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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以我们不能耽搁,稍晚些时候,就出宫去。”苏诺语点头道。除了褚哲勋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便透露外,她将事情的原委始末皆告诉了心云。
心云面上一凛,慎重地说:“我知道了!小姐,您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心云都会誓死保护您的!”
如今皇上驾崩,国中无主,这个时候便是朝野内外最乱的时候。在宫内只怕还暂时安全些,一旦出宫,难免有什么安全隐患存在。小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苏诺语被她那副认真的样子感动到,淡笑着说:“好心云,你无须誓死保护,我们都会好好的!”
傍晚,用过晚膳,太妃派了紫英前来送别,苏诺语也托紫英将自己的担忧与不舍转述给太妃。天色渐暗,她方才在紫英的指引下,从宫里的侧门,携心云离开。
站在宫门外的那一刹那,苏诺语心中感慨万分。从未想过自己离开皇宫的时候,会是这样。她驻足不前,再度回首,看着巍峨的宫墙,心底默默地它告别。
心云静静地站在她身边,见她面上似有不舍,宽慰道:“小姐,心云知道您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但其实离开了也很不错啊。您之前不是还觉得宫里住的太压抑吗?如此一来,也算是重获自由了!”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满足。”苏诺语感叹道。
看一眼天色,心云低声道:“小姐,时辰不早,咱们走吧。”
苏诺语点头,转身的瞬间,她喃喃自语:“要不了多久,我还会再回来的!”
一定!一定会回来的!既然哲勋的身份是二皇子,那么这天下必定是要由他继承!至于阮天浩之流,难登大雅之堂,迟早是要被一举剿灭!
虽然她从前是有些排斥宫里的生活,也不希望哲勋有朝一日会成为坐拥六宫的天子,但事到如今,使命如此,她自然不会执迷不悟。即便日后在面对他身边的妃嫔成群,她难以接受,甚至无奈离去,但至少现在于她而言,一定要倾尽全力,为他的江山巩固!
心云在她转身离去后,连忙跟上,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小姐方才说还会再回来,回哪儿?宫里吗?回去干什么呢?小姐明明不喜欢皇宫啊!再说日后公子住逍遥谷,小姐进宫做什么?
一连串的疑惑令心云脚下的步伐渐渐放缓,直至苏诺语回头唤她,她才摇摇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担忧与疑惑按下,不再庸人自扰。
离开了皇宫,苏诺语自然是要尽快去逍遥谷的,未免路上遇到什么不测,她先去了何亮的客栈,再由他护送着,去往逍遥谷。
而此时的逍遥谷内,夜尘也已经得知了季舒玄驾崩的消息。尘心居内,围坐在那儿的石海和清然惊愕不已,夜尘也是满面愁容。
夜尘看着他二人,道:“如今朝内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太妃只怕也是束手无策。能瞒住宫内诸人,已是难得。”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这样的情形下,公子还在外征战,着实令我担心。”石海面色沉重,“还有苏小姐,她如今独自在宫内,也让人无法放心。”
清然面色始终凝重,一言不发。夜尘沉吟许久,道:“苏诺语还好,太妃似乎很喜欢她,想来不会有人为难她。最让人担忧的还是夜离!以他同皇上的交情来看,势必是要替皇上报仇的。而阮天浩这厮心狠手辣,丝毫不念惜任何旧情,夜离若是直接对上他,不知胜算几何。”
“夜尘公子言之有理!以公子的能力,想来阮天浩难敌,但公子仁心宅厚,不必阮天浩的毒辣,只怕公子还会顾惜昔日旧情!”石海提及此事,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忧。
“不会!”清然冷静开口,“若是在从前,夜离或许会顾惜旧情。但现在的夜离断然不会,他已明知了阮天浩的所作所为,白府、瘟疫、爹、皇上,还有伤害诺语,如此种种,夜离断然不会心软!”
夜尘略有诧异地看向清然,没想到她竟对夜离有这样深刻的了解。夜尘眉头微皱:“清然说得有理,夜离虽念旧情,却也不是妇人之仁。但现在大朗王朝群龙无首,在新帝登基之前,夜离还是处境危险。人人皆知他与皇上私交甚笃,如今皇上驾崩,他又手握重兵,只怕是群臣对他是既想笼络,又心怀忌惮!”
闻言,石海提议道:“夜尘公子,若是依您之言,干脆我去公子身边,保护他吧!”
毕竟石海不直属于自己,何况他也忧心夜离,夜尘未置可否:“石头,这件事上我无法给你答案,你自己看着办吧。”
石海明白夜尘这话里意思便是同意,于是起身道:“既如此,那我回去简单收拾,即刻启程。”
正说着话,冰雁快步走了进来,颇为神秘地道:“公子,尘夫人,石头,你们猜猜看,谁来了!”
“夜离?”
“公子?”
“诺语?”
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激动地问着,却是给了三个截然不同的答案。结果是还未等到冰雁说话,她身后便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说来说去,还是清然待我好!”
