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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意的。
于是她便开始日夜期盼爹爹的凯旋,可是后来,皇上率大军凯旋,带回来的竟然是爹爹的遗体!她这才知道,原来疆场上,爹爹为了护驾,不惜牺牲了自己。
从小最宠爱她的爹爹走了,伤痛铺天盖地而来,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幸好这期间有天浩陪在身边,于是他们约定,为爹爹守孝后,再提成亲之事。若是到时候娘亲还是不同意,他们就一起私奔!
可还没等到那日,皇上就来了……
她原只以为皇上是为爹而来,没想到同娘说了半晌的话之后,竟然说要迎她入宫,封她为妃!
当娘亲将这一消息欢天喜地地告诉她时,她只觉得晴天霹雳,天旋地转。可圣旨如此,她奈何不得,不是没有想过私奔,可那样一来,便会连累娘亲和吴府满门。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欢喜地在家中待嫁。
当她将这噩耗告诉天浩时,天浩满脸震惊、愤怒,到最后,竟然搂着她,流下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着他的眼泪,她心如刀割。
就这样,她与天浩的事,再无可能……
原本就该这样死心的,可入宫没多久,天浩竟冒死进宫来与她相见。于是,在宫内,两人开始偷偷地延续他们未尽的爱。
大约是一年后,天浩告诉她,他要复仇!要夺天下!要光明正大地让她做他的皇后!她感动于他的心思,既然他有心,她自是要全力支持。于是在宫内的她,按着他的规划,开始隐忍,慢慢图谋。
原本日子就这样,她虽陪在皇上身边,可心中始终只有他一个人,两人不时地在宫里幽会。每每看着他对自己忠贞不渝,她便总是心有愧疚。她最美好的第一次,没能留给他,这是她心底永远的心结。
可每当她提及此事,他总是一副无怨无悔的样子,他说只要是她,无论如何都是完美无瑕。他越是如此,她心中的愧疚就越重。直到后来,她忍着剜心之痛,劝他在宫外娶妻。她知道,只有这样,对他才公平。只要他的心在她身上,别的事她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
可他听后却断然拒绝,说不能这样对不起她。面对这样的他,她简直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直到一年前,他突然告诉她,他要成亲了,迎娶平南王的独女曼绮郡主。
她听后,面上带笑,说着祝福的话,心底却在泣血。其实原本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不知为何,当她得知他终于要成亲时,心底竟那么痛,就好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戳烂,疼得她无法呼吸……
或许是看出她有些不开心,他连忙向她解释,说这一切为的不过是笼络平南王,以达到他的最终目的。并且再三承诺她,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成了大事,一定会迎她为后!
她听着这样的承诺,强忍着心底的伤痛,笑着点头。其实她这一生,最想做的从不是什么万人之上的皇后,只是想成为他的妻!可就是这样一点小小的心愿,竟然终其一生,也实现不了。
从那个时候起,她心底对皇上就生了怨恨。若不是他,自己只怕早已嫁与天浩,怎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成亲前夜,再次进宫与她幽会,她终于忍不住眼泪,扑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可哪怕她将眼泪流尽,也无法改变他即将成亲的事实。无论如何,他身边有个人照顾,也是一件好事。
他成亲那日,她将自己关在佛堂里,跪了整整一日。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为他高兴还是该为自己伤心。不知是该祈祷他们的幸福快乐还是该希望他们永无宁日……
从那以后,她的一颗心更是再无安宁……
终究,这些年为了他,她将自己一步一步陷入了这样的绝境中。满心伤痛,却又无可奈何。
吴妃顺着椅子,坐在地上,像儿时那般,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团。方才苏诺语的话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回响,泪水决堤……
是啊,苏诺语说得没错,她为了天浩,放弃了为人母的机会。可他这一生,终究是要当父亲的!除了她,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唯有她……不行!
她眼底一片迷茫,真不知自己这些年所做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可是若是上苍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大概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因为,那一年,天气晴好,阳光明媚,他将无意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她抱个满怀的那一刻,她的眼里、心里,除了他,便再无旁人!
既然皇上赐死,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从今以后,他的幸与不幸,好与不好,快乐或是悲伤,皆与她无关。自从爹爹去世,她的生活中便再无纯粹的欢乐,也没有人再那样全心全意地呵护着她!如今,她正好可以去找爹爹,相信到时候爹爹一定会像儿时那般宠溺自己的。
从桃花源出来后,苏诺语走在回太医院的路上。不知怎的,心里突然觉得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方才看着吴妃那样,似乎直到今日,她才算有些了解那个女子。她从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自若,无欲无求,相反,她是一个内心极度渴望爱的女子。
想必自己最后的那几句话,是戳中了她的内心。她虽说为了爱阮天浩,而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但她内心一定极其渴望能有个孩子吧。
苏诺语长长地叹一口气,无奈地摇头。
“小姐,您似乎有些怜悯吴妃?”心云见她出来后,便一直神色郁郁。
苏诺语回首再看一眼身后的桃花源,道:“说不上怜悯,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方才在桃花源,自己并没有骗她。她们之间若不是立场不同,想来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心云撇撇嘴,道:“小姐,您别心软。那个吴妃作恶多端,自该受到惩罚。好在皇上英明,她也活不了多久!”
