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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一笑,问道:“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奋发图强壮大家族?”
“这……”
一句话,便将君浩南给难住了。
他这这这的这了半天,始终不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君红杏站起身,冷硬的声音说道:“既然我君红杏现在是君家家主,我便趁着今日大家都在这里,宣布几条君家新家规!”
众人连忙垂首恭听。
她朗声道:“第一,族中儿郎一律不准敷粉熏香;第二,族中儿郎一律不准狎妓和豢养娈童;第三,族中儿郎一律不准碰那散饮酒!这三个不准,你们可有异议?”
嫡公子和庶公子当中,有人低声嘀咕道:“咱们若不敷粉熏香,出去是会被城中的名士公子们笑话的……”
“对呀,还不准咱们狎妓玩乐,那咱们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最要命的是那散饮酒!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要喝两盅散饮酒,一天不喝我就呵欠连天浑身不自在!”
“对对,我也离不开散饮酒!家主让咱们断了散饮酒,这不是要咱们的命吗?”
“……”
君红杏将这些不满的议论声都听在了耳里,清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冷狠的浅笑:“怎么?对本家主的这三条家规不服?”
一位面容阴柔的君氏儿郎大着胆子上前,恭声道:“回家主,咱们不是不服,而是做不到呀!”
另外一个粉面嫩腮的君氏儿郎也上前附和道:“对呀,家主你让咱们断了那散饮酒,等于是要了咱们的命呀!”
君红杏冷笑道:“我不会要你们的命!能令你们上瘾,能令你们欲罢不能的散饮酒才会要你们的命!”
顿了顿,她语气似平和了一些:“我也不勉强你们,你们若做不到的话,可以自动请求剔除祖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面容阴柔的君氏儿郎已经带头跪了下去:“家主息怒!我君玉文一定敬遵家主之意,不敷粉熏香,不狎妓不养娈童,以后更不会碰那散饮酒,只求家主不要将我剔除祖籍!”
他这一跪,满场的庶公子嫡公子都跪了下去。
就连君浩南也在迟疑片刻之后,撩袍跪在了她的脚前。
君红杏道:“记住你们今日的承诺!他日若本家主发现你们阳奉阴违,可就别怪本家主不留情面了!”
众人急忙齐声应诺道:“是!家主训诫教诲,我等一定铭记在心!”
君红杏虽然容貌稚嫩,可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看似无意的语气起伏,无不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之感!
这样强大凌厉的气场,就连君如海君满堂等族伯也心生敬畏与折服,当下一起拱手应道:“家主训诫教诲,我等一定铭记在心!”
君红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咱们君氏一族的强盛,就从东西南北那四座官井开始吧!”
君如海有些不解的说道:“家主,那四座官井恐怕没什么赚头吧?”
君红杏看他一眼道:“大伯父何出此言?”
君如海道:“城中稍有些名望的家族,他们都在自家的府邸中挖了饮水井,,咱们就算安排了人力物力将井水送到他们的府门口,他们也是不会用的……”
君红杏唇角微挑,毫不在意的说道:“风调雨顺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不会用官井中的水,可是大旱来临,他们只怕想用还用不上呢!”
她记得很清楚,今年这场大旱将会长达将近一年的时间。
往年雨水节之后,天气回暖雨水增多,后面的春分,清明,谷雨都应该有绵绵春雨滋润万物才是。
然而今年境况却大不相同。
自那场倒春寒之后,老天将不会再降一颗雨。
她自然不会告诉君如海,两个月后,旱情将会初现,城中各处水源将会枯竭,唯有那四口官井还能出些水,却也将被卖到极高极高的天价……
她收回心神,见君如海等人一脸茫然,便也懒得解释,语气有些强硬的说道:“你们无须多问,一切照我的意思行事便是!”
君如海连忙拱手道:“关于那官井,还请家主明示!”
君红杏道:“你们找些人,将那四口官井里面的泥沙淘出来,如果能够往下面深挖数丈便是再好不过了!”
君如海道:“是!回头我便安排人手淘井挖井!”
此时,秦姨娘也已经在湖泊旁边的花厅内另外搭了两座,安排那些嫡女庶女入席准备开宴了。
她走到君红杏的身边,十分殷勤的将一盏白乎乎的浆液递到她的面前,含笑说道:“红杏小姐身子才刚刚好利索便这般劳神费心的,定是累了吧?来,润润嗓子!”
君红杏伸手接过,刚刚递到唇边,便闻到一股异样的腥味儿。
她眉梢一拧:“这是什么?”
秦姨娘含笑回道:“人乳呀!这东西可滋补着呢……”
话没说完,君红杏已经一脸嫌恶的将手中人乳当一声顿在了面前桌子上:“秦姨娘,你怎么给我喝这个?”
秦姨娘有些无辜的看了看她:“这是好东西呀!沈氏以前在的时候,从外面花大价钱请了一批乳娘进府……”
君红杏摆摆手,硬声道:“把她们遣散了吧!以后这府里也没人会喝这么奇怪的东西!”
