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殿上只有江绍清和廖英以及樊世高等几人没有跪下去。
这帮老臣刚出山就想弄出点动静来,也就只有江绍清几人知道,这个大靖朝已经不复当年了。
不像先帝在时,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先帝打心眼里珍惜,便也肯听朝臣的谏言,一生兢兢业业的守好江山——那个时候这帮老臣怎么折腾都没事。
现在不同。
苏鑫的江山根本不是他自己带兵打来的!而是郑大人一路过关斩将在斩杀了张太后后,将这天下送到苏鑫手上的。
他这天下同前面的帝王相比,简直是唾手可得。他受过得那点苦楚,跟那些在战场上同兵士同吃同住、奋勇杀敌的皇帝相比,简直微不足道,相差太远了。
他自认为自己吃了很多苦头,所以现在苦尽甘来正是准备好好享受权力的时候——设想,他连自己乳娘都敢纳入帷帐内,那杀一个跟他毫无瓜葛的老臣,跟碾死一只蚂蚁般,有什么两样?
江绍清这几人将这些早就看明白了,苏鑫少年意气勃发,也好意气用事,他们何必去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去触这个霉头呢?
这个朝堂,总需要有人留下来的。
那群老臣胆敢如此威胁他,苏鑫果真气的暴跳如雷,亲自解下了宝剑,气冲冲的走到杜娄面前,一剑割去了他的长发,外加狠狠踹了一脚,咬牙切齿道:“滚!都给朕拉下去,将这些人都剃成光头,杖责一百,押入天牢!”
这些大臣顿时惊骇至极:“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皇上怎么可以——”
“闭嘴!趁着朕不想亲自动手时!”苏鑫手中长长的剑抵在那人的脖颈上。
很快,所有人老臣面如死灰的被拖了出去,鞋袜掉了一地,这些人一路哭嚎着:“我朝危矣!江绍清你们这帮助纣为虐的奸臣,这样放任皇帝胡作非为,你们将来如何有脸面去见先帝啊!”
台下站着的七八个老臣垂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幸亏刚刚没有跟风啊,不然自己小命不保了。
安静了片刻。
苏鑫揉着太阳穴,疲惫道:“方才叫你们来,是因为有一件事,后日就要冬至了,诸位郡王来到京城还未同朕一起吃过团圆饭,所以朕便布下晚宴,请群臣和诸王一起过节,如何?”
剩下的大臣们呆了片刻,忙不迭跟着江绍清一起点头,皆道:“臣等遵命。”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诸位操办了,这是后日需要宴请的郡王,诸位务必传达到,至于菜肴,以江卿为首,同尚食局的管事协商定制,宫廷乐舞以及场中布置,以及重中之重的名帖就交给廖爱卿等。”苏鑫说罢便将手中的宴请人数放在案几上退下了,只留下了江绍清等人原地呆愣。
皇城中的大门被层层守卫起来,苏鑫又下了死命令,关于部分老臣被苏鑫下了大狱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提及。
倒是皇帝后日要宴请群臣和郡王的消息飞快的传入了各个王府,这期间江绍清为首的大臣忙着将帖子递送到各个府中。
而那些老臣的家眷竟也没有起疑心,只以为他们忙着苏鑫宴请的事宜而脱不开身,反倒将众大臣拼死力谏刺死安顺夫人的重大事件结果抛到了脑后。
这次宴席比较特殊,只让诸位亲王以及嫡长子进宫,像苏钧这样的侯爷,以及远离京城的苏阳公主,是不能够参宴的。
苏钧得到这个消息时,陆钏刚好被安顺夫人派来的马车拉了回来。
她被苏鑫失手伤了头部和腰部,因此安顺夫人的手术也只能等到陆钏的身子恢复一些了,再做安排。
便是如此,安顺夫人也讨好的留了五十两定金,她给的不是陆钏所说的白银,而是二十五个金锭(每个二两)用一个檀木小匣子装着,让丫鬟偷偷的放在了陆钏的行装里,并留下书信,“用心良苦”的嘱咐陆钏一定不要忘记来给她诊病。
苏钧早早的在门口等候,心疼的看着陆钏,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去时好好的,回来后怎么连头上也破了相?”
