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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张了张嘴想要言谢,可那“谢”字在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只生硬地说了句:“既如此,那我等你的消息。”顿一顿,她犹豫地问,“你为何要这样做?除去我,你不也少了一个敌人?”
苏诺语转过身来,无奈地纠正道:“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们之间没有利益相争,为何要处在对立面?何况,我方才也说了,在这件事上,有人比你更该死!”
杨妃面上讪讪,没想到她将话说得这么直接。
苏诺语看着她,交代:“我即便能说服皇上免你一死,只怕你也离不开这冷宫。我知道这里的日子难熬,但你只需记住,只有好好地清醒地活着,才能看着嫁祸你的人受到惩罚!我相信以你的心性,再难也能熬下去!话不多说,我先告退。”
同苏诺语说了这么多话,她这一番话的的确确是温暖了她的心。杨妃心底的一处蓦然间变得柔软,她明白她方才那番话的言外之意。苏诺语是怕她在冷宫中熬不下去,会疯会死,才会这般说。
看着她转身后婀娜的背影,杨妃心底猛然间有几分了然。或许……
她有些明白皇上对苏诺语这般上心的原因,也许压根就无关于天象预言,也仅仅是因着她的绝色容颜。而是,苏诺语所表现出来的不卑不亢,以及任何时候都这般淡然,处变不惊!
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承认,苏诺语的确比她还有这后宫诸人,都更加特别!
第二百九十六章 诺语援手(下)()
“苏诺语。”在苏诺语的手即将触碰到门的瞬间,杨妃出声唤道。
苏诺语转过身来,略微惊诧地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杨妃尴尬地避开她的注视,不自然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一开始就讨厌你吗?或者说,你知道为什么后宫中人会越来越讨厌你吗?”
苏诺语没有料到她竟有同自己谈心的兴致,摇摇头:“不知道。”
杨妃来到桌边,小小地啜饮一口,微微蹙眉,随即放下茶盏,说:“因为我从未见过皇上对谁有对你这般上心!在你入宫以前,皇上待我也很不错,大家都说我是盛宠不衰,对我羡慕不已。可是你来了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盛宠!你知道吗?昨日当你病重的时候,皇上曾对太医院的人说,若是你有个闪失,便叫太医院的所有人陪葬!”
苏诺语微微惊愕,这些话,她确是不知情的。然而这样叫人羡慕不已的话,在她听来却觉得无聊且无理!她在心底叹息,只要不是夜离,那么任何人对她的示好只怕都入不了她的眼吧。
“你可知道,当日小皇子病重时,皇上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失去理智到说这样的话!”杨妃说着,“还有我,皇上以为是我下了毒,便能不顾及往日我与他之间的情分,下令杀了我。可你知道吗?当日我以小产这样的借口,皇上也只是下令将那个贵人废去位份,打入冷宫而已。”
苏诺语看着杨妃,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可这一切压根就不受她的控制,她其实也深受其害啊!
杨妃骤然转身,直逼苏诺语,道:“你该知道,皇上膝下子嗣单薄,按说一个皇子远胜一个女人。何况,后宫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后宫的女人就好像是御花园中的花朵一样,永远都有最娇嫩、最美艳的!可在皇上心中你的地位远胜皇子,远胜这宫中所有人。”
“我说过,我对皇上没有感情。”苏诺语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杨妃悲戚地笑道:“是啊,你对皇上没有感情,皇上却能对你如此在乎!我们呢?我们恨不能将一颗心捧在皇上面前,可皇上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苏诺语蹙眉,眉宇间有一丝不耐,她叹口气,说:“你们想要争夺他心中的宠爱,那么自己争就是。何苦要将我牵扯进来?让你们羡慕不已的宠爱,于我而言,却是枷锁与桎梏!”
“你知道吗?凡是入了宫的女人,生命中便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争或者不争。这宫里的女人啊,若是不争,便会活得如蝼蚁般任人欺凌;若是争,便得每日都过着难以舒心的日子。因为但凡是起了争心,就有输赢。输了的,可能就再无翻身之地,甚至赔进自己的一条命。而赢了的人,就得一直保持着状态,随时等着其他人来抢夺你的宠爱。”杨妃说起这个,语气中有深深的悲哀。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所有身处其中的人。
苏诺语无言以对,这个话题她不想触碰,出声打断:“杨妃娘娘,我对你所说的后宫生存之道,毫无兴趣。若无事,我先走一步。”
这一次,她没有再给杨妃说话的机会,开门而出。
杨妃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方才说的话,陷入沉思……
香茗急急忙忙进屋后,就看着杨妃站在那儿,看着苏太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小声地问:“娘娘,您在想什么?”
杨妃摇摇头,没有言语。今日一见,她才恍然,也许从前对苏诺语存在着深深的误解。
离开了冷宫,心云搀扶着苏诺语上了轿辇,问:“小姐,咱们回太医院吗?”
