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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章正在看钟子嘉托温子明给她送的十二生肖小泥人,说是他路过梅林大街看着极有趣味,想着她应该会喜欢便顺手买了下来。这套泥人确实捏得惟妙惟俏,关键是颜色搭配十分爽朗明媚,温含章一见之下,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温子明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小动物,钟涵哥最近就像开了窍一般,路上随便见着些什么就让人送到伯府上,关键是他怕人说大姐姐的闲话不敢直接送到芳华院,都是拐了个圈让小厮送到他书案上。于是他每天下学后,还要拖拉着疲惫的身躯充当一回驿使给大姐姐送礼物,简直不能更心累。
温子明十分不满温含章的心不在焉,他酸溜溜道:“大姐姐最近有了大姐夫奉承,都不管我的事了!”
温含章这几日每天都有礼物收,心情十分舒畅,她对着温子明嫣然一笑:“好说!”
温子明磨了磨牙,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下次我叫个小厮送过来就是,何必要自己跑一趟。娘每次见着我只会叫我努力念书,李先生日日给我布置课业,就连大姐姐也不关心我了,我做人还有什么趣味!”
温含章抬手弹了弹他的额头,这话说的可就欠揍了。温含章不是没见过那位李先生。李先生名李松春,虽是同进士出身,可学识却是上上等的,若不是当年科考时运不济得罪了人,未必会落到第三甲上。他当官后便时时为此抱憾,在因罪被罢官后,也没想着找关系起复,而是在听闻永平候为幼子寻找名师后,亲自上门面试。说起来,温子明自小便有神童之名,李先生当年见过温子明后真是惊喜交加,这些年在府中对温子明也十分尽心尽力。
温含章道:“你就收了这满腹的牢骚吧,李先生早就跟娘告过状了,说你今年以来每日不思进取,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温子明自小冰雪聪明,在课业上只需稍稍讲解便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他在科考上走的从不是将勤补拙、钝学累功的路线。
李先生从他还是个小儿之时就带着他,深知对这个弟子不能栓得太紧,也十分懂得老师家长沟通之道,每过半月必要汇报一次温子明的学习情况,以前是对着永平侯,现下就是直接对着张氏了,原本应该是跟温子贤汇报的,毕竟长兄如父,可惜伯府情况不是特殊了点么,张氏又有要求,李先生也就跟着形势从善如流了。
温含章见过几次李先生到荣华院的样子,张氏面前竖了一个厚厚的屏风,李先生弓着身子一脸严肃,根本不像是温子明说的那样恣肆无忌。
温含章怀疑地问道:“我最近比较少管你,你请这么多假,干什么坏事去了?”
温子明咕隆了一句什么,又道:“卫大哥让人带了信给我,说是这两日到京。我才想着告个假出去一趟。”
温含章记得卫绍是才墨堂资助的一位学子,不知怎的,入了温子明的眼,在今科中考上了传胪。之前李先生跟张氏告的小状中,就有一件事。温含章思忖着温子明走科考的路线,卷面上必要有一笔可以打动上意的铁画银钩,便花了大钱淘换来一套据说是圣上最爱的前朝李玉照的字帖,可惜温子明嫌李氏书法不够开阔大气,转头就送给了卫绍,等着卫绍学出了趣味转头推荐给他,温子明才多了几分兴趣。李先生见着他们这一来一回的,真是一腔的恨铁不成钢。
温含章倒是不拘着弟弟跟这位一看人生就十分积极向上的卫绍交往,只不过温含章问:“那前两个月呢?”
温子明对着温含章,一说慌就面红,此时他便顶着一张大红脸,硬生生道:“我都十四了,出个门还要打报告么?”
温含章瞅了瞅他头上两个圆圆的包包头,视线下滑,突然伸手拧住他白玉般的耳朵,狠狠一扭:“你是不是藏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温子明简直不能相信,他那平素看着淡然自得的姐姐,居然会做掐耳朵这种乡下村妇才会干的粗鄙不堪之事!
