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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晗朝他翻了个大白眼，继续往下说，“我没骗你，我是说真的，掉进水里真是个意外，我本来就不怎么会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游泳？算了，这不是重点，先跳过……对，意外，我有个东西掉水里去了，想去捡，结果一冲动，忘了自己不会游泳，哈哈哈哈哈，我自己都觉得挺搞笑的。”
易皓一脸麻木地看着他。
“笑！都给我笑！”凌晗拍了他胳膊一下，“烦死你了，面部神经坏死啊你？给点儿动人的反应行不行？哎哟，教你真是累死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求涨工资，这活儿干不下去了……”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易皓疑『惑』，“重要到让你都忘了自己不会水这件事，也没顾得上嫌水脏，就这么奋不顾身，一头扎下去？”
凌晗收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表情微凝，很快将遗憾和失落压回眼底。
“……没什么，找不到了。丢了就丢了吧，反正……”
反正是永远都见不得光的心事，摊开在阳光底下，还会散发出龌蹉肮脏的味儿。
抬眸盯着易皓看了会儿，凌晗告诉自己，也许是时候彻底放下了。
从前他是阿团心中的信仰，但现在，他想珍惜眼前这个人，想好好呵护这个人一次又一次捧到自己跟前的那颗心。
也许会很沉重，也许最后会演变成负担，也许有一天他们也不得不面临见不得光的难堪和窘迫……但是最起码，眼下那个让凌晗想要亲近，想要为他变得更好的人。
不是阿团。
是易皓。
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小狼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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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晗下决心要做的事儿，就能做得比别人更好。
翌日，他在易皓怀里醒来，主动给了对方一个早安吻，接着就精神抖擞地爬起来，推着易皓去吃早饭，又拉着易皓陪自己在基地小区里跑圈，当然最后变成易皓面无表情地往前跑，肩上拖着个人形背部挂件。
跑完了圈，凌晗把易皓踹去洗澡，看了看禁闭的浴室门和里头的哗哗水声，拿了手机走到窗边，主动拨了医生的电话。
“医生，如果我想早点儿把病情控制住，治好它，”凌晗望着远处蒙着一层晨曦闪闪发光的屋顶，眼底映出淬金的光圈，“除了吃『药』，我还能做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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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皓感觉到了凌晗的变化。
从作息开始调整，整个人从先前那种时好时坏，像是整个人罩在一团灰雾里的情况中走了出来，变得积极，也变得更容易疲倦。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易皓从来不是跟自己好运作对的傻瓜。
他喜不自胜，捧着哄着凌晗，只要凌晗想，没有他不愿意做的。
早起，好。
开始吃早饭，好。
跑圈？没问题。
饭后抽时间散步，当然了，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他还想跟凌晗一块儿变成两个老头儿躺在摇椅里晒太阳呢。
戒烟更是得到了易皓举双手双脚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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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开头还行，没两天凌晗就受不了了，早上易皓跳起来，他还抱着枕头在床上耍赖。
易皓招数用尽，半拖半抱地把他弄到浴室里，让凌晗趴在自己怀里靠着，笨手笨脚地用一只手配合牙齿、墙面之类的，给凌晗挤牙膏、接水、擦脸、刮胡子……
凌晗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更肆无忌惮了。
易皓头疼又无可奈何，指了指他鼻子：“你看看自己，哪点像个教练了？”
“教练怎么了？”凌晗理直气壮嚷嚷，“会教你玩游戏不就行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只在训练室里是教练，在床上我也能……”
把易皓臊得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捂住了凌晗嘴巴。
说不了话，凌晗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笑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说不出多灵动多招人。
易皓看得入『迷』，二话不说，捏着凌晗下巴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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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是最难受的。
易皓只得搜罗了一大堆糖果，随时都在兜里揣几颗，又想办法摆满了训练室每个角落，藏在凌晗办公室所有能伸手『摸』着的地方。
他表情认真地剥开糖纸，喂给凌晗，凌晗抿着嘴摇头，若有所指地朝他挑眉。
“乖，想抽烟了就吃颗糖，甜甜的味道，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凌晗还是笑，却不张嘴。
易皓叹了口气。
“吃一颗，好不好？”易皓只好像哄小孩儿那样哄他，“这是他们从法国带回来的，水果糖，吃多了也不会坏了牙齿。”
……笨蛋。
凌晗放弃暗示，抬手指了指易皓的嘴，再按着自己下唇，歪了脑袋一脸天真又期待地看着他。
易皓脸红了起来。
他总算懂了。
把糖先放进自己嘴里，再凑上前，跟凌晗贴在一起，小心又温柔地用舌尖卷着那粒甜蜜，纠缠着渡过去。
好半晌。
凌晗『摸』『摸』唇，笑得耀眼又灿烂。
“你说的没错，真的很甜。”
盯着他唇角翘起的弧线，易皓心跳快得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从此牢牢记住了味蕾深处的那一抹甜。
