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袭烟正满面红光,听到此话立刻呆住了:“什么?你说什么?”
代王妃当即恼怒:“你耳朵聋了?我说,你们收了皇帝多少好处,现在王府外面被皇帝的军队围困了!简直是猪脑子!”
王袭烟被这两个王妃呛得脸色一阵阵大白,身旁有小厮膝行过来告诉她,王府的确被围困了,王袭烟脸上一白:“什么时候的事,太妃知道么?”
那小厮垂下头,没有说话。意思就是,太妃也知道了。
梁王妃和代王妃冷冷一笑,王袭烟这才觉得大事不妙。
她想起身,却被梁王妃和代王妃拦下了:“妹妹急着去哪里?宴会还没有散呢!”代王妃咬着牙说道,眼中的寒芒一闪,让王袭烟生生的打了个哆嗦。她怏怏的坐下了,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两人,心里也惶惶不安。
她安慰自己,这是在自家王府,她们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王袭烟这时候想起来了王紫陌,忙对自己身边的丫鬟道:“快!快去收拾些细软,凡是值钱的东西全都装起来。。。对,去找表小姐,让她也做好准备。”
王袭烟心里忐忑,在他们冲进来之前,自己总要逃的,还好这些年她自己身上也攒了十几万余两银子,若是能成功逃出去,寻个僻静之所暂时容身也不错。
此时此刻的王袭烟早就将苏瀛丢到十里开外去了,她想了想,竟是对那舞台上的舞女招了招手。那美人儿乖顺的来到沛王妃身前,王袭烟竟然直接把她头上的簪花拔了下来,然后示意其他舞女……
她们不敢不依,很快王袭烟身前就堆放了一堆的金银珠宝。
王袭烟笑眯眯的将这堆珠宝分成了三份儿:“我说两位姐姐,你们也别生气了,事到如今,咱们得往前看,咱们女人家又不似男儿南征北战,在外面离了男人便是寸步难行,姐姐们不如拿了这些金钗银钗,到时候出了府邸,也好有个傍身,不至于饿死路旁啊。”
那金光闪闪的一对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妾氏的注意。
梁王虽然只有一个梁王妃,但是却有三个妾氏,代王也有两个妾氏。
她们早就听见梁王妃话里的危机了,她们不似王妃,在府中有着绝对的支配权力。她们地位低下,为妾氏也不过是奔着金银财宝去的。
“姐姐们不要,不如赐给妹妹……”有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到那些金银财宝,几位妾氏早就瞪直了眼儿,那可是出自皇宫的钗饰啊,自然是比他们在坊市上买的钗子做工精致上百倍,如果一个价值千两,哪怕这一支钗子,也足够她们享用后半生啊!
“放肆!你们真当王爷死了吗,告诉你们,今日之事我就回禀了王爷,叫你们立刻净身出户!”梁王妃横眉怒目。那几个妾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乱言。
王袭烟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心道,还能不能出去都不一定。
梁王妃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堆成堆的钗子道:“王袭烟,你还要不要脸!我不是在跟你要钗子,而是再跟你要我们夫君平安归来!”
王袭烟遗憾的摇了摇头:“两位姐姐,你们管我要夫君,我还要管你们要夫君呢!可惜了,这一支钗子恐怕就得千量银子,那妹妹就笑纳了。”
她说着,不知从哪里弄出块白布来,干脆将怀中的金钗银钗全都装了进去,包裹起来抱在自己怀中。
梁王妃几个气的干瞪眼。几个妾氏早已经在心里把梁王妃骂了个遍,梁王妃她们是正夫人平日起码的金银不缺……自然可以打肿脸充胖子。
那几个舞女乐师早已经吓得目瞪口呆了,几个舞女不知所措的轻轻啜泣着,王袭烟淡淡的笑道:“你们别哭啊!钱财乃身外之物,快继续唱曲儿!”