“诺语!”清然的声音微微抬高两度,已然冲了过去,一把将苏诺语抱住,说道,“你怎会这会儿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夜尘看着清然那副热情似火的样子,内心深处颇有些不是滋味,即便是久未与自己见面,清然也没有过这般欣喜若狂啊!而石海则是毕恭毕敬地行礼:“苏小姐。”
苏诺语感受着清然的热情,即便清然一直以来都待她极好,却也很少有过这样热情。说到底,清然是一个性子颇为内敛的女子。但必须要承认,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在清然温暖的怀抱中,她感受到了深深的踏实。
“清然,有你在身边,真好!”苏诺语语带庆幸地说道。
清然莞尔:“这话该我说,自从你上次不告而别,我实在想念与你同住逍遥谷的日子。好在你又回来了,这一次,我想没什么力量能将你带走了吧?”
苏诺语听出她话里的打趣,微微有些羞赧:“上次的事,是我太过敏感,对夜离信任不够。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下不为例。”
听她们三言两语便将话题扯到了苏诺语的离开,一旁站着的冰雁面上有些尴尬。虽然今时今日再度与苏诺语碰面,她心里早已没有了嫉妒,只剩满满的祝福,可她心里还是决定对苏诺语有所亏欠。几乎没有犹豫,冰雁上前,一改之前的无礼,恭敬地说:“苏小姐,之前的事是我的错,还请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之前我听夜离说起过你与石头在一起了,我该好好祝福你们的。今日走得匆忙,也没时间选了礼物送你们。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双倍补偿。”苏诺语大方地道,并不介意往昔。说起来,她是该感谢冰雁的,如果不是冰雁,她哪里会知道哲勋对她情深似海,哪里能有现在的幸福感呢?
夜尘看出冰雁的不自在,开口道:“冰雁,你去忙你的。这儿有我就行。”
“是,公子。”冰雁行礼后,转身离开。
苏诺语被他们围住,坐在中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三人异口同声地问:“你今日贸然来此,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百五十三章 重返逍遥()
苏诺语回身看一眼心云,吩咐道:“你先回去简单收拾吧,我一会儿便回来。”见心云离开,才缓缓地将宫里发生的事说与大家听。
夜尘等人在听的过程中,也都是沉默着,面色凝重。如苏诺语所言,如今朝中的形势不容乐观啊。待得苏诺语说完后,夜尘问:“如你所言,太妃的意思是想要拥立夜离为帝?”
“是,太妃这次让我出宫,便是找你商量这件事的。”苏诺语认真地说,“太妃的意思是,咱们该好好利用默贤阁的势力助夜离一臂之力!”
“什么?太妃知道默贤阁?”石海惊诧地起身。
较之石海的震惊,夜尘面上镇定许多,许多事情他曾经听爹提起过,只是爹未曾多提,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听苏诺语这么说,他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的。他询问道:“诺语,太妃便是师祖的另一个弟子,是不是?”
夜尘一句话让石海和清然两人均惊讶地将目光看向他,而他则静静地注视着苏诺语。苏诺语点头:“夜尘说得不错,太妃本名傲蓝,便是苏……”她顿一顿,低咳两声,借以掩饰内心的尴尬,“嗯,便是他的另一个弟子。”
在这之前,苏诺语在提及苏大同的时候,从不避讳,反而语带敬意。但自从这一次,太妃又一次说起自己是他的唯一传人后,她这心里就变得难以释怀,似乎真的有什么牵连。
“她便是傲蓝?怪说不得,她会选择拥立夜离呢!”夜尘有几分恍然大悟。在这之前,即便他心里知道太妃是默贤阁的人,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对于傲蓝这个名字,可谓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基本上,在默贤阁待的时间久些的人,都知道傲蓝这个人。虽然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但她便像是个传奇似的。众所周知,傲蓝不仅是苏大同的亲传弟子,也是他本心里极为喜欢的一个弟子。若非她是女儿身,许多事务不方便,只怕苏大同会看重她超过知名的那三人。但即便如此,她之前的许多作为,也是叫后来人高山仰止的。
如此一来,石海也明白过来。他猛拍一下大腿道:“难怪呢,我方才听苏小姐说起,心里还在犯嘀咕,公子并非是皇亲国戚,怎得会选择他作为新帝的人选。这下子我全明白了!”说话间,他颇有几分自得地说,“这一来,太妃是咱们的人;二来嘛,公子从来同皇上之间,便极为亲厚!其三,大概也是看重公子在默贤阁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说话间,不时得意地看向苏诺语,等着她的附和。
然而,还不待苏诺语做出反应,便听得清然冷静地分析:“不!这件事绝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排除你方才说的第二条,夜尘也是符合条件的。”说罢,她看向苏诺语,解释道,“诺语,你别多心,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认为这太妃若是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那么她选择夜离,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夜尘伸手揽过清然,接话道:“清然说得不错,石头想问题太过简单。堂堂一国之君,以太妃的睿智既然选择了夜离,绝不可能仅仅因着夜离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他将目光投向苏诺语,“诺语,别卖关子,还是将实情告诉我们吧。”
苏诺语略微嫌弃地看一眼石海,啧啧摇头道:“石头啊,话说你跟在夜离身边也有十余年了吧,怎得就没学学你家公子的稳重多思呢?”
