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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解决呢?”
众人一听,心里乐了,对视一眼,心里就有了底儿。想想月余前,皇上还当着群臣的面信誓旦旦地说此生非皇后不娶,并且承诺六宫无妃。当时在场之人无一不被他的一番诺言所震惊。
现在想想,那几日还真是令人不忍回顾啊……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群臣皆是携了家眷一同出席,共同拜见新皇。当时对于皇上“六宫无妃”的诺言,可谓是让家眷们听得内心激荡不已,泪眼婆娑啊!想想看平日里,别说是皇上,就是寻常人家的男子也都是三妻四妾,喜新厌旧的。
女子自古有约束,妒忌便是犯了七出。男子可以对犯七出的女子休弃,而因此被一纸休书送回娘家的女子这一生也是再难改嫁。所以,从来女子都活得小心翼翼,生怕犯了忌讳。
但古往今来,爱情都是排他的,没有人不希望一份纯粹的、无旁人掺杂的爱情。男子喜新厌旧,向来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可女子呢,面对丈夫的背叛,面对丈夫的变心,不但不能有所非议,还得勉强自己做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来,妻妾其乐融融。
所以,皇上那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金口玉言承诺皇后娘娘,此生再不纳妃时,所有女子皆感动得热泪盈眶。回府后便纷纷以此对夫君提出了异议。
换做平日,即便有人对丈夫纳妾有所异议,也不敢纠缠不放,但现在不一样,没有男子敢说家中妻子犯了七出。反倒是女人们搬出了皇上做榜样,只一句话便能堵住男人的悠悠之口:就连坐拥天下的皇上都可以为了皇后娘娘做到唯一,凭你们为何不能?
因着有皇上做表率,他们在府里的日子也不那么好过。那个时候他们心底就憋着一股劲,想看看皇上这心思究竟能存多久不变!
事实上,登基那日听着皇上信誓旦旦的诺言,他们这些“过来人”便是嗤之以鼻的。男人嘛,谁还没个海誓山盟,信口开河的时候。再坚贞不变的感情也敌不过时间,时间久了,什么海誓山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者说若是皇上真的永不纳妃,他们想要往宫里安插自己人的念头岂非就泡汤了?
所以,于公于私,他们都不希望看见皇上真的一诺千金。大家背地里都在等,等着看皇上亲自打破自己的诺言!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原本他们寻思着,以皇后娘娘那般的倾国倾城,怎么的也能独霸皇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没想到这才不过月余,皇上就腻味了。什么六宫无妃,什么白首到老,只怕早就成了一纸空话!
褚哲勋端坐在上首,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将他们的心思收入眼底。对于褚哲勋来说,一眼窥破人心,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更不用说此时此刻,他们脸上那隐藏不住的小兴奋。他心里暗想,只怕这些个臣子现在都高兴得不行,想着皇上终于也同他们一样了。
但他并不表露出来,在他们抬眼的瞬间,他将目光自然地移开,似乎从未看过他们。过了一会儿,见他们没人说话,方才又问:“莫不是朕的问题很难?怎得不见诸位爱卿说话?”
太傅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皇上既然问了这个,那老臣说两句话吧。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
“爱卿但说无妨,今日大家畅所欲言,言者无罪。”褚哲勋朗声应道。
太傅这才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老臣以为,为我大朗王朝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着想,皇上还是该尽快充实**。自圣祖季文德皇帝起,便是沿袭了前朝的选秀纳妃制度,每三年选拔一次。将官宦家的适龄女子选拔入宫,经过层层筛选,最后由皇上亲自殿选出满意的,留在后宫,服侍皇上、皇后。”
褚哲勋边听边颔首:“那剩下不满意的该如何处置才妥当呢?”
众人一听,心中有了猜测:这位皇上虽说是圣祖皇帝的亲子,但到底不是长在宫中,这许多事儿都还没弄清楚。从前跟在高祖皇帝身边时,也都将更多的心思方才了文韬武略上,并未更多的关心皇上的后宫。大概也正是因着这些事儿还不太了解,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对皇后许下那样的承诺。果然,这才短短一个月,便心生悔意!
其实这也难免,毕竟男人嘛,哪个还不想着左拥右抱呢?更别说是皇上,天下的女子他尽可以予取予求,想要一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再者说关于皇上的心思多变,大家已经领教过一次。从前,皇上还只是褚爷时,京城便一直盛传说他深爱白府千金白霜月,几乎是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
那个时候,京城中想要与褚府搭成亲家的数不胜数。加之褚爷一直器宇轩昂,风度翩翩,是不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然而他却从不松口,执着地除了白府千金,谁也不要。就连当时皇上亲自赐婚,也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可是后来,白府出了事,白府千金更是葬身火海。就在所有人以为褚爷会伤心消沉之际,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一切如常。再后来,才听见有人议论,说是看着褚爷身边有了别的女子。现在想来,那时趁虚而入的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说起来皇后娘娘还真是好福气,没什么家世背景,竟能虏获褚爷的心!
