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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不理会他们这样的仗义之举,冷哼道:“你们是第一天来我默贤阁吗?规矩都不懂是不是?用得着你们在我面前表现兄弟情义吗?该谁承受就是谁,少在这儿多言!”
“是!”石海和冰雁互看一眼,低头道。
公子说得不错,默贤阁之所以能迅速崛起,到现在令朝廷都敬畏,是有原因的。默贤阁是一个纪律严明、奖惩分明的组织。出任务的时候,他们信奉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而奖惩时则必须自己承担。这样一来,自然没有人会轻易地以身犯险!
说来奇怪,即便是这样不通人情的规矩,却从未有人对两位公子不服气。哪怕是受了处罚的人,也不会对组织是生出二心。
说话的功夫,侍卫取了鞭子过来,冲着夜离行礼之后,问:“夜离公子,如何惩处?”
“手臂处,冰雁二十鞭。石海二十鞭。”夜离的声音冷酷至极。
“是。”侍卫点头,走到两人身边,说,“请!”
石海和冰雁随侍卫走到行刑处,站定。石海心中想着,这是公子故意轻纵,否则鞭刑不会是抽打手臂这样轻松。而冰雁明白,夜离公子之所以会选在手臂上行刑,多半是因为那个苏诺语受伤是因为她出手推搡了一把的缘故。
站定在木头架子旁,两人动作一致地挽起袖子,手臂扶住木头桩子,异口同声地说:“开始吧!”
夜离转过身去,不看他们。他不否认对于冰雁,他是有一丝私心的。在他心中,诺语便是一切!谁若欺负她,他不知晓便罢,一旦知晓,必定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但若说是因为诺语,也仅仅只有一点。说到底,会对冰雁和石海惩处,还是因为他们犯了规矩!
默贤阁的规矩是在成立之初便定下的,即便是他,也不能去破坏!否则,都要受到惩处!
噼里啪啦一阵,二十鞭很快打完,两个人皆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
“回禀夜离公子,二十鞭刑已经执行完毕!”侍卫来到夜离身边,说道。
夜离点头道:“好,你先出去吧!”说罢,他并未转身,说道,“石海,你随我出来。”
“是。”石海应道,在冰雁耳边低声说,“你先在此等我片刻。”随即随夜离而去。
出了思过厅,夜离停下脚步,看一眼石海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手臂,终究还是不忍地说:“一会儿叫大夫给你和冰雁上药。”
“多谢公子。”石海不甚在乎地瞥一眼手臂,就好像是那伤不在自己身上似的,“公子勿要担心,这伤势看起来骇人,其实不会伤及筋骨,不碍事的。只是冰雁……手臂上大概会留许久的疤痕了。”
夜离的眉宇间闪过不忍,继而又严肃了语气,说:“若是以后再触犯规矩,便不是这二十鞭能解决的!”
“是。”石海应道。说起来,今日这刑罚并不算重,在他想象中,会是一顿杖责的。他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是苏小姐为冰雁求了情?”若非如此,他想不到公子破例的原因。
夜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交代道:“这些日子,你还是负责你以前的事。每日都去一次离月居,看看诺语的情形。她的脚崴伤了,行动多有不便,能照应的你便多照应些。”
石海点头:“属下明白,公子放心即可!”
夜离点点头,说:“如此,我便先走了,估计三五日才会回来。若是赶不上诺语出谷的日子,你务必要好生照顾。”石海虽说性子大大咧咧,但若真将事情交给他,也是不必担心的。
石海保证道:“公子放心,保证毫发无损地将苏小姐交给您!”
夜离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石海见他走远,回到屋内,见冰雁一脸伤心。他在心底无声叹息,他知道冰雁伤心的不是这区区手伤,冰雁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坚强的一个。
曾经有一次执行任务,结果误中了陷阱,被对方的死士围剿,身上肋骨断了多处,被打的血肉模糊,若非意志力坚强,只怕就死了。那样的伤势,就是男子也承受不住,处理伤势时,冰雁愣是忍住没有吭一声。当时的那一幕,现在回忆起来,仍觉得佩服不已!
第七十章 有难同当的情谊()
冰雁兀自低头伤心,浑然不知石海已经折返回来,站在她身边。
“冰雁。”石海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冰雁的肩膀,问,“冰雁,你伤心并非是因为公子的惩处吧?”
冰雁点头,道:“是,犯了夜离公子的规矩,我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若不是那个苏诺语出言求情,只怕夜离公子不会这样轻轻放过。”
石海脸上露出一丝悲悯来,于冰雁而言,这大概也是一种讽刺吧!她因爱公子而同苏小姐起了争执,无意间犯了公子的规矩,又伤了苏小姐,要被公子责罚,却也是因为苏小姐的一句话,便让向来不徇私情的公子破了例!这种种纠缠,是对冰雁一颗痴心最大的伤害!
