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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暖轻轻推开门。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斑驳进来，屋子里一片寂静。
佟暖仿佛看到一扇透明的阶梯，伸向天际深处。她缓缓踩上去。听见了最令她心动的声音。
“佟暖，做我女朋友吧，如果你答应，就来我的怀抱”
☆、第16章 初遇
那年佟暖十七岁，温栎十九岁。
初恋在不太懵懂却仍旧青涩的年纪开出出了最美的花。
佟暖坐在别墅门口等着她未知的钢琴老师，突然冒出来的温栎堂而皇之地陪着她。
她手里拿着温栎刚刚替她买回来的小笼包，两人一人低头专注地吃，一人跨在自行车上假装四处看，实则偶尔偷瞄佟暖一眼。
这个小区在b市属于高档级别，里面的风景犹如森林公园般。
月亮露出了头，树丛中亮着绿色和白色交织的灯光。
不时有住户从他们身边经过。
都忍不住异样地看他们一眼。
“唉。。。现在的学生，不好好学习都跑去谈恋爱了。”
听到这句话俩人默契地对看一眼，然后飞快地挪开视线。
佟暖的脸有些微微发热，温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真对不起，今天事情太多了，等很久了吗？”董慕辰一边开车门一边说。
温栎黑着脸不理会，佟暖赶紧站起来，不停地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老师，我刚刚到。”
温栎嗤了一声，佟暖脸更热了。
“先进去吧。”
外面太黑了，佟暖压根没看清自己的老师长什么样。
进屋之后，她一眼就看到放在客厅里的白色三角钢琴，忘我地跑了过去，珍视地抚摸着反光铮亮的琴盖。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钢琴了。
“老师，我能弹吗？”她期待地看向董慕辰。
这才看清老师的面容，他和身边的男孩一样秀色可餐，只是一个比较冷漠，一个那样温和。
“当然可以。”董慕辰笑着对她说。
佟暖开心地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又问：“老师，我可以把它放在你的钢琴上吗？”
“可以，不过那是什么？”
她笑得更甜了，将水晶钢琴抱在怀里，想到自己的启蒙老师满心欢喜和自豪，“是我的幸运物，我的启蒙老师送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您应该认识啊，就是她让我来找您的。”
“认识。”
佟暖将水晶钢琴放在钢琴上，晶莹剔透的水晶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站在旁边的两人都清晰的看到上面镌刻的小字：“李清婉，青年组第一名。”
温栎和董慕辰对看一眼，原本静谧的客厅响起流畅动听的钢琴声。
“莫扎特的c大调奏鸣曲第三乐章。”董慕辰说琴曲的名字。
佟暖的手很漂亮，青葱玉手，浑然一体。
她的手自由欢快地交替在每个琴键上，带出美妙的音符。
闭着眼睛的她，脑中全是李清婉弹钢琴时的优雅的模样。
她总是在无意识地模仿她的偶像。
一气呵成，佟暖睁开眼睛，收回手文静地置于腿上。
“啪啪啪。。。。”董慕辰拍掌，“虽然还不太熟练，不过已经很好了。这首曲子你弹了多久？”
“这首曲子是去年老师和我一起过年的时候教我的，也是她教我的最后一首曲子。”之后老师就很少和她联系了。佟暖低着头，语气有些哀怨。
“你和李老师的感情似乎很好？”
“恩。”佟暖抬起头来，笑颜如花。“她不仅是老师，还是。。。。”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出四个字。“亦师亦母。”
“噗。。。。。。哈哈哈。”董慕辰成功地被这四个字逗笑了。连温栎的脸上也泛起微薄的笑意。
佟暖疑惑，有那么好笑吗？她说的都是实话。李老师就是她干妈啊。难道让她说亦师亦妈吗？
“你叫什么名字。”
她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着董慕辰鞠了一躬，“老师好，我叫佟暖。”
“李老师跟我说了。你别叫我老师，我也还是学生呢。你叫我辰哥就好了。”
“啊？”佟暖还没这么叫过人，别扭半天才挤出辰哥两个字。
“辰，辰哥。”
“你对以后有什么安排？”
“我？”佟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先要努力考进李老师提过的中央音乐学院，然后把钢琴当我毕生的事业。”佟暖一脸坚定。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精益求精才能有所成就。钢琴也是，一定要坚持到底。”董慕辰点头。
“你在b市有亲人吗？”
佟暖摇摇头。
“那你先住在这里吧，这别墅很大，有不少闲置的空房间。你来之前读几年级？”
“高二。”
董慕辰思考了一下，“你是从高二重新读，还是直接读高三呢？如果读高三，你能跟上吗？”
佟暖也在犹豫。
“让她跟我同班，我会让她跟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温悦突然开口。
“也好。等开学了我就帮你去报名。今天你也累了，我先带你上去休息。温栎，你在这等会儿。”
“恩。”
佟暖把水晶钢琴小心翼翼地放进绒布带里，放回背包，跟在董慕辰的身后。
董慕辰帮她提着行李箱在前面走着。
佟暖偷偷地回头看了温栎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偷窥被抓包现行，佟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慌乱地收回目光，心砰砰乱跳，跟着董慕辰走进自己的房间。
