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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前世,指腹为婚的妻子成了他的嫂嫂,离经叛道的守护终于招致祸患。今生,没了前世的记忆,她成了他的妻子。两个重生者之间的大决斗,前朝今朝的大比拼,阴谋诡谲中,他戴上冰冷的面具,用另一个身份开始了一段不能诉说的守候。“阿钏,来啊,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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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送亲()
元贞开年三月。
江南的一场毛毛春雨过后,空气变得格外清新起来。就连鸟叫声都变得格外清脆悦耳。
南城官道上,一队送亲的仪仗队伍格外醒目,两队人马举着大红漆木牌子,上面写着‘陆府’‘送亲’。后面便是一顶花轿,花轿后跟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
再往后便是身着红衣的小厮们或抬着或扛着的嫁妆,这对人马浩浩荡荡,络绎不绝,一直往后绵延数十里,甚至还请了白道上的中远镖局坐镇,红衣白马,高牌醒目,好不威风。。。。。。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苏王府内一片死静,书房内无关人等都退下了。只留下了苏王爷苏瀛,苏王妃,以及大公子苏钧,二公子苏康。
苏瀛看起来年约三四十,他坐在首座上,身上穿着青色常服,国字脸,剑眉星目。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他低头抿了一口茶,略一思忖,终于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沉声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阿康你就委屈一下。毕竟钧儿现在。。。。。。”
他停住了,表情严肃,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钧有腿疾,不良于行。世子位已经让袭于苏康。如果再让他娶个瞎子,未免会遭人口舌。他思来想去,只有让苏康先受下委屈了。
坐在下首的被叫做苏康的男子,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不悦,他的视线落在对面坐着的苏钧的轮椅上。对面轮椅上坐着的少年,虽然看起来才十四岁,但却是他们家的嫡长子,曾经的世子爷。现如今也不过就是个侯爷。
苏康沉默半晌,上前一步,似乎要应下这破天荒的婚事。
可是他刚一张嘴就自觉两眼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砰!”
——“阿康!”
——“苏康你!”
苏王妃和王爷同时震惊了!
苏王妃赶紧将外面的丫鬟婆子叫了进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水,可是苏康就是死活都不睁眼睛。
到是一旁的苏王爷指着倒地不醒的苏康,气的胡子都哆嗦了起来,负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逆子啊逆子!”
让他娶个瞎子就这么难么,大不了、就当多养了个下人就是了!
苏瀛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康,心里面一丝异样划过心头。。。。。。
苏王妃在一旁张罗着将苏康抬进了偏殿中,又让人叫来了郎中。偏殿里这才稍稍安静下来。
苏钧眼神平静的看着偏殿里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尔后垂眸,纤净的手指摇着轮椅进到偏殿中。
“母亲,大哥身子怎样?”他半撩起帘子问道。14岁的男子,声线有些沉。眼眸里深邃无边。
苏王妃这才反应过来,大厅里还有一个苏钧,看他在帘子外脸色有些苍白,于是擦了擦汗,抿嘴唇笑道:“哦,苏钧啊,你大哥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看你今天也受了不少惊吓,快点回去歇着吧。。。。。。”
苏钧看了看床上的大哥,见他没有大碍,又看着苏王妃,道:“母亲不要太担心,哥哥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
苏王妃视线有些恍惚,只着急的看向苏康。不知道苏康是真晕还是假晕,这孩子,干什么都不跟她商量一下。
“。。。。。孩儿先行告退了。”
苏钧抿嘴,帘子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随后就传来一阵轮椅摩擦地板的声音。阳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斜斜的落在木地板上,留下两道轮椅的痕迹。
苏钧走后,便有穿着白色长袜的小厮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垂着头跪在地上,将地板上的印记擦去。
另一边——
送亲的队伍走了小半个月后,终于穿过了沛国边界线,来到了相县。(沛国,郡国并行制,相当于郡。)
在距离相县驿站的不远的地方,队伍停下了。
花轿后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走到花轿前停下脚步,他身上穿着藏青色冕服,身形高大魁梧,面上有些许岁月留下的皱纹,眼中露出一丝犀利的精光。
他贴在花轿的窗户上,沉声吩咐道:“阿钏,你嫁过去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莫怪伯父心狠,伯父也是遵照你父亲的遗嘱办事。”
话毕,不知名的鸟儿啼叫着从送亲队伍的头顶飞过,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陆钏已经‘醒’了一会儿了,伯父这句没有丝毫温度的关心话,她在前一世也曾听到过。感受到自己不能动弹的四肢,陆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天终于开眼,让她重活一世了。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心慈手软。
就在陆伯父等的脸色渐变时,轿子里面终于有了声响。
“阿钏知道。。。谢谢伯父的教诲。”
女子的声音有些冷清。
也有些虚弱。
陆伯父听见此话,眼中的光芒柔和了许多,他直起身子给身后一个婆子递了个眼色。
那婆子涂得花里胡哨的老脸点了点,任谁看到她那张花脸都会笑晕过去,但是偏偏那婆子眼中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息,别说让人笑了,哪怕是多看一眼,都让人犯怵!