几个舞女没法儿,只得拾起衣袖沾了沾泪水,强颜欢笑继续唱。
第244章,万年枝上听箫声()
清澈嘹亮又略带忧伤的歌喉响起,竟是那个舞女开口唱了起来:
“龙炬辉煌簇风楼,柏香堂里为勾留。天厨已设开颜宴,玉笛还封圆聚侯。。。。。。”
原来这个宫女是苏鑫除了安顺外,第一个宠幸的宫女。她舞姿非凡,十二岁就在教坊内拔为头魁,成为了宫廷宴会中的领舞,她的舞身如轻燕翩若惊鸿,歌声更是嘹亮婉转让人听来耳目一新。
乐师依然在和鸣,领唱者退而求次,在舞者的歌声中,轻轻的附声和唱,一低一高,让人听来,竟有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
宴席中的众人惊呆了,看着场中的女子不停的旋转,飞舞。
“云娇烟嫩雨初晴,环碧风轻细浪生。尽日黄鹂不飞去,万年枝上听萧声。三千宫女皆花貌,君言妾身最婵娟。此去朝天无绵期,天恐君王宠爱偏。。。。。。”
那声音令人听之黯然销魂,哀衰骨立,撕心裂肺的锥痛迅速传入四肢百骸……
那舞女唱着跳着,一头墨发在空中散落,美的犹如人间仙子。
记得,他说不喜不纯粹之人。
怎样才是不纯粹?谭氏可纯粹?
一曲舞罢,忽的猝然倒下,头上墨发具散,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她又似乎是回忆到什么美好的场景,睁着眸中看向远方。
莲中花更好,云里月长新。
如今,她是离了莲的花,离了云的月。
。。。。。。。
同一时间,宫城中,苏康自顾自的坐在位子上,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苏鑫满心都挂在乳娘身上,他还不知,一个曾被他宠幸的小宫女竟为爱而不得,一曲舞罢,登仙而去。
安顺夫人心里怕得要死,却硬是死死地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看着苏鑫。
佐云身穿铠甲,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刀下的安顺夫人,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刀才好。
“谭云,安顺。”
苏康品着茶看向苏鑫:“小皇叔,您对乳母可真是煞费苦心啊。臣啊佩服!!安顺,来,今日就是鉴定皇叔对你用情真假的时刻了。若皇叔肯放我走,我就放了你。若皇叔不肯放我走,我就先剥了你的皮。”
苏康云淡风轻的说着,凤眼微挑,看向满脸愤怒瞪着自己的安顺夫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将手中的利刃拨开,淡淡道:“陆钏医术了得,她在丹砂中发现了汞毒,那个东西倒是很有趣,只这么指甲儿大的一颗,就能要人的性命,所以我就研究了。。。。。。将这毒大量提取,在脑袋上开个口儿,从这儿灌下去。”
苏康淡笑着,用刀子在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他的声音极好听,带着淡淡的蛊惑,像是在讲一件在再凡不过的事情。
“灌下去后,能得到一张完美的人皮灯笼。皇叔如果不怕,尽管让她死,尽管让臣死。臣的手下一定会让这盏人皮灯笼,陪您到老。”
苏康脸上露出笑容。
那佐云从怀中掏了掏,便将一个纸袋儿取了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苏鑫脸色瞬间的变得苍白。
一苏鑫自幼生活在宫中,虽不像几个郡王般自由,但也见惯了大场面,登上帝位后,身上就自然而然的有了皇帝应有的霸气。可是眼下竟被吓得白了脸色,豆大的汗水直往下冒。
苏康勾起嘴角,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
沛王府,陆钏的院儿内。
苏钧不舍的抽身而出,看着身下疲倦睡去的夫人,门外响起了刑玉的声音:“爷,方才兰芝姑姑过来传话,说是时辰到了,让您去太妃娘娘那里一趟。”
苏钧凝眉看着身下熟睡的女子:“嗯,让太妃再等等。”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苏钧才穿戴整齐,神色肃重的剪下自己一缕长发,轻轻的缠绕在她指尖。
门外夜露寒凉,薄雾环绕,他眉目凝重的看了一眼宫城所在的方向:“现在什么情况?父亲可回来了?”