温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缓缓向上扬起。
房间装修得很简约，一张床，一个柜子基本没有别的东西，色调偏冷色系。
“你就暂时住在这个客房吧，需要什么告诉我。”
“好，谢谢老师。打扰您了。”佟暖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怎么又叫老师？不是说了让你叫辰哥吗？”董慕辰无奈。
“对不起。”
“好了，快睡吧。”
“辰哥；晚安。”
“恩，晚安。”
董慕辰走出去，轻轻地帮她带上门。
洗完澡佟暖将自己甩进柔软的大床里，好舒服，和自己家里那张一米二的硬板床完全不一样。
她从背包里拿出全家福的照片，照片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照的，从左边数是爸爸，妈妈，她，还有李清婉。
佟暖左手挽着妈妈，右手挽着李清婉。身后是灿烂的烟火。
四个人笑得那么幸福。
她将照片搂在怀里，闭上眼睛，她确实累了，好长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
客厅里，
董慕辰说，“明天我先带佟暖熟悉一下b市。你要不要一起？”
“好。”
新的地方，新的夜，佟暖一夜好眠。
☆、第17章 我背你
早上，董慕辰打开房门就闻到了美味的早餐香味。
他刷完牙下楼，看见佟暖的身影在厨房忙来忙去。
“早上好。”
佟暖吓得立刻站在一边，“老师，早上好，那个。。。。。。不好意思，我私自用了你的厨房。”
“没关系，用吧，只是太久没用了，不知道工具都坏了没有。”
“没坏没坏。”佟暖笑着摆手。“老师，马上就能吃早餐了。”
“唉。。。。。。。”董慕辰叹气，这女孩儿还真顽固。非要老师老师的叫他，改不过来。
“你在做什么？”
“小笼包？我最拿手的。”
佟暖的脸上洋溢着俏皮明朗的笑容，像躺在阳光下的镜子，反射的光芒刺得董慕辰微眯起眼，心跳漏了一拍。
“老师，你快出去吧。厨房太乱了。”佟暖笑着赶人。有人看着她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叮咚”门铃响了。
董慕辰走去开门。
“吃饭了吗？佟暖在做早餐。”
“没有。”温栎自然地回答。
好像真的没吃饭，其实刚刚周言给他煮了一大碗面。
但进门闻到食物香味，他又觉得饿了。
“温栎，你来了。”佟暖从厨房探出头来对他开心地打招呼。
温栎昨天陪她一起等老师等了那么久，还买了小笼包给她，佟暖自动把他规划到了我方阵营。
昨天她好像听老师提到他的名字，叫温栎。很好听！
“嗯。”温栎看向她，明媚的脸上还沾着白面粉，滑稽又可爱。
两屉小笼包和三碗小米粥。一碟可口素菜和一碟榨菜上桌。
“哇，好丰盛的早餐。”董慕辰不吝赞扬，“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吃吗？”佟暖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对面正热火朝天吃着的两人。
她六点多就醒来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晃了一圈看到大门钥匙挂在客厅门后。
反正呆着也是呆着，佟暖闲逛到到小区附近刚刚开门的超市买了些食材便回来捣鼓。
以前她每天的早餐就是家里的小笼包，一吃吃了十几年居然都不腻。
不过真正下手做却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好吃，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董慕辰竖起大拇指。
“如果有皮冻加进去就更好吃了。”佟暖有些小小的遗憾。
“吃的时候要蘸点我的秘制酱料。”
“温栎，好吃吗？”她又看向温栎。
“恩。”温栎点点头。
“你不吃吗？”董慕辰见佟暖一直没动筷子。
“吃，看着你们吃忘记了。”佟暖嘿嘿一笑，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和爸爸做的味道差不多，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想到这，佟暖觉得鼻子泛酸。连忙拿起旁边的纸巾假装擦嘴。
“佟暖，今天我和温栎带你出去熟悉一下b市的环境，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想去得地方啊？”她认真的想。
“长城！李老师说她从来没有爬上去过，我想去看看。其他的你们说去哪就去哪。”
“好，那我们今天就去八达岭长城，下午再去故宫看看。温栎，怎么样？”
“好。”
吃完早餐，董慕辰开车载着佟暖和温栎来到长城入口。
“现在是9点30分，你们争取在两个半小时之内下来。我在这里跟你们会合。”
“老师不去吗？”
“我去过了，老胳膊老腿的爬不动。温栎知道路，让他陪你。”
“嗯。”
温栎和佟暖检票进去，董慕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感慨确实挺般配的。
然后转身开车离开。
因为是暑假的尾巴，他们又来得比较早，爬长城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佟暖紧紧跟在温栎的旁边。
“温栎，你渴吗？”佟暖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他。
