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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愿意对别人说的话,可以告诉我,如果连我也不愿意说的话,可以写下来,埋起来,不管是怨气也好难过也好,将它埋葬掉,剩下的就只有开心的事情。”记忆中的黑衣少年单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她红着眼睛,明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却只是使劲的瞪着眼睛,想要憋住眼泪,明明声音都因为哽咽带了些颤音。
“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不开心。”圆鼓鼓的小脸被风吹的红彤彤的,像是涂抹上了胭脂。
他冲她微笑点头,一把将她抱住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感觉胸前一阵湿意。他的手抱得更紧,假装没有听到那越来越大声的哭声。
那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
她翻了好久的医书,想要替生病的朋友找『药』,一个人偷偷跑到附近的山上,却是害的大家担心了一整天了,所有人一起去找她,才在一棵树下找到冻得浑身发紫的她。
父母和南宫师傅因为担心而大声的训斥她,责怪她的贪玩和不知分寸。
苏淮却发现她的手里握着的那株草『药』。
不会辩解的孩子,倔强的孩子,只会默默做从从来不喜欢对旁人吐『露』自己的心事。
明明是那样幸福的家里长大的孩子,
为什么会有这样孤独的心情?
这样的和他——相似。
在她的身上,他好像一瞬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偷偷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的看顾着她,看着她趴在桌前,别扭的拿笔姿势,一字一句认真的写着,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看,却写的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写的时候小脑袋还一晃一晃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揉』了『揉』。
收笔后,她擦了擦脸,果不其然的沾上两坨明显的墨迹。还很是警惕的四处望了望,确定没人才谨慎的拿出自己的首饰盒,拿出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把信放了进去合上。然后抱着这个小心翼翼的跑到了树下,埋了起来。
她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坐在树上的他。
真是个孩子。
看着他的举动,
他弯了弯嘴角,
不知为什么,心情却莫名的好。
等到小丫头埋好还埋上了一朵小黄花做记号走了之后,他才从树上跃下,替她把那些埋的坑坑洼洼的地方重新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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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床头的箱子打开,将捡起的信慢慢放进去,里面已经放了厚厚的一摞书信,有些信纸都有些泛黄。
“君上——”身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将盒子合上放好。
“嗯。”
云裳是看着成渊怒气冲冲的跑回来的,看着他收拾包袱要把主子带走的,她拉住了他。
“成叔,我信君上的为人,不会对主子不利,如今主子这样子,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她叫住了他,看着他望着一脸懵懂的主子一副无法发泄的表情最后拂袖离开。只是望着将她当成陌生人的主子,她的心情却也很是微妙,开始有了怀疑,真的可以相信吗?
相信凤君?
“坐吧。”
云裳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开口:“我对成叔承诺你不会害主子,如今来找君上是想求一个安心。”云裳在他对面坐下:“有些事情忘记了或许是好事,重新开始很多事情会变得简单得多。”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苏淮觉得云裳某种程度上和当年的谢凉很像,只是她更聪明,谢凉太要强,想要保护所有人,想要一个人应对所有问题,这样虽然保全了其他人,可却往往让自己受伤最深。
“宣儿能遇上你,是他的幸运。”
“君上,我不是聪明,只是寡情。从小长在后宅,长在阴谋中,有一个心善不知恶为何物的娘亲,有一个倔强却身不由己的主子,看惯了太多事情。我在意的人和事并不多。不在意就不会钻牛角尖就可以得过且过。很多事不去钻牛角尖就容易解决得多。主子是否记得我并不重要,大不了重新认识。可是——”她的神情异常认真:“如果有人想要伤害她,我不会袖手旁观。”
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握住自己的手指,低头看着冒尖的指甲盖:“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她看着他,有一个瞬间,苏淮有种错觉,阳光洒落在面前的人的身上,和记忆中的那张脸有了片刻的重叠。
“这是自然。”
他看着她因为他的承诺而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娇笑,随后又皱了皱眉头。
“这件事情我放心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想问问苏宣的事情。”
“宣儿?”
云裳点点头,手不住的在桌前交握:“君上不能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吗?”