石海轻声说:“冰雁,公子方才之所以没有看你一眼,也是因为心有不忍。方才我随公子出去的时候,公子还说要大夫好好给你疗伤。其实,公子并非那么绝情……”
“于你而言,夜离公子的确并非绝情。但是,于我,夜离公子已经不留一丝情分。”所谓绝情,是指伤心,而非伤身。若是伤了身便可以换回夜离公子的心,那么她宁愿粉身碎骨!
石海嗫嚅了半晌,不知如何回应。站在冰雁的角度上来看,公子向来都是绝情的。这一次,大概更是说了许多绝情之语。石海想要出言相劝,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冰雁若是执迷不悟,只会使自己越陷越深,直至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冰雁说:“石头,你说方才夜离公子嘱咐要大夫好好为我疗伤。”
石海点头:“我不骗你,这真是公子亲口所说。”
“可是,他更多的便是叮嘱你苏诺语脚受伤,行动不便,要你好好照顾,是不是?”冰雁心灰意冷地问。
世上的感情中最令人绝望的并非是得知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明知他不爱你,却仍旧无法减少一丝一毫对他的爱,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泥潭深处,无力自拔!
石海没有说话,冰雁是个心思灵透的女子,才能将所有事情看得这般清晰。只是在这个情况下,他宁愿她笨一些,傻一些,那么便不会这么心痛了。
“好了,不说了,我还要回去上药。先走一步。”冰雁低声说着。
“冰雁。”石海唤她,在她背后说道,“冰雁,你是个聪明人,为何在这种事情要如此执迷不悟?你明明知道,公子他……”
“是,我明知道。”冰雁转过身来,“我明明知道夜离公子这一生或许都不会对我动情,但是我依旧执迷不悟。其实,你以为我不想迷途知返吗?可是,现在的我已经迷路。石头,我找不到走出来的路了。所以,哪怕知道前方是荆棘坎坷,是万丈悬崖,我也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也许,摔得粉身碎骨之后,我才能重获新生吧!”
石海震惊地看着她,这样的话,字字锥心,冰雁一字一句说来,想必早已心中滴血!
“谢谢你的好意,石头。”冰雁冲他露出一记哀婉的笑,转身离去。
愣了许久之后,再度回味她的话和她的笑,石海只觉得那真像是一朵开在悬崖峭壁上的雪莲花……
回到住处,冰雁并未找大夫来。这点小伤,她自己便可以处理。她无暇顾及一路走回来时,当那些下属们见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臂时,眼睛中惊诧万分的神情。心不在焉地想着,一开始是不是自己便表现得太过勇猛彪悍,没有一丁点女儿家该有的娇羞,所以夜离公子才会不喜欢她?若是她也能不时地表现出弱不禁风,是不是今日夜离公子就不会说出“我们是兄弟”这种刺她心的话了?
还记得刚进默贤阁的时候,她为了引起夜离公子的注意,所有的训练她都不打折扣,同男子完成一样的程度,甚至更多。每次出任务,她必定是最不要命、最不怕死的那一个。在他面前,无论多苦多累多痛,她从不抱怨。她想将最好的自己展现在夜离公子面前,叫他知道,她是最棒的!
后来,她的确做到了,她是那一批唯一获两位公子青睐的,甚至被夜尘公子挑中,做了心腹之人。她一度令默贤阁中的那些最初看不起她的男人们也刮目相看,不敢小觑。
她真的做到了!
她真的得到了夜离公子的称赞之语,却也将他彻底推远!只怕,从那时开始,在夜离公子心中,便再也没有将她视为女子!
冰雁苦笑,会有今日的情形,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正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冰雁的思绪。她抬手拭干泪水,清了清嗓子,方才问道:“是谁?”在人前,她已然习惯了汉子般坚强的一面,这样的梨花带雨,她并不想被人瞧见。
“冰雁,是我。”石海的声音传进来。
冰雁愣了下,连忙起身去开门,诧异地看着他:“石头?你来找我有事吗?”两个人才分开,又各自带着伤,他不回住处,到这里来干什么?
石海看一眼她依旧没有处理的伤势,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我就知道你回来定也不会看重这点伤,所以特意给你拿了药。走吧!”冰雁的住处石海来的次数多,早已熟稔地像走自己的屋子。
冰雁并不领情:“那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管!”她绝非是故意和自己过意不去,实在是回来后又胡思乱想一阵,将伤势给忘在了脑后。
石海也没有好脸色:“我也不愿管你,若非是公子临行前交代了一句,你以为我会来管你?我知道,对于大名鼎鼎的冰雁来说,这点小伤又不伤筋又不动骨的,自然是不在话下。”
冰雁惊讶地看一眼石海,这家伙什么情况,说话这么冲!“你怎么了?”她问。事实上,不是应该她更郁闷,不是吗?