不过这件事也向所有人证明,这世上根本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当年痴情如褚爷,不也在白府千金死后不久便另谋新欢了吗?
这样的事情,更是坚定了大家的猜测:花无白日红,这皇后娘娘同那白府千金一样,迟早也会成为皇上心中的过去。
太傅闻言,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更是事无巨细地解释:“这边要看圣上意下如何了。您可以为这些落选的女子赐婚,赐给王爷们或是亲贵大臣。再若是有不喜欢的,便遣回本家也是可以的。”
褚哲勋听后,满意地点头,随即又看上别人:“你们也都认可太傅所言吗?还有没有别的意见?”
户部侍郎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恭敬道:“皇上,臣以为除了照老祖宗的规矩选秀外,也是可以推陈出新的。”
“哦?”褚哲勋来了兴致,“何谓推陈出新?”
户部侍郎拱手道:“祖宗规矩中进宫待选女子必得是出身世家。这样一来便会埋没不少德才兼备的女子,于皇上而言也是一种损失。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以为皇上若是喜欢,出身是可以不予考虑的。”
“曾侍郎所言极是,老臣复议。”宰相说道。
褚哲勋满意开口:“既如此,这件事朕便交给内务府去办,但如今朕初登基,国库吃紧,朕并不想大规模的选秀。不若这样吧,便由诸位卿家推荐合适女子给内务府,朕再考虑,如何?”
“是,臣遵旨。”所有人异口同声。
之后又闲聊了几句,褚哲勋方才让他们退下。众人出了宫门,一个个心底皆是喜不自胜。如今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外,再无旁人。此次入选进宫伴驾的女子,占得先机,十有八九都是能封妃的。皇上公然将这等好事交给他们,可不是对他们的器重与示好?
大家达成默契,这等好事暂时都得守口如瓶,切莫走漏了风声。而回府之后,大家便忙碌起来,开始先从自家选择适龄女子。
而原本褚哲勋面上的笑意在众人退下后,也渐渐褪去。他起身往凤鸾殿的方向走,心底忍不住冷笑连连。平日里还真是小看了这些臣子,竟一个个心思如此活络!
凤鸾殿内,苏诺语正同心云说话,见他神色不豫,只以为是前朝又出了什么烦心事。挥手示意心云退下后,便迎了上去。褚哲勋直到看见苏诺语,脸色方才稍霁。
“怎么了?前阵子那事不是已经过了?”苏诺语挽着他的手臂,来到廊下的贵妃榻上并肩坐下。
褚哲勋语气不善道:“平日里倒是小瞧了那些臣子,一个个对我的家务事关心至极!”
苏诺语诧异:“为了后宫?”
褚哲勋颔首,将方才在嘉德殿内发生的事说与她听。本以为苏诺语听了也会心生不悦,不想她面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面对褚哲勋眼底的诧异,苏诺语轻浅一笑:“你我之间心意不曾改变,我又有何不悦之理?再者说,今日这事也尽在你掌控之中,就你这老狐狸,想必只有他们被算计的份!”
“难道你就不怕我被他们说动了心?”褚哲勋好笑地问。
苏诺语面上含一抹得体的笑,温婉开口:“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连性命我都能毫不犹豫地交给你,更不用说这些小事。若是你我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岂非是白白耗费了时光?”
第五百二十一章 唯一选秀(一)()
褚哲勋听着苏诺语的话,仿佛心头原本的郁郁都消失了一般,只剩下情意绵绵。褚哲勋在她耳边一阵低语。苏诺语边听边点头:“好,我知道。”
“诺语,这事原本也可以不用你出面,但我想着唯有这样,才能帮你在人前立威。”褚哲勋的声音低沉醇厚,说话时眼底亦满载浓情。
苏诺语颔首:“这事儿本也不是你一人的,我如今能为你分担的本就不多。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数日后,刚下了早朝,褚哲勋便传召了宰相等人在西配殿等候。众人闻言,心中一喜,知道是皇上催促着前次的事呢。自从那日回府后,大家便没歇着,将本族内最优秀的女子挑选出来,等待皇上的钦点。
嘉德殿西配殿,褚哲勋端坐在上首,待众人叩拜之后,吩咐人赐了座。众人皆受宠若惊,恭恭敬敬地坐下,等着皇上问话。
“诸位爱卿,前次那事不知大家准备得如何?”褚哲勋一脸平静地问。
太傅起身答话:“回皇上的话,臣等皆以准备好,只待皇上有空时殿选。”
褚哲勋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大家做事都很有效率。”
众人齐齐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回话:“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亦是臣的福分。”
褚哲勋朗声笑道:“好!既如此,便定在两日后。朕会与皇后一同出席殿选。”
“臣等遵旨。”
两日后,褚哲勋下朝后,便去了凤鸾殿,准备和苏诺语一同去殿选。还未到寝殿,便见心云迎了上来:“公子,小姐请您在外候着。”
褚哲勋挑眉:“哦?你家小姐说的?”
