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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凉擦擦嘴角的血渍,“一巴掌换一条命,说来倒是我赚了。”
严令忽然冷笑一声,一扯桌布,只听得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动,盘子碎了一地。
“你真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你连给阿玲提鞋都不配?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躺的贱*人——”他一把扯住谢凉的头发,眼眸有些泛红:“你竟然敢杀她?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傅宁是被谢凉特意交代过的,不管出什么事情,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外面,但是听见里头这怎么看都会出事的状况,他是坐不住了。
手才碰上门,就被里头那浓重的血腥味震慑住。
“谢凉!”他一脚踢开门,急匆匆的赶了进去,心里莫名的一阵恐慌。
血!
染红了她的白衫。
“你——”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匕首,冲他摇摇头:“我没事。”
虽然她这样说,可是浑身浴血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没事,尤其是肿起的半边脸颊还有披散的头发。
匕首落地,发出一声脆响,谢凉慢慢走了过去,抬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严令,见他不再动弹,她俯下身子,蹲在他身边,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因为窒息而慢慢变得突起的眼睛,额上曝起条条可见的青筋。
最后在对方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倏然松开了手。
“当年抓了我,送我到赤木舒手上的人是你,提议他将我拖于马后疾行百里的也是你。蒙你恩赐,我生不如死的几年,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这次让你体验一番,感觉如何?”
严令知道谢凉是个疯子,是个比他还要神智不正常的疯子。他曾经数次同妹妹说过,这个女人迟早会祸及塔尔木府,他曾经出言带走她,想要消除这个祸患。可他大意了,她伪装的太好,太乖顺,也太懂得蛊『惑』人心。塔尔木被她『迷』得失神落魄,简直都快言听计从了。
“你——”
他看着她从衣袖里掏出银针,细若毫『毛』,然后慢慢的往下——
“你敢!”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是还是用力憋出两个字,想要震慑住他的举动。
“将军。那天你曾经问过我一句话,我一直都记得。不管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回答。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她的动手很快,原本还硬气的男人却已经昏死过去。
傅宁看着她起身,显得有些目瞪口呆,站在门外的沈照显然是被吓傻了,在谢凉经过的时候,不由的腿软,只能扶着门框站稳。
傅宁经过他的时候,吩咐了下善后,追了出去。
他尾随着她留下的一道血痕,追上了她,她面『色』一片死灰,他这才发现她手掌和手臂上全是血。
“你受伤了?”
谢凉有些想笑,可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她抬手胡『乱』的『摸』了『摸』,血『色』染上面容,显得有些像是暗夜的鬼魅。
“严令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吃了这样的大亏,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借着这个机会同我撇清关系。”
“你在说些什么?”他伸手『摸』『摸』她的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得罪了栖凤,现下费了北元大将的命根子,还要脱离他的庇护,这是一心求死吗?
看出他的顾虑,“出师最重的是名声,接下来我做的事情,却都是会惹来骂名的事情。我可以暗地里帮你,但是明面上,你不必管我死活。”
“你是为了——”
“新仇旧恨,不止为你,也为我自己。”谢凉有些站不稳,扶住他的手:“我打算同裴济和好。”谢凉『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这把火,要烧起来,只不过,烧着的不是这儿。”
“你想把北元的怒火引到太子身上?”傅宁觉得她疯了。
可是她的眸子却异常清明,“汀汀的事情,你打算瞒我多久?”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明明他吩咐过所有京都的来往书信和消息都要经过他才能到谢凉手上的。
“如果一开始知道我回来,会害死大哥唯一的孩子,我宁愿随着那一把火陪着他们一同到地狱。”
第53章()
“你醒了?”
『药』味太重,赤木舒有些呛到了,咳嗽了两声:“我怎么在这儿?”
纪丰年有些头疼,要不是看在他现在是个病人的份上,真想大耳光扇他两下,当头倒那么两盆冷水下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老弟啊,不是大哥我要阻止你英雄救美,只是别把自个的『性』命也往里头搭。我和你说多少回了,栖凤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你怎么就死心眼的听不进去呢?”纪丰年有时候是真觉得瞅不明白这个兄弟,明明人搁跟前的时候,没一句好话,这不在面前了,反而费心周折去想办法。
“我不是为了她。皇上不是有心让你带兵攻下栖凤吗?这回只是去探探路而已。”
嘴硬,你继续嘴硬,纪丰年冷冷的看着他,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爹。”带着呜呜的哭声,一个香喷喷的小美人撞了上来,纪丰年伸手把抱住自己大腿的小丫头抱起来:“瞳瞳睡醒了吗?”
