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裴夫人虽是个女流,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彭也小看她,最后却还是乖乖吐了几万两银子出来。我也不好叫她久候。君上若无事可稍候,外祖母托人送了一些东西来指明让我交给您。”
———————————————————————————————————————
谢凉喝完了一杯茶,就见刘素换了身绿裳走了进来:“让夫人久候。”
她也起身服了服身:“不敢,等等倒无妨,只怕大人如前些日子一般久候却不至。”
口头上倒是半点亏也不吃。
“夫人来寻我的意思,我大概知道了。只是夫人已经从彭将军那儿得了修筑城墙的银两,为何又来寻我筹措?我手中的钱粮是朝廷为这次谷荒而拨,轻易也挪不得他用。”刘素铁公鸡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这些年要是谁来找他拿钱,他都乖乖的拿出来,滨州早就一贫如洗的连块像样的城墙砖都买不起了。
“大人还未见我就断定我的来意,是否太过武断?”
“哦。”刘素一挑眉:“莫不是夫人来此还有别的打算?”
“我来这儿寻大人是知道这些日子大人在安排分发赈灾粮草一事,想要来看看是否能帮得上忙。我虽无余财可倾囊相助,却也识得几个专门经营粮食医『药』的商户,可以为大人采办安排。”谢凉的神情看起来很诚恳,太真挚的表情让刘素一时也『摸』不清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虚情假意,故作姿态还是说真的有门路打算帮忙?
滨州四面环山,多山林,少农田,粮食常常都无法自给,平常年份,他会抽出一部分的钱采办一些粮食安顿在官仓以救济调度,但是遇到灾荒之年,这点杯水车薪显然不能够完全解决问题。他虽然有心采办多一些粮食。但是滨州四周都是些和它自己半斤八两的城镇,自己都吃不饱的情况,谁家还能有余粮腾出来供应你。若说从远些的地方运粮进来,先撇开山势陡峭,山路难行的问题,就是这严重的匪患一路截掠下来也剩不了多少。再说,这一路凶险还真没几家商户愿意再运粮过来了。
南梁皇帝基本不管事,有灾荒,可以,给你钱。
剩下的自己解决。
要买粮食买粮食,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关键是问题得解决好。
谢凉说的确实是刘素犯难的地方,也是多年来困扰他的一块心病。先前虽然栖凤那边多有帮忙,宁家常常会以低廉的价格派专人护送粮食过来。但是今年这灾荒实在太严重,光光靠宁家一家是应付不过来的。他虽然有去信刘家给外祖母和大哥寻求帮助,但是毕竟路途遥远,刘家也不是专门做着粮食生意的。
见他踌躇许久,谢凉就明白他对自己说的话应该是听进去了。
“这采办粮食的事情是块烫手山芋,旁人避之不及,夫人为何要平白来趟这浑水?”
他问完了话,却没等到谢凉的回答。
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犹豫,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我的事情,大人想来也听说了一些。京都再无我安身之地,如今我把滨州当作最后的栖身之所,自然希望能够长长久久下去。前些日子和彭大人因为口角已有嫌隙。弥补是弥补不了,只能向大人示好。众怒难犯,彭将军总不会对我们一行人都为难上了吧。”
刘素托腮看着她,也从她话里琢磨出点意思了。
就是说滨州这地界现在说话算话的除了彭也就是他刘素了,彭也已经被得罪了,只能拉拢他,比起被彭也孤立,还不如说和他刘素联手一起孤立彭也。
这裴夫人的事情,他也听闻过一些,是个让人『摸』不透的女子。
流落北元十年,居然还能够毫发无损地回来,也没有人知道她在北元经历过什么。虽然那些传言传的很邪乎,但是刘素一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怎么知道,夫人这番话有没有对彭将军说过呢?”
刘素和彭也不和,这个是整个滨州都知道的事情。不过虽然是不和,两人表面上的客气还是会维持一下的。
“彭将军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有明安公主在此,大人以为他会看的上我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刘素不经意的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她的神情,彭也那老顽固贪财鬼都能被『逼』的吐出几万两,小看你的代价可是不小。
还想说些什么,管家领着人走了进来,瞥见那个人影,他有些微愣,转头看向谢凉。
谢凉回头,正见他迈着平稳的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身上的铠甲还没有来得及解下。
刘素起身迎上去,举手作揖:“裴将军。”
“你怎么来了?”谢凉有点吃惊,明明听说裴济带人修缮城墙去了。
还不等裴济回答,就听到耳畔刘素带着些玩笑口吻的话:“将军这是怕夫人在我这儿受委屈了!”
