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里里外外的东西谢凉都给傅宁讲透了,傅宁却是笑了起来。
“你觉得我该信你?”
“为何不信?”
“苏淮与你有青梅竹马的情意,若真是如此,你为什么要选择帮我,而不是他?对你而言,他才是好人不是吗?”傅宁晒笑,笑里带了几分自嘲的意味:“若依你如此言,你父亲便是那最最『奸』猾不过信不得的人,一面他替皇帝收集这些消息,另一面襄助我,身为他的女儿的你,我要如何信?”
谢凉也真歪着头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也对,他与我自小一块儿长大,对我也不错。你和我爹曾经想过要把我卖了,自我回来之后还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相较之下,帮他确实比帮你来得好,好歹他是个翩翩君子,而殿下——”她啧啧两声,便住了嘴,倒是把傅宁气了个好歹,一张脸铁青铁青的,都能刮点火星子下来了。
“若要人信,便不要只逞口头之能。”气归气,傅宁也算是『摸』透这女人的『性』子了,吃软不吃硬。
“逞了又如何?”她索『性』坐了起来,还坐的无比端正,毫无怯意的瞪着他:“如今可选的是我,而无后路的是王爷,这句话,王爷自己更该比我去体会体会才是。”
“你——”傅宁握住竹椅的头指节发白,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从牙缝里硬是挤了两个字出来。
“理由!?”
“狡兔死,走狗烹。”谢凉的回答很正经,眼睛里带着亮光,看得人心里发寒:“父债子偿!”
虽她只短短的两句话,傅宁却明白她的意思,可他却宁愿自己不明白。
“你不怕?”他松开手指,习惯『性』的摩挲着指间的扳指:“狡兔死,走狗烹?”
“你觉得我会乖乖的做只被烹的狗吗?”她好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王爷您也别把自己捧的太高,你也不过是旁人眼中的狡兔而已。既是如此,我怕什么?”
太子不是个东西,而他宁王是只狡兔,这也就眼前这女人敢说这样的话了。
傅宁步出院子时,沈照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
他提着灯笼小心的上前,踌躇了会,还是开了口:“主子如何想?”
“谢叔是个厉害人物,我从来不敢小看,可现下看来,他留下的这个女儿才是个棘手的才对。”话虽如此说,眉眼里却带着笑。
谢修杀了谢凉的爹,身为主子的皇帝却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傅宁当时不太明白谢家如此低调还遭猜忌的原因。现下却是完全理解了,谢家掌握着皇帝这样多的隐秘,甚至还有一些是连谢凉也不清楚的,皇帝对他完全没有忌惮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这位皇兄素来是个多疑的,连自己的亲儿子也未必能多得几分信任。
——————————————————————————————————
云裳吞了吞口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虽然凤君长得很美,很对她的心意,但是他的年纪差不多可以当她的爹了。可她爹不会用这样冷的叫人发抖的眼神盯着她,又什么都不问,盯得她寒『毛』都要一根一根竖起来了。
云裳素来是个伶俐的,知道之前没说完被谢凉打断的话,谢凉想必是不乐意她开口的。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连她爹都难能在她嘴里撬出半句话。
“裴夫人,与你相熟吗?”冰块终于开口了。云裳想,但是为什么比刚刚更冷了。
“见过。”她小声答了两个字:“不熟。”看那天的情形主子应该是希望她如此说的吧。她娘老说她是个没心眼的,『性』子跳脱说话不过脑子,实则很多事情她心里明白的很。但是主子和娘亲乐意当她是孩子,她也乐意装傻卖乖让她们高兴高兴。她若真是个蠢的,从北元到南梁这一路寻亲,早不知死上多少回了。
“她——”苏淮有很多话想要问,可是话到嘴边,看着眼前这个哆哆嗦嗦一副受惊兔子模样的姑娘却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也是,何苦这样为难一个孩子。
“无事。”他没要她的答案,转了话题:“这府中住的可还习惯?”