赤木舒一把拍掉纪丰年的手,将女儿接了过去:“怎么哭了?”
“痛,爹爹痛。”她低头吹了吹他手上包着纱布的地方。
纪丰年有些看不下去,赤木舒温柔起来简直像是带着一圈光一样,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让他们父女俩单独呆了一会儿,外头送『药』的丫头端了黑漆漆的『药』汁上来。
赤木舒皱了皱眉:“我没事。”
大概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北元军中指挥数百万将士的军师,其实害怕吃『药』。
“你闺女看着呢!”纪丰年冲瞳瞳眨巴眨巴眼睛,小丫头果然顺着她的指示,歪着头看向丫头手上的『药』汁。
赤木舒乖乖喝了『药』,瞳瞳泛着有些红的小眼睛被丫头抱下去玩了。
“对症下『药』,我果然是个人才。”纪丰年冲他哈哈大笑了两声,被后者瞪了一眼,乖乖闭上了嘴巴。
“徐州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他擦了擦嘴角沾到的『药』汁。
纪丰年不得不说,活到这岁数,男男女女,包括皇帝那后宫满院子的美人,没一个能抵得上赤木舒这长相的。哪怕是面上多了一道那样不好看的疤痕,也一点都不影响这份美丽。
瞳瞳是十足十的继承了她爹这绝世容貌,以后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祸国妖姬,可惜他没有儿子,要不收了瞳瞳当儿媳不知道是多美的一件事情。
被盯得有些发『毛』,赤木舒皱了皱眉。
纪丰年见他来了火气,也顾不得和他开玩笑了,把收到的书信递了过去。
咋看到字迹,赤木舒确实有些吃惊。
“谢凉的字——”
纪丰年其实收到的时候也很震惊,这女人应该是打定主意想要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才对,又不是什么值得铭记的关系,竟然还写了信来。更奇怪的是,这信还是宁王派人送来的。
当然,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信里的内容。
他不信,宁王送信来的时候没有拆开看过,可如果是拆开看过了,为什么还会把这封信送到他手上。他百思不得其解。
赤木舒看完信,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这事你怎么看?”纪丰年有些觉得为难。
“她既然诚心请你,你不妨走一趟。反正这些日子,边境太平,府中和军中也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赤木舒将信重新折好,递给他。
“谢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比我更清楚。这些年她虽然在北元吃过不少苦头,但是在她手里栽跟头的也不在少数。前有魏先,后有塔尔木,不得不防备。这封信,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她真有心助我们攻下南梁,那自然是好的。可是她图什么?没有利益,她为什么要帮我们?”纪丰年虽然平素挺随和的,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却是相当缜密的。
“塔尔木倒下之后,军中其他几位将军难有与我抗衡的,虽然我行事较之以往方便许多,但是陛下的猜忌也比以往多了几分。这段时日,我若是出入南朝而无什么好的理由,只怕他都会觉得自己龙椅下又多了几根钉子要坐立不安了。”纪丰年想的很明白,狡兔死走狗烹。塔尔木和他就是皇帝手上的两把刀,一左一右,互相牵制着,而如今,一把刀断了,只剩下一把,另外一只徒手和他这把刀,皇帝便要想着如何不让他这把刀伤了自己,要想着如何重铸一把刀来同他相对抗,以保持军政的平衡。
眼下,放眼军中,能接替塔尔木的就剩下一直为他筹划的严令了。
严令这人,明面上是个谦谦君子,可底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干得出来,又不像塔尔木『性』子冲动暴躁,皇帝虽然有心扶持他,可也心存忌惮。毕竟,不是谁都像他纪丰年这样,是孤零零的孤儿出身,身家干净的一清二楚,又为了让皇帝放心,到这把年纪了还是孤身一人的。
“你的意思是——”赤木舒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能不去,但也不能我去——”纪丰年索『性』讲明。
“我去?”