“才——”谢凉刚刚想开口反驳,却见裴济的耳朵泛上些红,一下子反驳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
“夫人或许不知,你去彭将军府上时,裴将军可是在门外等了你一早上。在下不巧碰见了,将军不愿明说,也只能装作不知了。”他哈哈笑了笑:“这份心意,却不愧是多年夫妻。”
一番话说的裴济的脸越发红了。
谢凉捏着衣角,久久才松开手。
第64章()
脚步越来越快,她踉跄了两步,左右已经有行人停下脚步观望,看的她眼眶红了红。终于有人开口了。
“公子,那姑娘好像在追你——”不明真相的围观百姓开腔了,却被那脚步飞快的公子眼锋一扫悻悻闭上了嘴巴。
苏宣觉得有点倒霉,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把人送到滨州了,准备打道回府了,却不曾想后脚云裳就跟了过来。不管他是怎么看待他们这段父母之命的姻缘的,这姑娘至少名义上还是他的未婚妻。但是这未婚妻麻烦的他好想落荒而逃,事实上,他确实这样做了。
他牙恨恨的回头看了一眼哭的一脸委屈跟在他身后的云裳,一把牵了她的手往前走:“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好吗?”
这丫头居然正面就和大国医的人对掐起来了,什么叫你们误会了,她是个好人。在大国医眼里,弄死自己闺女的人怎么着也和好人搭不上边吧?
走了一会儿,拐进一间清静的小院落,苏宣推开门,拉着云裳走了进去:“这儿是栖凤在滨州的产业之一,也是我们暂时的住处。你这几日就呆在这儿不要四处『乱』走。”
“我给你惹了麻烦是吗?”
苏宣有些头大:“你最好祈祷周珏没事,要是不小心一命呜呼了,别说你,就是连我爹都不一定能善了此事。”苏宣查过谢凉,知道这是个用毒高手,只是没想到,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云裳居然也深藏不『露』。九叔只有这一个女儿,分离多年,对她也算是宠爱有加,基本上都不怎么干涉她,予取予求。她这身上稀奇古怪的『药』也有不少。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苏宣在想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踌躇着该不该婉转点。周珏的伤势看着凶险,不过却没有伤及『性』命,栖凤好歹是医术鼻祖,若是这点伤势都救不回来,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了,只是话如果不说的重点,这丫头是不会学乖的。
只是云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惊出一身汗:“想杀主子的人是他吗?他若不死,这件事情是不是就没办法结束?”
“你是什么意思?”他拒绝去理解这话里的深意,看着她坚定的样子,他连也想要骗自己想多了都骗不过去。对方明显一脸想要付诸实践的样子。
云裳忽然起身往外走,苏宣连忙跟了上去:“你这样做,不是在给我们惹麻烦,而是在给你主子惹麻烦。你以为想要她『性』命的人只有我们吗?那些想要她『性』命的人会因此而停手吗?”
他侧身挡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你以为刚刚你是怎么才能伤的了周珏,那是他念在你爹的面子上对你不曾防备,真要是一对一,你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却不明白。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有一千种方式,而这一千种方式都可以不用我自己动手。今天是我莽撞了。即便是要做,我也应该想的更周全些。”她看起来很冷静。苏宣却觉得有点发怵。
“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丫头。每次觉得你不谙世事的时候却总是突然世故的让人觉得可怕。”他真的有点好奇九叔的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你现下打算去哪里?”他没有让开路。
云裳抬头看了看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派人给主子送了信,约了她见面。”
动作这么快,究竟是什么时候?明明她从进入滨州城开始他就一直派人看着她了。究竟是什么时间和谢凉接上线的?
在他还在回想哪里出问题的时候,云裳却已经闪身走了出去。
等到他追出去的时候,门口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成渊的轻功云裳虽然领教过,但是却很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被他放下的时候,有种从高楼一下子坠地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她趴在一旁的栏杆处,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让你把人好好的接过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谢凉皱着眉起身,倒了杯水端过去给云裳。
成渊先谢凉好多步到了滨州,这儿是他置办的一处住所,十分隐蔽,寻常人是不太容易找得到的。他易了容,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是云裳想,他心里此刻一定是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成渊和谢凉认识多年,云裳自然是知道他的,她小时他还给她带过糖和一些小玩意,她还感激涕零了一番。那时候她的朋友实在太少。能述说心事的人更少,很多事情,她不能和娘说也不能和主子说,就说想起这个偶尔出现的陌生人。他几乎每次出现都会以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难得的是她居然都能认出来。后来想起来,他的身上常年带着一股『药』香,即便是变换了容颜,那股子味道却始终都不会消散。
成渊于她而言比起长辈更像是个玩伴。
“这丫头身体好着呢,这是装给你看,让你心疼呢!”果然一开口就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主子,你看他欺负我!”