苏诺语心中一顿,作恶多端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吴妃这些年的作恶多端,其实也是因着她对心上人纯粹而毫无保留的爱。今日若是换一个人,只怕早已忘记了当年的心上人,而屈从于皇上的威严与后宫的尊荣。她的这些可恨之处,也恰恰反应了她心底最宝贵的品质。
回到太医院后,苏诺语坐在那儿,想了许久。若是吴妃一死,只怕阮天浩那儿便少了掣肘。留着吴妃,只怕日后还有用处。白府的惨案、诸王的叛乱,也许吴妃会是其中举足轻重的一个环节。
苏诺语看一眼心云,道:“晚膳后,陪我去一趟嘉德殿吧。”
“小姐有事找皇上?”心云有些惊讶。她知道,自从小姐解开了心底与公子的结,便更是不愿同皇上有什么牵连。凡事若非必要,她断然不会轻易去嘉德殿。
苏诺语点头:“我想去求皇上开恩。”
“开恩?”心云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了吴妃?”
苏诺语看她一副仿佛晴天霹雳的样子,笑出声来:“有这么惊讶吗?”
心云忙不迭地点头:“小姐,您没事儿吧?您怎么会想着去为吴妃求情呢?就冲她做的那些事,就是再死个几次也应该啊!您怎么想的啊?”
苏诺语看着心云,言简意赅地说:“因为她身上牵扯到一个人,关系重大。所以她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就死。”
心云听她这么说,虽然还有些不理解,但也知道小姐做任何事都是有道理的。
而在苏诺语见季舒玄之前,已有人先她一步去了嘉德殿……
晌午刚过,贵妃便吩咐小厨房做了精致的吃食,准备晚膳时分送到嘉德殿,与皇上同享。晚膳前,贵妃命彩纹将吃食装好,坐上轿辇去了嘉德殿。
嘉德殿外,章华见贵妃来了,迎上去:“贵妃娘娘安。皇上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哦?皇上知道本宫要来?”贵妃颇感意外。
章华脸上始终是得体的笑:“是,皇上说了,今日娘娘一定会来。”
贵妃笑着看一眼彩纹,道:“如此说来,本宫与皇上也算是心有灵犀了。未免打扰了皇上处理朝政,还请公公先去通传一声吧。”
章华点头,躬身进了偏殿,不一会儿走出来,恭敬地说:“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回话。”
贵妃面上含笑,跟在章华的身后,进了偏殿。在踏进去的那一瞬间,她心底竟隐隐生出些紧张。从前这儿也算是来的熟稔,可自从苏诺语进宫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皇上万福。”贵妃盈盈拜下。看着季舒玄的脸,心底暗自道:苏诺语,风水轮流转,不属于你的,也该还回来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皇上大怒(上)()
季舒玄抬起头来,看一眼贵妃,道:“起来吧。”
贵妃站起身来,恭敬地站在一旁,说:“皇上,臣妾的小厨房今日做了几道新菜。臣妾想着许久没有同皇上一同用膳,便带来请皇上尝尝,看是否合口。”
季舒玄放下手中的笔,将奏章放在一旁,起身来到贵妃身边:“爱妃有心,正好朕也饿了,就一同用膳吧。”
他知道,赐死吴妃的旨意一出,贵妃必定会来嘉德殿。说起来,吴妃的事关系到睿儿,贵妃这个做母妃的理应关心。前些日子,也算是他有愧于她们母子。
贵妃娇羞无限地看着他,柔顺地点头:“是,能陪着皇上用膳,是臣妾的福分。”
季舒玄伸手将她揽入怀,感叹地说:“爱妃,此前种种,是朕愧对于你。你能如此识大体,体谅朕,实属难得。朕心中始终记着你的好呢。”
“皇上说这样的话,便是同臣妾生分了。臣妾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为您做什么都是甘愿的。”贵妃乖巧地依偎着他,享受久别的温馨。
对于男人,尤其是像季舒玄这样的男人来说,自然是喜欢女人温顺乖巧的。如今贵妃这小鸟依人的样子,实在让他心旷神怡。耳边是贵妃在柔情无限地诉说着对他的思念与爱慕,可季舒玄的心思却有几分游移……
若是诺语也能如贵妃这般,小鸟依人地靠在自己怀里,说着温言软语,那该是多么幸福的感觉!不过,若真是那样,只怕也不是诺语了。罢了,他喜欢她,不也是喜欢她的性子吗?