第46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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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眼下正蜜里调着油； 易皓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凌晗； 你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说我俩就教练跟队员的关系； 除此之外就床上各取所需吗？
每次看见凌晗精神奕奕的模样； 看着凌晗倨傲又得意的小表情，易皓就万分不舍。
他把脑袋朝土里一埋。
不管了。
鸵鸟就鸵鸟吧。
就算是炮友； 也可以日久生情。
男人嘛； 感官动物； 只要那方面和谐了； 舒坦了； 很多话也就好说了。
他易皓别的不一定给力，耐力和韧『性』上绝不输给其他人。
既可以日复一日； 还能日以继夜。
易皓很阿q精神地想； 反正自己年轻； 身强力壮； 等将来凌晗不行了； 自己还生龙活虎； 保证把凌晗治得服服帖帖。
想到将来，易皓心里美滋滋； 在凌晗面前也就愈发低眉顺眼，温柔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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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的比赛； 对手不足为惧。
身为主教练的凌晗顿觉压力一轻； 整个人都畅快了不少。
他心情好； 连带着队员也欢声笑语。
“哎？”跟其他人bb了一会儿； 凌晗意犹未尽，转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到处张望，“阿皓呢？怎么没在训练室了？”
“教练，你不是说这周可以不用打那么多训练赛吗？”庄文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说过，”凌晗懒洋洋地看了队员们一眼，“怎么，还不许我反悔啊？”
庄文顿时哭丧了脸，被队友们七手八脚拖走，偷偷揍了好几下。
不多嘴不会死，这就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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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了一波训练任务，凌晗双手抄在兜里，来来回回踱圈。
他也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看不见易皓，他就一阵儿烦躁心慌。
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那种挫败感，浓浓的沮丧，还有对自己的厌恶烦闷又一股脑冲了上来，凌晗情绪紊『乱』，脸『色』也不大好看。
“怎么了？”易皓进来，抬眼看到凌晗脸『色』不大好，不由得皱了皱眉。
队友们纷纷埋着头并不敢吭声。
凌晗瞪着易皓：“我稍微给你们放松点儿，立马就一个个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比赛不用打啊？准备做好了吗？”
队友们：裹紧我的小被子jpg
易皓不以为意，余光扫了一下其他人，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在凌晗眼皮子底下坐进位置里，动了动鼠标，屏幕亮起。
“哦，我还以为有什么别的事儿呢，”易皓说着，把藏在袖子里的一个小袋子扔给凌晗，“刚才不是休息嘛，我就下去转了一圈。”
凌晗接住看了看。
“吃吧，没下毒，洗干净了的。”易皓抬了抬眉，“正好给你去去火气。训练是吧，教练您说让我练什么，我这就开始练。”
凌晗心头那把烧得正旺的无名火，唰地一下，熄灭了。
他清清嗓子，故作淡定地看看大家：“这个态度就对了嘛。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练一下瑞兹？”
交代完毕，凌晗兜着那个小袋子，像个大号兔子蹦回了自己的座位，小心翼翼地拆开，捏了一块去皮切好的香梨尝了尝。
嗯，好吃！
脆生生的，沁着清清凉凉的甜。
眉开眼笑的凌晗脸上、眼底哪儿还有之前的低落和不安？
训练室的气氛骤然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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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友们啧啧称奇。
他们表示教练的脾气阴晴不定，阿皓你也是个容易炸『毛』的，怎么眼下你们俩居然不对刚了？教练也不冲大家发火了？
对此，易皓嗤之以鼻。
是，他家凌晗是『性』格差嘴巴毒，可那也得看是对谁了。
凌晗这人虽然浑身都带着刺，可只要找对了办法，顺着捋，那肯定没事。
易皓想得比较简单也比较直接。
他不明白凌晗为什么有时候会给他一种很危险随时会碎掉的脆弱感，也不懂为什么这种诡异的感觉会出现在那个怼天怼地的男人身上。
不明白原因不要紧。
反正就一心对他好就成。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是块石头，时间长了也能捂热乎了。
现在凌晗跟他不就好好坏坏打打闹闹的，慢慢平静下来，安定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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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晗现在是一个错眼没看着易皓，就整个人都不太好。
有所好转的状况也会迅速有恶化迹象，于是凌晗不自觉地缠易皓更紧了，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还好职业选手的生活本来就简单。
训练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基本不出基地大门，就算到外头，也围绕着基地附近一公里内。而且大家虽然经常同情易皓被教练往死里怼，但他们也看得出来，凌晗表面上凶巴巴，严厉得出奇，实际上却一直在悉心指导易皓，让他快速成长为ldl的出『色』中单。
打游戏，特别是打职业，大家有什么绝活儿都是慢慢『摸』索总结出来的，这种一般都是独家秘方，不外传的。
所以能遇上像凌晗这么一个顶尖又愿意点拨你的教练，真是太难了。