陆钏被丫鬟知秋慢腾腾的挪了下来,对苏钧暗暗摇了摇头。
刑玉提着行李,板着一张面孔下来了。
苏钧觉得氛围不对,便不再问了。
那送陆钏的侍卫也不多言,只向着侯爷、侯爷夫人一躬身,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苏钧连忙搀扶住陆钏,回到院中道:“看来身上也伤的不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钏还没来得及说话,刑玉撇着嘴咕哝道:“还不是那好色的新皇帝,把咱们夫人当成了他奶娘的奸夫,撞开门后,二话不说就一脚将夫人踹飞了,夫人身子撞到墙边的架子上,然后几十本书一下子砸了下来。”
苏钧一字一句听罢,来回看了看陆钏头上的伤,又痛惜的伸手摸了摸陆钏的腰部,转头板着脸道:“那你当时在做什么?叫你去是做什么!”
陆钏回头看了看这主仆两人,那懊恼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低声道:“你也别嫌他,他是皇帝,你总不能让刑玉再。。。”
她说到这里打住了,欲言又止的看向苏钧。
“我回来的时候,听见路人都在议论,今日皇上的马受惊了,驾马的侍卫也被杀了,听说那侍卫是细作,你说,京城中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苏钧脑海中闪过一人的身影,安慰般笑了笑,捏着她的鼻尖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刑玉,快去请裴大哥来,就说他妹子又负伤了。”
刑玉点点头脚步无声的走了出去,因为陆钏身上的药膏本就是在药香阁拿过的,所以他先去街上打探一下消息,听一听街上苏鑫临走时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才去了药香阁。
刑玉没回来,欣太妃便来了,身后跟着一长串的夫人,王袭烟,柳娇娇等人都来了。
第237章,变数太多()
欣太妃进来,陆钏连忙坐起来。
欣太妃阻止她道:“都这时候了咱们还讲究那一套做什么,你还是快躺下好生歇着。”
“是,谢太妃娘娘。”陆钏颔首再扶着脑袋半靠在榻上。
兰芝姑姑搀扶着欣太妃,知秋拿了一个方凳给欣太妃坐下。
身后的王妃和两个姨娘,以及苏康的妃子妾都来了,站在欣太妃身后,注视着陆钏被纱布缠绕的头顶。
欣太妃凤眼微翘,微微含了些怒气,道:“不是才去了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受伤了,告诉哀家到底是谁伤了你?”
说罢,欣太妃伸手爱怜的摸了摸陆钏额头上的肿胀伤口。
“让祖母担忧了,没有人伤我,是钏儿自己碰的,不碍事儿。”陆钏低眉顺眼的道。
欣太妃眼底眸光流转,看了她片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呀你,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定是那人鲁莽,冒犯了你。”
陆钏心里吃惊,抬头去看欣太妃,就见她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这笑容似乎很欣慰。
王袭烟无聊的翻了个白眼,不屑得看了一眼陆钏额头上得伤口,连血丝都没看到,至于这么紧张吗?前些日子,她让人把自己这个王妃打的脸肿了好几日,也不见她叫人关心关心。于是不满的咕哝道:“母亲,您先别慌着夸人,依媳妇看来,倒是她将人的病看砸了的可能性更大,陆钏,你老是交代是不是这样?”