石海烦躁地耙耙头发,对于心底这压抑不住的怒火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冷静了片刻,方才说:“没什么,好了,你快上药,我也算是完成公子的嘱咐。”
“多管闲事。”冰雁小声嘀咕着,随即点点头说,“行,那便上药吧!”
说话间,石海已经将她摁在椅子上,抬起她的手,动作粗暴地从怀中取出药,放在桌子上。按说,这样的情绪之下,下手必定是没轻重的。冰雁看着他,也不在意,轻重于她而言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差别不大。
然而,等到抹药时,冰雁才发现石海的动作其实是极温柔的。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涂抹在她的伤势上,一丝不苟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不同以往。
冰雁将全副心思皆放在了反常的石海身上,全然不知是何时药已经上完。石海抬起头,看她目光灼灼,问:“干什么?看我看得都入了迷,难不成是迷上我了?”
“想得美!”冰雁抽回手臂,说,“如此,便麻烦你了!”
石海见她方才上药时哼都不哼,忍不住质疑:“冰雁,你到底是不是女子?”
一听这话,冰雁狠狠瞪他一眼,说:“你在怀疑我的性别?”
“不是,只是你似乎同别的女子不一样。”在冰雁面前,石海难得有几分嘴拙。
冰雁嗤之以鼻地睨着他,反问:“你是指上药一事吗?那别的女子会怎么办?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是失声尖叫?是不是只有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来,才是女子?”
石海听着冰雁的总结,石海蹙了蹙眉,那样的确是女子,却也是令人头疼的。石海在脑子里努力想象冰雁变成那个样子,只觉得浑身发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罢了,还是这样子的冰雁正常些。
冰雁见他那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冰雁,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更好些!”石海中肯地说,“那种或哭或叫的女子,都不适合你!”
冰雁神情暗了暗,问:“可是这个样子的我表现得过于强悍,激不起男人的保护欲来。石头,我问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子?”
石海被她的问题问的怔怔,这还真是难倒了他。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他耸耸肩,表示这个问题他无能为力。
冰雁撇撇嘴,说:“当我没有问过。”
石海知道冰雁心中的芥蒂,安慰道:“冰雁,你不必改变,日后必定有会欣赏你的那个男人出现!”
冰雁挥挥手:“算了吧,这种话我已经听了无数次。即便有那个男人出现,只要不是我喜欢的,我依旧不要!”她是典型的“宁缺毋滥”的性子,在感情事情上,绝不将就!
石海见她如此说,索性闭了嘴。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冰雁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你任务也完成了,还不走吗?”
石海将药都放在她的桌子上,说:“药放在这儿,你自己注意换药。好歹是个女儿家,也别太大大咧咧!”
第七十一章 缓缓靠近()
离月居内,苏诺语百无聊赖地半倚在床头,未来这几日,行动不便的她估计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心云从外面进来,神秘兮兮地说:“小姐,您知道吗?因着那个冰雁找您的麻烦,结果被公子怪罪了!”心云本以为这个消息能令苏诺语兴奋不已,没想到苏诺语只是反应淡淡的。
“心云,我们如今在逍遥谷中,说话处事处处都要小心谨慎些才好,免得落人口实,使得大家对我们心生不满。”苏诺语对于冰雁的事毫不关心,对于夜离的事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心云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原本满心的兴奋就这么没有了。她声音低下去,说:“我方才出去,听到有侍婢们在低声议论,公子将冰雁带到了思过厅。”
“思过厅?”苏诺语对这个词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心云解释道:“思过厅就是默贤阁内犯了错处的人领罚之地。据说,冰雁今日十有**是会被杖责的!”说起杖责,心云并不陌生。在宫里的时候,经常有人惹怒了主子,便是一顿板子。
苏诺语蹙眉:“到底是个女子,也没有犯什么错,为何要受杖责之苦?”
“她那般为难您,受些惩罚是应当的!”心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反而对夜离此举赞不绝口。在心云看来,凡是对她家小姐不好的人,都是应该受到惩罚的!
苏诺语淡淡看一眼心云,心云的心思她能猜到,自幼便见惯了宫里的倾轧之争、你死我活,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但是她一直生在寻常人家,爹娘对府里的下人都是宽严有度,她倒不如心云一般看得淡。
心云继续说:“如此最好,省得那个冰雁处处与您为难。有公子护着您,也好叫她长几分眼色。”在心云心中,夜离的印象越来越好。
苏诺语摇摇头,没有说话。夜离那个人……别说她与夜离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有什么,夜离也不像是个公私不分的人。所以冰雁若真的受了罚,想必也是有原由的。这些日子看来,默贤阁被夜离管理得甚好,他必是一个能服众的主子!
见苏诺语兴致缺缺,心云本想再说,却听到外面有石海的声音传来:“小姐,我有几句话要说,不知可方便?”
苏诺语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石海会来,连忙示意心云出去迎他进来。按说,苏诺语的寝屋石海是不方便进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