温含章对着不敢置信的温子明哼了两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跟娘就是平时对你太好了,你要是不交代,我就要动大刑了!”自从温晚夏的事情过后,温含章很是反省了一番,觉得自己为人懒散,才会被人蹬鼻子上脸,主要是她对着府中弟妹都是端着一副成熟的心态,一直觉得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偶尔动一回手,这效果不也挺好的么?
看温子明这幅被雷劈了的摸样,说话都开始吭吭哧哧起来了:“大姐姐,你冤枉人!我、我哪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大姐姐你这样可不好,我要是告诉钟涵哥,你在他心中优雅纤细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温含章那幅画,温子明之后耍赖着也看过好几回了,越看越觉得钟涵哥画技惊人,非常人所不能及。
温含章根本不怕温子明的威胁,她对春暖道:“去,把他那个叫高敏的小厮叫过来,我要问问他。”
春暖捂着嘴偷笑着下去了。姑娘这一段时间跟以前太不一样了,自从和未来大姑爷了却误会后,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十分疏朗不拘。前日在荣华院听了李先生的上报后就一直嘀咕着二爷最近太放松了,必须得给他紧紧弦。温子明这可是自己撞上来的。
温子明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今日要是知道大姐姐要审问他的身边人,必不会带上高敏,这个小厮的名字叫高敏,可为人一点都不敏锐,长得四肢发达,孔猛有力,是张氏备着他在外受欺负,才一定要他带在身边的。高敏做事一贯慢吞吞,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温子明早就不要他了。
高敏对着温含章这位在伯府中十分有地位的大姑娘,话都说不完整。温含章不过是威胁要将他调离温子明身边,高敏立马以和往常不同一般的敏捷,啪嗒一跪,交代了!
第二十八章 记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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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贤心力疲惫;跟着万氏回了华阳院后,看着她对镜卸下沉重的钗环;板着脸道:“夏姐儿那边,你叫庄头过来敲打一番,她即是去反省受罚的;就不能过得太轻松。”
万氏转过头道:“老太太那边,已经想好叫她带着姨娘、丫鬟和李马夫一家子一起走了。”
温子贤心中不快:“那些个帮着她做下坏事的可恶下人;怎么也没有惩戒一番?”
万氏展眉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儿的性子;最不喜欢见血的。据说罚了他们的银子,只让他们带着几身衣裳走了。”要她说;这个法子也挺要命的。那些人帮着温晚夏图什么;还不就是图那点银子吗?现下连这点好处都没有了;他们又素来知道温晚夏在府上没地位;又得罪了唯一会帮着她的温含章,这会儿跟着她一起走;受罪的还铁不定是谁呢?
温子贤皱着眉头:“章姐儿心软,老太太也纵着她,幸好庄子那头用的都是西宁那边刚下来的军兵;我得叫开顺跟他们说道几句。”开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奶兄;自来负责他身边的事务。
万氏劝道:“何必如此。一个姑娘家;在那边无依无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份惊惧就足够她受的了。”万氏是真觉得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从温晚夏做的事情,就知道她不是个聪明人,她自个就能把自个给作死了。更何况大姐儿六月便要出嫁,等她嫁人了,出嫁女哪还能管得了娘家的事情,到时候要如何待自己的庶妹,就得看她这位夫婿的良心了。
万氏轻轻一笑,温子贤心性凉薄,心中只有爵位权势,温晚夏这番堵了他的道,怕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了事的。