刑玉紧紧跟随在他身后,低声道:“侯爷节哀。。。”苏钧脚步停顿了一瞬,觉得胸中胀闷不已,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宁饶在心头。
“那世子爷呢?”他说着,口吻略微疏离。
“世子爷还在宫中同圣上对峙……”
苏钧点点头,他抬起脚步,快速的向欣太妃的院落走去。
院子里多了好多彪形大汉,见到苏钧后全部双喜抱拳恭敬的行礼,苏钧认真的看了一眼众人,这里面有许多是前一世跟在自己身后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兄弟。
苏钧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再次见到他们,他的心依旧汹涌澎湃热血沸腾。
他对众人点了点头,快速向房间内走去。
刑玉在身后低声道了句:“侯爷。。。”他紧张的盯着侯爷的身后。提醒他万事小心。
苏钧转身:“你回去吧,暂时。。。不要跟着我了,和杨刚一起,好好守着院子。”
苏钧说罢,抬脚向里走去。
恰逢兰芝姑姑迎了出来,脸上温和的笑道:“侯爷来了,刑玉?你一也一起进来吧。太妃娘娘有话说。”
刑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心底略微紧张,握紧拳头在身体两侧不动声色的跟了前去。
院子里几十个彪形大汉闪自动开一条道,刑玉进到屋内,就见除了太妃娘娘和苏钧外屋里,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老者,另一个是身穿和尚服的藏无法师。
看着这两人,苏钧微微红了眼眶,前世,这两位老人先后为了保护他而相继死去。
他记得也是一天傍晚,欣太妃告诉了他身世的秘密后,他情绪异常激动,认定这些人都在欺骗自己。他跟欣太妃少有的翻了脸,甚至差点失手杀死面前这位老者。
后来经历了许多事的磨砺,他才渐渐的不再轻狂冲动,到现在已经能冷静的将这其中的疑点捋顺清楚。
他静静的站着等欣太妃开口。
按照先前的商定,欣太妃要先将苏钧的身世告诉他,然后再说服苏钧同意跟着老者去到塞外,在塞外有霍将军余下的将士。
“君子之所以称之为君子,是因为君子将修身、治家、平天下列为己任。君子尚且如此,更何况你……身为一方名将之后呢?”
……
第245章,您要做女皇么()
苏钧谦逊的拱手:“孙儿祖母谨遵教诲。”
苏钧的态度让欣太妃满意许多,欣太妃道:“看来藏无法师这些年教了你不少做人的学问。”
藏无法师单手立掌,一双智慧的眼神在苏钧身上扫视了片刻,眼中波光微微流转,笑道:“我虽只教诸棍法,小乘人闻见小乘法,大乘人闻见大乘法。公子亦然。”
苏钧虔诚的揖首。欣太妃正色道:“既然学有所成,哀家有一件事要告知你。你仔细听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欣太妃道:
“哀家本家,霍家,有一个弟弟一个哥哥。弟弟比哀家只小了一岁,他就是你的亲爷爷,在霍家排行老二,后来你大爷爷二爷爷相继去世了,霍家中就剩下你爹爹和大伯几人。”
苏钧认真的听着,面上做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你且听着,不要着急。
后来先帝忌惮霍家手中的军权,一是因为你爹爹手中的军队太过强大。便将张海东拔为大司马,执掌十万大军,以希望分去霍家的兵权。二是因为,霍家。。。历代以来都是前朝皇帝的心腹。。。。。。”
欣太妃的视线看向远方,面色沧桑,仿佛当年的腥风血雨依然历历在目。
苏钧亦被她的神情所感染,他活了前世,又回到今生,但让他不解的是,张太后和欣太妃,张海东和霍将军……终究以张太后的失败而告终。
祖母已经赢了,可是她还不开心。那她到底在恨什么?