见对方似乎没有打算再纠缠主子的问题了,云裳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爹爹照顾的我很好,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是吗?看不出海平还是个慈父。听闻前段日子,他替你和宣儿议亲?这次出来急,族中事务无人照料,他须得留下看顾,下回带他来,你们可见见。”苏淮的语气很和善,就像是最慈爱不过的长辈。
虽然他已年逾四十,但是保养的极好,形貌其实与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没多大差别,真要让云裳喊声叔叔,她不知道对方怎么想,但是她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即便她老爹同凤君差不上几岁,但是他爹站凤君边上一把,叔侄的感觉立马就出来了。即便他爹多少曾经算个美男子,那也只能是曾经了。
岁月对眼前这男人当真是优待的过分。
“云裳年岁尚小,议亲之事不急。听闻宣哥哥是君上身边最得力的,还是正事重要。”她听老爹提过,苏宣是君上唯一的儿子,也是下任凤君。身为凤君,轻易出不得族,她如果一个不小心嫁了过去,只怕一辈子都要拘在里头了。她可一点都不想习惯这样的日子。她和她娘不一样,只要和心爱的人一起,就算是永远守着一个地方也没有关系。她『性』子欢脱,虽然从小是跟着娘侍候主子,但是主子待她就同自己的女儿一样,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她也是娇养没吃过什么苦长大的。她更喜欢主子那爱憎分明的『性』子。女子不一定只能困守在一方,也可以行走天下,也可以见识外面的世界。
她望着对面那人风清月朗的面容,当真想象不出来,这人真的有一个比她还大几岁的儿子。
真是太有欺骗『性』的一张脸了。
“也是,你正是女儿家最好的年华,多玩玩才是正经。她像你这样年纪的时候,应当也是这样的,笑起来那样明艳,就像是开得最好的一朵花。”苏淮不自觉的就伸出了手,等回神,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手才慢慢垂落,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明明知道对方挖了个坑让自己跳,但是好奇心害死猫,云裳还是自动自发的往下跳了:“君上说的她是——”
“一晃眼,竟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他没有接她的话,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
不是为了套她的话吗?
把她的好奇心勾起来,人却跑了,这算是这么回事?
云裳有些泄气的想。
她是个有问题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心里藏不住问题,遇到什么就非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趁着老爹因为事情被叫到了京都。她换了轻便的衣服,去了一趟宁王府。
报了名号让人通传,很快就见到了谢凉。
她一头扎进去,抱了她个满怀,差点没把谢凉撞的跌了一跤。谢凉扶正她的身子,看着她一身轻便的男装打扮,握着帕子轻掩嘴笑了笑,拉着她坐下。
“怎么来了?”
“爹去了京都,府中无聊,便想着来见见主子。”她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吧唧了两下。谢凉取了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糕点屑。
“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应也快论及婚嫁了,怎么行事还同小孩一般?”云裳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是她的孩子,她也希望她有个好归宿,不要像她娘,痴痴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更不要像她,到头来,痴等怨恨的人,早就不在了。她只愿她有个顺遂的将来。
“主子说的话同我爹一般,我爹也这样说我。”云裳『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茶,心满意足的呼了一口气。
“他可是头疼我了,说是我娘都没让他这样头疼过?”
宁九和叶娘的故事她是听说过的,只是不明白,这样一段感情怎么就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叶娘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云裳去找宁九。她看得出来,宁海平对云裳的好,爱屋及乌,也应当是真的爱过叶娘,才会对她为他生的女儿这样如珠如宝。可叶娘竟是死,也不去见他。谢凉和叶娘是多年挚友,明白她的『性』子,想来若云裳是个男儿,叶娘指不定是她死之后都不会让云裳去找宁九的。
“你爹他对你娘——”
提到这个,云裳的神情默了默:“爹他提娘也不多,每次提到他看起来就很凄惨,我也不忍心提。我不明白爹娘之间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娘也一样,每次提起我爹,也是一脸的伤心难过。”
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凉也不好去揭破别人家的伤心事。
第47章()
气氛冷的太明显,云裳自然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只是主子没开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谢凉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抓着的云裳的手背上都多了几道血痕,连忙松开了手,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开口:“她暂住别处。”
云裳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踩到了主子的痛处了。瞳小姐是主子在北元生的孩子,她现如今回了南梁,定然是回到她日思夜想的夫婿身边了。瞳小姐应当也不便养在身边了。她有些失落,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的。瞳小姐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小姑娘了。
到了『药』园,云裳轻车熟路的帮忙侍弄起来,谢凉在北元的时候就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云裳自然也帮过不少忙。
“主子,同凤君可是旧识?”云裳将水壶放到一旁,擦了擦头上的汗,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那日在府中,主子不让我继续说的话,可是要避着他的?”
谢凉看人还算准的,知道云裳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嗯。他同我是旧识,我该唤他一声兄长的。”她没打算瞒着她,她心里藏了太多事,不能对旁人讲,难得还有机会见到一个可以让她卸下心防的,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你这样的年纪时,我也曾真心喜爱过他。所以,你该明白。我不愿意他知道那些事情。越是喜爱一个人,就越是希望,他见到的自己都是好的。”哪怕她吃过的那些苦头能叫他多怜惜她几分,她也一点都不愿意他知晓。何必扰了她的平静,也扰了他的清静?
云裳了然,她虽然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却是明白的。能让主子如此小心翼翼的,必然是她在乎不过的。
“宁王是主子的夫婿吗?”她有些好奇,娘说过,主子对她的夫君感情很深厚,要不是为了能活着回南梁,寻她夫婿,主子怕是也早同寻常女子那般寻死了。主子眼下住在宁王府,看那日的架势,宁王对她也算是看重的。
提到这个,谢凉的表情却是开朗了几分,“像吗?”