那婆子进到轿子中,粗鲁的将绑在陆钏手上脚上的绳索解开,随后将绳索扔进了杂草丛中。
送亲队伍继续吹吹打打向前走着。
这动静声势浩大,不一会儿整个相县的百姓都知道了:原来这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陆家,过来送亲了!
陆家在江南鱼米水乡,是个家财万贯的大商贾。但是自从陆家掌事失踪后,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不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这阵势就知道了。怪不得最近苏王府家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于是仪仗队一进到城中,就时不时的有人拉住送亲的人问上两句。
毕竟,沛王嘛,也是先帝的亲兄弟,所以人们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会远行近千里来嫁给苏家。
听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两旁议论纷纷,陆钏摆正身子,凭着前世的记忆从花轿中找出了这一路上积存下来的干粮。
那是六张饼。
上一世她不想嫁,因为即便是仗着父亲留下来的丰厚遗产,母亲的丰厚嫁妆,她就算不嫁,也会活得比任何人都滋润精彩。
可是她十岁那年父母离家后再也没有回来。就连外祖母也病倒了。没有爹疼娘爱,也没有姥姥亲。
所以,婚事就更加由不得她了。
陆钏坐在轿子中,对着六张饼狼吞虎咽起来。前一世的她本想绝食,可是那老嬷嬷会拳脚功夫。即便是她不吃,也被她捏着下颌硬吃了四张饼。
没错,她的好大伯,在千里送亲的路上就给她准备了十张饼和水!
只是再次醒来,她不会那么傻了。有什么吃什么就是了。
至于嫁人。。。。。。陆钏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意。
第2章,绝情()
肚子上的痛仿佛还没有退去,咽喉部的窒息感似乎还萦绕在心头……陆钏面色沉静的吃着手中的饼,眼前的黑暗让她的心里宁静了不少。
总之一切都还来的及改变。
上一世,她的眼疾好后,眼神却越发的不好使了。能看的见人,却看不清人心。
所以,在她以为自己功德圆满,可以安心成为一国之母时,却被枕边人以德行不良而当场赐白绫三尺。
那天,她跪在地上,一脸震惊的听大太监念完圣旨,嘴唇嚅嗫半天,“皇上,我从没有想过要背叛,又何来背叛一说?”
她跪着走过去,想抓住皇上的衣襟,十年啊,十年来,她为他付出了一切。
包括真心。
因为多年陪着他南征北战,他在前方御敌,她在后方救死扶伤恩济天下。十年如一日,亲自为他洗手做羹汤。即便是江山一统,她仍旧还是那个小女人,那个跪在他脚下帮他温柔洗脚的小女人!
她想,当年她有眼疾,他却不离不弃。所以,此生当牛做马,无以为报。所以,对于那个男子,她深爱了。于是一味的掏心掏肺掏肝。。。。。。
十年的风霜细雨,荒凉戈壁。曾经细如白玉的双手早已结满老茧,就那样死死的抓住明黄色的龙袍。
然而身子还没站起,就被明黄色的身影一脚踹开了。
那一脚,深深地踹进她的腹中。
“皇、上?”陆钏在地上疼的蜷缩成一团,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孩、子。。。。。。
“我的孩子。。。。。。”她的手抚上肚皮,那里锥心的抽痛让她的神色狰狞起来。弓着身子豆大的冷汗直冒不甘心的道:“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舍得?”
他明明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她睁开眼,想从那人脸上看见一丝怜悯。却被泪水糊住了眼睛。
“陆钏,你忘了,朕一直都吃避子丸,所以,你的孩子是哪来的?”他面色通红,一脸的怒不可言。似是真的被陆钏的背叛给气恼了。
陆钏震惊了,无言的睁大眼睛瞪着他。
忽的想起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片刻后大殿里的人走光了,只留他一人的声音苍冷遒劲的回荡在陆钏的耳膜边——
“陆钏,朕、绝对不会让第二个‘张太后’出现。”
所以。。。。。。为了黎民百姓,你就安息吧。至于孩子,他以后会有很多。这是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明黄色的身影冷漠的离开了。天边的夕阳红如鲜血,只刺痛了她的双眼。
“哈哈哈!”陆钏头上的金钗摇摇晃晃,身上的红色加冕服在冬日鱼贯而入的冷风中轻舞飞扬。
来不及抹掉眼泪,她伸手一把抓过走过来赐白绫的太监,冷笑道:“你来说说,我那奸夫是谁?”