既然祖母那么恨,为什么还要自己辅助苏康打天下?
她不是最讨厌他?
欣太妃神色严肃而沉重,苏钧只好忍着疑问,继续听下去。
欣太妃想到那几年兵荒马乱,宫娥为了让他们活下去,给她和弟弟特地换上了穷苦人家才穿的破衣裳,脸上抹上泥浆,打扮成乞儿的模样,去与流浪猫狗抢食物。。。。。。
后来那个宫娥被路过的乱军掳掠了去,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欣太妃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后来,先帝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有意让张太后手中的权势日益加重,让张海东成了他的肱骨之臣,他们三人合谋,故意让你父亲带三万残兵追击匈奴……那三万残兵……总之,你父亲战败了。先帝大怒,将霍家上下三百口一举动灭门。”
苏钧握着拳头,尽管是再次听一遍,内心依旧愤怒不已,可他已经不是当年冲动易怒的少年。
他看见,欣太妃眼里闪过刀光剑影,那里面有蚀骨一样的痛楚。而他也亦然。
欣太妃道:“你娘亲听到你爹爹去世的消息,动了胎气,早早的生下了你。整个。。。霍家的血脉,除了年迈的哀家,便只剩下你。”
苏钧神色悲怆严肃,沉默良久。
欣太妃起身,将一个牌位托起。
“这是你父亲的牌位。他在世时,匈奴、鲜卑族屡屡犯境,羌族和南蛮也连年发动战争,你父亲治军严明,为人正直清廉,博冠古今精通六艺,他帅军南征北战,戎马一生,爱军惜民,所到之处,百姓无不箪食壶浆(百姓用箪盛饭,用壶盛浆来欢迎他们爱戴的军队)。
他是大靖朝的英雄!却被先帝派去的执金吾,赐死在沙场。。。。。。”
欣太妃说到这里,神色痛苦的掩面而泣。
苏钧再次流泪,颤抖着双手,抚摸了一下冰凉的牌位。
“父亲英魂在上,儿子不孝!”
他神色肃重,拜倒,朝着父亲的牌位行了三十三大礼,每一次叩首,便道:“父亲英魂在上,儿子不孝!”
……
欣太妃肝肠寸断,忍着泪道:
“如今,国家纷争已起,哀家要你回去,你爹爹留下的军队,还在沙场上、等着你。霍家军是忠于霍家的,更是忠于你的。百姓和江山需要你,你跟着岐伯回到西域葱无,在那片沙漠上正游离着无数等待归家的将士!”
苏钧重重叩首,“孙儿……遵命!”
起身时,问道:“姑祖母……准备推举大哥登上帝位吗?”
大厅里一片安静。他忽然害怕姑祖母告诉自己那残酷悲哀的事实……他不想让欣太妃为了权欲变成另一个张太后。
欣太妃怔住了。
这个问题是最不好解释的。
苏钧的心情,欣太妃大约能理解。总的来说,苏钧同苏康也算是一对宿敌。估计他……也很不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本不想隐瞒,却又不得不隐瞒。
欣太妃神色沉重的同岐伯对视了一眼,最终道:“暂时如此。”暂时先推举他为王。
她闭眼,如果他猛然去辅佐其他几王,难免被人怀有异心。
苏钧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他明白为何太妃一直不喜苏康,整个王府就喜自己,疑惑的是,既然不喜,前世她为何还要推举苏康做了皇帝。
苏钧心底震撼,他想,自己是将军做不了皇帝,祖母让苏康执政,她才好……篡位么!?
所以是暂时如此?
否则为何是暂时?
苏钧头脑间猛然炸响了什么,忽然想起欣太妃前世并不是如此说的。
前世此事发生在相县的沛王府,那时苏鑫已死,张太后完全执政,要清理郡王,直接派了军队来相县扫荡。
前世得知身世后他猛然遭受如此打击,几乎是被人强行押解着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