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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林向不甘心又问,“去找那个小学生,小小孩子,他为什么要说谎?谁的责任,对他又没有影响。”
赖思归听了这话,笑笑,“你当我没找过?”
她舔了下唇角,唇角的笑意未达眼里,“我到的时候,保险公司的人已经去过了。”一大早她就进岛一趟,跟保险公司的人前后脚到。那小学生叫陈逸轩,父母都去了新加坡,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老人态度倒还好,可惜赖思归还未说明来意,陈逸轩的伯母立刻从客厅赶过来,破口大骂轰她出门。
很显然,只要判定是她的责任,保险公司就不需要给宝马车赔偿。那么一大笔钱,李震连手指都不用动,自然有人替他把这些打点好。
“艹。”林向骂了一句。
“大不了,我申请复议。”赖思归撇撇嘴。
“他打定主意玩你,复议除了拖延一点时间,还能改变什么。”
林向说着,突然偏头看了她一眼,一愣,好像想到了点什么。
赖思归眼神淡漠,“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她看向严慕,“晚上饭局都有谁去?”
严慕还在想另一种可能性,没想到她突然跳了话题,愣了两秒才答,“除了我们,还有王伟志。”他特意组的局,欢迎客户呢。
……
林向在路口下车后,迟疑了一下,对她低声说:“万事小心。”
赖思归点点头,摇上车窗,将车水马龙的喧闹又隔在外面。严慕重新启动车子,走了一段后,他在后视镜里又扫了眼安静的人,开口:“或许我有办法。”
赖思归抬眸,他已经移开视线,专注车外的路况。
“赖思归,我对你保证过。”他平静道,“不是你的责任,绝不让你担。”
☆、第十八章
?
赖思归在包厢里见到郑彤并不意外,王伟志英文不好,又没有个人助理,带她出来是通过公司名义,光明正大。反而是郑彤看见她后,几不可闻地挑了挑眼。
赖思归无所谓,和气地冲郑彤笑笑,除了和两位客人用最简单的英语打过招呼外,她就坐在严慕身边称职地当个蹭饭的。
严慕为大家介绍了两位德国客户,一位是叫法恩的德国人,另一位是个华裔女人,叫安米。
法恩是个正宗的德国男人,高大,白肤。桌上只有他一人不会中文,为了照顾他,大家都尽量用英文交谈,但难免会有他茫然的时候。
而一旁的安米,挺年轻的,属于初看不觉惊艳,但气质沉稳谈吐自信,是那种时间久了很容易让人折服的女人。和赖思归握手时,安米看看了严慕,对她淡笑道:“你很漂亮。”
赖思归眨了下眼,客气地道谢,“你也是。”入座后,她淡淡瞥了严慕一眼,严慕恍若未觉,偏头给了她一个后脑勺,不知情地和人寒暄。
……
郑彤起身给大家倒酒,这种场合,酒桌文化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德国人并不习惯这种方式,研发经理和王伟志劝了几次酒,几人始终没喝起来,郑彤在一旁翻译的也有些尴尬。
赖思归专注地吃菜,突然听到王伟志叫她,反应了两秒才抬眸。
王伟志用中文对她说:“别光吃菜,起来敬敬人家。”
赖思归放下筷子,“王总,我晚上要开车送客户回酒店。”
“这是小问题嘛,晚点叫司机过来,代驾也可以。”王伟志拍拍郑彤的肩,“你也去敬。”
郑彤笑着斟满一杯,先站起来,从法恩开始敬。没想到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喝起酒来干脆得很。
严慕在郑彤喝完之后,扫了赖思归一眼,悠悠开口道:“王总,咱们随意就行。安米和法恩不喜欢喝酒。”
……
王伟志脸色难免有些难看,但碍于客户的面子,一晚上依旧尽量扯着笑。结果一顿饭,双方都吃得意兴阑珊。
赖思归应该是其中唯一自在的一人,反正他们说什么,她都听不懂。安米中途接了一个电话,提前离开去见朋友后,法恩索性用德文跟严慕低声交谈。王伟志和研发经理都有些无奈。
郑彤上完厕所,在赖思归旁边坐下。赖思归抬头冲她笑笑,又低头玩手机。
“玩什么呢?”郑彤问。
“朋友圈。”
“很无聊吧?”郑彤问,“大周末的还让你过来。”
赖思归撇撇嘴,“是啊。”
郑彤看了眼旁边正在交谈的两人问:“严教授跟客户关系很好啊。”
“应该是。”
郑彤有点百无聊赖,挡着嘴低声又道:“你没觉得,那个安米对严教授很不一样?”
赖思归挑挑眉,“是吗?”