贵妃微微仰头,见季舒玄一脸享受,心底暗自高兴。
章华的动作极快,不多时,便将晚膳摆放妥当。贵妃递一记眼色给彩纹,彩纹会意,屈膝行礼后,便退了下去。随即贵妃又对章华说:“章公公,今日本宫为皇上布菜,你们都下去吧。”
章华瞥一眼季舒玄,见他面上没有不悦,便躬身退了下去。
贵妃像是新入宫的妃嫔一样,娇羞地凝望皇上,为皇上殷勤地布菜。
季舒玄看着她,心情舒畅,随口赞道:“你穿这月牙白的衣衫格外好看,朕记得你初入宫时也是穿着月牙白。”
“皇上还记得?”贵妃眼底隐隐有泪光浮现。时隔数年,她以为只有自己还记得入宫选秀时的场景,没成想,皇上竟还记得她那日的穿着!
入宫殿选那日,娘亲和训导嬷嬷都建议她穿鲜艳些的衣裳,打扮的华丽些,好一举吸引皇上的注视。她却执意要穿素色些的,她说炎炎夏日,皇上看多了花红柳绿,只怕更喜欢清新淡雅的。
事情果如她所料,那届的秀女,除她之外,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远远望去,只觉得像是到了御花园。唯有她一身月牙白,反而出众。之后的事,便是顺理成章。她顺理成章地得到皇上青睐,顺理成章地成了那届秀女中的佼佼者,更是顺理成章地在宫内平步青云。
季舒玄原也是无心之语,却不料竟让贵妃如此感动,就顺着她的话说:“自是不能忘的。”
贵妃心底乍喜,只觉得自己是熬出头来。接下去的言行举止间更是殷勤,直让季舒玄笑容满面。
晚膳之后,贵妃主动提及想陪着皇上去宫里散散步。季舒玄欣然允诺,于是相携离去。
章华和彩纹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的背影,各有所思。彩纹颇为欣慰地感叹:“自从小皇子不在了,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娘娘这么高兴。说到底,还是皇上能令娘娘高兴。”
章华应一声,也不言其他。上一次同苏大夫赌气,皇上宠幸了那张才人,之后又大发雷霆将人家给轰了出去。今日才听了吴妃的挑拨,只怕心中正介意着呢,不想这贵妃娘娘撞了上来。只不知皇上如此顺应贵妃,是否只是为了顺气。真要那样,只怕贵妃心中难以承受。
而季舒玄与贵妃出了嘉德殿,起初气氛还算是温馨融洽。后来说着说着,就提到了睿儿,气氛瞬间便沉重起来……
“睿儿刚走那会儿,朕也派人查了,只是那帮废物,查了许久,也没能发现端倪。这次若不是诺语,只怕朕与你还蒙在鼓里。”季舒玄阴沉着语气说道,“你放心,这一次,朕不会再顾忌旁人。朕一定给你和睿儿一个交代!”
贵妃见他几句话又提到苏诺语,心底虽有不悦,面上却笑意盈盈地附和:“是呢,这次多亏了苏太医,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实在是居功至伟!皇上,您可以一定要重赏苏太医啊!”
季舒玄也笑着说:“这个自然。诺语她……”
“对了,臣妾想起个事,之前便想着来告诉皇上呢,孰料竟然浑忘了。方才说起赏赐,臣妾方才想起来。”贵妃状似不经意间打断了季舒玄的话。
季舒玄见她说的这般神秘,不免也有些好奇:“哦?什么事?”
“皇上自己做得媒,难道还不知道吗?”贵妃笑得一脸天真。
季舒玄则茫然不已:“做媒?什么时候的事?”
贵妃似是无心,不经意地说出口:“就是苏太医和褚爷……”
“什么?”季舒玄猛地顿足,骤然怒视她,语气森冷。
贵妃这才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见他怒不可遏的样子,顺势跪下去,连声道:“皇上息怒,臣妾失言。皇上息怒……”
季舒玄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喝道:“什么时候的事?”
贵妃看着季舒玄额头青筋暴出,眼底喷火,一脸惶恐:“皇上,臣妾……臣妾不知……”
“说!”季舒玄极力压抑着声音,那嗓音低沉像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怒喝道,“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字不落地跟朕说清楚!不许隐瞒!”
贵妃一副惶恐不已的样子,在季舒玄的怒视下瑟瑟发抖,声音颤颤巍巍:“是。”顿一顿,道,“那日苏太医和褚爷来月华宫找臣妾,并从月华宫找了小宫女去问话。”
季舒玄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阴沉着脸色道:“继续说。”
“他们二人在月华宫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又相携离去。起初臣妾并不知道他二人间的默契,可后来看着他们言语间极有默契,四目相对时又总情意款款。臣妾因着睿儿一事对苏太医心怀感激,见她如此,心底倒是忧喜交加。”贵妃平淡地讲述着这件事,倒更是让人信服。
季舒玄经历了初听时的暴怒,也渐渐平静下来,然而目光中依旧满是震怒。听着贵妃这话,他不禁想起之前吴妃所言。吴妃也是如此说,说她们之间有一种爱人间的默契!
季舒玄心底恼怒不已,难道她们所言竟是真事?这是不是就是苏诺语一直不回应他的缘由?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默契?难道就是这两三日的事?这世上还真有一见倾心的事?
“朕回嘉德殿去了。”季舒玄说完这一句话后,便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大步离去。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