云裳被她那一脸似真似假的表情糊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点了头。
这头点的谢凉更是乐不可支,一高兴,手中的力道控制不好,差点还淹了几株『药』草。
“他呀,是个冤大头而已。”
纯粹的利益关系,一物换一物而已,这样简单的关系,反而让谢凉觉得轻松,觉得惬意。
“我的夫婿娶了别的姑娘,生儿育女了。我如今无处可去,宁王心善收留我罢了。你这丫头别多想了。”
“娶了别的姑娘?”云裳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怎么会?
“那主子呢?”
“我?”谢凉托腮沉思:“我杀了他的儿子,害他和他夫人吵了架,差点被赶出家门,出了口恶气,扔了休书给他,怕他找我报仇,所以只能跑的远远的,刚好被宁王这冤大头收留了。”
主子说的真是——好轻松。
可是为什么那笑意那样凄凉,同她爹提起她娘,她娘想起她爹的时候,一样一样的,明明是笑的,还手舞足蹈的,就是把人看的好像整颗心都被泥巴糊住了,踹不上气来。
她眨了眨眼睛,吧嗒掉了两滴眼泪。连忙伸手擦了擦,却被谢凉按住,取了腰间的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真是傻孩子,和你娘一样是个心软的。”谢凉心中一抽,觉得好像被一根银针穿透了原本坚不可摧的防护:“没什么可哭的,我现下活的好好的。以后的日子也只会越来越好。”
“可您的夫君,您的夫君——”云裳听她这样说,心里更是伤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丝线把整个心都紧紧的缠成一团,四分五裂了一般:“您那么想他,那么念他,吃了多少苦头,他怎么可以,呜呜——”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他怎么能这么对您?连我爹都不如!”
谢凉被她哭的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板起脸,“不许哭了。”
云裳肿着核桃一样的两只眼睛,接过帕子,用力擤鼻涕,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哭的真是丑死了。以前教给你的那些,真是都忘光了。”谢凉在北元有个狐媚的外号,别看她行事大大咧咧的,但是要千娇百媚起来是连塔尔木都招架不住的。
听她还看玩笑,云裳把弄脏的帕子扔回去给她:“人家心疼您,您还取笑我。”
她握住她的手:“你受委屈了。”谢凉叹口气:“从北元到南梁,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谢凉也是这样一路过来的,知道女子在外行事的不易。但她好歹长她那么些岁数,经历的也比她多。
云裳到底还算是被她和叶娘护在身后娇养长大的,丧母本就心伤,还要千里寻父。
“不苦。”云裳『揉』了『揉』眼睛:“比起主子和娘亲,云裳已经是极有福气了。”至少哪怕爹再生了孩子,也还是她爹。而夫君娶了别人,就不会再是自己的了。
“你娘是个真苦的。”谢凉『摸』『摸』她的头,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却不再说自己。
府里来了个小姑娘的第一时间,沈照就撒腿跑去傅宁那边报信了,后者正在巡察附近的几座矿山,虽然被皇帝敲走了几座,但是他还有大半产业在这儿,岿然不动。
“小姑娘?”
“嗯,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片子,穿了个男装,从后门让人递了口信进来了。”
“递口信?什么口信?”
“她说她叫云裳,是以前伺候夫人的人。”
云裳?
傅宁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宁九来,“是个小姑娘?”
沈照点点头。
“应是宁九失散的女儿。听说也是北元回来的。”傅宁想了想,忽又觉得不对:“宁九的行踪派人去打探了吗?”
“京都似乎有桩生意,宁九亲自去处理了。”
“京都?太子那儿有动静吗?”
“几处挖出的石碑上都写了太子是天命所归,他针开心着,陛下朝上给了他几个边镇的军政权,他也没有推脱,一并受了。”沈照如实禀告。
倒是个蠢的,不,也不能那么说,太子一直觉得他爹就他一个儿子,横竖这天下将来也落不到别人的手上,可他没『摸』清他老爹的『性』子,哪怕将来全是你的,但是现下他还一屁股坐龙椅上,容不得旁人来分半杯羹。就连他这么个每年给朝廷缴纳无数银钱的王爷,管辖大半个边防,也就徐州这一处真正握着兵权可以调度,还是个不安生的地界,被人死盯觊觎着的。
“谢修呢,没说些什么吗?”
“他——不在宫中。”沈照顿了顿:“说是练马伤了,在京郊院子卧床修养。”
偏生这个时候——病了?
第48章()
书法最讲究平心静气,谢修提着笔正在收尾,外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还有那好像