“诶,”郑彤轻轻啧了一声,“你应该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赖思归不置可否,法恩和严慕似乎聊到什么不错的事,笑着拍了下严慕的肩。发现赖思归正在看他们,他微微颔首致意。
法恩对严慕说了一句话,他听后偏头看了赖思归一眼。两人视线在空中轻轻一碰,严慕弯起唇角,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德文。
德语是一种很硬的语言,男人说德语,每个词都咬得很重,从声音里透着一中低沉的力量。赖思归重新挑眉看了他一眼后,淡淡地移开目光。
她偏过身,拿着手机继续刷朋友圈。她慢慢翻了一些照片后,放下手机,对郑彤说:“我上个洗手间。”
赖思归走后,她手机落在桌上,屏幕还亮着。郑彤无意间扫了一眼后,脸色突然一变,她蓦地抬起眼下意识看向对面。
*******
王伟志看着这气氛,再坐下去没什么意思,他精心安排的第二场也没了必要,几人早早散了。赖思归提前把严慕的车开到饭店门口,跟王伟志等人道别后,法恩和严慕一起坐进后座。
法恩用蹩脚的中文对赖思归说了句,“辛苦美女。”
赖思归笑笑,法恩外表看起来很严肃,但在熟人面前,似乎很爱玩笑,不像之前在饭桌上那么寡言。
赖思归目视前方,安静地开车。周末这个点,路上很堵。
她开车很稳,车外霓虹渐次后退,光影如流水,从她平静的侧脸滑过。严慕在后座看着她熟练地打转换灯,换挡,突然问:“你怎么知道要回御景?”
按理说,法恩是客人,应该先送他回住的酒店,再送严慕回御景小区。但是法恩上车后,跟严慕说今晚要去他那,在游戏里杀个通宵。他的英文很一般,所以是用母语德文说的。
赖思归抿了抿唇,“……你刚告诉我的。”
车里静了片刻,赖思归的手机微信响了一声,她沉静地握着方向盘。法恩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见两人脸色不对,纳闷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过了会儿,严慕咬着牙,用德语说了一句,“骗人的狐狸。”
法恩莫名其妙,赖思归却恍若未闻,一路神色自若地把车开进小区停车库。
下车后,严慕接过她递过来的车钥匙。他神色不明,顿了顿,还是问:“你怎么回去?”
赖思归背上包,随口答:“公交。”
“打车走吧。”他从钱包里抽了一张钱。
赖思归也不跟他客气,接过钱,直道:“公司报销了还你。”
严慕呼吸间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蓦地转身大步往电梯走。法恩真是没弄清情况,只好奇怪地一边跟她道别一边小跑着追上严慕。
赖思归拽了拽手里的钱,垂下眼,往另一边的方向去了。她拿出手机,车库信号不好,她紧走几步出了车库,立刻回复林向刚刚发来的信息。
“跟上了。”林向说。
“在哪?”
林向回道:“你猜这俩去哪了?”
“妈的,什么趣味?进你们公司了。”他很快又发来一条,“我上不去,在楼下蹲着!还守着吗?”
☆、第十九章
?
严慕的脸色很臭,法恩在游戏里被狠虐两局后,眼睛都杀红了。正待摩拳擦掌复仇时,严慕把电脑一推,不玩了。
“这不公平。”法恩不服,他是个胜负欲极强的男人,这么吊到一半,晚上要难受死了。
严慕不理他,去卧室换了套运动服,“我的夜跑时间到了。”
“你一直只有晨跑吧?”
严慕耸耸肩,“这是中国习惯。”
法恩信了他的鬼,“你是跟冰美人吵架了吧?”
不提还好,一提冰美人,严慕脸色更沉。
*********
饭桌上,法恩正跟他聊着,突然示意他,“冰美人在看你。”
严慕偏头,和身侧的她四目相对,酒意上头,心思转了转,用德语缱绻道:“她不是冰美人,她是热情的火焰。”
赖思归挑眉觑了他一眼,又淡淡移开目光。
********
这死丫头太他妈能装了!
严慕揽过法恩的肩,“走,带你看中国夜景去。”
……
林向说,这职业素养咱以后可以当狗仔去。
赖思归视线从相机上移开,哼了一声:“狗仔算什么,私家侦探都够了。”
林向把照片又翻出来,这相机是舞队还在时置办的,为了拍出好的舞台效果,林向也是下了血本的。当时教练还骂他铺张浪费,现在勇士派上真正用场了。即使是夜里,拍出的照片也足够清晰。
不过……“这些照片,够你用的么?”林向问。
赖思归摇摇头,“当然不够。”赖思归慢慢舔牙,“我要一招致命,否则就没机会了。”
花圃里不知是什么夏虫,唧唧轻叫。太多事情,真相未知,赖思归找了两年依旧困在局中,混沌不明。他想说太难了,可看一眼赖思归执拗的眼,林向叹了叹气,终究于心不忍。
世间冷暖如人饮水,这话太真,不入其中不知其味。挚友再近,有难同当,也不过是尽绵薄之力,陪她在这孤寂的周末夜里空守着,做这些无异于无用功的守株待兔。
苦难是不能感同身受的,林向无奈地笑笑,尽力吧。
周末的办公楼,鲜少加班的人,偶尔隔了几层才亮盏窗户。因为怕直接跟进公司会被发现,所以只能在这耗着。林向“嘶”一声,重重拍了下小腿,夏夜的蚊子太毒了,防不胜防。
“早知道这俩时间这么久,要全副武装出来。”他说。