秦姨娘连忙称是,叫人将那一杯东西撤了下去。
不多时,酒菜陆续上桌,晚饭开始了。
君红杏与君如海君满堂等人一桌,君浩南等人以嫡庶之别分坐其它四桌。
君红杏刚刚入席没多久,秦姨娘便从花厅那边过来,附耳低语道:“红杏小姐,那边的嫡小姐庶小姐都想请你过去一趟呢……,我看她们都是有备而来,你还是过去陪陪她们吧!”
君红杏往花厅那边看去。
只见灯影之下,一群花枝招展的妙龄姐妹正对着她这边张望。
她目力极好,只一眼便看见君长喜和君长笑君长乐三姐妹也在其中。
她有点担心这群姐妹说话不知道轻重,会戳到君长喜的痛处,当下便也不迟疑,跟着秦姨娘就往花厅这边走来。
她还没走近,十多位嫡小姐庶小姐就围拢了上来:“红杏妹妹。这支玲珑点翠镶珠金簪送给你……”
“红杏妹妹,看看我送给你的这块羊脂美玉……”
“红杏妹妹,这颗深海夜明珠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君红杏被她们围得走不动道,只得停下脚步叹息一声道:“诸位姐姐妹妹,你们的心思我都清楚,请你们放心,我君红杏绝对不会将她们当个物件一样送来送去……”
她这话一出,厅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片刻后,有人压抑着欢喜,颤声问道:“真的吗?红杏妹妹不会将我们送出去?”
君红杏点了点头:“我发誓!只要我君红杏还在这家主之位上,便永远都不会用你们来换取利益!”
得了她的承诺,众小姐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们将精心准备的各色礼物交给君红杏身边的阿离和轻衣保管,然后拥着君红杏入席。
她们红杏妹妹长。红杏妹妹短的叫个不停,不管这里面有几分真情实意,总之,这样的场面还真是有几分姐妹情深其乐融融的味道。
君红杏在君长喜和君长笑中间的席位上坐下,一抬眼,看见君映月坐在几个庶女中间,正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君红杏看不清她的表情,因为她的身后正好悬挂着一盏红灯笼,灯笼迷离的光线将她脸上的神色晕染得模糊晦暗,让人猜不透她此时的情绪。
君红杏并不在意君映月的情绪,她端起面前酒酿浅饮了一口,漫不经心问道:“映月姐姐,听说你最近正在苦练骑术?”
君映月微微欠身。恭顺回道:“让红杏妹妹笑话了!我炼了十来日,现在连马背都还爬不上!”
她身边一个庶女掩唇笑道:“映月姐姐,你一个千娇百媚的闺中小姐,干嘛要学那胡人之术呀?嘻嘻,听说你还学着胡人吃生肉?”
“天哪,映月你现在吃生肉?啧啧,好恶心呀!”
“是呀,想想都觉得好恶心,这世上,应该只有野兽和畜生才吃生肉吧?”
“……”
君映月被众位姐妹议论讥嘲,也不生气,只站直了身体,语气坚决的说道:“我学习胡人之术,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胡族儿郎!我已经决定,这一生都要追随于他,只要能常伴他的左右,为奴为婢,为妻为妾我都不会在乎……”
君红杏正小口饮酒,听见她这句话,差点便呛了出来。
她轻咳两声,惊讶的问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君映月点了点头,语气居然有些甜蜜的意味:“爱上了!只要他愿意,我随时可以跟他离开平阳,前往塞外!”
君红杏愕然。
她没想到,前一世她走过的路,君映月居然也要走一遍。
她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悲哀。
她涩然一笑,淡声道:“映月姐姐你可得想好了,那可是世间最冷血最无情的男人!”
君映月怔了一下,好似对她这样的评价深感意外。
片刻后,她坚定的回答说道:“多谢红杏妹妹提醒,我想好,就算没名没分,我也要跟在他的身边!”
君红杏无语苦笑。
她静默片刻,又静默片刻后,蓦然觉得一切都兴味索然,遂站起身,离席而去。
这一夜,她的房间里面燃着安神香,却依旧还是失眠了。
她心绪浮乱,在榻上辗转反侧了很长时间依旧不能成眠,干脆披衣起身,将七弦琴上面盖着的绸布轻轻捻开。
今夜她并没有抚琴的心情,不过,心里这烦乱的情绪,大概也只有靠琴声才能够平复下来了!
她纤秀的手指从琴弦上面轻轻抹过,悠扬的琴声便能随着夜色飘散了开去。
她本是随手而弹,琴声并未走心。
不曾想片刻之后,竟有空灵的洞箫声自远处响起。
那洞箫声与她的琴声互相呼应,如思如慕,如泣如诉,如丝缕般袅袅不绝。
这大半夜的,竟有人与她一样夜不能寐,要靠着琴声或箫声来平复心绪?