温栎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的t恤，就像头顶上的碧天如水的天空一样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遮住了半张脸。
“你以前是不是也爬过长城？”
“恩。”
“那你到过最高点吗？”
“到过。”
佟暖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和温栎聊天。温栎话很少，你问他才会说。但是佟暖觉得在他身边很舒服，即使两人昨天才认识。
“长城的风景好美。”
“累不累？”
“恩？”温栎主动开口，佟暖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再走。”
“不累。我从小喜欢到处跑，爸妈经常嫌弃我是个疯丫头。”
“恩，那爬到顶再休息吧。”
“好。”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上爬，不知不觉就到了顶。
佟暖张开手，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一只飞翔的大鸟一样。满目葱茏，绿意盎然，生命的气息如此浓烈。
“老师，我终于站在你遗憾的长城最高点啦，你看到了吗？我想你。你说会给我写信的，你食言了。”佟暖双手围成一个喇叭，冲着远方大声呼喊。惊得树上的鸟儿四处逃散。
“爸爸，妈妈，我很好，小暖很好，你们放心。不用担心我。”
“他们能听到。”温栎在旁边幽幽开口。
“对，他们能听到。”声音有点颤抖。
“眼眶又红了，总是喜欢红眼睛，像只小兔子。”温栎的语气不知不觉带了些自然而然的宠溺。他想用自己笨拙的语言安慰一下佟暖。
“呵呵，你才是小兔子。”佟暖笑道，温栎的冷幽默确实冲散了她心里的苦涩。
温栎一笑，两人一同看向未知的远方。
“走吧。以后什么时候想来我再陪你来。”温栎看着佟暖的侧脸开口道。
“嗯。”佟暖重重地点头。
大声喊了几嗓子后，心里的沉重变轻了些，下长城的时候，佟暖显得很兴奋。
可惜乐的后面总会跟着悲，乐极生悲的佟暖一不小心扭了脚。
突如其来的疼痛差点让佟暖摔倒，幸亏温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疼吗？”温栎柔声问她，眼中瞬间划过的心疼被他低头掩藏。
“恩，有点。”
“你走两步看看行不行。”
“啊，好疼。”脚才刚落地使劲，一股钻心痛意直袭佟暖的脑部中枢。
“我看看。”温栎扶着佟暖坐到台阶上，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的按压了一下。
“疼吗？”
“还好。只要不用劲就没那么疼。”
“还有一半的路程才到出口。我背你吧。”
“不行。我好重，你背着我走那么远，会很累的。”佟暖马上摆手拒绝。
温栎看着她不说话，佟暖被他看得气势渐渐弱了下去。
“不如，你扶着我吧。我蹦下去。如果累了你再背我。好吗？”
佟暖弱弱地建议，刚才温栎的眼神。。。。呃。。。简直不容拒绝。
温栎看着佟暖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软成一块棉花糖。
“好。”
他扶起佟暖，佟暖的右手环着温栎的肩膀，温栎的左手环着佟暖的柳腰。两人的身体像被万能胶粘在了一起。
佟暖从来没有离哪个男生这么近过，一时脸烧得像红透了的西红柿一样。
独属于温栎清冽的气息充盈着佟暖全身每一个细胞。
现在的她不像来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跳快得仿佛就要脱腔而出。
她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了温栎的肩膀上。
佟暖在温栎的搀扶下，金鸡独立，一坎一坎蹦着下阶梯。
没过多久，另一只腿也开始隐隐作痛，她咬着下唇忍着不说，额头上的细汗变成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先休息一下。”温栎突然停下来。
“没关系，我还能坚持。”
“再坚持，恐怕你的嘴都要被咬破了。”
佟暖不说话，温栎让她靠墙坐下，自己蹲在她旁边，抬起她的腿，把手放在她的小腿肚上。
佟暖迅速慌乱着把腿收了回来。“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按摩，恐怕还没到出口，你两只腿都要废了。”温栎不理会他，拉过她的腿便开始按揉。
佟暖想想也是，今天他们更亲近的事情都做了，温栎只是一片好意。而且他按得还。。蛮舒服的。
“温栎。。。。。”佟暖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想看看他帽子下面的表情。
“恩？”
“谢谢你。”
“。。。。。。。。。。。。。”沉默。
休息了一会，温栎扶起佟暖，背朝她半蹲在她面前。
“上来。”
意思是要背她吗？
“可是。。。。。。。。”佟暖想说她没受伤的腿不疼了，可以自己走。
“佟暖。”温栎转过脸来看向她。
这是温栎第一次叫佟暖的名字，不容反驳的语气。
唉。。。。。悲催的佟暖现在还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直到以后的地老天荒。只要温栎这样叫着佟暖的名字，她就会马上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佟暖乖乖地爬上温栎的背。
“累吗？”佟暖一边替温栎擦汗一边小声问。
“没事。”
明明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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