“就王伟志那体格?”赖思归轻蔑道,“指不定现在上面怎么吵呢。”
林向噗嗤一声笑出来,夸她,“嘴够毒。”
赖思归仰头望了望前方的高楼,这么高,根本看不清是哪一间,好在出口只有这一个,人只要一出来他们就能看见。
就是太无聊了,两人坐在花圃边,喂了一晚上蚊子,怪没趣的。赖思归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她站起来,“我去买点酒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去吧。”
赖思归哼哼,“我有钱。”
她把一百块钱抽出来,“你下次打车记得把□□给我。”可以报销嘞。
赖思归拎着几罐啤酒往回走,夜风里,水青色没膝的长裙随着动作翩翩拂动,像粼粼波动的柔软水波,俏得很。
“那不是你的冰美人么?”法恩指着前面的身影问。
严慕呵呵冷笑,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
赖思归把啤酒递给林向,又窸窸窣窣从袋子里翻出一盒蚊香,点上。白烟轻飘飘腾起,劣质蚊香浓烈的香气从脚边熏上来。赖思归不小心被呛了一下,皱起眉,捂着鼻咳出声,忽然胳膊一紧,被人从后面拽起来。
赖思归回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两人,眉头一皱。严慕黑着脸问她:“你不是打车走了?”他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呵!还知道买两包下酒花生,备得可真足。
赖思归像上学时逃课让教导主任当场逮到,被拎鸡仔似的一路拖到走廊口罚站一样。逆鳞上线,立刻拽得不行,歪着头眼都不眨就指着高处的街灯,随口道:“赏月不行啊。”
普天之下也就她能这么理直气壮睁眼说瞎话了,林向瞅着严慕都气笑了。赖思归正准备再呛几句,林向蓦地转身将两人都按下去,“出来了,别出声!”
林向一回头发现还有个白得跟灯泡似的外国大佬愣愣杵着,赶紧猫着腰过去把人也拽进花圃中。
法恩是最懵的一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被要求不许发声。
时间已经近十一点了,法恩顺着严慕他冰美人的目光望去,只见晚上在饭桌上见过的两个男女,一前一后从玻璃门里快步走出来。就连严慕这个脸盲,也记得他们的衣服,他抿着唇低头看赖思归。
赖思归此刻没心思搭理严慕,林向回头用眼神示意她,还拍不拍?
拍!等了一晚上,还被人抓包,不能无功而返。
蚊香在室外燃得很快,赖思归蹲得最近,她被呛得难受,挪着小步往后移。
咚,撞进温热的胸膛,酒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头顶。顿了顿,她又拢着裙摆,小碎步地往旁边移。
严慕被她的小动作弄得烦了,手一伸,把蚊香盒移到一臂远,“你傻吗?”他在她耳边低着嗓音问。
赖思归扭头横了他一眼,胳膊肘一弯给了他闷声一记,还矫情地小碎步移出去,重新把蚊香搁自己前头。
“你才傻。”都是蚊子呢。
严慕问完也觉得自己傻,干嘛陪她这样鬼鬼祟祟偷看人家偷情,还带着个不明状况的国际友人。但现在如果让他和法恩猛地从黑灯瞎火的花圃里站起来,好像只会让人觉得更可疑。严慕把身前的人,拧了的心都有。
林向拿着相机,调焦距按快门,是唯一一个专心致志做事的人。海盛大楼前面是一块大广场,他们猫在西边的小花圃后面,隐隐约约听见郑彤痛斥王伟志,没良心!王八蛋!视线所及是王伟志去搂拉郑彤的肩,眼看要亲下去,又被怒气冲冲地郑彤一甩,手尴尬地停在空中,怒气渐渐也上来了。
郑彤拎着包,转身拦了辆出租车走了,好戏也差不多散场。等王伟志也离开后,林向收起相机,撑着发麻的腿直起身,严慕和法恩已经在后面对喝起来了。
刚刚现场还在直播,他都能听到这两人嘎嘣嘎嘣咬花生的声音了,林向“诶”了一声,骂:“我去——”
严慕闻言扔了一罐给林向,剩下一罐,自己开了又喝了一大口,独独把赖思归撂在一旁。
赖思归背上包,就要拉林向走,严慕长腿一伸虚拦在她前面,“这么晚了打算住哪?”
林向机灵得很,立刻答:“当然是我那。”
严慕仰头又喝了一大口,把瓶子往地上一放,站起来,“你谁啊?”
林向乐了,“才喝一罐,你就想耍酒疯了?”
严慕的神色如常看不出异样,赖思归眯眼瞧了瞧他,往常深邃的眼神,似乎确实已经开始打蒙了。
这酒量……难怪饭桌上死活不肯多喝。
赖思归眼瞅着,这人高马大的男人偏头扫了一圈。扫到她时,深棕色的眼一亮,他定定地看着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她面前,脚步其实还算稳妥。
但下一秒,咚,人就无赖一样倒到她身上。
那么大一块头,赖思归被压得连连退了好几步,幸好林向和法恩反应快,及时伸手扶住她。
结果把这个醉鬼弄回公寓,已经快十二点了。法恩有点不好意思,道完谢后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