她心下一惊,猛然将琴声全部压了下去。
那箫声失去了琴音的陪伴,呜呜咽咽一声长音之后,也渐渐消匿在夜色之中。
青灰色的天幕上,一钩残月惨惨淡淡的挂在那里,清寂,荒凉。
君红杏心神一动,脑海中莫名的想到,刚才那吹箫之人,此时应该也如她这般,正望着天际残月怅然失神……
翌日。
天气晴好,日光灼灼。
君红杏去衙门看了君啸霖。
她现在虽然还不能放他出来,可是说到底,他也是她君红杏的‘伯父’,她实在不忍心他在牢里面受苦。
她给他带了不少吃穿之物,又花了大把银钱上下打点,尽量让他在里面好过一点儿。
君啸霖见她如此孝顺,早就激动得热泪盈泪,拉着她的手说道:“红杏呀,你真是为父的好女儿!为父真后悔这十五年都没有去清河镇看你们母女……”
她神色平和,含笑说道:“伯父,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先在里面委屈一段时间,过些时日,我再接你出去!”
“好好,为父等你,为父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救为父从这里出去的!”
君啸霖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君红杏今日心情也还不错,极有耐心的听他说了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废话之后,还让阿离去飘香楼买了酒菜和一壶梨花白回来。
父女两个在牢房里面小酌几杯之后,君啸霖更是满足得眼泪花花都滚出来了:“红杏呀,为父今天好开心……,你以后有时间了,可不可以多来陪陪我?”
君红杏将一方锦帕递给他道:“多大的人了还哭?快擦擦吧!”
君啸霖捏着那锦帕,含泪又问:“红杏,你会经常来看我,来陪我的,对不对?”
她点了点头,声音莫名有些黯哑:“嗯!我得空了便会来看你!”
“好好,不愧是为父的好女儿!”
君啸霖更加高兴。哈哈笑着,那浑浊的眼泪却是流得更加欢畅。
他将那方锦帕小心的叠了叠,放进贴身的衣袋中,然后扯过袖子擦了擦眼泪,叹道:“哎,亏了为父以前那么疼爱映月和浩南,为父在这里关了这么久,他们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君红杏往他那湿润了一团的袖袍看了一眼,心里也是酸涩得紧。
又陪他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出了牢房。
回到君府的时候,午时已经过了。
她刚刚一进门,秦姨娘便笑吟吟上来说:“红杏呀,你可算回来了!”
她问:“有什么事儿吗?”
秦姨娘笑着将一张做工十分精美的烫金印花帖子递给她道:“这是锦公子差人送来的!说是要接你去游湖赏景呢!”
锦公子?
君红杏想起昨夜那与她琴箫和鸣之人,脸颊便情不自禁的红了红。
她接过帖子看了看。
帖子上面的字迹笔势清逸,却又不失苍劲之力,一看便是行家手笔。
她虽然没有见过南宫锦的笔迹,可人们都说字如其人,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字才配得上他的超凡风姿!
秦姨娘见她看着帖子不说话,一张小脸却是越来越红,知她情丝已动,不由得笑道:“红杏小姐,你快别耽搁了!锦公子差来的人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你快梳洗梳洗,随他去吧!”
君红杏这才将思绪从帖子上面收回:“他还派了人来接我?”
“嗯,接你的马车早早就到了!”秦姨娘催促道:“红杏小姐,你动作快点儿,别让锦公子等久了……”
君红杏也有三四日没有见到南宫锦了。
他定是从昨夜的琴声中听出了她的彷徨苦闷,所以今儿才会派人接她前去游湖赏景,宽解心怀!
这样想着,君红杏更觉一颗心噗噗乱跳,竟是有些急切的想要马上见到他了!
在秦姨娘的张罗下,君红杏很快便换好了裙裳,头发和妆容也细致的妆点过,这才带着阿离来到了府外那辆豪华的马车旁。
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汉子上前见礼道:“红杏小姐,在下鲁能,是鲁达的兄弟,同在锦公子身边做护卫!锦公子特命在下前来接你!”
君红杏微微颔首:“我们走吧!”
“是!”鲁能过来,殷勤的替她搭凳掀帘:“红杏小姐,请!”
“多谢!”君红杏上车之后。阿离紧随其后也要上去。
鲁能却伸手一拦,呵呵笑道:“这位姑娘,锦公子约红杏小姐游湖赏景,你跟着去会不会太碍事儿呀?”
阿离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征询的目光看向她家小姐。
君红杏对她笑了笑:“上来吧!你不是最喜欢游玩赏景吗?快上来,别听他瞎说!”
阿离歪着脑袋想了想,往后面退了一步道:“算了!我就不打扰小姐你和锦公子的雅兴了!”
说完,还俏皮的对她挥了挥手:“小姐快去吧,锦公子该等得着急了!”
君红杏见她执意不肯同去,便也不再勉强,放下车帘道:“鲁能,咱们走吧!”
“是!”
鲁能在外面答应了一声,马鞭一甩,架着马车便驶离了君府。
阿离看着小姐的马车远去,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她以前还觉得小姐和锦公子之间有着云泥之别,还觉得他们两人要在一起,除非日月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