纪丰年点点头:“她是你的旧识,由你出面更合适些。瞳瞳的事情,皇上是知道的。说是女儿想娘了,去见上一面。他也不会多想什么——”
“好。”
纪丰年还想着要再说点什么,赤木舒却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个,其实我还想同你说。这封信,谢凉不止是送来给我,还有——”他顿了顿:“宋万平和严令。你这次去,或许还能碰见他们。”
纪丰年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这才是他觉得不好开口的地方。
赤木舒曾经在塔尔木的帐中呆过,这样的长相,即便是个男儿身,也有不少人觊觎,而严令就是其中之一。
严令不是个正人君子,也使过一些龌蹉手段,并且侥幸得逞过。
后来赤木舒到了纪丰年身边,纪丰年不是不想收拾严令,只是他是塔尔木身边的亲信,两人沾亲带故着,皇帝暗地里也扶持着,他不能轻举妄动。
眼下,局面更是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倾斜,只怕是更动不了他。
赤木舒的神情很淡然,可眼神里却含着冰。
“是吗?那更该好好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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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很是想不明白,谢凉究竟是从哪里的得到的消息?明明她一直呆在府中,吃穿出行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谢汀出事的消息他确实一早就收到了。
谢晋唯一的女儿在一个晚上遭人虏劫,第二天在护城河中被发现了泡的浮肿的尸首。谢家陷入一片死灰。谢晋的夫人和母亲卧床不起,他本人上表辞官,无心朝事了。他安排在京中的探子查过这件事情,却丝毫没有头绪。
这件事情完完全全的像是一桩意外,被抓到的嫌犯说是见财起意,想要借此勒索谢家,可是路上因为孩子挣扎所以不小心弄死了孩子,怕事把尸首扔到了河里,本来想着顺流而下,却不曾想几日河道淤塞,第二天就被发现了。
谢晋的家书里提了这件事情,希望谢凉能够回京都商量这事,也担心她一人在外的为难。
书信被傅宁扣下了,偷龙转凤换成了别的。
谢凉却并没有看。
他当时是松了一口气,私心里,他并不希望谢凉回京都,至少在这个节骨眼。
谢汀出事绝对不是意外。正是因为太过正常反而处处透着疑点。
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京都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谢凉这些日子表现的十分风平浪静,他也觉得她应该还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
“你确定真的没有任何人和谢凉见过面?”
被问了无数遍的沈照耐着『性』子继续回答:“确定,非常确定。夫人身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跟着。”
“那就奇怪了。”他想了大半宿还是没能得出答案,于是起身决定直接去问个明白:“谢凉现在人在哪里?”
沈照被问的一个激灵:“在别院。”
他想连夜派人把严令送走了,这是个麻烦,如果可以,他是很想直接拿破草席直接包一包扔到后山上的。但是却被谢凉拦住了。
他有点担心,谢凉心狠手辣,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他不好交代。
严令不是塔尔木,塔尔木在北元这些年来,坏事做的太多,遭到的弹劾不少,要不是忌惮纪丰年,北帝大概早就收拾他了。而现在,军中各股新进势力冒头,塔尔木嚣张跋扈日盛,死了也就死了。北帝不会心疼到哪里去。但是严令就不一样了。他身后是百年大族,父亲是北帝的恩师,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应当是北帝打算扶持和纪丰年抗衡的力量。就这么死了,北帝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
谢凉没再动他,却也没有送他离开,只是让人送到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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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凉正在给昕儿洗头,这混小子洗个头就跟要他的命一样的。
“太臭了,我不要。”简直是手脚并用,群魔『乱』舞的在拒绝他了。
“这个是对你身体好的,你看看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有白头发了,别还没到你爹的年纪,就变成秃子了——”她坏心眼的吓唬道。
“父王才不是秃子呢!”傅昕鼓着腮帮子,忽然一个瞪眼俯身猛的咬在她的手臂上。
“你属狗的吗?”谢凉嗷的一声抽回自己的手,上头已经多了一个十分明显的牙印。心里顿时飞奔过四个大字——臭不死你。
昕儿苦大仇深的被按进了『药』汤里,像只被强迫洗澡的小猫一样,浑身寒『毛』竖起,整个进入了待战的状态。
“这是——”傅宁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哪一出?”
“父王救我,有妖怪!”傅昕看见救星来了,连忙迈开自己结实的小短腿迎了上去,哇哇大哭起来。
谢凉被他哭的一阵发寒,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亦步亦趋的走向了傅宁。
神情太沉重,傅宁被她看得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站这儿说就好,就好。”
谢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忽然伸手拉过了袖子,然后伸出手。
“这个是——”
明晃晃的牙印,上面还带着血丝。
“疯狗咬的。”
傅昕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个聪明孩子,立时听懂了他娘在骂他。
立刻回头瞪了他娘一眼,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汪了一声,哇的哭出来。
傅宁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和沈照下去擦干净,别着凉了。”
沈照识相的把人带走了,傅宁拿起一旁的『毛』巾,替谢凉擦了擦湿了的头发和衣服。
“这些事情,交代下人来做就可以了。你是王府的客人,不必亲力亲为。”
“昕儿身上的毒并不比你少,他是孩子,于你而言一分的,到他那儿便是十分。”谢凉接过『毛』巾,搓了搓湿了的发捎。
“你不是不愿意『插』手他的事情吗?”
“他是霓裳的儿子,我不能看着他受苦。汀汀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