石海原本自信满满地分析完,不料却听得接二连三地质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道:“既如此,那究竟是有什么原因?”
苏诺语警惕地看一眼四周,问:“虽然我相信默贤阁的能力,但我接下来的要说的话事关重大。夜尘,肯定不会有人听壁脚吧?”
闻言,夜尘飞快扫一眼周遭,道:“你放心,若是有人靠近,十步之内,我必定能察觉。不过既然你这样说,咱们便进屋说吧。”
于是,四人起身进了屋,待得大家坐定后,苏诺语方缓缓道出了惊天秘密:“事实上,太妃之所以会选择夜离,是因为……”伴随着她略微低沉的嗓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夜离和皇上是嫡亲兄弟!”
“什么?”另外三人惊呼道,每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即便在苏诺语说话之前,大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仍是没有料到答案会是这样的令人惊诧。
苏诺语点头,认真地说:“我今日听太妃说起这事的时候,也如你们现在这般,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当初先皇和先皇后的确是有两个儿子,只是夜离出生后因着命格的原因,不得已被送出了宫。如今太妃此举,也只是迎二皇子回宫,名正言顺地继位!”
“命格……”夜尘重复着她的话,脱口道,“之前一直传的隐龙,便是夜离?”
苏诺语重重颔首:“没错。就是因着隐龙的命格,夜离才会在出生的第二日便被送出了宫,交予褚府。这也是为什么,在他那么小的时候,便会被先皇指定为皇上的太子伴读。”
石海和清然被这样的惊天消息已经震惊到无言以对,倒是夜尘反应极快,道:“若是如此,咱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个事,一来为夜离造势,二来也可以使得天下臣民皆反对阮天浩。”
“这也是我的打算。”苏诺语赞同地说。
在来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这个事,皇上驾崩,阮天浩那边必定是士气大振,加之那些个王爷的态度尚不明确,所以短时间内,哲勋必定会落于下风。但在两军对垒的问题上,她并不担心哲勋的能力。而民心所向的问题上,她也一定不会让阮天浩占了上风!
石海听他们说着话,反应过来,问:“苏小姐,公子即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可咱们能信,别人能信吗?天下人能信吗?那个阮天浩心思深沉,可别被他加以利用啊!”
苏诺语摇头,道:“先皇未雨绸缪,早已留下了遗诏。他将遗诏分成三份,交给了不同的人保管。遗诏的问题自有太妃去找,咱们能做的便是最大程度的襄助夜离。”
夜尘沉吟片刻,道:“这样吧,现在皇上驾崩的消息还未昭告天下,一旦等到人尽皆知的时候,我必定会派人在第一时间,便放出传言,说关于新帝人选,先皇早有遗诏。如何?”
“是,此言一出,大家必定会将心思放在遗诏上,夜离那边会有更多的经历去备战。”苏诺语接过话来,“至于夜离的身份,石头还是要尽快告知他,也好叫他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石海不由分说地保证道:“苏小姐放心就是,我等会便起身,将这消息告诉公子!”
清然终于开口,略有遗憾地说:“一直听夜尘分析天下形势,京城必是所有人的必争之地。皇上驾崩,必定会使得朝廷大军之中人心涣散,即便夜离有通天之术,只怕也很难以少胜多。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个王爷的心思,若是他们一心跟着阮天浩,倒是难办啊!仅凭着默贤阁的人,还是不够,若是能说服江湖中人皆助一臂之力,就好了!”
说起这个,夜尘也面露难色:“是,清然说得不错。之前江湖上有传言,说是默贤阁阁主已然现身,并有号令江湖的能力。这话听着倒是令人动心,但咱们却是明白,哪里有什么默贤阁阁主呢!”
苏诺语从一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在心底盘算,要如何将自己的“新身份”告诉他们。按她的本心,别说说服别人相信,哪怕是她自己,也是打从心里不信的。可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个新身份能更好地帮助哲勋,她唯有接受,别无选择。现下他们主动提及,她也正好抓住机会。
思及此,苏诺语深深呼吸,慎重地开口:“这件事,我或许能帮忙。”
“你?”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她身上。
夜尘明白她担心夜离,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但这件事,他还是忍不住泼她冷水:“诺语,你的身份和清然一样,甚至不是默贤阁的人,如何能在这个问题上帮忙呢?”
苏诺语从怀中掏出雪玉,道:“你们别忘了,我曾是白峰的女儿,有象征他身份的雪玉!”
“苏小姐,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