从万氏心底说,她完全不觉得对温晚夏的处置有问题,甚至她和温子贤一样,觉得大姐儿心慈手软。她当初嫁给温子贤,最羡慕的不是能成为伯爷夫人,而是这府里规矩分明。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世道嫡庶有别,偏有那些个贱男人,以为在家里头遮着掩着,就能不顾国法世情,将那些贱蹄子宠上了天。万家里头的事叫她娘遮得严严实实,但万氏以前也曾经被庶妹踩到脸上过。幸好她娘颇有手段见识,才没叫她受了委屈。
万氏嫁到伯府后,即使府中的几位庶妹对着她老实恭敬,但她心中总是打着个问号,他们真的对大姐儿得到的宠爱心服口服?现下温晚夏的事情爆了出来,更是佐证了她的想法,庶子庶女们就没有几个是好心眼的。
之所以为温晚夏说话,万氏偏头瞅了温子贤一眼,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几个希望自己的枕边人心肠狠毒的。这不,温子贤虽口中说着女人就是成不了大事,但眼中对她的劝说却没有看出任何不满。
温晚夏的事情就这样落幕了。
她被马车送走时,还想过来和温含章拜别。但温含章没有见她,知道自己身旁一直养着一只白眼狼,温含章这几日都觉得自己和钟涵一样犯了眼瞎的毛病。
温子明这日在请安后,突然压低声音,偷摸着对她道:“大姐姐,你待会回去,我让小厮给你送点东西。”
温含章瞅着他一派眉清目秀的摸样却做着一幅鬼祟的嘴脸,手指头就痒痒,忍不住抬起手掐住他的脸,一拉:“说话就好好说话,在娘这里不用做这番摸样。”
张氏早就注意到他们两人的举动了,她这头和万氏正说着端午各府送礼的事:“闵国公家的老太太我以前随侯爷去拜见过,许是年轻时候种地多了,身上总带着几分乡下的纯朴豪迈,你若给她送礼,拣上些野物她或许更欢喜些。”
那头已经悄悄瞪了他们一眼,叫他们老实点。万氏当做看不到,她娘家以前正当旺时,也踏不上国公家的门槛,她正好趁着请安时多向张氏取取经,也好赶紧上手。先侯爷去世四年,温子贤承爵才两年,前三年父孝在身,他们也不好出去走动,现下出了孝,这些关系就得赶紧捡起来。
张氏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温含章道:“那家老太太和她最谈得来,你问我还不如多问问章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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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温含章有些无奈,她以前随着张氏出门见客,因为嫩壳老心,比起其他小娃娃能乖巧地坐上好久,这些老夫人老太太的就格外稀罕她。她道:“大嫂不必担心,闵老太太跟咱们家的老贵太妃很有交情,对着我们家的人都和气着呢。”
万氏蹙着眉头:“老贵太妃喜欢佛法,佛法高深,我未出嫁时太太怕我移了性情,不叫我多读那些。闵老太太看起来慈眉善目,就跟那庙里的菩萨一般,我只担心我跟闵老太太说不上话。”
温含章笑道:“闵老太太不喜欢求神拜佛那一套,大嫂放心吧。”她想着,老贵太妃也不是喜欢念佛,她是整日无事,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干。
即使皇帝不喜欢,逢年过节的,温家也会随大溜儿进宫请安,算一下,那座华丽辉煌的皇宫温含章也进了不下上百次了。老贵太妃那才叫一尊庙里的菩萨呢,整日里就为了满足老皇帝变态的独占欲,不叫她与亲人亲近。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无儿无女,在身边服侍的只有宫女太监,虽然老皇帝时有赏赐,可人临老了还是希望有亲人在身边。
每次她进宫去,和蔼可亲的老贵太妃就喜欢摸着她的头发,将自己攒的适合小姑娘穿用的衣裳首饰一气儿给她用上。温含章担心她在宫中没有银钱打点,她反而担心她是不是在府中缺钱了才会想到这些,每次出宫,她的荷包必定装得满满的都是银票。
温含章总觉得拿一个孤寡老人的养老钱心不安,可她爹却叫她不要跟贵太妃推辞,当时永平侯说的一句话叫温含章特别心酸,他摸着温含章头上的软包包,道:“老贵太妃一辈子没有子女缘分,她给你银钱,心里欢喜着呢。”
想起老贵太妃,温含章也没了跟温子明打闹的心思。又快到端午宫宴了,到时候进宫不知道能在千禧宫呆多少时辰。老皇帝变态就变态在这点上,每次都掐着时间过来赶她出宫。
温含章又想着,下一次朝贺她就嫁到宁远候府去了,钟涵现下才正七品,他跟家里人关系不好,钟家那位老太太不一定会愿意带她进宫,而要等钟涵混到能够名正言顺让她进宫蹭宴的品级,老贵太妃不知要埋到土里多久了。
因为想着宫中的贵太妃,从荣华院回到芳华院,温含章的心情都不太爽快。温子明却是亲自过来了。
温含章把眼一瞪:“现下不是你念书的时辰么?李先生找不到你要骂人了!”