看凌晗跟易皓总攒一块儿，大家也没往别处想。
大概要成为一名绝佳的中路杀星，就得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开始培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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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晗逐渐停了『药』，夜里睡眠变得极不安稳。
只有被易皓环抱着，严实合缝地贴在一起，他才能稍微睡会儿。
睡得也不沉。
反反复复，浮浮沉沉。
梦里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吓得凌晗频频惊醒，一『摸』后背，全是冷汗。
易皓隐忍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但自己有病这件事，到现在凌晗都依然难以完全接受，更何况主动朝易皓坦白？
他难以启齿。
不想从易皓眼里看到害怕、恐惧、厌恶、同情……这种给予失败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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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从浅梦中惊悸着醒过来，凌晗发现易皓半侧着身躺在床边，高高大大的身躯蜷缩着，可怜巴巴地挤在那么一小点儿地方，怕压着他，怕打扰他。
环在凌晗背后的手，一下又一下，耐心而温柔地拍抚着。
凌晗突然热泪盈眶。
他一半是出于私心，想让易皓变得更好，另一半则是怕别人说偏袒易皓，于是给易皓布置了别人两倍的训练量及任务。
易皓训练得有多刻苦多认真，没人比凌晗更清楚。
他知道那些安排会让易皓多么疲惫。
但易皓还是惦记着他，再困再累，也要先让着他，紧着他。
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似的，都累成这样儿了，还要先让自己睡好。
凌晗不自觉往易皓跟前凑了凑，小心地把脸颊贴在了易皓胸前。
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
凌晗的心也跟着沉稳下来，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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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晗心想，也许自己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否则就自己这副千疮百孔的模样，怎么能遇上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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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眼，凌晗笑得像偷吃了鸡腿的小狐狸。
这笑意一直保持到了白天的训练室里。
例行打完三局训练赛，凌晗打着哈欠给他们做赛后复盘及分析。
队员们看他困成了狗，乖巧地表示教练你去歇会儿，我们先自己思考，想不明白的再来问你。
凌晗颔首。
孺子可教也。
回自己的座位上顺手『摸』着杯子喝了一口，大红袍特有的香气让凌晗精神一振，泡得刚刚好，稍有些烫却也能入口。
自己喜欢大红袍这件事儿应该没有人知道吧，凌晗飞速看了看训练室其他人，都是网瘾少年，平时都不太讲究，凌晗从小养成的那些娇气又挑剔的习惯，也就没往大家面前摆——只有私底下才在易皓面前暴『露』出来。
难道是易皓？
凌晗想了想，哂笑，就算真是他，可易皓是怎么『摸』清自己喜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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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茶，浑身暖洋洋的，凌晗撑着头，不知不觉打起了盹儿。
“……教练，教练？”
有人轻轻推了他一下，凌晗惊醒，惺忪地『揉』着眼睛爬起来：“啊？”
李洛有些不好意思，朝凌晗笑笑，拿了张纸出来，说是队友们一块儿总结出来的问题，失误，以及从运营层面上找到的不足。
凌晗拿过来，一目十行地扫过，正要指出其中有遗漏的地方讲解，突然意识到易皓没在，他顿时心就咯噔一下，像是一脚踩空，整个人失重般坠了下去。
“易皓呢？”凌晗声音有些尖锐，蹭地站起来，满屋子『乱』窜，“易皓上哪儿去了？他人呢？”
还好门很快被推开，易皓一脸紧张地冲进来，杀到凌晗跟前。
要不是他及时控制了一下，胳膊就要抬过去直接把凌晗搂进自己怀里了。
即使没做出那么明目张胆的动作，两人这副情形也透着几分诡异。
凌晗看见易皓，倏然透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松懈下来，朝其他人招了招手：“大家……咳咳，你们都过来，别有的人在，有的人没在，我一段话还得重复好几遍，简直要累死。”
大家恍然大悟，围了上来，显得易皓站的距离没那么突兀了。
易皓不太引人注意地蹙了下眉。
当时他没什么反应，跟其他人一样默默的听完，偶尔『插』一句嘴。
等到下来，他踌躇不已，拿不准要不要询问凌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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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问吧，又怕跟之前几次一样，从凌晗哪儿问出来的结果反而先把自己给气个半死。
划不来。
血亏。
要不问呢，这问题就一直梗着，像嗓子眼里卡了根鱼刺，时时刻刻牛『毛』针般扎着心，贼难受。
后来，易皓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卖力地前后伺候着凌晗，把他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然后一边给凌晗按摩肩背，一边观察着凌晗的脸『色』，试探着说：“……我二叔欠了我一顿饭，打算最近找个时间去吃，刚好是你上次提过想去尝尝的那家店，要不……我把你一块儿捎上？”
说完，易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