头看百结花灯道,“我刚进这间花厅时,并未闻到这种奇特的香味。”
  云卿用左手将盒子中的图纸小心翼翼取出来,不抬头地说:“味道就和人一样,不管是怎样的好,也总归是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分别。百结花灯最早是送人的礼物,不管是颜色还是香味,自然要合了那人心意的。但如今是挂在迎客的花厅,客来客往喜好不一,是以遮住了归罗香的味道,但安神静心的作用却是丝毫不减的。”
  曹爷却看一眼他带来的栀子花朗声笑问:“那么云画师应当不讨厌栀子花香吧?”
  云卿抿嘴笑了说:“客人带来的花,没有喜欢厌恶,只有欢迎多谢。”说完伸手拿了第一份图纸给曹爷看:“曹爷博闻广识,定然知道这画上的故事。”
  第一份图纸分为四份,四份之上各是一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画了天上月宫,满月之上桂树开花,婆婆娑娑光影疏离,月桂花枝后面是一个孤高冷清的仙子,仙子怀中抱一团雪白,眼中犹自带露,面色郁郁寡欢,正俏丽于月桂之后低头细看,仿佛注视着人间百态,又似关心着谁之悲喜。
  第二个故事画了一汪碧湖,烟波浩渺,壮丽秀美,旁边立着的小楼上题“岳阳楼”三字,昭示着这里是洞庭湖。洞庭湖畔,岳阳楼下,一个人身龙尾的少女正伸出右手做邀请状,那龙女身形瘦弱,衣衫褴褛,似乎受尽苦楚,而神色却脉脉含情,似有托许终身之态。却怎奈前方只有水汽氤氲,并无佳人相侯。
  第三个故事是十里白堤,烟柳成行,西子湖畔,断桥之上,一个白衣美人笑意羞赧。美人双瞳翦水,明眸善睐,巧笑嫣然,清丽多姿,而手上纸伞却朴素又陈旧,并不像她自己的。可是美人周遭只有清波涟漪,烟柳黄鹂,不见第二人。
  第四个故事是烟云缭绕,乌鹊成桥,一个华服女子站在一边桥上。女子形容憔悴,美目含情,泪光点点,楚楚可怜。她似乎迫切地想走到桥的另一端,但另一边却空空落落,没有其他。

  021 画魂
  四幅画,四个女子,四个故事。画技精湛,绝非俗品。看曹爷品画品的如痴如醉,显然对字画是颇有几分功底的。如此一来云卿反倒更有胜算,刻意拖了会儿时间,等到曹爷看的差不多、孙成早沉不住气时才抿了笑,慢悠悠地问:“人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云卿不敢说这四幅画内藏了多大乾坤,但想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人看到的都是不同景致。不知曹爷如何以为?”
  曹爷摆明了是爱极了这四幅画,连连赞叹之余似要伸手碰触,孙成差一点儿就要开口拦着,让云卿一个眼神给打住。幸而云卿没赌错,这曹爷果然是惜画爱画之人,一只手几次欲摸上那画,却每每在将要碰触之际顿住,最后用手指隔空将四幅画大致描摹了一番,然后连连赞道:“好画,好画!一作嫦娥望夫,二作柳毅传书,三作许仙赠伞,四作鹊桥相会,四幅画用笔行云流水,布局精准得当,用笔多一分则赘,少一分则欠,着色深一分则浓,浅一分则寡。小小灯笼坊得见如此佳作,曹某真是不虚此行!”
  “嫦娥望夫,柳毅传书,许仙赠伞,鹊桥相会,曹爷总结得再精简不过了,只是……”
  云卿挑眉一笑,故作停顿了一番,等到曹爷的目光终于从画作上移开,神思完全放在她身上时她才笑问:“如果云卿说,这四幅画正是曹爷头顶上这盏百结花灯的图案,曹爷又怎么看呢?”
  曹爷重又审视了一遍图,摇头直言道:“不妥,很是不妥。嫦娥望夫为之思,柳毅传书谓之义,许仙赠伞谓之善,鹊桥相会谓之苦。用在成亲用的花灯上简直不伦不类,大损画作原有的意境,实在是太浪费了!”
  说完这些,曹爷还不忘抬头看着百结花灯叹道:“这便是苏记最好的灯么,做工再精巧,技艺再超群,毫无气韵可言又怎称得上一个‘最’?”
  孙成脸上大有不悦,云卿却掐准话头问:“那么曹爷认为什么样的灯笼才是最佳?”
  曹爷一双眼睛仍胶着在画作之上,只是多少有些懒洋洋的,不复方才的热切,他道:“灯需有木为骨方可不散,亦需有韵为魂方可不俗。”
  “好一个有韵为魂!”云卿手拍桌子赞叹一句,重新将那画送到曹爷眼前道:“那云卿可要喊一句冤了,云卿虽不如曹爷才学渊博见多识广,但生平看过的灯笼也是数以万计,要说不伦不类,这百结花灯可真是冤枉大了!”
  说着不顾曹爷神色,直接将图一一指给曹爷看:“第一幅画是嫦娥望夫。嫦娥服食仙药离开夫郎独自奔月成仙,但是每逢中秋月圆、后羿抬头望月之际,嫦娥何曾不是低头缱绻凝望夫郎呢?一对夫妻,不管如何身在异地,心都是向着一处的。被送灯的苏记少东家成亲后即可便要进京赶考,这幅画是作给即将离别的新婚夫妇看,好劝诫他们长相思,长相守。”
  曹爷自是不知当时收此礼物的苏记少东家的状况,因此听到云卿的话略有几分迟疑,似乎想反驳却无从开口。趁这空隙,云卿接着一一说下去。
  “第二幅画画的的确是唐传奇中《柳毅传》的故事,但画上没有柳毅侠义救人之举,只有龙女娇羞相许之态。这幅画是站在新郎的立场送给喜娘子,是说我愿遵从仁义礼信,成为柳毅那样的谦谦君子,那么娘子你是否愿意做我的龙女,不顾一切同我在一起呢?它讲的不是柳毅传书之义,而是龙女相许之信。”
  “第三幅画画的也并非许仙赠伞,而是白蛇收到许仙所赠之伞。所以它讲述的也不是许仙赠伞之善,而是白蛇寻找许仙的报恩之心。这幅画是站在新娘子的立场对新郎说,承蒙夫君不弃,愿与贱妾共白头,这份恩情我自当长久铭记,不论何时何地,都为夫君守候。”
  云卿这样说是摸准了曹爷心思的。曹爷摆明了是喜欢这四幅画,一个人一旦喜欢什么东西,就总忍不住找借口去赞誉他,正所谓看顺眼了怎么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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