这还是苏淮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话,因为吃惊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
“宁家是仅次于汾阳谢家的情报机构,想要查点什么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和栖凤有关的事情?苏宣不是您的儿子吧。”她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爹和您在追查的那个叫苏循的人才是他的父亲是吗?”
苏淮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前面的那句话,太聪明的女人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他一心把您当成自己唯一的父亲,夹在你们之间只会左右为难,君上既然承他一声爹,请发自真心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吧?”
“他就是我的儿子。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
“可是没有一个父亲会这样利用自己的孩子,作为利剑去对付自己敌人?”她看起来有点生气,手握成拳,腮帮子鼓鼓的:“您是看不到他有多难过吗?”
苏淮被她问的有点哑口无言。
“这是他——”
“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只是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想要问您,您想要的是一个孩子呢,还是仅仅是栖凤的继任者,一个可以接过守护栖凤重任的继任者?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让他担心害怕,不考虑他的心情,让他在十几年后突然面对自己的生父而且还是要拔剑相对的立场,您想让他怎么办?帮您还是帮他?”她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很多人埋在心里不敢对他明说的话,倒是让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
“很明显吗?”
欸?
云裳呆住,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笑着的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
“我不会觉得抱歉的。”他的笑带着些玩笑的意味,让人看不出真假:“那个人在是他的父亲之前,是我的亲弟弟。”
“欸?”
“栖凤是医术之祖,也是毒物之祖,常年受雇于周边诸国从事一些暗杀毒杀的活动以及一些情报收集活动,拥有一个最庞大的杀手组织——”
云裳有些不解。
“里面的人有朋友有夫妻有父子有兄弟,可有时却因为任务的特殊『性』而需要拔剑相向——”
“这——”
“有光明的地方必定有黑暗,有隐于其后的黑暗。在黑暗的地方呆的久了,心底也会滋生黑暗。同样的靠近黑暗的地方太近,也不可避免的灰染上暗『色』。”
“您是想保护他?”
惊讶她得出的结论:“不,我想要的只是一个适合栖凤的继承人而已。”
“暗『色』终究会消散,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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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树下站了很久,用树枝挖开一个坑,将一旁的盒子轻轻地放进去,推过一旁的土看着盒子慢慢的覆盖过盒子,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树上,透过树枝的缝隙只看到耀眼的阳光,总觉得那边应该有个影子才对。
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影,很熟悉,在笑着看着她,带着宠溺的那种笑容,可是她看不清他的眉眼。
只记得那个时候的感觉,像是一阵温暖的吹风慢慢拂过发丝的感觉,带着淡淡的暖意。
“阿凉。”
她吃惊的起身回头,在刚刚埋下的地方用力踩了踩,才开口:“成渊。”
“外头风大,你怎么跑出来了来?”他手上拿着一件外袍,轻轻披到她的身上,替她把垂到眼前的发丝拨弄到另一边。很温柔的一个人啊。只是,她扭头往右边的回廊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边有人看着她。
成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虽然那人动作极快,却还是让他瞥见一抹白『色』的衣角,是——他。
“我们回房吧。”
他看着他们走远之后才从回廊后走了出来,望了一眼树下,看着那一朵迎风抖了抖的小黄花,脚步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站在树下,他附身在她刚刚挖的地方挖了一个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慢慢的埋进去。
虽然知道这封信和那些躺在他盒子里的信一样,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看到的。
“愿你余下的日子只有快乐的事情。”他呢喃出声:“不必有我,不再有憾。”
第77章()
只有一点模糊的影子,不是很分明,就像是暗夜里,夕阳已经下山,月儿却还没有来得及挂上树梢,伸手只能看见自己模糊的影子。
她如此想着,真的伸出手指对着月亮的方向比了一下。
离开『潮』州不是意气,她想了很久,在那儿呆的时间越长,似乎能记起来的东西就越少,连之前那点模糊的影子似乎都要渐渐消失不见,隐于黑暗之中。她知道成渊是个好人,是个可以好好照顾她的男人,知道云裳很在意她,很关心她。只是,她总觉得不安,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像是她保护自己的盾牌,而如今,这个盾牌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片汪洋之中,没有东西可以凭借倚靠,迟早有一日会被淹没。
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即便是她什么都记不起的现在,拿起银针,闻到『药』味,却也能很快就反应过来。
云裳说她是个大夫,是个乐善好施救死扶伤的大夫,她听的时候只是笑着应着,可心里却觉得好笑。
即便她是个大夫,
也绝对不像是她说的那样。
比起救人的习惯,
杀人,
似乎于她而言,更是一件本能的事情。
单身上路的女人总会遇到一些麻烦,可是她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些麻烦很习惯了,处理的手段也透着简单粗暴,并没有半点的担心和不安,好像理所应当就这样做了。
“过来!”