“去嘉德殿。”语毕,苏诺语疲惫地闭上眼睛。虽说她没有真的中毒,但为了演一出逼真的戏,她还是自己配了药吃。这些药虽不会真的伤及她内里,却也会造成她一段时间内的疲惫虚弱。
昨日傍晚时分药效方过,且得些时日恢复呢。若不是杨妃一事迫在眉睫,她断不会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奔波。
嘉德殿外,章华远远地瞧见苏诺语乘着轿辇而来,连忙应了过去。
“苏大夫,您这身子还没好,怎得出门了呢?您若是有什么事,着心云前来说一声,奴才自会赶去太医院啊!”章华唠叨着。以皇上对苏诺语的心思,这若是有个好歹,只怕众人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轿辇落地,苏诺语在心云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看一眼跟在身边的章华:“章公公,我有要事想见皇上,劳烦你通传一声吧。”
章华点点头,道:“好勒,奴才这就去。烦请苏大夫在此稍后片刻。”
不一会儿,章华出来,恭敬地说:“苏大夫,皇上请您进去。”
苏诺语看着心云,示意她候在外面,独自进了偏殿。这两日为了她的身子,季舒玄没少费心,尤其是昨日,连朝政都耽搁下来。今日一早嘱咐人去询问了情况,说是有了好转,他才放心些,开始着手处理堆积的奏折。因而,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辰苏诺语竟会突然求见。
苏诺语一进偏殿,季舒玄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谢皇上。”苏诺语微微屈膝谢恩,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季舒玄放下手中的笔和奏折,看向苏诺语,问:“诺语,朕听章华说,你有要事想要对朕说?”
苏诺语点头,在心底想了想,轻声道:“皇上,我今日前来,实则是有一事想要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杨妃的事?”季舒玄脱口问道。这两日宫内若是有什么事值得她用“恳求”这样的字眼,那除了赐杨妃自尽外,实在想不出旁的。
苏诺语点头,她丝毫不意外季舒玄能瞬间猜出她的目的。
“杨妃派人去找的你?她向你求情了?是不是她说服你来找朕的?”季舒玄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说实话,诺语会来求情他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事先便有想到。以诺语的善良,必定会心怀不忍。可这件事不同以往,杨妃已是心肠歹毒到对她痛下毒手,她竟还来求情?
季舒玄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苏诺语微微一笑,温和说道:“皇上,您误会了。这些事同杨妃无干。”
“那是什么事?”季舒玄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除了杨妃,还能有什么事,能让她不顾惜身子前来求情?
苏诺语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缓缓开口:“我来是为了杨妃,但绝不是她让我来的。”
季舒玄一听,刚刚和缓的神色又阴沉下去:“朕就知道,你这个时候前来求情,除了她的事,没别的事!”
“既然皇上早已猜到,那便说应不应允吧。”苏诺语问得直截了当,叫季舒玄有几分语塞。
季舒玄起身,来到她面前,语气不善地问:“诺语,朕就不明白了,你为何偏偏为杨妃求情?那不是别人,那是杨妃!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杨妃!你再怎么心地善良,也不能容忍一个对你痛下杀手的人活着吧?”
苏诺语微微摇头,说:“皇上这件事上,我非常地感谢您。您该知道我的性子,绝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只是,这件事另有隐情,或许不是杨妃所为!”
“你说什么?”季舒玄惊诧不已地看着她。
苏诺语点点头,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件事或许有些隐情,杨妃是想置我于死地,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呢!皇上,您下令赐死杨妃,是为了保护我。可您总不希望,杨妃死了,而真正对我下毒手的人还逍遥在外吧?”
季舒玄面容凝重,脱口问道:“那是谁?你怀疑谁?还是说,杨妃怀疑谁?”
苏诺语本想将吴妃的名字说出来,可想着吴妃之前因着和自己走得近,很是得了季舒玄的另眼相待。在证据确凿、辩无可辩之前,苏诺语不想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不知为何,对于一个擅用毒用药的吴妃,苏诺语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单纯。
思及此,苏诺语摇摇头,迟疑地说:“现在并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或许不是杨妃所为。”
“直觉?因着这个,你就来为杨妃求情?”季舒玄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的理由竟然是可笑的直觉?
苏诺语看着季舒玄,说:“皇上,我知道您是想要保护我,可若是不将真正的凶手找到,我还是处在危险之中。我今日来并不是让您全然赦免杨妃,只是暂且留她一命!好不好?”
季舒玄审视着苏诺语,她一脸的认真,让他不得不相信她。
“皇上,您知道我进宫时日短,和各宫的娘娘小主都没什么走动,之前还与杨妃起了龃龉。所以,我只是就事论事,绝不会刻意偏袒她。”苏诺语见他不为所动,又说道。
季舒玄沉吟着,觉得苏诺语言之有理,道:“罢了,朕这次全看着你的面子。杨妃死罪虽免,却不得离开冷宫半步!”