温子明笑:“我跟李先生对对子,李先生输了,叫我今日轻松半个时辰。大姐姐你就别担心了。”说着,他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卷轴,眼睛里满怀期望道,“大姐姐,你赶紧打开看看是什么!”
温含章打量着手上温子明递给她的东西,以玉石为轴,装裱瞧着十分精美,触之手感细腻温润,她狐疑道:“不年不节的,你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温子明也不说话,只用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在她和她手上的卷轴溜来溜去,又软萌又可爱。温含章被他看得十分无奈,只好依着他打开了。
卷轴缓缓打开,竟有一米多长。只看一眼,温含章突然愣住了。
其上用精细的笔画勾勒出一个佳人,穿戴跟那日她见钟涵时别无二致,姿态端庄,面容娟秀,发饰精美,背景中仅有几盆十八学士作为点缀。那日她刚从外面回来,没来得及换回常服,身上穿着一件藕色并蒂莲对襟和同色的花蝶蜀锦百褶裙,画师刻画入微,竟连衣裳的细节都画得惟妙惟肖。
温子明看到卷轴里的东西,终于心满意足了。他赞道:“钟涵哥不亏香嘉才子之名,这幅画行笔轻细柔媚,构图别致精巧,用色艳而不俗,非他人所能相比,将大姐姐画得比真人还要美几分!我之前也想送大姐姐一幅亲手所作的字画,可惜总是找不好角度,画不好层次。大姐姐你知道吗,外面钟涵哥的画已经炒到了千金一幅,你手上的卷轴,贵值千金啊!”
又感叹:“旁人都说钟涵哥过目不忘,我今日才相信。大姐姐头上的这支拉丝蜻蜓珍珠步摇是我去年画了图,叫外面的金店打出来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大姐姐你嫌累赘,总共也没戴过几次,钟涵哥应该也只见过寥寥数次吧,居然画得丝毫不差。”
第二十九章 关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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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晏铁青着一张脸:“胡说八道!从来办喜事就没有在外面的道理。子嘉年少无知,我这便带他回去好好教导。”
几句话言简意赅;说着就想要起身告辞;可没想到钟涵张嘴就道:“这是世子爷和大姐给我出的主意;我想来想去也只能照做了。”
在朱尚钧面前;钟晏的脸皮隐隐痛了起来,感觉颇为熟悉。
他忍住喉咙中的一股老血;憋气道:“你大哥和大姐姐一贯待你亲近熨帖;上次你大哥还说你独自一人在翰林院不易,想要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我看这必是有误会,我们回府再谈可好?”
钟涵瞥了一眼还要在外人面前装和睦的叔父,十分不客气地直言道:“上个月大哥和大姐将我打算用在喜宴上的三百斤茶叶送了一半到众祥楼中;我打听过了;那众祥楼是大姐的姨娘在外头的娘家开的。我就想呢,大哥和大姐对我这么好;此举必有深意。莫非是体谅我独自操办亲事不易;想叫众祥楼承包了我的喜宴?”
钟涵哗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脸上的神色肆意张扬:“这份情,我领了!我也不让大姐姐吃亏;之前我已叫人采买了一半食货酒水,剩下还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