陆钏蹙眉:“不是,那病过些日子再诊。”
欣太妃横眉呵斥道:“王袭烟,哀家在跟陆钏说,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要是皮痒了,哀家可以再赏你几十个板子。还是你外甥女的伤好了?你不去看她,跑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王袭烟立刻就红了眼圈子,委屈的福身:“那儿媳告退!”临走时还不忘瞪一眼陆钏。
“你们也回去吧,哀家在这里就好了。”
陆钏的直觉告诉她,欣太妃将人都赶走,一定是又什么原因的。
果然,欣太妃将一旁的苏钧拉过来,道:“哀家希望你们,早些在一起,给哀家生一个胖胖的重孙儿。”
陆钏红了脸,不知道欣太妃为什么这个时候提起此话。可是欣太妃说罢就又叹了一口气。
陆钏不解,这个时候叹气做什么?
身旁苏钧的心咚咚的跳跃起来,他害怕欣太妃那藏在心底的话。
“好了,你好好养伤。哀家乏了,就先回去。”
苏钧松了一口气,欣太妃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两人。
这时,前院里传来消息,兰芝姑姑道:“太妃娘娘,江大人来了,说是后日要举行冬宴,和群臣、郡王一起过个冬至。”
苏钧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一世同前一世相比,变数太多。
前一世苏鑫在四月份时就死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执掌大权。
后来张太后立了一个才刚刚五个月的小皇帝,说他是苏鑫的儿子,至此朝政大权一直都被张太后握在手中。
也是因为大权都被张太后握着,所以这天下很快就乱了,张氏干政,多地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帜揭竿而起。
今世巧的是,苏鑫没有死,皇帝不死,那天下的命运就都变了,张太后被郑大人一举铲除,还政于新帝,现在想想看,苏鑫这一场宴会,表面上群臣和郡王都在一起,事则是暗藏玄机。
只怕。。。来者不善。
欣太妃又重新坐了下来,看了看苏钧,笑着问道:“钧儿以为,这宴会,哀家是去还是不去呢?”
苏钧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道:“孙儿不懂,但是孙儿。。。害怕祖母去了后就不回来了,若是祖母以后都留在宫中,那孙儿就不能同祖母时时见面了。”
这话说的欣太妃心窝子一热,这孩子,同她弟弟当年太像了。
那时年幼的她眼看着自己的父皇母后被奸人所害,她就和弟弟躲在深深的宫墙角落里。
母后的心腹跑来对她说,公主快走吧,再不走就没命了。
那时的弟弟也是如是说,他不走,他要是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可是叛军已经冲了进来,到处是鲜血,两个年幼的孩子手拉着手,踩着血流成河的尸体。。。“你若是不走。。。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
“祖母!”苏钧以为自己眼花,竟然看到了祖母眼中的泪花。
欣太妃舒了一口气,疲乏的点点头道:“哀家听你的,哀家不去。”
她起身拍了拍苏钧肩膀就走了,远远得看去,她身上被渡了一层柔和的日辉。
苏钧平静的看着欣太妃蹒跚的身影,她似乎又老了许多,不对,在自己的记忆中,祖母一直是老的,一直是疼爱自己的。
只是这疼爱、有几分真假,有时他也分不清楚了,她是疼爱自己多一些,还是疼爱自己手中的兵力多一些。
那几十万的兵力,足够支撑苏康登基,不是吗?
只是有一点他不懂,若是这一世她进入宫中,里应外合,或许这个愿望更好达成才是。可是欣太妃说不进去,便真得不进去了。大概她是真的累了吧?
所以她做不完的事情,就交给自己来做。
欣太妃离去的脚步缓慢而沉重,她身后的裙尾拖得长长的,站在廊下,与兰芝姑姑并肩看这浩大的天际,被高高的皇城墙壁遮挡去一半。
当下人拿着帖子来到欣太妃的房间内时,欣太妃脸上并没有多少欣喜。
兰芝姑姑道:“太妃娘娘,咱们去不去?按理说,您是太妃,该出席的。”这也是个机会不是么?