太监被提起了衣领,双脚都快离开了地面,白色面皮上的细粉由于哭笑不得而簌簌抖落。
“这个奴才真得不知道,奴才真得不知道!娘娘、娘娘您快上路吧,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那太监挣开陆钏的手,手腕灵巧的一翻转,便躲过了陆钏的钳制,他搬来一张暗红色春凳,将白绫搭在房梁上。
手里一边忙完,一边念叨,“娘娘,请吧。趁现在天好,说不定您还能赶着投胎上一户好人家。”说罢,便看了一眼门外。
那是骠骑大将军的人,立在游廊两旁。。。。。。
陆钏疯疯癫癫的狂笑,枉她陪他一路走来,走了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很快,门外的卫兵便进来了,二话不说架起疯疯癫癫的陆钏一阵暴打。
她视线飘忽,只觉得浑身都疼。就是心不疼了!
直到脚下的凳子被人撤去。她宁静的闭眼。。。。。。
现在,天气明朗,没有悲伤,也没有眼泪。陆钏口中的动作却越来越凶猛。
她只管着低头狼吞虎咽的吃完一张饼,好像那是全天下最美的美味。
吃完后便让轿子外面的王嬷嬷递给她些水喝。
老嬷嬷无声的递过水去,跟身后的陆镶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大小姐思想转变的太快,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镶递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再怎样也是一个柔弱的瞎眼女子,还能翻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于是一队人马吹吹打打的走到了巷子口,来到了苏王府外面的燕字影壁前停了下来。
到这里,一切都跟前世中的情况一模一样。苏家上下已经装扮成了一片喜气洋洋的模样。
小厮们也在门外规规矩矩的陪着笑,让大家先等等,他们家老爷马上出来。
陆镶这就有些就不高兴了。但也骑在马上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苏瀛苏老爷和苏王妃就出来了,脸上堆着笑,上前跟陆镶说话了。大约意思就是他们世子爷长了恶疾,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所以就先过来跟陆老爷商量一下。看这事该怎么办。
上一世的情况可不是这样。
陆钏不等那两位商量完,便打断了他们,道:“陆伯父,小女知道自己身有恶疾,本就占着七出之一。若是侯爷不嫌弃,小女愿意——”
这可算是大逆不道的话了。周围顿时安静一片,然后所有的视线都看向人群外后那个隐约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打断了陆钏的话。
“。。。。。。不嫌弃。”
这句话瞬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沸腾了!
那边还在商量中的陆伯父一下子就怒火中烧起来,怪不得一路上她这么老实,原来是打得这个谱!他递给了老嬷嬷一个眼神。
那老嬷嬷便上前一步,将手伸进去,看似是在递手帕,实际上是闪电般的钳制住了陆钏的胳膊,一张脸笑出了褶子:“大小姐,古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这些事您还是别操心了!”
陆钏‘看着’自己的胳膊,即便是看不见,现在也知道,上面定是一片乌黑。
不待她退下,便一把扣住老嬷嬷的手臂。道,“看来老嬷嬷的意思是要替重病在卧的世子爷做主了?”
“不过你要做主便做主,掐我干什么!”这话一说出来便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新娘子大喜之日,谁不是好生的供养着,这老嬷嬷竟敢动手掐人,要是在身上留下疤痕了,该怨谁的错?
第3章,变数()
陆钏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指指点点的数落着老嬷嬷不守规矩。
王嬷嬷脸上的褶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忙收了手道:“大小姐莫要见怪,奴才这是太着急了,所以情急下粗手粗脚的难免不知轻重,不小心抓疼了大小姐,奴才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
其实王嬷嬷完全可以狡辩,毕竟这节骨眼上谁也没胆子去看人身上有没有留疤。等到了洞房花烛夜,灯一吹,就更没人看见了。
即便是第二天早上有异样,也不会有人想到是她掐的。
但是她还是咬咬牙糊弄着应下了。
大小姐的婚事还没有百分百定下呢,这要得过了洞房花烛夜,陆镶的心才能放回肚子里。
再这样闹下去,万一黄了婚事,她怕不光陆镶不饶她,苏老爷面上也不会好看。
这一点她到是猜对了,现在苏瀛脸上的确不光彩。
自己儿子娶媳妇被赶鸭子上架不说,连个老嬷嬷都敢爬到他头上来做主。简直是岂有此理!
陆家也太猖狂了!
奈何婚事是当年自己亲口许下的,如今陆家手里还有认亲的佐证,想不认都难啊。
幸亏,他当年并没有明说是哪一个儿子。否则真是骑虎难下啊。。。。。。想到这儿,他又扫了一眼还在马背上的陆镶,然后抿了抿嘴唇,脸色更黑了。
这陆镶骑在高头大马上不肯下来,颇有逼婚的架势。
眼看着气氛就要冷下去。这时被人忽视了的苏钧摇着轮椅向前走了几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站出来了。
只是想着,他是个瘸子,她是个瞎子。这样似乎也不错。
至于哪里不错,他也没有想明白。
于是轻喊了声:“母亲。”
苏王妃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