心云点头,忍不住透露:“小姐说了,今日是极为重要,必得好生打扮,不能给您丢人。”
褚哲勋失笑,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说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这分明是在气他。女为悦己者容,这丫头有心为他装扮,他自然得耐着性子,静待美景。
寝殿内,苏诺语今日特意遣散了连带心云在内的所有婢子,她便要自己梳妆打扮,让哲勋耳目一新,为她痴迷!
苏诺语心中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即便她对哲勋有着百分百的信任,但也明白要永远拴住他的心,唯有她始终保持对他的新鲜感与魅力!
褚哲勋坐在外面,耐心地等着,便见寝殿的门被推开,他下意识地看过去……
诺语的美他从来都是知道的,但这一刻,仍旧令他无法移开目光;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如樱桃,不点而朱;那皮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珍珠的耳坠紧贴她圆润小巧的耳垂;如瀑青丝一部分被挽成髻,余下的随意散开,只用一条绸带轻轻系着;随着她一动,鬓角的耳发微微晃动,惹人遐想……
褚哲勋整个人像是愣住一般,一动不动,目光痴然。直到耳边传来她的笑声,他方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便进了寝殿。
苏诺语尚未反应过来,人便已被他放在榻上,随即他整个人压上来,以吻封唇。苏诺语有心提醒,奈何挣扎无力,索性放弃,全心投入。
一吻终了,褚哲勋气喘吁吁地抬起头,看着身下的人,蠢蠢欲动。猛然间,一丝后悔袭上心头,若是早知道能看见这般令他怦然心动的诺语,便不将那形式化的殿选定在今日了。
待得两人都冷静了些许后,苏诺语方带着喘息地哑声提醒:“别闹了,那么多名门闺秀皆等着你呢!”
“那就让她们等着!”褚哲勋满不在乎。
苏诺语睨他一眼,嗔道:“谁叫你如今处处招蜂引蝶?若不然那会有这么多事找上门来?”
“美丽动人的皇后娘娘,您这样说,可是冤枉小人了!”褚哲勋玩心大起,起身在苏诺语面前,拱手作揖,“天可明鉴,小的对您那可是一心一意,不敢有半点不专。倘若小的生出旁的心思,便叫天打……”
“胡说八道!”苏诺语猛地从床榻上起身,抬手捂住他的唇,打断他的话,“如今都是一国之君了,说话也不知道避忌讳嘛!”
褚哲勋看她如此紧张自己,心满意足,然而,免不了薄责她的大惊小怪:“什么忌讳?我方才说了,若是对你心有不忠,才会遭至报应。”
苏诺语噗嗤笑出声来,故意道:“那不一定啊。你现在虽说对我一心一意,可若是日后有个绝色美人出现在你面前,难保你不动心。到那时候,我年老色衰,你要变心也是在所难免。”可是,即便你变了心,我仍不能看你受到任何报应。
最后一句话苏诺语没有说出口。之前说的那些多少有些玩笑的意味,可最后一句却是动了真心的。是啊,即便你不能始终如一,我仍盼你年年顺遂。一步一步同哲勋走到今日这一步,他对她而言的重要性,早已超越生命!
褚哲勋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分明有着一丝俏皮,他心知她那话不过是故意气他,却真的板着脸,道:“你说这话,真是该被我抓过来,狠狠地打屁股!”
苏诺语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若不是我太过了解你,就凭你说这话,我肯定扭头就走!”褚哲勋又说。
苏诺语乐了:“当了天子,还真是有几分威势呢!”
褚哲勋无奈摇头:“你这丫头,枉我十余年如一日地爱你,你竟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来气我。”
苏诺语想起他曾经在她身后,隐忍而默默地守护,想着这些年他为她做的那些事,心生感动。于是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算我失言,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否则也不敢在你面前说这样放肆的话啊!”
褚哲勋向来无法对她真的生气,加之她这般温言软语,瞬间语气便软了下来:“你呀,我真是拿你一点法子也没有。不过我现在倒是更加坚定了六宫无妃的信念。”
“嗯?”苏诺语偏头看着他。
“否则以你的性子,非得醋淹朕的皇宫不可!”褚哲勋半真半假地说。
苏诺语吐了吐舌头,娇俏地扬起下颌,道:“知道就好。所以说呢,你这一生,有我足矣。不可以再朝秦暮楚!”
褚哲勋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头:“好!”
两人说了好半天的话,苏诺语推推他,再次提醒:“真的不早了,咱们走吧。”
褚哲勋颔首,两人携手往外走,快要行至门边时,褚哲勋突然俯身,在她耳边暧昧低语:“不过,你今日这样子,实在令我心神荡漾。这般美好,几乎让我想要私藏,不愿与人分享。”
苏诺语两颊染红,没有接话。
褚哲勋朗声大笑,大手极自然牵住她的小手。当两人以十指相扣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心底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伉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