“就你这样的谁能欺负了你去,也就骗骗别人,那心眼多的都和莲藕一样了。”成渊扁扁嘴,这丫头属于睚眦必报的类型,是有仇必报的个『性』。比谢凉都能装无辜,只怕连她早死的娘和她现下这失而复得的爹都未必能看得懂她。
能自己独身一人北元千里迢迢寻亲到南梁,这可不是个寻常姑娘家独自一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即便是谢凉,那也是在他的帮忙下才得以顺利成行。
云裳对他的话却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用力一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上:“成叔说话再不收敛些,小心届时没有人要,只能一辈子孤独终老了。”
她话音才落,成渊和谢凉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别开了头。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突然来了滨州,又有什么事情,非要让成渊传话说要见我?”
云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这个是——”
“这是宁家的信物,是我爹希望我在外行走时方便给我的。宁家产业遍布各地,主子拿着这个,若是遇到需要帮忙的找到宁家提我的名字就是。”见谢凉不收,她塞到她的手里:“您不必担心牵连到我爹。虽然现下宁家大部分产业仍旧在我爹手里,但是我也有涉猎一些,说些话的分量还是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凉看着手里的玉佩有些苦笑不得,她不想云裳牵扯进这些事情,希望她能置身事外,可她却越发掏心掏肺的来帮她。
“主子要筹粮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她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这上面罗列的是一些和宁家有钱粮往来的商户,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你长途跋涉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个?”谢凉扭头看成渊,她筹集粮食的事情,云裳身在徐州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也不全是。我想问主子一件事情,谢修这个人主子可认得?”
谢修?
从云裳嘴里听到这名字,感觉多少有点奇怪。
“他是我族兄,怎么了?”
“主子离开滨州之前,他曾经到过宁家找过我爹。我觉得蹊跷,派人去探听了下。他来着我爹,为的是一个女人的下落。”
女人?
“你接着说。”
“令霓裳。”
果然!
看谢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云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主子知晓此事?”
“你知道令霓裳是谁吗?”
云裳点点头:“查过,是宁王妃。”
“她是谢修曾经的心上人,他恐怕是因我上回的那封信起了怀疑,存了希望。”谢修对霓裳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从他所做的就可以窥见一二。为了给霓裳报仇可以杀了谢家主家的家主,可以对谢凉见死不救,可以摈弃高贵的血统为太子做嫁衣打击宁王,可以为了霓裳违背汾阳谢家的命令,甚至杀死自己的未婚妻子管绯云。
谢凉一直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理由让谢修非要杀了她爹,但是如果是因为她爹查到了谢修杀妻的事情,那就非常容易解释了。
她因为裴济的事情向谢修亮出了这张底牌,确实也有些忐忑和期待,他接下来会有的举动。
甚至,
有些跃跃欲试。
“我派去探听的人回报,他去找我爹,为的是对主子不利。”云裳停了停,“另外,主子,我曾经见过他。不是在南梁,在塔尔木府,在好多年前。那时候在塔尔木的书房我曾经见过他。”
虽然早知道他是故意见死不救的,但是他居然堂而皇之的进入塔尔木府。云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谢凉的表情,可是她听完之后,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她越发猜不透。
倒是一旁的成渊打破了平静。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谢凉叹了口气:“前几日,跟踪我的人里头除了栖凤大国医的人之外,应该也有他的人吧?”见成渊不语,她笑了笑,“你是不是早查出来了?”
“还没确认清楚——”
“说谎。”谢凉打断他的话:“我虽对谢家怀有一些感情不希望玉帛相见,但是谢修杀了我爹,不管是为了什么,总是要偿命的。不为我那十年跌沛流离,至少也要还上我爹的一条命。”她长叹口气:“事情既然已经无法解决,那便谁也不要善罢甘休,好好的拼个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反倒是痛快!”
“苏淮也来了——”成渊接了个空挡抛出了这句话。
云裳就看着主子骤变的神『色』还有成叔那易容面皮都遮挡不住的浮躁。
“如此,你还要成王败寇的拼个你死我活吗?”
第65章()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情况,不得不说有点诡异。
刘素没有想到谢凉真的能在短短时间内筹集到那样多的粮食,但是同样也没有想到,数量如此庞大的一批粮食会在彭也派的那些实力精湛的护卫下不翼而飞了。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他不是会推卸责任的人,但是面对这么大的问题,他也着实想做一回逃兵了。
彭也更是吓傻了,当天连夜就从军营里赶回来,堵在他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