第二百九十七章 章华唠叨()
苏诺语听后,松一口气,面容沉静,道:“谢皇上开恩。”
“罢了。”季舒玄摆摆手,最不耐烦便是听她言谢。季舒玄见她气色不好,脸色苍白,有些心疼,薄责道:“诺语,你昨日才死里逃生,今日就该好好休息。朕看你现在一脸疲惫的样子,只怕是才去了冷宫一趟的。”
苏诺语淡然而笑:“今日这事若是能耽搁,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可人命关天,不能不去。其实,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清楚,皇上不必担忧。”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着心云前来传个话,章华便会去到太医院。”季舒玄顿一顿,说,“诺语,你要知道,在朕心中,任何人的性命都没有你重要!”
苏诺语面上闪过不自在,每次但凡是碰上皇上说这样的话,她都恨不能立刻将话题打住,转身就走。她承认皇上很好,可再好也不是夜离,她没有办法接受啊!所以,他愈是殷勤,她便愈是避之不及。
对于苏诺语的无所回应,季舒玄虽说心里有几分失落,但早已习惯。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没有良心的丫头!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热情与温暖,只可惜在面对他的时候,她便会收拾起善意,全面武装自己。季舒玄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走进诺语的心。
她甚至在面对杨妃的时候,都能产生恻隐之心,为她辛劳奔波。之前也曾为了睿儿的事,劳心费神。加之她这次答应入宫便是为了白府灭门一事。季舒玄郁闷地发现,诺语可以将她的善意与心思用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只除了他!
两个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无人说话,一时间大殿内寂然无声。苏诺语只觉得尴尬不已,既然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目的也达到,她便想着起身告退。
季舒玄一眼便瞧出她的心思,还不待他出言挽留,苏诺语已然起身,看着他说:“皇上,若是无事,诺语告退。”
季舒玄心生怒气,然而一对上她那苍白的脸色,满腔怒气便又化为满满的关心。他说:“你身子不好,回去休息吧。朕让章华送你。”
“谢皇上。”苏诺语佯装看不懂他的心思,淡淡说着话,淡淡转过身,淡淡离去。
直到苏诺语离去后,季舒玄方才回忆起下毒一事。昨日在大殿之上,杨妃声声喊冤,难道这件事真的如诺语所说,另有隐情?若真是如此,那这背后之人倒真是手段高明!
可以杨妃的位份,位份低于她的,只怕不敢如此算计她。剩下的便是贵妃和吴妃。贵妃那儿,昨日一脸坦然,何况睿儿的事她算是有求于诺语。吴妃那儿,可能性更低,她是宫里唯一待诺语亲厚之人。尤其诺语病重时,她在诺语床前,伤心欲绝的样子,连他都有几分动容……
越想越觉得似乎每个人都不像是下毒之人,可仔细一想,似乎每个人都有这么做的理由。方才诺语已经恳求他暂时不要处理此事,她想要自己去查。一般而言,但凡是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不会拒绝。
事涉诺语,既然她想要自己去查,他自然不会拦着。她早晚是要做皇后的人,早些熟悉宫里的人与事也好。她愿意做,他便放手叫她做。只是这一次,他会更加注意保护她,断然不会再叫人暗算了她!连着她的汤药饮食,这一次他都亲自安排了御前的人在负责。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可他只要一想着昨日诺语在他怀里气息奄奄、气若游丝的样子,便仍觉得心疼不已、六神无主!自他当皇上以来,哪怕是面对着之前的瘟疫与诸王叛乱,他都从未有过昨日那种手足无措、无力掌控的感觉。
他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都经历得顺风顺水,唯一的挫败便来自诺语。每一次她对他付出的感情视而不见或是避之不及的时候,他都会有深深的挫败感。他每进一步,她便退几步,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有时候被她气恼了,他甚至会想着干脆直接将她变成他的人!
但这样的想法不过是转瞬即逝,他的确想得到她,可更想心甘情愿地得到她!他不愿在她脸上看见哪怕一丝的勉强,或许这就是哲勋所说的源自内心的爱!
他之所以愿意与她一年为期,也是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一定有爱上他的那一日!所以,虽然有那个约定,可他并未动过要放手的念头。
然而,昨日看着她那样子,他心底竟真的有一丝后悔。他不禁在想,若不是他执意将她带进宫,只怕她不会经历命悬一线的凶险。若是昨日她真的有什么闪失,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幸好!
幸好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诺语有惊无险地度过劫难,他由衷地感谢上苍,将诺语还给他!从而更加坚定了要得到她的信心,连老天都不能将她从他手中夺走,还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季舒玄这些想法苏诺语毫不知情,否则只怕更会想要逃离。离开嘉德殿后,坐在轿辇上的苏诺语耳边便是章华的絮絮叨叨。
“苏大夫,您这些日子可别再随意出门了。您是不知道啊,这两日为了您的身子,皇上有多着急!昨儿担心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