欣太妃冷冷一笑:“哀家不去。若真是个机会,他又何必留到现在?你去回了江大人,就说哀家身子不适,不喜喧闹,叫他们弟兄几个一起去玩闹吧,毕竟多少年都没有聚过了,哀家去了,反倒招人拘谨,新帝。。。也未必会欢喜。”
“太妃说的是。”兰芝姑姑放下手中的檀木篦梳:“那奴婢这就去回了江大人,此刻他还在前院那里等着。”兰芝姑姑说着,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
第238章,四王登门()
京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呼啸的乌云笼罩住京城中的万家灯火,欣太妃起身抚着窗棱,看着离去的离去的兰芝姑姑向着前院走去。
她卸下清淡不理世事的假妆,眼底竟露出一丝哀愁。
淡如云翳的帷幔轻舞飞扬,遮盖住不远处棋盘上黑白子的一夜厮杀。
孤云掠影,嵌入眼眉。
终是过了些许挣扎,她眼中那哀愁渐去,最终变得冰冷寂寥。
果然,不久后兰芝姑姑踏着雪径而回,拍了拍肩上早来的雪花,除却略湿的鞋袜,进来后低声道:“太后娘娘,江大人说无碍,到时候皇帝名人将宫中的宴席多备一份送到府上来。”
欣太妃点点头,没有说话。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其他四位郡王全都来了沛王府。
这是陆钏第一次见到五位郡王齐聚长安。
梁王苏旷是老二,今年已经四十岁,他站起身,带着今年二十三岁的嫡长子苏哲在欣太妃面前叩首:“儿子给母妃请安,望母妃万安。”
一旁的苏哲也道:“孙儿给太妃娘娘请安,祝太妃娘娘福寿安康。”这个苏哲生的英姿俊美,皮肤白皙,文质彬彬,倒是让人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接下来便是代王苏胜,也是四十岁,其嫡长子苏瑛今年二十岁了。淮南王苏程没有子嗣,便带着他的新宠‘陆舒’来了。最后一个是苏傲,才二十岁,站在那里如玉树般的一个玉人儿。
欣太妃叫人赐了座位,笑着对几人道:“今日你们倒是来的齐整。”
梁王率先道:“儿子不瞒母妃,就直说了,明日的晚宴只怕是我们几个消受不起,不知老四沛王又什么打算,我们几个私下里商议好,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毕竟除了皇帝苏鑫,剩下的能说上话的就只有欣太妃了,若是欣太妃肯出面保一下,那大家的危险就少了几分。
在做的都是皇家子嗣,欣太妃也有自己的儿子孙子,总不能也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吧。
苏胜也对苏瀛道:“实话直说,不是二哥胆子小,而是这些年过得委实太艰难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真得要求的不多,只想就跟我儿子跟一家人在一起。
母妃,这个您也该有所了解。当年父皇在江南一代称王,没有统一大靖朝,那个时候的兵荒马乱,天天有谣传说敌军攻到了城楼下。
那年我跟大哥才十岁,亲眼目睹了江面上飘得到处都是死人的尸体,我跟大哥虽然见惯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是胆量反而越活越小了。母妃…我们累了,我们就这么一条命,也根本不求金山银山,只求好好的活下去。若是母妃抬爱,就请明日时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保住我们的身家性命。”
苏瀛听着二哥和三哥(大哥是张太后的儿子,已经死了。)的话,面色变了。
梁王也点点头,同苏胜一起,对着欣太妃,肩并肩重重叩首。他们年逾四十,该是正当壮年,如今却已经是两鬓白发,此时此刻拉着自己的儿子在欣太妃面前不住叩首的模样,竟让人为之心酸。
苏瀛不安的看向欣太妃,他多希望欣太妃一拍座椅道:这晚宴咱们不去了!可是欣太妃的表情却很平静。
她平静的看着众人,忧心忡忡的道:“你们提前有个准备也无妨,可是哀家有心帮你们,也无计可施啊,你们也知道,哀家连宫门都进不了,其中的缘由想必哀家不说你们也知道。更何况,哀家今日也已经回了江大人,说这晚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