就像是现在,她看到对面那个嚣张的男人大声的对她开口,她就很平静的计算着什么样的角度能刺中他,还有麻『药』的分量多少才合适。
他见她不动,索『性』自己下了马车,她想着正好,靠近一旦再靠近一点,她好动作。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眼前人的相貌,虽然脸颊上有一条疤痕,但是丝毫没有破坏他的美感,反而让这份让人心生畏惧的精致变得可以让人直视。真是个美人。谢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就算是再浓墨重彩都无法描绘出来的美丽。
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握住了手腕。
看来是个高手!
“娘。”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
她低头看了看,再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忽然有点了然。
这是父女俩?只是——
谢凉知道自己肯定成过亲,也有可能有过孩子。成渊和云裳对她欲言又止,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不得不有所怀疑,不敢尽信。
只是看着眼前这小丫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就傻乎乎的信了,还跟着上了马车。
他说,他叫赤木舒。
听到谢凉提到自己对过去的事情记不大清楚的时候,那个嚣张的男人笑着这样说。
“这是瞳瞳,我们的女儿。”他搂着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旁低声呢喃着。
谢凉一把推开他,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这几乎是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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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进京是为了交换国书的,每年都有这么一着,即便南北两国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个形式,却还是不得不把面子上的事情做好。”李长安把玩着手里的花绳,这是他刚刚在摊子上看到的,瞳瞳盯着看了许久,他猜想她应该想要就顺手买了下来:“这不是好差事,倒也不算个苦差事,我自己尚能应付得了。你倒也不必跟着我一起入京都。”
“我也恰有些事情要入京都处理。倒也算得上顺路。”
“是为了谢凉吗?”李长安倒了杯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这次巧遇是你安排的还是真的是巧合?”见他皱眉不说话,李长安笑了笑:“我得了消息,裴济在滨州抓到了一个血衣教的余孽,相貌同当年的赫连有八成相似,且自称是赫家人。若我不曾记错,赤木你应该有个亲弟弟?”
他盯着他的手中的水杯,看到水波晃动了两下。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男儿成就霸业少不得牺牲,儿女情长只会碍事。我父皇即便如何喜爱母妃,也从来不会为她损害自己的立场伤及自己的地位。真正能站在他身边与他比肩的从来不是皇后,而是她身后的家族。赤木你是个聪明人,我速来敬佩你。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能舍弃,不让她成为自己的弱点,让人抓不住把柄。”李长安同谢凉有过几面之缘,恰巧看到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也出于好奇派人查了些东西。他知道赤木舒是个心狠的人,只是没有想过,有人可以狠到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到别的男人的怀里。
从他对赫瞳的宠爱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对母亲的喜欢,怎么会这样珍惜孩子?
这次入京都确实是为那个自称赫家人的人来的。
他有一个小他十余岁的亲弟弟,赫家遭受灭门的时候,幼弟刚刚出生不久,家中长辈想办法将他送走了,之后音信全无。他这些年虽然派人找过,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即便这回的是假的,有一丝希望他还是愿意走一遭的。
听到是裴济护送他入京都的,他想过在路上劫人,只是护送的偏偏加上一个谢修。
那男人,
不是个好对付。
遇上谢凉是个意外,不过如李长安所说,他确实起过念头,用谢凉从裴济手里换下人。
裴济是个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男人,让他去拖谢修的后腿事情会容易很多。
只是他竟然有点犹豫了。
看着什么都记不起来的谢凉,他竟然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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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碗里越来越多的菜,谢凉愣了愣,然后拿起一旁的筷子慢悠悠的吃起来。
“过了这站,我们就分道扬镳吧。”她吞下一根青菜:“我看得出来你们在赶路,就不打扰了。”她话音才落,就看到瞳瞳低下了头,看起来有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